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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几个闪烁便不见了身影。
萧大器以及身边的两人居然都没出言喝阻,更无人阻拦。
办了这件大事的壮汉翘翘嘴角,不屑一笑。屈指连弹阿朵瘦小身躯,跪地一拜,道:“世子在上,笑文奉令擒住小魔女,敬请殿下发落!”
萧大器放开徐摛一虚扶,哈哈笑道:“有劳曹校尉了,快快请起!”
刚缓过神色的徐摛又对那大汉叱道:“曹不羁,你干什么吃的!世子受袭你在哪,为何没出手相助?”
“嘿嘿,我就在这茅亭之顶呀?”站起身来的曹不羁嘿嘿一乐,不屑笑道:“徐夫子,你爬山的姿势好看极了!”
刹那间,茅亭里的气场变得怪异起来。
“好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唐睿心底暗暗喝了声采,望着徐摛暗自嘟哝道:“也就是你这只知写艳诗的老不休、死老头儿才这般大惊小怪,将小孩儿之间的打闹看成长城倒塌了似的,你看看人家这气度……啧啧啧,‘英气勃勃’这词用在他身上再也合适不过了。若是二十一世纪,这等比甄子丹还要甄子丹的人物若是去拍武打剧,绝对风靡世界,是美女们倾慕的顶级男神!”
“你……”徐摛被曹不羁这一取笑,立时须发怒张,抖抖索索地指着曹不羁说不出话来。
徐摛喘气良久,突然低声笑道:“真无愧于曹子震赐字为‘不羁’,你这德性跟那老匹夫一模一样,老夫若要跟你计较,岂不也落于下乘了!”
此刻,站在一旁看闹热的唐睿已经知道那壮汉姓曹,名笑文,字不羁。便饶有兴趣地看着古人斗嘴,顺便也长长见识。
“哈哈,过奖,过奖了!”曹笑文嘚瑟一笑,拱手谦虚道:“笑文比起先父来,那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算你还有自知之名,孺子可教也!”徐摛一板老脸,振振已是佝偻的腰肢戏谑道:“想当年之曹子震,那个不服输的劲儿啊……啧啧啧,圣上在华光殿为徐州之大胜举行宴会庆功。鉴于你父虽勇猛善战,却不善诗文,怕他赋不出诗来难堪,便吩咐沈约不给他分配诗韵。哪知道,那不甘人后的曹景宗……呃,是曹子震却深感不平,坚决要求步韵赋诗。没料想,他竟然把只剩下之‘竞’、‘病’二韵赋写出名篇诗章,语惊四座,满朝文臣自叹弗如,连皇帝也感叹不已,特命史官记入国史,嘿嘿,尔之名,就是因这事儿而取,倒也不负了‘笑文’之名也,但却是一武夫耳,你的文采呢?哈,哈哈……”
“文采?那当然是你们文人之事儿了,比人只负责笑,哈哈!”曹笑文毫不在意徐摛的挪揄,貏貎四方,神采飞扬笑道:“我父亲既然给我取名为笑文,那就是专门来笑话你们这些文人的,哈哈,你可听闻今日飘雪郡主所吟的那首《送别诗》?听说那可是一寒门童龀之作哦,如何,你乃天下名士,比之如何?”
“清溪河畔柳千条,别去益州血染袍。贯通三才王者志,恨不相随剑阁道。”萧大器情不自禁轻声吟诵一遍才笑着品评道:“嗯,每当本王重复吟诵这首诗时,都有不同感悟,可见这首诗的确是写出离别之真挚情感,也感人至深呐!”
“小小年纪,满脑肥肠,这不过是小爷的游戏之作耳,怎能品评出这首诗里的真挚情感?有木有情感小爷自知,嘿嘿!不知所谓!”唐睿对萧大器丢了一个卫生球儿过去,暗自好笑:“不过,这曹笑文看样儿年岁不大嘛,没想到竟然是这南北朝历史名将曹子震之子?”
他想到曾有意收集过的南朝名将,除了还健在的陈庆之外,就数死于天监七年,颇受人们非议的南朝名将曹子震了。听徐摛‘老色鬼’的话意,莫非这曹笑文就是生于天监七年,噢耶~!或许是真的也。
想那多次与魏军交战,立下赫赫战功的曹子震,生性粗犷豪放,一生都在追求金戈铁马、铿锵有力、嗜酒好色、奢靡浮华之有力人生风格。虽一直为世人所不齿,但却不失为一个英雄豪杰。
“五十来岁生个老幺儿,似乎就是对那曹子震的人生总结啊!”唐睿悄悄打量着曹笑文邪邪一笑,又注视着阿朵幸灾乐祸地暗叹道:“小辣椒啊,你恐怕从没想到会被人按在地上跪着,还被点了穴道吧?这动不能动,说不能说的滋味好受吗?嘻嘻,谁叫你太嚣张跋扈了呢?活该有此一劫,虽知久走夜路必闯鬼的啊!”
一说到诗文,徐摛立时捋须,一副老神在在范儿沉吟道:“若说那‘送别诗’出自一个寒门童龀之口,老夫是万万不信的。或许是那童龀偶然听到一位高人吟诵而被他记住了,在后院酒宴之中给背诵出来而已。”
曹笑文向唐睿微微一笑,便即转过头去,望着徐摛激将道:“这里风景很好,徐大人能否来一首秋景诗赞,让俺这粗鄙武夫一饱耳福如何?”
“好!好!”萧大器拍手欢呼道:“老师,这鄱阳王府里有大好景致,不留下诗篇传于世,岂不可惜了。”
徐摛被自己的学生和曹笑文武夫这么两头一堵,面色虽有不愉,但依然点头道:“好吧,老夫就在圣上来临之际吟上一首,给鄱阳王出任益州刺史之喜庆壮行。”
唐睿一听和尚皇帝要来,心下暗惊。见跪在地上阿朵虽以泪洗面,却被萧大器三人给直接无视,若是皇帝见着了……后果不堪设想。趁这当口儿,他跨出一步,指了指阿朵一扮天真喊声“等等”,施礼问好,出言打抱不平:“草民见过世子殿下,名士老爷爷和威风大叔!这小女郎跪着流泪,甚是伤心,大大的破坏了这里氛围,名士老爷爷能吟出好诗吗?莫非名士老爷爷将以这小女郎以泪洗面为题,这……这似乎也太有点儿不近人情了。”
萧大器听到唐睿之言,回头望着他点了点头,却紧蹙眉头不说话。唐睿心一跳,就动了有心要和他攀谈几句,以解其心中怨恨,却见徐摛黑着一张老脸瞪着他,只得张张嘴不得其便。遂敞开说道:“她是衡州郡望江家之嫡女,又拜太和山一道姑为师,这跳出三界之人,行事难免不忌世俗,草民听闻宣城郡王殿下为人宽和,有器度雅量,可否就此饶恕她野蛮冒犯殿下虎威之过?”
“哦~!”萧大器一愣,嘟哝道:“衡州江家,不就是江妾妃的娘家吗?还拜了道姑为师,难怪这么无法无天……”言讫,却对唐睿施礼道:“本王还没感谢小郎君刚才的搀扶之义呢,就此拜谢!”
“不用,不用!”唐睿双手连连摇晃,顺口拽文道:“草民虽处江湖之远,则尝求古仁人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求郡王殿下放过小女郎则可。”
“咦?好语!”徐摛双手一互击,当即大赞,眯起一双老眼细细打量着唐睿问道:“小郎君能在王府自由出入,又自称草民,莫非你……你就是那宁舍凤凰郡主封号也要下嫁唐家之萧灵慧之子?”
“哈哈,这才知道啊,不愧事后诸葛亮!”一旁的曹笑文大笑一声,翘翘嘴角,不屑讥诮。
萧大器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咚咚咚”地跑到唐睿身前,难以置信地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番,讶然叫道:“说起来,你还是本王的表亲呐,难怪对我那么好!”
小爷对你好了吗?别自作多情……呃,同情算不算对他好呢,似乎也算呐!好吧,就算小爷对你好,你拿什么报答我?唐睿一阵腹诽,邪笑着装疯卖傻,夹缠不清,大套近乎:“殿下,既然你我是表亲,那表弟请求放了那‘恶魔女’咋样?表兄殿下当初没及时说出身份才有此误会,常言道:‘不知者不罪’,表兄郡王殿下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把我这寒门表弟吧?”
“这……”萧大器沉吟半响,狡黠的小眼睛咕噜噜一转,胖乎乎的脸庞一破,恶狠狠地说道:“好吧,本王就给表弟一个面子,权当做见面礼好了!”
“多谢表兄郡王成全!”唐睿赶紧装模作样一拜,还没等他弯下腰去,萧大器又出言阻止道:“慢!我的条件还没说完呢?”
“什么条件?”唐睿抬头惊问。
“呃……这……”萧大器的小眼睛又滴溜溜地转起来。等得僵直躬身的唐睿有些不耐烦了才自得问道:“你算不算欠本王一个人情?”
“算吧。”
“听说你们唐家打造出了一种减震装置,转向自如的四轮马车正在鄱阳王府前的广场拍卖?”
“嗯,是娘舅萧山在主持。”
“那本王也不想去竞拍,因为本王没那么多金银,所以想定制下一辆,你觉得如何?”
“这事儿吧……”唐睿装出很为难的神情沉吟起来。心想:南梁的财富都被萧氏宗室攫取了,要不要来个狮子大张口,免得他们有事儿没事儿拿去孝敬佛门呢?
萧大器着急催促道:“怎么样,咋俩之后谁也不欠谁了!”
“这事儿吧,殿下看我这年纪……不过,表弟回去尽全力说服阿娘,下一辆就是你宣城郡王的,但那定金……”
没等唐睿说完,萧大器就迫不及待应承道:“十镒”金锭如何?
金锭就是纯度很高的黄金,只称镒,约莫300可一镒。若是只论斤两的赤金之类贵金属,那就是黄铜。“十镒金锭?大约是3000克黄金了。”啧啧啧,这送上门儿的肥羊不顺手牵之,天理难容!唐睿一乐,打趣道:“表兄郡王殿下真会做生意,嘎嘎嘎!定金倒是足够了,但那马车打造的工艺实在复杂,要求也高,所以嘛……”
“金银不是问题,本王只要下一辆则可!”萧大器大气挥手,下令道:“曹校尉,放开那个魔女!”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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