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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悠扬,钟磬断续,武宁殿大厅内一片肃然。一道清朗的嗓音在音乐的伴奏中传出大门之外:“……今北魏战乱,高欢争雄,正是我大梁出征北魏的好时机!”
“益州险峻,蛮夷横行,老夫觉得鄱阳王首先要解决犬戎内患,才能聚集人力物力北伐,否则,内有犬戎牵扯,外有铁骑威胁,如何出征北伐?”
“慎之兄,你是否低估了鄱阳王的才华……”
跽坐在主位上的鄱阳王萧范,瞑目暗叹那位青袍老者庾慎之的运筹才华,油然心想:若将此人从太子手里抢来辅助他,定会使益州井然有序。正思谋间,萧映雪便急速跑进那宽敞明亮而又华贵高雅的大厅,俏生生地矗立在中央,打断了那位正在高谈阔论益州治理策略的青袍名士。
她一一扫描着一排排几近百张的长案,见其疏落有致,不显拥挤。等将所有目光吸引到她身上后才将目光停驻在高台上的一个头戴王冠,青须捶胸,身着红袍,正在发体的微胖中年大汉身上,慷慨激昂喊叫道:“父王,雪儿这里有一首专作给你的《送别诗》哦,要不要听?”
沉思着的鄱阳王听到他那掌上明珠萧映雪高问,遂抬眼望去,见萧映雪竟然像是怀抱稀世珍宝般神采飞扬,当即一笑,问道:“雪儿,你不在‘恭慈堂’侍奉祖母,跑来这里作甚?”
“咯……”萧映雪嘚瑟大笑道:“女儿新获一首唐家那小木匠当庭吟诵给您的《送别诗》,特来禀报给您,很精彩的哦!”
“是吗?”鄱阳王不置可否。
“父王,您怎能这样呢?且听好……”萧映雪见他父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便一扭小蛮腰,跺脚娇蛮撒娇。紧跟着,犹如打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地复述道:“清溪河畔柳千条,别去益州血染袍。贯通三才王者志,恨不相随剑阁道。”
“咦?”满堂的轻咦之声汇成洪流,嗡然一片。又听得琴弦拨断,钟磬掀翻。
萧范一愣,错愕咂嘴。过了良久才恢复处惊不变的神态望着萧映雪问道:“谁作的?你再好好吟诵一遍。”
“嘎……小木匠啊!”萧映雪嘚瑟大笑着弯下腰去,调皮无比。待她笑够了才直起腰来,撒娇道:“给女儿一爵美酒,女儿润润嗓子后就好好吟诵给你们听!”
“真没规矩!”萧范没好气地笑骂一句,转头对身后那名双手托着铜酒觥的侍女一摇首,那侍女便捧着考究的酒觥飘了过来。另一个俏丽侍女右手高托着个铜酒樽,从帷幔里走到萧映雪不远处便膝行地毡,来到萧映雪身前。这时,捧着酒觥的娇媚侍女也来到那俏丽侍女身边,默然不语地将酒樽斟满美酒后才对萧映雪恭敬一礼,慢慢转身,袅袅而去。
俏丽侍女双手将托盘抬至额上,恭敬道:“女郎在上,奴婢敬请畅饮爵中美酒。”
萧映雪对着萧范眨眨眼睛,嫣然一笑,双手探出,捧起酒爵娇声道:“谢父王赐酒,嘎……”笑讫,便毫无形象地大吞起来,咕咚有声。
“砰!”一个花白老者猛地一拍身前几案,大声喝彩道:“好!鄱阳王府好女郎,巾帼不让须眉!”
刹那间,满堂阿诒声起,哄然一片。
萧范笑道:“小女胡闹,没了规矩,不过,想来诸位或许与本王一样,都想听清楚刚才那首《送别诗》……哈哈哈,见笑了!”
“是极!是极!”满堂勋贵名士无不点头捧颂。
“鄱阳王过谦了!吾等崇尚率性自然,难不成还不及映雪女郎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甘落后,又一记马屁奉上。
萧映雪喝完爵中酒,将酒樽放回托盘后旁若无人地大赞道:“呀!真好喝!”
俏丽侍女膝行后退。
不少人跟随着大饮一爵后露出期待的目光,交集向萧映雪。
一个年轻士子慨然道:“酒中蕴热激热血。知酒者,当世几人也?”语气散发出不屑与语的孤傲。
萧范抚爵,淡淡一笑,挑眉问道:“雪儿……”
萧映雪学着男子大礼参拜,笑盈盈高声唱喏道:“鄱阳王在上,小女……生这厢有礼了!”言讫,忽然心起要帮助唐睿的小心思,便到背双手,趾高气扬地缓缓迈步,清脆吟诵着飘然离去——
“清溪河畔柳千条……别去益州……血染袍……”众人倾听着萧映雪那抑扬顿挫的娇媚声,沉默着,品味着……萧范突然起身,一言不发,龙行虎步,“嗵嗵嗵”地出了大厅,丢下一个背影追着萧映雪而去。
钟磬不响了。
琴音消失了。
武宁殿落针可闻……
唐睿见两个悄媚丫鬟的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太王妃走到高台中央几案后,拄着龙头拐杖凛然站立在铺着虎皮的坐垫上,甚是威严。手中的龙头拐杖青光闪烁,熠熠生辉,颇具凛冽。鄱阳忠烈王遗世的六位偏妃、妾妃在各自丫鬟的搀扶下,分别就坐于高台左右的矮塌上肃然不语。
唐睿赶紧一拉呆萌着的唐聪下拜。
夫人、郡主们见太王妃提前到来,愣神之间便面向高台跪地请安——
“拜见王母(阿娘)!”
“拜见祖母(外祖母)!”
“拜见老祖宗!”
莺莺燕燕的请安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嗡嗡鸣响,久久不息。放眼望去,一片花红柳绿,环肥燕瘦匍匐在地。
“嗯~!还知道礼节!既然如此,那就多跪一会吧!”王太妃一笃龙头拐杖,不带丝毫感情地缓缓说道:“你们听了一个七岁童子当庭所吟的送别诗有何感想?有何评价?都来说说吧,谁先来?”
言讫,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一圈,所有人度恍如一阵冷风拂过。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贵妇们埋首伏地,无人应声。
忽然,“梆梆梆”的木屐声从大厅右边的侧门传来。两列身着青衣,捧着果品、美酒的丫鬟整齐列队,依次进入后又不急不缓分开,穿梭于大厅两边之红柱头后,来往于所设置的十多张几案之间……
太王妃见无人应声,便一笃拐杖,点名道:“丰城夫人,刚才你出的这个题目很应今天之情景吗,不错!既然你能出题目,那一定是很有感触的对吧?这样,你也当庭为世子出为宜州刺史作一首送别诗来给老身听听,别让人非议我老婆子无才无德,处事不公。
丰城夫人浑身一颤,叩首蠕蠕道:“王母!儿媳没……还没想好。”
“你不是自号朱家大才女吗?七岁童子既没经历伤别离,也没拜当今名士,却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一首送别诗,你为何不能?”太王妃露出戏谑的笑容将军道:“你可是从小受朱家文采熏陶的叫小姐哦!就随便作一首出来看看有何高妙之处,能否超越一个童龀刚刚所吟的《送别诗》。”
“王母恕罪,儿媳没有急智,还请王母放过儿媳吧!”丰城夫人叩首哀求。
太王妃一笃拐杖,冷冷一笑,皱纹纵横,沉声迫问道:“去年,江妾妃曾提出让唐睿来王府宗室学堂启蒙,你们都用‘士庶有别’的理由阻拦,而今,一个还未进学的童龀度能当庭赋诗一首,你丰城夫人为何还没想好?”
“儿媳才不及,才不及……”丰城夫人像被抽干了精血的蚂蟥,软趴在地上回答得有气没力,最后声若蚊呐。
“噢~!不错,还有自知自明。”太王妃惊讶之色一闪,淡淡讥讽一句,又将目光看向武林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武林夫人,你这‘中正官’能给唐睿品评几品资材呀?”
武林夫人抬头望着太王妃,期期艾艾回答道:“这……儿媳愚笨,儿媳……姊妹们都没给出评价,所……所以……王母,这不过是家眷之娱乐……”
“是吗?”太王妃平平淡淡地拖长语调儿,俄而脸色一变,森然叱责:混账!身为皇家宗室,却胆大妄为,不知轻重!本朝虽重用士族,制九流常选,但又立国学,招五馆生,不限门第立集雅馆、士林馆等,建立了州重,郡崇,乡豪各一人专典搜荐人才,其意是打破膏粱寒素之隔,这一切的一切,尔等不会不知,为何还要将朝廷轮才之举当成夫人游戏?荒唐!
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环肥燕瘦都是浑身一颤,无不对丰城夫人、武林夫人陡生怨念,似乎都忘了自己也曾经起哄过,蛊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