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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东三百里柢山。多水,无草木。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胁(原文:[鱼去])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鯥,冬死而复生。食之无肿疾。”——《山海经之南山一经》
安庆年一千九百四十三年五月七日
在李季的带领下,四人很快就来到悦来客栈前。汴城的悦来客栈,跟边城的简单朴素,和川城的古色古香,这里,只有用富丽堂皇,才能形容。青瓦白墙,房屋宏伟,俨然是食住一条街的地标性建筑。
“哗,这里的悦来客栈好辉煌啊!”九尾看着门口那金漆牌匾,赞叹道。
客栈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呼延无敌从客栈中间正对门口的楼道,走了下来,“九尾,有机会我带去唐皇陛下的皇宫玩,那里才称得上金碧辉煌!”
九尾听到又有好玩的地方,高兴道:“好啊,呼延无敌,你要记得带我去啊!不然本姑娘不保证不打死你。”
“呵呵”呼延无敌干笑一声,说道:“九尾,我已经在楼上开了桌子,还点好了一大桌吃的,马上就要上了,我们先上去吧。”
九尾听到呼延无敌说点了一大桌吃的,顿时收敛了笑容,嗔怒道:“呼延无敌,你会不会算数?”
“啊?”呼延无敌被九尾突然的话,弄得一阵糊涂。
九尾走到狰的身后,从旁边探出头来,说道:“这个大块头,他一个人就能干掉一大桌。”然后指着泽曦,“这个小屁孩,他能连你那份都吃了!”
走到李季面前,九尾看了看李季那只比狰瘦了一点的身板,转身对着呼延无敌,“你看,你才点了一大桌,我还有得吃吗?”
在呼延无敌苦笑不得的时候,一个身穿华服,面带和气的胖子走了过来。一见有陌生人靠近,狰和九尾,都转而看向这个雍容华贵的胖子,连泽曦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来人。
胖子似乎对于三人的目光毫无所觉,满脸笑容,对呼延无敌道:“呼延小子,被人训话啦?不要忘了我这里不仅是客栈,还是酒楼啊,不够吃可以再点的嘛,何须苦恼呢?”
九尾朝李季使了使眼色,低声问道:“李季,这胖子是谁啊?这悦来客栈他开的?”
李季淡淡道:“悦来客栈是连锁的,他只是这里的掌柜,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这家悦来客栈的老板。”
呼延无敌听了胖子的话,顿时恍然,自己居然忘了他们是在客栈里。于是,呼延无敌连忙对九尾说道:“九尾,我们先上去,一桌不够吃可以再点几桌。”
胖子为人一向自来熟,他走到五人身边,说道:“看得出来你们这些青年才俊,都是非同寻常,胖子我做主,我保证可以让你们只吃一桌就够了。”
“喂,他是你朋友?口气不小啊?我来到凡界这么久,就没试过吃一桌就够的。”九尾冲呼延无敌说道。
呼延无敌低声道:“他叫金凯波,人称金三胖,是我父亲的朋友。”
“还站这里干嘛咧,赶紧上楼坐好,呼延小子,我帮你重新下过菜单,保证都是好东西。”金凯波对五人说道。
“谢过金叔叔,那我们就先上去了。”呼延无敌说着,就带着四人上了楼道。
跟呼延无敌并排走的九尾,用手肘戳了戳呼延无敌,低声道:“你父亲来头很大?”
呼延无敌苦笑道:“我父亲跟他只是寻常朋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过来。”
“淡定吧,我猜,等下会有惊喜的。”走在后面的泽曦微微一笑,出声道。
五人来到悦来客栈二楼,在东边的厢房里。这处厢房靠近街道,打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繁忙的来往光景。
“又摆花又挂画的,嗯,不错,本姑娘看着觉得挺舒服的。”九尾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的。
呼延无敌陪在九尾身边,“这是客栈里的摆设,只是为了增添风雅。”
九尾瞥了呼延无敌一眼,不屑道:“又不能吃的,应该挂出几副美食画,然后那些花换成小食,这样才更吸引人嘛。”
“哈哈哈,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是胖子我想得不够周到。”金凯波从门口走了进来。
“金叔叔。”呼延无敌还是站在九尾身边,只是望向金凯波叫了一声。
九尾闻声也是看向金凯波,对于陌生人,九尾从来不会主动说话。不过,看着和气的金凯波,九尾还是有一点好感的,更何况,她刚开始见到金凯波,就觉得金凯波身上,有一种亲切感。
她拍了拍呼延无敌,往桌子努努嘴,呼延无敌识相地走到桌子旁,将椅子拉下,等九尾坐下了,呼延无敌才在旁边坐下。
金凯波看着房间里五人的一举一动,李季和泽曦坐在一起,狰就坐在泽曦旁边,这三人是不太喜欢聊天的,九尾和呼延无敌就挨着狰坐下,这五人坐在一排,显然还没接受金凯波这个陌生人。
“刚刚才下了单,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要不要胖子我先让人上一些小食?你觉得怎样,姑娘?”金凯波望向九尾说道。
“啊?我不知道,你问那个小屁孩吧。”九尾将问题抛给泽曦。
泽曦还在担心着受伤的喜鹊,出门时没看到陈厉勇,也不知道那只喜鹊醒过来没?突然听到九尾叫自己,泽曦才回过神来,说道:“什么事?叫我干嘛?”
九尾白了泽曦一眼,说道:“掌柜说他点的菜没那么快上,问你要不要先上些小食。”
“不用了,再等等好了,我可要留着肚子,看看我们能不能再吃掌柜一桌。”泽曦朝金凯波咧嘴而笑。
“哈哈哈,小朋友的胃口真大啊,好,如果你们能再吃我一桌,这次的费用,就算是我胖子请大家的。”金凯波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是主要听泽曦的语气,当然,呼延无敌那小子被九尾吃得死死的。
泽曦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泽曦干脆趴在桌子上,下巴撑着桌面,双手放在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
“金叔叔,你给我们点的,都是些什么菜式啊?我们曾经在川城的悦来客栈里,将他里面有的菜式都吃了个遍,在汴城里,你可不要弄些普通菜式来糊弄我们。”泽曦开玩笑道。
金凯波笑了笑,说道:“不可说,真相,要自己去看的好,我说了就不好了。”
泽曦左右试探了金凯波几次了,金凯波都坚持不肯透露,虽然泽曦也依稀猜到是什么,但如果真猜对的话,恐怕会出事来。
五人等了两刻钟,小二才终于端着菜进来,菜未到,香气先至,五人不由自主地抽动着鼻子,浓郁的香味让五人食欲大动。
“哎,胖子,这是什么菜?这么香,就冲着香味,你让本姑娘等了两刻钟的事,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九尾跟胖子混熟后,说话不再那么拘谨了。
金凯波起身接过菜碟,对小二低声道:“叫多几个人,快点上菜。”小二点头称“是”,然后就退出房间。
“这些菜的材料,可是胖子我特意找人,在岐国内的各地名山大川里,捉来的异兽和采摘的珍草,来,尝尝胖子家的大厨,手艺如何?”
金凯波终于说出了菜式,泽曦担忧地看了看九尾和狰,没有想象中的暴起,反而九尾还兴奋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这是柢山的鲑鱼肉!嗯,好久没吃过了。狰,你也尝尝,胖子这厨师做得比先生做的还好吃!”九尾夹着一块放在狰的碗里,却看到狰淡淡地盯着她,“当然,先生做的更有心意。”
狰也感受到那种香气扑鼻,狰忍不住,夹起碗里的那块鲑鱼肉,放在嘴里嚼了嚼,“是很好吃,不过的确是先生做的更有心意。”
泽曦看到狰和九尾的举动,才想起先生曾说过,妖族,是一个遵守丛林法则的种族,有时候,即便是同族,也免不了厮杀。可是那“先生做的更有心意”是什么意思,真是的,我要用行动来证明!
泽曦也连忙吃了一块,肉质鲜美,入口醇香,嗯,还是先生做的更有心意。
金凯波惊讶地看着九尾,说道:“玖薇妹子,你们吃过这鯥鱼?”
“嗯嗯,小时候在家里吃过,不过那时候不会弄,就直接吃了,后来跟在先生身边,有时候也会有得吃。”九尾说着又吃了一块。
这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小二进来,手里都拿着托盘,上面端着好几碟菜,等小二上完了,桌面上摆着十二碟菜。
“没啦?”九尾朝金凯波眨了眨眼。
金凯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没了,你们先吃完这桌,我不会动筷,玖薇妹子,你再尝尝,看看还有没有你吃过的?你不知道的,我才告诉你。”
“切,本姑娘有什么异兽没吃过,你看着,我要将这十二碟菜的主材都吃出来,有什么好处啊?”九尾挑衅地看了金凯波一眼。
金凯波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你能都说出来,我就送一块白玉给你。”
“不是吧,才一块白玉?算了,好过没有。”九尾看着桌上的菜,即使没有好处,她也要先吃了再说。
李季和呼延无敌看着上来的菜,一碟比一碟珍稀,李季只是跟着泽曦三人来的,倒没想太多,可是呼延无敌想不通,自己的父亲,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这金三胖为人,可不真的像脸上那么和气。
与众人想太多相比,九尾一向将看人的事丢给泽曦,如果不是泽曦出声跟金凯波交谈,九尾也不会叫金凯波“胖子”。
九尾毫不客气地朝第二碟下筷,“这是柜山的狸力。”看着金凯波也点了点头,九尾又夹起第三碟的菜,“这是猴脑,嗯?”九尾说着,怪异地看了狰一眼,“这猴脑,是堂庭山白猿猴的猴脑。”
金凯波不仅惊讶于九尾的博闻,还惊讶于九尾居然吃过这些珍食,要知道,这些不是普通家畜,而是身蕴灵气的异兽,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那灵气的冲击。
这不,修为在三品先天武者的李季,在吃下一碗左右量的菜时,就已经面浮红润,气血翻腾,不得不停下了筷子,在原位上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