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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楚洵，又不像是楚洵。
比起陈曦熟悉的那个楚洵，这一位身上那种婉如高山仰止般的淡然和疏离感简直突破天际。
他的眼睛，他的脸部表情，甚至他的整个人，即便在动着，也给人一种静止的感觉。
像是……一个真正无欲无求，毫无杂质的神。
即便面对这个陪伴了他不知道数千还是数万年的灵气化身而成的少女，他的脸上都没有一点的波动。
少女却似乎早已习惯，扬着灿烂的笑脸道，“我，有身体啦！”
有了身体之后的少女，似乎更爱粘着他了。
除了每天出去活动一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跟在他身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
其实他们的生活很枯燥无聊，但就算是看到地上两只蚂蚁在打架，少女都能绘声绘色的讲上半个小时。
多数时候都是少女叽叽喳喳的在说，他一言不发的在听……或者没有听。
无数的地方，都曾经留下过他们的影子。
后来万物生灵进化得越来越快，生灵越来越多。
不喜太吵闹的他便寻了一处地方住了下来。
那里有终年都不会化开的大雪，除了他们，少有别的动植物能够存活。
少女的生活更加枯燥了，于是缠着他的时间越来越多。
似乎只要有他在，即便他不发出一丝声音，她也会觉得被陪伴的愉悦和满足。
少女本无本体，乃是灵气虚无所衍生，七情六欲三魂七魄统统没有，喜怒哀乐似乎也只有“喜”这一字。
如无意外的话，他们本该就这样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可惜天地万物由他创造，衍变发展之后，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
就好比少女因他而生，却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彻底独立的个体，连同他自己，也会被影响而改变。
这一切转变的导火索，源于少女一次心血来潮的外出。
当时男人说要闭关，少女终日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之际忍不住好奇外面的世界。
都有几百年没有去看看外面了，他每次闭关都要很久的，不如就偷偷溜出去玩一玩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压不下去，少女于是真的偷溜了。
她跑去了人们聚集的地方。
看到了美丽的衣裳，房子，吃了好吃的食物，赏尽世间百态。玩得忘乎所以。
她观察凡人的生活，知道了他们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还有生老病死。
她原本单纯无比的心，在这一次的出行，被悄悄种下了一颗五彩缤纷的种子。
等她惊觉自己逗留了太久，连忙赶回去，看到男人就站在他们屋前，看到她时眉间那微微皱起又转瞬即逝的微小弧度，她的心，霎那间有了别样的感受。
他，是在等她吗？
因为出关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所以担心了吗？
第一次，因为他望过来的目光，少女的心，忽然怦怦跳了起来。
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自己都还没有完全理解，当然也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像是凡间那些男男女女之间，因为一种叫“爱”的东西而辗转反侧，而甘之如饴，甚至只需一眼便浑身像是要飘起来的奇妙感觉。
她想，她喜欢他！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