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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意气之争
两姓变故生,业障早已成,意气伤故首,涿州事不停。
华武自王道处用兵以来,颇有义气,且以契丹人的身份与辽为敌,非常受士兵的拥戴,可自从华武入狱以来,涿州城也暗流涌动。
钟氏是涿州城的望族,一直以来,华武虽然以王道部下的身份入主涿州,但钟氏这种大家族对华武的外族身份始终都非常忌讳。
之前,华武毕竟是众将之首,又好不容易从辽人手中夺回了涿州的控制权,纵使钟氏想有所作为,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大概半月前,华武竟不知怎的被李在途亲自捉拿,现在还在牢狱中,钟氏一族顿时觉得这是一个除掉华武的机会。
当然,有排斥的自然便有拥护的,魏时是青年将军中比较出类拔萃的,也称得上是青年军官的领袖,当初涿州之战时,华武见魏时英勇,忠义可嘉,便将其升为了随军校尉,魏时一直感念华武的知遇提拔之恩,力有不逮。
钟由是涿州钟氏一族的族长,是涿州最有钱的人之一,而魏时自从随华武来到涿州后,便一直负责西城门的看守,西城门是涿州最紧要,最繁华的。
钟由擅商,常从西城门往复进出,然而,在先前的几个月里,钟由和魏时可没少闹出幺蛾子,之前还有所顾忌,而现在华武入狱,致使双方更加不对付。
华武入狱,自然而然,华武的旧部也遭到了排挤,特别是魏时,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守门吏。
一日,钟由从西城门进。
“哟?这不是曾经骁勇善战的魏大人么?”钟由乘坐着装饰豪华的马车。
“哼!”魏时气愤之极,却不好发作。
“哈哈...”钟由很开心,这样每天奚落魏时的日子真的很不错。
魏时本在城下茶摊喝着粗茶,看着钟由的马车随之远去,心中怒极,却只能将手中茶杯捏碎,以泄其愤。
“将军,在这样下去我们就憋屈死了!”
“是啊,是啊,像钟由这种小人都爬到我们头上了。”
魏时正在踌躇,又听见手下兵士的抱怨,气不打一处来。
当晚,魏时还在房中喝闷酒,这样的日子让魏时觉得丝毫没有意义,然而,魏时的几个牙兵却聚在一起商量着大事。
“兄弟们,要不我们去劫狱,救出华将军。”
“魏将军不会同意的,这可是王道公子直接下的命令。”
“是啊,王道公子在幽涿二州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哼,华将军虽契丹人,但一直都把我们当亲兄弟看,几次为我等挡箭架刀,难道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
“可,魏将军那里怎么办?”
“呵呵,我早已经想到办法,来,我们这么做...”
这夜漆黑,如糟糕的人生泛不起半点涟漪。
钟由近几日做了些大生意,赚的颇多,此时正在房间内愉悦的欣赏歌舞。
“好,好,跳的真是太好了,瞧这****,哈哈...”
钟由长的有些胖,此时笑起来颇有些鞠态,而厅堂的中央正有歌舞演乐,突然,领舞的女子却忽的出现在钟由的面前,这钟由还在吃酒,正诧异时这女子袖间却探出一柄匕首。
随着鲜血飞溅,婢女丫鬟乱走,侍卫们也在府内搜查。
“快,找出刺客。”
钟府内乱作一团,不仅在为寻找杀钟由的此刻,钟由的几个儿子也在为家主位置的争夺着,果然应了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将军,不好了,钟由被杀了。”
“什么?谁干的?”魏时一惊,却没想到钟由突然就死了。
而,就在魏时惊讶的时候,钟府的门客们却已经朝着魏时所在而来。
“将军,钟府的人朝我们来了。”
“朝我们来了?难不成他们以为是我杀了钟由不成?”魏时大怒。
“将军,我们与钟由素有过节,很容易就让人生疑,我看现在还是赶紧躲一躲吧?”
“躲?为什么要躲,钟由在的时候我都不怕,何况他死了?”魏时情绪激动的道。
“快,快,包围他们!”
“大公子,之前那个女刺客就是朝着这里逃的,会不会就是魏时派来的?”
“钟雨,你好大胆?”魏时却已然被堵住了,正看到来人,大怒道。
来人正是钟由长子钟雨,钟雨怒道:“魏时,平时虽有嫌隙,却没想到你竟然派人杀了我父亲,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遂尔,钟雨竟叫门客们上前去杀魏时,魏时哪里肯就这样甘愿,奋力抵抗,仗着一身武艺,好不容易冲了出去。
另一边,之前潜逃的女刺客就藏身在魏府不远处的一层黑幕中,其实,这些都是魏时牙兵的计划,他们先是找人杀了钟由,再让这人将追击的钟府门客引到了这里,逼魏时出手。
“将军,我们在城内杀了人,若被王道公子知道肯定就没命了,不如我们救了华将军一起逃吧?”
魏时满身鲜血,咬咬牙道:“好。”
其实,在城内发生这么大的事,应该会引起柳戎的注意的,但是柳戎并没有出现,根据探视的花名册显示,最近找华武的人多了起来,除了华武的旧部以外,更多的是乔装的契丹人。
王道感觉时机已到,便命柳戎想办法怂恿魏时叛逃,牙兵引人杀钟由,逼魏时劫狱便是第一步。
当然,柳戎已经事先吩咐狱吏象征性的抵挡就行了。
到此时,魏时已经带着牙兵潜到了监狱。
“好像没几个看守?”
“不可大意,说不定是外松内紧。”魏时也很奇怪,却带着人慢慢的向监狱摸去。
果然,看守的人很少,不过十几个,魏时的身手轻松就搞定了,也如愿的见到了华武。
华武此时正躺在牢房的草垛上,见魏时来救自己,大喜过望,很快便随着魏时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柳戎传来消息,华武已经被魏时救走了。”陆离向王道禀报。
“嗯,好,下一步就让事情再闹大一些。”王道点点头,显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莫州的翠女也收到了消息,但却是另外一种反应。
“先是捉了他,然后又放了他,最后消失了,这王道想干什么?”这让翠女有点捉摸不定。
其实,王道的目的有三。
一则让人认为华武的叛逃是真,将涿州置于风口浪尖,实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二则王道身边的人在翠女的眼线中几乎都是透明的,华武的消失正好让王道与华武一明一暗,以备他用。
三则华武的消失引起涿州的反弹,不仅可以趁乱消灭翠女暗中布置的眼线,还可以打乱翠女的计划。
“找到华武了吗?”翠女问道。
“暂时还没有!”
“真是废物。”翠女怒极,大声骂道,又接着说:“派人通知耶律德光,让他启动计划。”
“是!”
而,王道在巧妙借用魏时和钟由的意气之争后,又令华武雪藏行迹,秘回契丹,遣李在途率藏兵扮作流寇,占山为王,神女则号令幽州涿,以为明箭,王道自己则在幽州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