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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我只带了几件必需的衣物便只身来到温泉旁。殷仲堪原是遣冬荷跟我一起来,但被我婉言拒绝。理由很简单,我对于他要安插眼线在我身边非常的不爽。但我的理由却是拖了诸葛恢下水:他不是在为人医治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场么?
也许冬梅会是忠于我的,但我不能完全相信她。此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要跟着诸葛恢修习‘莲花宝典’;诸葛恢不打算让殷仲堪知道,我也不打算。我没想过害人,但若只是自保的话,我何必事事与他说清?
我始终坚信: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距离为好,哪怕是情人。
这是我在他身上学来的,那个伤我至深的现代人。
摒弃掉这些扰人的想法,我静心下来练了一个时辰的瑜珈。看着漆黑的夜晚,我不禁有些暗焦,这山里……应该不会有野兽吧?殷仲堪说过,这雪山之冷,是没有任何的生灵能够存活。
褪下有些微湿的衣服,我静静的泡在温泉水中。也许诸葛恢已经来了,所以我无需担心安全的问题。他会要我来这,肯定有他的理由;而我也无须介怀他是否看到我的裸体,因为在他的眼中,只怕我不过是块呆在砧板上待料理的肉而已。
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昨晚他非常平静的说我不是胸部小,而是完全没有。那语气中的平波无澜的沉稳,仿佛在讨论外面几时会下雪一般的寻常。
这‘莲花宝典’当真如此神效么?真的能令我拥有至少比现在傲人的身材么?其实不需要多傲人啦,只要不再是A减,哪怕达不到B,而只能到A加,那我也心满意足了。
“姑娘可以出来了,再泡下去皮都会皱掉。”诸葛恢的声音如鬼魅般的突然响起,声音不是很大,似乎离我并不近。但这也足够我受到惊吓了--他见鬼的什么时候来的?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虽然眼睛会适应黑暗,但这座雪山却出了奇的黑,漆黑漆黑的,没有一丝从积雪反射出的光能照亮我的眼睛。
“我离你有几丈远,你无须太过拘谨。记得,出来的时候不要着衫,刚泡了温泉不会太快受寒。”他的声音仍是不远不近的,像在空气中飘浮。
“怎么会不冷?泡了热的再出来,还不能穿衣服,你想冷死我啊?”我惊叫,打死不敢就这样走出温泉。
“相信我,这就是我叫你事先泡温泉的原因。”他的声音中压抑着一抹笑意,是在笑我无知么?
“为啥要脱光衣服?”我心存疑虑。
他没有再出声,是不耐烦我如此的八婆么?但凭什么该他不高兴,又不是他脱光光,也不是他这么冰天雪地的原地裸奔,他当然不用生气了,因为该生气的人是我!
还想再与他叫嚣些什么,却耳尖的听得空气中细微的破空声……
那是……
没待我想明白是什么,就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没入了我的肩膀。我惊叫起来,以为是奇虫异怪什么的,低头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一股拉扯力让我总算感觉到肩膀上似乎挂着两条细绳。
我刚想跟他说说,却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拖出水面。
“啊--”这下我吓得不轻,脑海中划过的便是欧美大片中那些沉睡在雪峰之中的史前怪兽。
“不要大呼,你不知道会引来雪崩么?”他轻斥,我只觉得他的声音渐近,睁眼望去,他竟就在我一尺开外的地方。
身子轻盈的落地,踩在松软的雪上。似乎我是如羽毛般飘下来一般,我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可以点这火折子,你确定你要么?”他的声音在我的前方响起。
“等等……”我惊魂未定,伸手轻触了下肩膀上的两根细绳,可……
我愣在了原地。我以为那是绳,但那分明是如绣花线般细的两股细线;由拉扯的方位判断,不是什么怪兽抓住了我,而是诸葛恢用绣花线控制住了我。思及他的雅称,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你对不对?”我惊叹,两根如此细的线绳便能拖动我的身体,他的武功修为当真是高。
“人的全身有108处穴位,没有人能全部打通。因为在这些穴位中包括了许多攸关生死的穴位。但是,你若要修习这心法,必须打通全身的穴位,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修习成功。”他淡淡的解释着,“这是我的独门通穴法,亦是我织手的句号由来。”
“真是有够独特的,竟要人全身脱光光。”我咕嘟着,“你以前有用过么?”
“有,不过帮人打通全身108处穴位这是第一次。”他的声音击得我有些站不稳脚跟。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第一个实验的对象?”我几乎在尖叫。
“如果算穴位的数量,可以这么说。”他仍是平淡无痕的声音。
“如果你失手呢?”我颤抖的问着,因为这雪山的寒冷,也因为他的话。
“即刻死亡。”
“什么?”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那这里么黑,你怎么看得到?”
“我看得到。”
“啥?”我又愣住了,我以为他跟我一般看不到,但他刚刚说他……
我下意识的反射动作便是一手抹胸,一手向下,护住了重要的三点部位。
“我说过我是医者,姑娘莫非不信任在下?”他的声音中有些不悦。
“可我不是,我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大姑娘,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一般的自在?”我懊恼不已,没见过真正的武林高手,也拍了那么多的武侠剧了,早该想到习武之人的眼力胜常人数倍。
“如果你还要修习此心法的话,我就要继续了。”他突然转题,根本不屑与我讨论这个问题。
“可是……”我哀号,可又不能抗拒。
“姑娘注意心静与呼吸了。”他说完最后一句,竟再也不开口了。
任凭他将大把的绣针(呃……后来我知道那也是针灸中使用的针)像抛垃圾一般的抛身我的全身,除了微刺的感觉以外,倒也感觉不出浑身上下被扎了针的滋味。
当第108根针刺入我的身体后,只觉得一股股细流如山泉般由绣线直通入我的四肢百骸;身体似乎顷刻之间便像被抽了二十几肉般的轻盈;我的耳朵似乎变得更为灵敏了,我听得见他细微的呼吸声,也听得到风声以外雪花飘落的声音;身体的感知也变得敏感起来,寒冷的夜风似是穿透过我的身体一般,我听得见亦感受得到我的身体正在自主的呼吸。
再接着,便是一阵冰入肌骨的寒冷在瞬时间将我冰冻了那么几秒。我似乎听不见自己的呼吸,也感觉不到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规律。我仿佛像在冰川时代被松柏油突然包裹住的小虫一般,没有死去也没有活着。
紧跟着便是麻酥刺痒与经络抽搐的感觉,这很痛苦,仿佛有千万只蝼蚁在啃咬我的身体;被咬破了血管,撕扯着一般。我忍不住的轻呼出来,伴随着我的呼气,自我喉间竟溢出些许的雾气。
再来便回复了先前的冰冷感觉,先觉着寒冷,再觉着麻木,最后才感觉到外表一层肌肤似乎曝裂开来。
是我的肌肤在极热及寒之下与血肉脱离了么?我想起我曾看过的一篇报道:是说一位冬泳爱好者挑战南极极限,他曾有一次自海水中起来后,发现自己的皮肤与血肉分离,好似穿了一件质地轻盈的皮大衣一般。想到这里,我不禁的毛骨悚然起来。
“已经好了,姑娘现在有些异样,只待跟随我回到我的医芦,你便可以回复了。”他瞬间收回了所有的针,平声静气的对我说着。
“什么……异样”我有些紧张,不敢去摸自己的肌肤。
“等去了再说吧。”他走上前来,抽出一第丝绢蒙在我的眼睛上,抽手牵住了我的手。
“是怕我记住如何去到你的住处吧?”我轻笑道,我只能做这般的猜想了。
“你权当是吧。”他不置可否,但改在牵着我的手走了一段路后便轻搂着我……飞了起来。
说是飞,但我怎么感觉都是在--
往下坠。
啊--我的衣服!
我不敢惊叫,因为我怕吓着他。万一我吓着他,他一个松手,我岂不要落入这万丈深渊之中?
好一会儿,我们才落在地上。
隔着丝绢,我感觉这里有亮光。脸皮终究是薄了些,我的双手又开始保护重点部位了。
这次,他没有再嘲弄我,而是递来了一件裘皮质地的披袍。任他牵着走了小会儿路,似乎走进了一间屋子。
但这里没有我想像中的温暖,似乎并未生炉火。他一直在我的身边,不知何缘由,我竟不感觉到冷。不明白他为何还有取下遮我眼睛的丝绢,却因害怕看到想像中怪异的身体,我却也不急着拿下丝绢。
“你坐一会儿。”他扶我坐下,撒手离开。
我极力的忍住想掀开丝绢一看究竟的冲动,双手不安的互相绞动着。
不一会儿,他又伸手扶我起身,双手似乎拿着什么探入了我披袍的里面。我被吓得暂时忘记了反应,只呆呆的任他动作。
原来,他找来了一件丝绸质地的长裙与我绑在腰间,几缕细长的腰织就被他这么随意的系着。我伸手摸去,感觉比丝绸的质地更好,而且也少了许多的寒意。
“这是丝蝉所制,有御寒的功效。”他轻声说着。
“你这里怎么会有裙子?”我疑问道。
“这原是我的盖被,因你没有衣服,所以先拿来抵着。”他的声音懒懒的,似乎在说:这并没有多大稀奇好不好?
什么?盖被?
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他这里都用这么薄的东西当盖被么?那是不是代表:我在这里的这段日子,也必须如此?
“三日后,你便可以解下这丝绢。当然你现在就可以解下,但后果我不负责。”他许是看到了我正准备解下丝绢的动作,在说完了前句后又抛下后句。
真是的,话不能分开说的知不知道?
我讪讪的打消念头,双手伸出摸索了一番。
“姑娘要什么?”他不解的问道。
“找地方睡觉啊。”应该很晚了,他不会还没准备好我睡觉的地方吧?
“这里便是了。”他应道。
“这里?”我有些疑狐,我以为这里是客厅咧。
“我这里没有主厅与卧室之分,因为没有人来我这里,所以我只分了睡觉的地方。”他淡淡的说着。
“哦……”我虚应,真是个奇怪的人,难道他都不用吃饭的么?即便没有客人到来,至少还是需要饭厅吧,整个屋子用来睡觉,他不觉得他太奢侈了些么?
“姑娘先行休息吧,待三日后解下丝绢,你就可以开始修习了。”他扶我在床上坐下,
“那个……”我迟疑的开口,但仍是要问出来:“这里只有一张床么?”
“是的。”他回答的好简单,也好干脆。
“那……我睡这里,你……”他会不会像小龙女一般,有别的特殊的地方可以睡觉?比如悬绳。
“我现在要去修习内力,刚刚为你打通穴位并且带你来到这里损耗了我许多的真气,我必须借由修习来恢复。”他的声音似乎离我有段距离,是在门口么?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倒也放心了。
“不过一个时辰后,我会回来。”他又补了一句。
“回来?”我惊呼,“回哪里来?”
“你不会以为我要在外面睡觉吧?”他的声音中有丝笑意。
“那你是要回屋来睡?”我强作镇定,但有些微抖的声音却出卖了我。
“回床上来睡。”他说完,便听到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么?
我坐在床上,傻傻的愣着,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诸葛恢的意思是,要与我同衾而枕么?
这可能是我来到东晋后受到的最大的惊吓与刺激,他是谁?织手神医诸葛恢咧,在我看来类似于天人那个种类的人,竟然要与我同衾而枕?
我激动的扯掉蒙在眼上的丝绢,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床上?
这是床?
我差点晕倒,扯掉了丝绢,印入眼睑的不是我想像中的床,而是……不知是鸭毛还是鹅毛铺成的软塌。只是,这张塌非常非常的……大。
我微颤着伸出手去触摸,顿时如一记响雷震在我的心头,我被轰得不知所措了。我的手,那可是我的手?深色疑似血管的东西如蛛网般的盘根错节的布满我的手,之外的皮肤如老树残皮般的令人作呕;我的指甲盖,竟然变成了如垂死老妪般的灰黑色,不仅如此,质地还变得又厚又烂,仿佛里面充满了灰屑。
我忍住作呕的冲动,将手隐在了裘袍之内。刚刚,诸葛恢就在我这般的情况下搂住我的么?他怎能忍住不会呕吐?
我的脸上也会这样么?为何会这样,是因为通穴么?
诸葛恢,你该死!只说了失败会死去,却没说不失败还会变成这副尊容。
我有些咬牙切齿的想着,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好多遍。这下,我的担心倒是变成多余的了,我现在的这副尊容,他哪有心情讨腾我?
闭了闭眼,我忍住不去想我现在的模样。手指轻轻在软塌上探了探,却惊讶的发现,这不是简单的毛,而是最柔软的绒。应该是鸭绒吧,所以坐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冷。可是,他为什么只作了这么大的一个软塌呢?
就我的理解,软塌是用来给人找盹用的,哪有人用来睡觉?
怪人一个!
瞅了瞅房间,这里装饰得真是简单;看这房间的布置,我不禁的想要改变陈子昂的诗句:前不见客厅,后不见睡床,唯空间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房间:有门,有窗,有软塌;可--除此之外,竟再无任何一物了。
诸葛恢,他是江湖名医,武功也高强,还有个富得流油的盟主朋友。可我怎么看,他怎么那么像个穷医生?
我彻底被他打败了。
好吧,让我理清一下混乱的头脑:诸葛恢是名医,而且医术高得不得了的名医;他不在房间内布置其它东西是因为他本身很酷,而不是因为穷;既然他是一个不沽名钓誉的名医,那么我现在这模样应该只是暂时的,他不是也说了么,三天后我便可拿下丝绢。
好吧,我姑且信他这一回,所以我再度将丝绢系回脸上。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我现在的模样。
看不见,但也没什么。至少我刚刚看到了,这房间根本没有东西可以阻蹒到我。也就是说,至少我可以很自由的,很轻松的在这房间里行动。
吁……还不必担心诸葛恢回来后会与我同床了。
一番折腾,我有些乏了。可是,要脱了裘袍来睡么?要知道裘袍之下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刚刚可以看得到的时候发现床上当真没有可以用来盖的东西,那么,我只能这般睡觉么?
无可奈何的合衣躺下,心里实在呕得很,刚刚怎么就忘记拿衣服了呢?
可是……
诸葛恢也忘记了么……
还是……
他是故意的……
意念有一搭没一搭的跳跃着,直到它再也跳不动了,随我梦会老周去也……
第三日。
今天到了我拆掉丝绢的日子,说实话,我有些紧张。
没想到前二日竟是这般的令我气绝。那日早上醒来,他亦不在床上。我没有追问他是否回来与我同寝,因为问不出口。但无论我怎么找话题跟他沟通,他却像吃了哑巴药一般的闷不出声。
这有些奇怪,但我没有深究,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他给我的食物所吸引住了。之前我很好奇,若是他的屋里没有桌椅等物品的话,那么他用什么来填饱自己的肚子?原想着该不会这间屋外另有厨房,但想想又否定了。他总不能自己都会下厨吧?
问了他,他还是不怎么说话,只应了一声,便摘来果子一样的东西让我下咽。问他是什么,他只回答我是树上的果子。这个回答差点没把我气闭过去,我吃在嘴里会不知那是果子么?我想知道的是那倒底是什么好不好?
吃不出来味道,只是闻着有着淡淡的香甜味道;不似苹果、不似梨子,咬上去有些像奇异果,但我知道奇异果不可能产在这里。除了微酸的味道,还有一种……腥气,仿佛沾了血气一般。
结果他被我咧嘴的模样给逗乐了,总算肯告诉我那是什么。
他说那是--蛇涎果。
什么意思?我傻傻的问他。
他很平静的说:那是一种长在悬崖边上的果子,这雪魄山有一种通身雪白但却腹部扭曲着一条红线的特殊蛇种,名曰:白赤炼蛇。它终年盘踞在这果子周围,吐信舔食果子表皮上的一层粘液;当这层粘液被舔食干净后,便是这果子的成熟之期。只是这果子常年被白赤炼蛇舔食,它体内的剧毒早已渗入这果子之中,于是这果子便得名蛇涎果。
听完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我再也忍不住的张嘴就吐……
蛇的口水浸过的果子……
而且有毒!
我质疑他想害死我,他却用无辜的声音提醒着我:我并没有死。
终究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我妥协于他。最终他告诉我,会在我解开丝绢后告诉我原因。
结果这两天,我唯一用来果腹的就只有这些蛇涎果。
我紧张的坐在软塌上等着他,身上有些痒,这更刺激了我焦燥不安的心情。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进来?
“姑娘等得很急?”诸葛恢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会飞对吧,对吧?”我的音调不觉的放尖,他真是有本事破坏我的形象。
“我用走的,是你注意力不集中才会听不到。”他反驳。
“胡说。那天夜里,我明明在你打通我的穴位时能听到你的呼吸声,为什么现在却没听到你走进来的声音?”我有些气急败坏。
“因为那天是夜里。”他仍是凉薄的声音回应着我。
“什……什么?”他的回答也太意外了吧?
“姑娘没听过夜深人静么?”他轻解蒙在我脸上的丝绢。
眼前一片光明,能再度看到真是太好了。可我高兴了一秒钟便找到他的脸庞开始发飙:“你这里也很安静好不好?”
“胡说,这里有鸟儿的叫声,怎会安静?”他扯了扯嘴角,眼睛只专注的看着我的脸。
“看什么……看?”我瞪他,却突然察觉自己可以看看自己的模样了。
“就要开始了。”他没头没脑的又来一句。
“开始什么?”我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啊……”我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姑娘,会雪崩。”他只平静的抬了抬眉毛,语气有些不佳。
“你说过三天后我可以摘掉丝绢,可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个?”我的声音不觉的变调,是因为气过头了。
“怎么了?”他目光深遂的看我。
“这跟两天前有什么不同?”我咬牙切齿的质问。
“姑娘……偷看过?”他的声音也悄悄的提高了一个分贝。
“呃……”我脸红,有些心虚。“看过又怎样?”
“不会怎么样。”他垂眉,头偏向窗外。
怎么地,逃避我的质问?
身上越来越痒,脸上也痒得不行,我刚想伸手去抓,却被他的一句话差点吓破胆:“姑娘若是现在用手去抓,只会变得跟夜叉般的丑陋。”
“你……”我气得血只往脑门上冲,感觉头顶的皮肤就要裂开来一般。
“姑娘无须害怕,先死后生,你才会重生得如蝴蝶般美丽。”他笑了,像个天人站在云端般的高贵。
“先死后生?”我的头皮越来越难受,似乎我听到“咯”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什么东西裂开了?”
他笑笑,脸上的欢颜更加的夺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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