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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清醒过来，却已是三日之后。不再那么冷，但仍头晕。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小沅了。”小沅附在我床边，不停的用汗巾擦拭着我的额头。
“我……”我迷离的眨着眼，着实有些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小姐，你失足跌入镜阳湖，是少爷救你上来的。但你却受了寒，发了三天的热，这不，早上才退了，小姐你就醒了。”小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是如释重负。
什么？我失足跌入湖中，褚郗救了我？
他还真够不要脸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挣扎着坐起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劲来。
“小姐……你已经三日未进食了。除了喝药，你就只是喝了一些米汤。”小沅扶我坐了起来。
哦，原来是饿得。
我失笑，抬眼看她：“那这三日，可不是辛苦了你？我既然晕了过去，又怎能自己喝得下药和米汤？我很难伺候吧？”
小沅捂嘴轻笑，一脸的暧昧看得我心里发毛。
“小沅？”我任她喂我一些米汤，奇怪的看着她。
“这三天，是大少爷在旁伺候。老爷不许，可大少爷却是不依。小姐三日来的药和米汤都是大少爷伺候小姐吃的。”小沅继续喂着我，可脸上全是笑意。
“他？”我怪笑，心里有些异样，“那他还不趁机欺负我？是不是硬撬开我的嘴灌进去的？我说怎么地嘴巴有些肿胀不适呢。”
“哎……”小沅笑得更厉害了。
“死妮子，还不快说，尽在那笑什么？”用了些米汤，感觉有了些底气。
“少爷哪舍得如此待小姐……”话说了半句，小沅又捂嘴偷笑。
“再不说了实话，着老爷送出府去嫁给张三李四的做小老婆去。”我瞪她，虽是威胁却没半点气势。
“我说我说，小姐可不要……”小沅赶紧打住。
“着死的小妮子，还没寻着人家呢，就想着不能做填房了？赶明个儿啊，我非得给你找个有正室的。”我失笑，这小沅，怕是到了思春的时候了。
“小姐……”小沅一跺脚，有些害羞的转过身去。
“快快说来实话，我便饶了你去。”我掀开被褥，想下地走走。
“小姐你是如何也吞不下这药，是少爷含着药汁一口一口喂下去的……”小沅招供。
正在下地的我，一听此言，一个腿软，从床板边上裁到地上去了。
“小姐……”小沅吓得大叫，只怕我旧患未愈，又添新伤。
“哪家的姑娘一起床便往地上躺的？”话是责怪，声音却是宠溺。
抬眼看去，不是那个元凶又会是谁？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坐在地上竟忘记了起身。
“小沅，你先退下。”等小沅扶我起身后，他向小沅丢来眼色。
“小沅？”我有些骇怕，这家伙又想干嘛？
“小姐……奴婢下去端汤药上来。”小沅一脸的欠凑模样，摆明已经跟褚郗同一战线。
“汤药要够火候，小沅可要看准了。”褚郗语带双关的嘱咐道。
“是，大少爷。”小沅领了命，一溜烟的便不见了人影。
我已是气得无话可说，也罢，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主子，哪敢要求别人一直当我是主子？我低头不看他，却惊见自己只着里裙，相当不整。
“你－－出去。”我双手捂胸，声音极是不友好。
“那天在水中已经看过了。”他失笑，却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别说我不是你亲妹妹，就算我是褚缳，你这举动也不合时宜吧？大哥！”我气急，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
“若是缳儿，我自当以礼待之。”他收起笑容，很明显我提及褚缳令他不悦。
“原来如此，堂堂官征北大将军的大公子是如此待客的，真不知传了出去他人会作何感想？”我冷笑，语气极是不佳。
“若真传了出去他人问起，我只需回他：自认被轻薄了的姑娘实在是……”话只说半句，他用目光牵引着我的目光向我的胸部看去。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我的胸部实在太小，他没将我当成女人。
士可忍、孰不可忍，他的这番话实在是对我的羞辱。“够了，如果你认为我住在这处所是侵犯了你的宝贝妹妹，那么我搬走。或者说，我直接离开你们大将军府更好。”
“为什么你会住进来？为什么了你会成了我的妹妹？”目光一凝，他深切的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我冷笑，“问得好，因为我没有显赫的家世。”
“显赫的家世？”他不解。
“怎么，父亲没跟你说么？”我有些累，只得倚着床沿坐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了我半晌，便走向衣厨拿了件中衣与外衣。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好笑。我跟他，算什么回事嘛？就算他一开始生气于我霸占了褚缳的位置，也不该对我轻礼。好啦，弄得我高烧昏迷，他倒做起伺候人的事情来，还……
想起小沅的话，我的脸有些微红。
“在想什么？想得脸得红了？”他捉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吓！你靠得这么近做什么？”我一惊，他竟来到床边坐了下来。
“先穿上衣服吧，再冻晕了过去，我又得喂你吃药了。”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暧昧，他难道知道我刚在想什么吗？
“有心。”我接过衣服，想自己穿上。却不料他又与我唱反调。
“我来。”他轻言，将衣服缓缓的为我套上。
我不否认，他温柔的时候真的是能迷倒我。他就这么一说，一动，我便乖乖的任他为我穿上罗衣。看着他在我胸侧轻轻的结着束带，我有些恍神。
我不曾就这么想着吗，终其一生只得我一个妻子，为我画眉，为我系罗衫，耳鬂厮磨，旖旎缠绵。现下像极了我所向往的境界，只是眼前之人实非淑人啊。
“我该怎么叫你？妹妹么？”系好我的罗衫，他微靠紧我，一只手轻轻的在我的面颊上滑动。
“现在可以叫妹妹，但过不久……”我轻笑，原来，他对我是为有情。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毫不避忌的搂抱着我，才会不理男女有别的拥吻着我，才会不顾家礼的喂我食药。原来如此……
“过不久怎样？”他轻搂着我，身上传来的尽是厚重的温暖气息。
说实在的，若不是初相见便闹成这等的不愉快，我还真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能令人安心，也很令人想去依靠。只可惜呵……
“过不久，你就要上朝堂尊我一声‘皇贵妃’了。”我推开他，“这样子，是否于礼不合？”
“皇贵妃？”他脸色一变，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
“没错。我跟你说过了，我到这里只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显赫的家世，只有这样，才够得上皇贵妃的身份。”我骄傲的抬头，虽然我并不打算进宫，但我仍想挫挫他的锐气。
“你是皇上的人？”他的嘴角抽了抽。
“是。”我冷酷的应了声，满意的从他脸上寻到了失落的表情。
“看来，我还真是不长眼，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兀自嘲讽，“只是真想不通，皇上如何看上了像你这样的女子？”
“你什么意思？”我瞟他，心里不平。
“不若一般千金小姐般的娇小玲珑。”这是指我的身材相对过高。
“没有缠足，不够高贵。”这是指我的大脚板。
“身子平板，不够妩媚。”这是指我胸前的飞机场。
“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礼。”我敢反抗他就是不知大体？
“更重要的是：你竟然谙水性。”他笑笑，不知是在笑我还是笑他自己。
“可不是，我的缺点还真多。”我也不恼，只自信的抬着头看他：“可那要怎么办，皇上就是看上我了。不旦允我皇贵妃的身份，更要以大婚形式迎娶我入宫。”
“原来你喜欢权势？”他淡下眼中的神采，瞬时间，他将与我的距离由咫尺拉成天涯。
“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你说的权势，但我肯定一点……”我正对上他的双眼，“我－不－喜－欢－你！”
话已至此，我只见得他眼中最后一簇火光忽的黯淡了下去，直到飞灰烟灭。心里莫名的一痛，有些抽搐的生疼。
“我明白了。”他的话不再带一丝情感，面上亦罩上一层寒霜。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对他厌恶，却因他的脸色而感到惶然。我是在害怕？还是在后悔？一时间，所有不知名的滋味全都涌上心头。
“父亲那里见了。”他俯首，“我尊贵的妹妹。”
看他离去，却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潮水般的涌了出来，关也关不住。
这是什么？我轻挽泪珠，不明白这眼泪为何而流？怔怔的看着门口，我突然对他刚抚摸过的脸颊留恋起来。
沉沦……
竟是这么的轻易。“风自轻吹水自流，何日才到奈桥头？”我百般无聊的瞎编着诗句，却是不经意间道出心中所想。有烦恼了，便想抽刀，便想举杯，奈何这样的烦忧只怕下了黄泉过了奈河桥，喝了孟婆的忘情汤，才能全然的放下吧？
褚郗此次不是探亲，而是被征调回朝。我有些明白司怪睿的用意，他能相信的人在朝中不多，此次欲立我为皇贵妃，比起那贵妃已是高上一筹；更不论，他竟要用迎娶皇后的阵杖来接我入宫，只怕连太后都不会袖手旁观了。
司马睿啊司马睿，纵使你爱我至深，不惜调回你的驻边守将、甘犯众怒也执意如此，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先不说我不想入宫，不愿成为你的后妃，单就说你给我的礼遇对我而言，却是忧关我性命的厄难。我人未入宫，你却先将敌人与我树起，你在朝堂日理万机之时，有没有想过我却会因为你的无法顾及而枉送性命？
他啊，根本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皇帝。
离入宫还有月余，我到底是该听父亲的劝说留在一个爱我的男人身边，还是离开这里，逃开这多桀的命运？
我……真的很头痛。
“小姐，这里风大，请回屋去吧。”小沅在我的身后轻轻的说着，我知道她心里对我有一比歉疚。
“小沅，褚郗他……”我回身，正色的看着她：“以前很疼褚缳么？”
“是的，褚府上下，没有一人不疼爱小姐。但最疼爱小姐的，便是夫人与大少爷。”小沅点点头，诚恳的看着我。
果真如此，唉……
自那日后，我的心便生疼生疼的。说不上来为何，我很想忽视那自心底浮现的微妙感觉。但，事实却不允许。我很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比如刚才我问小沅的问题。
哥哥喜欢妹妹，这很正常。原因离不开这妹妹自身的优点良多，加上温婉的性格，只怕是女人都会喜欢上。褚郗会拿褚缳作标准来选择他的伴侣，也会是情理上的事。
但褚缳偏偏死去，偏偏在众人的心底深处埋上了种子。那种子藏在深沃的泥土里，只需待那适合的雨水浇下，便能滋长根芽，开出花朵。只是这样的开花或是结果却早已注定了相同的命运：无论是谁，都容易将相似的二人拿来比较，甚至爱上一个人都是因为已逝的那个人。
我不是别人的替身，更不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三个人的世界，不是我要的。
褚郗对我的热忱，大抵也是来自于他的亡妹。忘不掉的总是最美好的，偏偏我若与他在一起了，却又不能对那个像刺一般扎在我们中间的人有半分吃味。
因为－－我没有任何理由。
所以不能动心，不能喜欢。即便动了心，即便喜欢了，也要埋了、忘了，绝不让它破土发芽，最终长成伤害自己的利刃。
离开了司马睿，我遇见了褚郗，假如我没有几分与褚缳相似，那便是我的幸运；离开了褚郗，我又会遇见谁？应该不会再遇见跟褚缳相关联的人，却还会这样的幸运么？
若想轻松的获取别人的爱，我或许应该入宫，虽然我不相信帝王的爱能有多长久；若想长久自由的呼吸，在历经风雨后收获来之不易的爱情，那么等待我的必将是条坚辛的路。当然，我也有可能再度幸运的遇到对的人。
我……
该离开么？
“小姐，老爷有请。”仆人前来通报。
“有什么事么？”我问道。
“有客前来。”仆人俯首。
“回父亲，我即刻会到。”我颔首，令小沅帮我整理妆束。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但父亲着我去见，必是有点份量之人。不想太过隆重，我只将长发轻挽两束垂在脑后，留一撮轻轻的垂在下面。着了贴身的里衣，中衣以素青打底，外衣套上月白绣蝶的束袍，举止大方又不失娇俏。
我的身高比这里的寻常女子要高出一个头，或是不加以修饰，软化些锋头，还真是容易被人误认为男子。
唉，这些日子的感伤，似乎让我迷失了本来的自我。想来这褚府，还是不要长呆为妙。
来到前厅，竟意外的发现访客竟是他。
皇帝微服出访多数为了政务，可他呢？竟是为了见我。
撇了撇嘴，我有些烦燥。看见他，我就想起皇宫。想起皇宫，我就会想起带我入宫的那个桓仲。想起那个桓仲，我如何能不想起他曾将我当成太监的笑话？
他看见我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惊喜，是了，他不曾见过我着红妆的模样。现在的我身着红妆又略施薄脂，比起先前的模样，却真是惊艳了不少。
大厅内除了他与父亲，褚郗竟也在场。我不想看他，连余光都不曾给他。有些赌气般的，我身司马睿欠了欠身，未等我行大礼，他便走上前来，掺了我向主位走去。
这是何等的尊贵啊，不意外的，我的身上接收一了凛冽的目光。偎着司马睿坐下，我这才正眼看向褚郗。
“皇上，我在这里好吃好住，全拜皇上安排得宜。不仅为我寻得一位好父亲，更是让我集褚家宠爱于一身啊。”我浅笑吟吟，毫不在意的与褚郗的目光相接。
“是么？那么朕总算是间接做了一件好事罗？”司马睿拥着我的手暗暗加紧了力度，他为我的话而语带惊喜。
是因为我没有似在宫内那般么，心下感叹，男人总是对得不到的那么在乎。只是，我若顺了他意欣然入宫，他对我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呢？
微微点头，我装出羞涩的笑容。男人啊，爱情啊，没有一样是靠得住的。在我生活的年代如此，在这个朝代亦不会例外。我若想让自己不再受任何的伤害，就必须得守住自己的一颗心，不让它沉沦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
就这么说着场面上的话，似在共叙天伦一般的与众人寒碜了一番，司马睿便找借口要去我的倚梅阁与我独处。
任他解开束起我青丝的丝带，凭古脑的泄下一头的瀑布。我望他，不明他何意。却只见他掏出我的丝绢，轻轻的拭去我脸上的薄脂。
讶异的抬眼，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举动。
“微点红妆虽是好看，但朕仍是喜欢看你素颜轻装的模样。”他宠溺的笑着，一只手攀在我背手轻弄我的发丝。
“司马睿……”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微垂着头任流海轻遮我的面颊。
“不要在朕的面前戴上面具，言言，我要的是真实的你。”他更贴近我，似要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司马睿……我受不起你这般待我……”守住啊，我的心不要沉沦给他。
今天的他真是令我惊讶，在他面前，我不是谁的替身；在他面前，我无须巧扮庄颜；在他面前，我只是那个爱说顽皮话语的言言。可是……他终究是皇上，我若将心交付给他，就只能选择与他人共事一夫。
我不要，我不要！
微微摇头，我的心思有些渲泄出来。
“朕明白，言言。”他紧抱住我，“与朕在一起，必会委屈了你。但言言，朕是君王，朕也有朕的无奈。朕的心里只容得你一人，心里只会有你一人。”
“司马睿……”我要挣脱这束缚，我不要被他的柔情捆绑住。
“言言……”他伸手摸索着我的脸，轻捧住后，他深情而细碎的吻我。
我的泪顿如雨下，我怎么变得这般爱哭，是因为太轻易得到别人的爱情，还是心疼于我要爱情却背叛了我？
任他索取着我的吻，我的心底已经下定了决心……
“皇上……”我轻叹，却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阵的紧绷，是因为我喊他皇上吧……
“皇上，放过我吧。”我正视着他，泪已干涸。“我不想进宫。”
“为什么，言言？”他的眼底藏着焦虑，真情遗漏无余。
“我不要做你的后妃，不要与你其他的女人来争宠，不想和别人斗，不想自己的爱情伤痕累累。”我低声轻言。
“你爱我？言言……”他惊喜的喊着。
“不，”我虚弱的反驳，“现在不爱。”
“言言……”他不肯相信。
“将来也许会爱你，但肯定终会身心受伤。我预见不了自己的爱情，但我能预见未来可能受到的伤害。”我轻叹，“皇上，何必为难我，何必要我趟这趟浑水？何必要我以身犯险？”
“有朕在，谁敢伤你？”他摇头，似在保证。
“自古后宫的战争，岂是帝王所能平息的？除非你做太监。”我闭眼，不想再谈。
“言言……”他有些无奈，我竟把他比作太监。
“放了我吧，你会发现爱我不过是我的与众不同。”我睁眼看他，放了我，我至少还能当他是朋友。
“不放，为何要朕放了你，为何你不看看朕的心？你怕朕伤了你，那你现在何尝不是在伤害朕呢？”他将头埋入我的肩膀，有些伤神。
“皇上……”我无语。
“不要叫朕皇上，叫朕司马睿！”他低吼。
“可你自称‘朕’！你要我如何称呼你？”我定定的看他。
“……”一句指责，他顿时哑口无言。
“我要的……你给不起，皇上！”狠下心，我要将一个深爱我的男人推离我的身边。只因，我不要这样的爱。
“朕是皇帝，这大好江山尽是朕的土地，还有什么是朕给不起的？”他不甘心的低吼，目光中尽是忍耐。“如果还不够，废除皇后，给你这个位置！”
我浅笑，他啊……终是不懂我。
“江山。”我简短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他愣住，不解的看着我。
“拿江山来换，舍去江山，我便给你我的心。”我拨开发丝，解开外衣的束带，任风将我孤立的天地之中。
“江山？”他迷惑了，眼神中尽是困惑。
“江山与美人，你要哪一样？”我威风凛凛的问着，风吹起我的衣带与青丝，我天生的傲气自体内迸发出。
“你要朕做这样的选择？”他紧紧的注视着我。
“你已经输了，皇上。”我冷笑，捻起束带将发丝一古脑的束在脑后。“你若真是爱我，又何必选择？就算爱我，却也已是给不起我要的爱。你的爱，我不稀罕。”
“言－喑－迭。”他动怒，脸色有些涨红。
“即便你现在赐我死罪，我亦是如此说。”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平胸，有些好笑。“世上给得起我要的爱的人，只有一个人。”
“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还没有出现。”我整整中衣，看来，我还真适合反串。唉，还会不会有人像他一样不介意我的缺点啊……
“妄想。”他突然笑了起来，我看向他却只看到那笑容中的残酷。“明日，明日你就入宫。”
“皇上……”我摇头。
他却不理。“不在今日，是因为我要废后。”
“皇上……”我瞪大眼睛。
“江山与你，朕全部都要。”他冷冽的眼神似在警告我。“你且看看，你要的爱朕给不给得起？”
我噤声，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悲哀。
我要的爱啊……
司马睿，终你一生，你是给不起的。
“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要强迫你，而是要征服你。”他一字一顿，“是我。”
我微微张口，他竟对我说－－
我。
而不是朕？
“言喑迭，你等着看，我就是那个给得你要的爱的人。”他一字一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我的倚梅阁。
我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除了逃走，我别无他法。失去焦距的目光对准他离去的方向，我轻轻的笑了……
笑得如此从容，笑得如此……
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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