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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先不,本次武状元大赛,胜出者,乃是顾长风!”
长乐宫。
当莫正德将赛场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音夙玉报备完毕之后,那人,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武状元被顾长风夺取了?”
音夙玉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娇媚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顾长风,他不是已经隐退江湖十年之久了么?为何,会突然冒出来?”
“这个,之前也并未得到任何消失,这个顾长风,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相较于,音夙玉的惊诧与怒火,莫正德,却很镇定。
“顾长风,十七岁时,便已是名满天下的剑道高手,一剑飘鸿,天下无双。被称为天下第一剑!但,他也只是在江湖行走了三年,便突然间,销声匿迹!漫漫十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已不在人世,如今,突然又冒了出来,微臣担心,这背后,是否有蹊跷?”
“天下皆传,顾长风淡泊名利,最不屑于功名利禄,如今看来,倒是空穴来风。”闻言,音夙玉激动的情绪,微微缓和了几分,暗光流转的丹凤眼中,漫过几分沉思。
“不行,哀家要见一见这个顾长风。”
心下有了计较,音夙玉立刻派了人去宣顾长风觐见。
“你方才说,莫飞受伤了?可严重?”
闻言,莫正德平缓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尚在昏迷中。”生硬的嗓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这个陈焰,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音夙玉,缓缓皱起了眉,幽暗的双眼中,光影浮动晦涩难明。
“当街殴打皇帝,擂台恃强凌弱,府中横行霸道,如此目无王法,蛮横乖张之人,留着,必是祸患!”
说话间,一抹阴暗幽冷的杀气,乍现眼底。
“陈焰的确是不得不除之患!留着他,必定后患无穷!”莫正德,面色阴沉,双眼之中,幽光霍霍,杀气浮现。
“哀家也想尽早除去他,但,陈浩天手握风澜帝国半数兵权,实在,不宜妄动。若是此刻动了陈焰,万一他狗急跳墙,朝廷,一时还无法招架。”娇媚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狰狞之色,若不是顾忌着陈浩天手中的兵权,她又岂会任陈焰如此猖狂?她的翔儿,应该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臣子当众殴打的皇帝吧?
只要一想到这里,就好像喉咙里卡了一根刺般,让人恨得牙痒痒。
一瞬间,殿中的气氛,有些阴冷,有些沉闷。
莫正德抬头,看了看脸色狰狞,眼神阴冷的音夙玉,微微,垂下眼,缓声开口。
“所以,我们要尽快寻得凤凰令的下落。紫凤与金凰两支势力,隐匿于暗处,经营多年,说不定,早已势惊天地,只要掌控了这两支力量,陈浩天手中的兵权,又何足为惧?”
谁知,他话语方落,音夙玉便狠狠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娇媚的脸,极度扭曲。
“这个风祁睿!居然还给哀家溜了这么一手!”咬牙切齿的怒吼,满满的,都是恨意与愤怒。
凤凰令,在风澜帝国,甚至,是凌驾于传国玉玺之上的纯存在。
太祖皇帝定国之后,曾组建紫凤与金凰两支暗中势力,为的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组建之初,本就是挑选了帝*队中最精锐的部分,抽离出去,经过重重严格训练,经年累月的沉淀与发展,可以说,紫凤与金凰的力量,遥胜于如今的帝*队!
但,这两支暗中势力,神秘如斯,她暗中查访多年,都未寻得丝毫蛛丝马迹。
这两支隐于暗处的惊天势力,本该属于她和翔儿!可是,那个风祁睿,居然从未把凰令传予她!甚至,直到他死之前,也未曾将,象征着帝王身份的凤令,传给翔儿。
若是较真起来,没有凤令在手,翔儿的皇位,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捏做把柄,那可是,后患无穷。
思及此,心中愈发恨透了风祁睿。不仅让她损失了这两支强大的神秘力量,更让她,时时刻刻担心着有人拿凤令做文章,威胁到翔儿的帝位。
“这个杀千刀的风祁睿,到底把凤凰令藏到了什么地方!若是凤凰令落到了那人的手中……”她甚至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如何。
闻言,莫正德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眼底的幽光,有些暗沉晦涩。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殿中的气氛,阴冷而凝重,不知他们,又在心中算计着什么?
镇国公府。
休养了数日之后,镇国公夫人,难得好转了些,今日,天气不错,便让丫鬟扶着,去院中走了走。
才刚刚走到莲花池边,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喧哗之声。
转身看去,却是陈靖宇带着一大群人,行色匆匆的赶来,见了莲花池边的镇国公夫人之后,愈发加快了脚步。
“娘,你要为孩儿做主呀!”
片刻之后,陈靖宇‘砰’的一下跪在了镇国公夫人的面前,哀声开口。
“发生了何事?”镇国公夫人,微微皱眉,沉声问道。
她话音方落,就看到十几个护卫抬着三个担架快速的倒了眼前,还未及询问,陈凌雪和陈若瑶,便哭着跑了过来,一张脸上,尽是委屈。
“祖母,你要为哥哥做主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祖母,哥哥受伤了!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呜呜……就是今天……”
陈凌雪哭诉间,侍卫已经掀开了担架上盖着的蚕丝被,顿时,露出了三张猪头脸。
“这……这是……”镇国公夫人,脸色骤变,眼底的光芒,惊疑不定,连忙上前两步,走到担架前,颤抖着声音开口。
“这是惊天?惊云?惊鸿……”
她的三个孙子?
“娘啊!你要为他们做主啊!”见状,陈靖宇顿时哭丧着一张老脸,将赛场上的事情,添油加醋,添枝加叶的说了一遍,末了,更是抹着几把老泪,满腹沉痛的开口。
“儿知道,自己不如二弟优秀,他们,也不如焰儿出色,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您的孙儿呀!如今,无缘无故被打成这样……还望母亲,做主啊!”
“这些……这些都是陈焰那个孽障干的?”镇国公夫人,胸口起伏不定,一张脸,难看至极,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呜呜……祖母……您生病的这些天,他们在府中不知欺负了多少人……你看……这里……这里……都是被那个废物打的……”陈凌雪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指着手腕上的伤痕,哭诉。
“太过分了!”镇国公夫人,双眼喷火的扫过陈凌雪手臂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顿时,一张老脸,因为盛怒而涨红。
“这两个孽障在哪?”咬牙切齿的低吼,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她留他们在府中,可不是让他们这般横行无忌的!打打下人什么的,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了。可如今,他们打的,居然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和孙女!这还了得?
“哎呦喂!一大早的,怎么就有老乌鸦在叫啊?嘎嘎嘎……真难听!”
只是,她刚吼完,就有一道嗓音自远处传来,满满的,都是夸张与唏嘘。
闻言,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变,齐齐转头,循声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移动的桃花树。
呃……
众人的神情,呆了呆,看着那棵桃花树,有些,反应不过来。
“嘻嘻嘻嘻……哥哥~他们都是蠢蛋蛋……”
蓦然,一个脑袋从桃花树后面,探了出来,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鄙夷。
“祖母,是那个废物……”莲花池边,陈凌雪满脸激动,伸手一指桃花树,低声开口。
镇国公夫人,脸色阴沉,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过来!”
一声怒喝,威严无比。
可惜,那两人,根本没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的往前走。
镇国公夫人,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看着那两个已经走到近前的人,低吼。
“逆孙,还不跪下!”
闻言,陈芝树眨了眨眼睛,小脸之上,满是困惑,脆生生的开口问着身边的陈焰,视线,却是看着镇国公夫人。
“哥哥~只有人死了,才要下跪的,为什么她要我们跪下?她快死了吗?”
魔音一出,所有人,齐齐变了色。
要知道,死,是一个很忌讳的字,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提及。
镇国公夫人,脸色一变再变,眼底,都是惊疑不定的怒意。
“应该离死不远了!”
不其然的,又是一道嗓音传来,低沉,悦耳,却有些,气死人不偿命。
“你们两个孽障,怎么能这般与祖母说话?”陈靖宇,面色铁青,对着二人,一声怒吼。
陈焰,腾出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凛冽的星眸,微微一眯,斜睨着陈靖宇,霸气开口。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将军还等着去种桃花!”
“你……你……你……”陈靖宇手指着他,胸口一阵起伏不定,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镇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指地上的三个担架,咬牙低吼。
“这些,都是你干的?”
闻言,陈焰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俊美的脸上,几多张狂。
“自然是本将军干的!怎样?踢的还不错吧?”
“你!逆孙!你伤了人,还敢冥顽不灵?你可知错?”闻言,镇国公夫人,险些气得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他们又没死,老太婆你,至于这么紧张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三头猪,陈焰,一挑眉,语气略带嘲讽的开口。
“混账!他们都已经昏迷不醒,难道,你还想把他们打死才甘心?”
“打死了,那也是他们命该如此,谁让他们那么弱!”星眸半眯,冷眼扫过一旁面色铁青的陈靖宇,他可是记得清楚,这个老东西就曾经这样说过他的宝贝mèi mèi!
“你……”陈靖宇,老脸一变,方欲开口怒斥几句,却被一道豪气冲天的嗓音打断。
“切!不就是昏迷不醒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本姑娘有秘方,专治昏迷!”
闻言,众人微微一愣,目光齐齐看向那个口出豪言的少女。
“这有何难?睁大眼睛看好啦!”接收到众人色彩斑斓的视线,陈芝树,小下巴一扬,满脸嘚瑟的开口。
随即,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一阵风似的刮到了那三幅担架前,小腿一踢,横扫千军。
众人只听到‘嗖嗖嗖’三道风声,下一瞬,便惊愣的发现,担架上的三个人,飞了出去,方向正是……
“少爷……”
“大哥……”
“鸿儿……”
“……”
“嘭嘭嘭——”
一阵惊呼声,骤然响起,却被,三声巨大的落水声,湮没。
“你!你敢把他们……”镇国公夫人看了看水花四射的湖面,脸色一阵扭曲。
“咳咳……救命啊——”
湖中,传来几人虚弱不堪的呼救声。
“看吧!不是醒了么?”
“mèi mèi,别理他们,我们种桃花去!”
日暮西沉,残霞漫天,不觉间,天已渐进黄昏。
军营。
陈浩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色,冷峻的面容之上,缓缓浮起一抹淡淡柔和的笑意。
“再过一刻,红颜坊的桃花酥该出炉了!”
一旁,军师闻言,微微顿了顿,从公文中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追随了十几年的主帅,眼中,也缓缓浮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所以,元帅您该回家了!”
“呵呵……本帅也正有此意。”没想到,军师一语落地,陈浩天,倒真是放下了手中公文,缓缓站起身来,口中的话,坦诚到让人,无言以对。
军师微微一愣,随即,蓦然笑出了声。
“如此,那小的恭送元帅。”军师,朝着陈浩天拱了拱手,眼中,尽是开怀的笑意。
自从夫人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元帅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看到那张冰封经年的脸,再次,绽放出笑颜,心中,竟有种难言的欣慰。
这一切,皆是因为xiǎo jiě,虽然xiǎo jiě,心智单纯,可,她却像一抹阳光,照亮了元帅灰暗冰冷的世界,也照亮了,他们的世界,为了元帅,为了那一份明烨的温暖,他们,也要誓死守护xiǎo jiě,誓死,守护元帅!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杀机暗敛,风雨欲来,不管时局如何变幻,他们的心中,都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元帅。
在军师含笑且深邃坚定的目光中,陈浩天大步出了军营,直奔西市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