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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郑婆婆拿走我的生辰八字不几日,便携了人带了钗钏果饼之类的来了,爹娘也赠了书砚笔墨答之。待得媒人走了,二姨娘和娘抚着那些钗钏仔细端详着。
二姨娘捧起一枚簪子:金枝盘成花朵状,并以镶嵌的翡翠碎片装饰花朵与叶瓣,花瓣中央点缀了一颗粉白色的珍珠做花蕊。二姨娘抚摸着叹道:“瞧瞧这簪子做的多精致,倒是我们这些自称见过世面的老人家们要看看眼界了。”
娘拿着一对翡翠串饰心型耳坠,附和道:“姐姐说的是,咱们那时候簪子都是一根独独的银筷子,后面打一些花式,现在到底是民国了。”
“柳儿看着两位姨太太都很年轻呢,哪里老了?”柳儿油嘴滑舌的讨好着娘和二姨娘,我在一旁指着鼻子羞她,她冲我眨眼睛扮可爱。
爹这几日脸上有了喜庆之色,话也就多了。他抿了几口茶水,放下茶碗道:“定的日子是八月初八,也没有几天了。文兰和玉芳好好帮问雪收拾一下,备足了嫁妆,虽说我们是靠着这做豆腐的营生过日子,但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
于是,娘和二姨娘头对头一起商量着该准备什么东西,福叔坐在旁边的小桌边记录。我看着温和不少的二姨娘,心里暗自感叹,若是二姨娘一直都能这般体贴温柔,娘此生也就不再受冷眼了,爹也无需再为融洽家里的关系操心了。
这几日,娘和二姨娘也着实辛苦,福叔将该买的东西都置办回来了。娘和二姨娘各缝制着一个锦缎被子,鼻尖上渗着汗珠,相互之间聊着家长里短,你一言我一语,好似一对同胞姐妹。
屋檐下高出我一个头顶的蜀葵花开的正灿烂,红的,紫的,粉红的,淡黄色的,真可谓姹紫嫣红。我信手摘下一朵,细细端详着。这蜀葵花的花季虽是极长的,却也耐不住岁月蹉跎。眼下我是不愿这个年岁就出嫁的,只是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如此肆意成长的十六岁,既然真心喜欢郭若柏那就嫁了吧!
时日过的也快,转眼就是八月初七了。
傍晚,一家人早早吃了饭,娘便拉了我和柳儿回了厢房。
“问雪,明日你就出嫁了,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娘捏着帕子沾着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问雪,你此去郭府,是一如侯门深似海。爹娘不在你跟前你要学会与人为善。孝敬公婆,体贴夫婿,善待下人。”
“娘,我会的,只是问雪走了,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扶着孱弱的娘坐在床边,也是泪水涟涟。
“小姐放心去吧,柳儿会好好照顾姨太太的。”柳儿凑在我旁边小声安慰我道。
“柳儿,我和老爷商量过了,问雪出嫁,你以陪嫁丫头的身份跟过去。一来,你是家里的人更贴心;二来,小姐或有什么不便,你也可以服侍郭公子,免得旁人分去了小姐的宠爱。只是这样自然是委屈你了。”娘抚摸着柳儿的头发说道。
“姨太太,不可以,不可以……”柳儿抽泣着说道,“柳儿要陪在姨太太和老爷身边,柳儿要伺候你们。”
我知道柳儿喜欢问天,又如何忍心将她带过去做了陪嫁丫头。而且郭若柏在我心里始终是个与其他男子不同,顶天立地的真正男子汉,也无需什么陪嫁丫头,便劝娘道:“娘,我一个人嫁过去就可以了,柳儿就在家陪着您,照顾您和爹吧,这样我也放心一点。”
柳儿见我如是说,便不哭了,哭肿的眼睛里全是感激之情:“小姐,你放心去吧。柳儿无父无母,老爷和姨太太就是柳儿的爹娘了,柳儿一定会竭力照顾好他们的。”
娘见我坚持不带柳儿过去,便不再多劝,一一安顿我们睡下,断断续续的跟我说着:“雪儿一定要好好待郭家大小……”连日来,娘赶制所有的嫁妆,也是累坏了,渐渐就睡着了。
我躺在床上,闭了眼睛,过去的一幕幕像演戏一样从眼前飘过。这就长大了,要出嫁了……
第二日郭府接亲的人早早来了。
娘和柳儿替我穿了大红色的嫁衣,披了霞帔,戴了凤冠。我抬眼看铜镜中的自己,镶满珍珠的凤冠下,粉嫩的瓜子脸上两弯峨眉淡扫,一对明眸如炬,小巧挺拔的鼻子下朱唇宛如樱桃。只是腮帮子上挂了离人泪。
娘替我沾了泪水:“瞧瞧我家问雪这就出嫁了,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自己却咬了嘴唇哭着说道,“问雪,这是娘的铜胎掐丝珐琅鎏金首饰盒,娘把它当做嫁妆送给你了。”
我接过娘手中的首饰盒,握了娘的手安慰着:“娘,我会常来看你的。”
来接亲的人说吉时已到,便有婆子上来盖了盖头拉了我的手出门。我站在院子里,透过红色盖头看见二姨娘和问竹远远看着我,按照规矩女儿家出嫁之前再不能见别的男子的,所以爹便在正房呆着。
我喊了句:“爹,问雪走了。”
爹沉吟了会,沙哑着嗓子说:“去吧,孩子。”
刹那间,我的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脸颊上滚落下来。隔着盖头,我闭了眼任凭泪水滚落。
上了花轿,撩开盖头的一角擦拭了泪水,我心里暗想:这就别了我的爹娘,别了我的家,要去别的人家里过日子了。心里有些许期待,因为那里有郭若柏,又有些许担心,豪门世家,我如何才能做的众人满意。这样想着,轿子忽然颠簸不堪,紧接着又停了下来。花轿的帘子被掀起了,隔着盖头我看到马彪出现在眼前。
“马彪,你来干什么?”对于马彪的出现,我始料未及。
“问雪,我是苏裴,我是当年陪你一起长大的苏裴!你还记得我吗?”马彪的两行清泪挂于脸颊。
我僵住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的……苏裴哥哥,你还好吗?”
“问雪,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带你远走高飞,离开盘龙镇,离开蛤/蟆镇,我不再做土匪的营生,只要你愿意。”马彪扯住我的手腕,想拉我出花轿。
“我不愿意。”我挣脱马彪的手,冷冷说道。
“问雪,不要骗自己。那个玉佩,你不是一直都贴身佩戴吗?”马彪冷笑着说道。
“我只当这是久别的故友存在我这里的,等你回来了,自是要还给你的。”说着我从衣袖里取出玉佩,递给马彪。
马彪愣在那里,不肯接过玉佩。
我将玉佩丢在花轿前的黄土上,冷冷说道:“我从来只当你是马彪。马彪,快叫你的人收起枪/支,放我们走吧。”
马彪拄着花轿叹道:“你岂能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思念你的。罢了,鱼离开了水自是会死的,但是水没有了鱼只会更清澈。”然后,深吸一口气,挥了下手,那些端着枪支的人便放了一众轿夫和婆子们,花轿又洋洋洒洒一路行了去。我揭开花轿侧帘,看见马彪跪倒在玉佩旁边,伸着双手好似在问上苍为什么如此待他。我的心不知为何开始往下沉,嗓子眼儿咸咸的,全身轻飘飘的仿佛抽空了一般没有力气,便靠了花轿闭眼假寐。
约莫两刻钟之后,花轿便停了,我知道这是到了郭府了。
花轿外面的人齐声喝道:“公子好厉害,三箭定乾坤,箭无虚发!”然后便有两个模样周正的太太揭起帘子搀我下轿,跨了马鞍,一路携着我进了大门,直到垂花门口,跨了火盆,才有人往我手里塞了锦缎的一角,我携了一头,郭若柏携了另一头。那锦缎中间是一个篮子大小的丝帛花朵。郭若柏在前面走着,隔了锦缎,我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回首低头偷偷看我,眉眼里全是温柔,跟随的婆子小子们推搡着他道:“爷还怕没有时间看呢,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辈子可长着呢。”
“一路劳顿,我怕累着她。”郭若柏红了脸,放慢脚步,等我跟上来,便压低声音问道:“雪儿,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哭过,神色不大对。”
我还不及说话,旁边上了年纪体面一些的妈妈说道:“公子不知,姑娘小姐出阁都得哭的。”说话间,便有人推了我进得正堂。
透过盖头,我看见郭元帅和郭夫人高高的坐了,衣着华丽,笑容满面。边上一个老爷子高声喊道:“一拜天地。”我随着郭若柏转身对着堂外的青天拜了三拜。然后老爷子又喊道:“二拜高堂。”郭若柏又携了我转身拜郭家夫妇。待夫妻对拜礼成之后,那些世家公子们便拽了郭若柏喝酒,丫头婆子们扶我进了洞房。
我坐在床边,透过盖头暗自打量,整个房间是铺天盖地的大红色。红烛,红被,红帷帐,床边立了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丫头。
“少奶奶,我叫絮儿,是夫人指派过来侍候您的。您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那叫做絮儿的丫头便端了盘点心过来。
“我不饿。”我挥手示意道。折腾了一天,身体虽然累了,心里还是开心的。苏裴虽然沦落为土匪,可是至少他还活着,我也嫁得如意郎君,这就是圆满完美的了。想到这里,也安心了,便靠着床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