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八零换嫁后,短命老公长命百岁了 玄门师姐直播算命,猫咪师弟在线卖萌 从黄飞鸿开始横推诸天 神级锻造师:我有女神器灵护卫 火影:谁让他当忍者的 斗罗,做不一样的千仞雪 失控星光 春色向南知几许
早晨,空气清新,鸟儿在树梢吱吱喳喳,好像是在诉说离愁……
我坐在问梅的床边上呆呆看着她在房间里穿行,收拾行囊。
“二姐,你可以不走吗?”我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固执地问上一问。
问梅放下手中的包袱,坐在我身边捉着我的肩膀说道。“雪儿,二姐要随苏昊哥哥去躲一阵子了,你一定要好好孝敬爹娘,还有我娘。”她的话语离愁中夹带着对自由的渴望,黑黑的眼珠无比的明亮。有几个包袱已经打好了,堆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二姐,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走!”我忽然就泪流满面。从小到大,二姐陪我的时间比我娘都多。
从我记事以来,娘就是一个恬淡安静的人。因出生在落第的秀才家里,虽略懂文墨,却无权无势,生性懦弱不喜相争,只懂退让安静生活。在这个偌大的堡子里,问梅凭借着她嫡出小姐的身份,处处护我周全。若没有她,虽有爹娘的疼爱,我不敢奢望在这样一个高墙挡住了光明的地方,我能躲得过每一次有意无意的劫难。我真的不知道,她离开了,我的生活会变成怎样的。
“问雪,总有一天你也会长大。你长大了也会离开堡子,离开爹娘,这是我们女儿家命中注定的劫数。”问梅双手轻抚我的发丝,好似跟我说话,又似安慰自己。
“不,二姐,我要和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绝不分开。”话还未说完,泪水已经涌出了我的眼眶。问梅帮我抹去泪水,安慰我道:“走了还会回来的啊!就像那堡子上的燕子,每个冬去春来,他们自然是要回来的。回来看看爹娘,回来看看自己儿时呆过的地方。二姐也是啊,二姐也会回来的!”
“二姐,那说好了,以后春暖花开燕子归来时,即是二姐锦衣回乡的日子。拉勾哦!”我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指。
“这才乖嘛!二姐是不会骗你的。那说好了,每个春暖花开日,问雪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二姐哦!拉勾,拉勾。”二姐伸出小手指勾着我的小手指说道:“说好了,那就陪我去给家里的每个人道别。”说着拉起我的手欲出门。二姨娘却破门而入。
“怎么,你这就走了?撇下全家老幼的性命就这样走了?亏你爹对你那么好,要用我女儿的一生来换取你的幸福。真想不到你却是如此的自私!”二姨娘杏目怒睁,死死地看着问梅。
“二娘,原是我错了。我不该偶遇那马向峰,只是这造化弄人,我也没有办法……”问梅语竭词穷不知如何辩解。
“二娘,二姐这一走是去享福还是去受灾谁也不知道。更何况那马向峰已死,大姐自是不必嫁去盘龙山的。二娘这般咄咄逼人,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说漏嘴,爹爹知道了二娘的为人吗?”我受够了二娘在堡子里飞扬跋扈的日子,因心疼问梅便迎着二娘的火药口撞了上去。
“吆喝,我倒是看不出你嘴巴上还有这些功夫的。这些年倒是小瞧了你了,竟然出落的嘴巴如此利落。早知道,你是来跟我做对头的,那就应该让你早早的托生转世去!只是记得下辈子投胎要睁眼睛了,再托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岂不是还要受这乱世纷争之苦。小小蹄子,我还怕了你不成?”二姨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将我逼到墙角。
“二娘,她还是个孩子,有事您冲我来吧!”问梅将我拉过来藏于她身后。
“我本来就是冲你来的!问春自幼知书达理,自然是要嫁给苏家苏公子这种龙凤之人的。凭什么好事尽让你得了呢?你娘是夫人,我是姨娘。我自是比你娘低了一分。难道我的女儿就该跟我一样,只能做别人的小妾或者嫁给土匪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二娘看似有点疯癫,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拿着绣帕哈哈大笑着。
“二娘,谁都不会比谁低半分的。我们都是爹的孩子!”我从问梅的背后走了出来,用娘经常安慰我的话强堵二姨娘的嘴。
“人人都说问雪傻,我还不信,难道你不知道嫡庶的不同?如果你是嫡出,你看看这堡子里哪个还敢低瞧你一眼。也是多亏这世道了,这世道不乱,嫡庶之分就依然还在。”二姨娘的话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二娘坐下来喝碗茶吧!”问梅扶着二姨娘坐了下来。我抬手倒了一碗茶递给二娘。
“我只是不服,为什么老爷出门,买来那东西都分三六九等,为什么夫人就能拿那最漂亮的金胎掐丝珐琅鎏金首饰盒,而我只能得到那个不出彩的银胎掐丝珐琅鎏金的盒子。”二姨娘说着便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肩膀一上一下的耸动着。
“姐姐这是怎么了?”娘许是听到了声音,急匆匆进的门来,抚着二姨娘的肩膀道,“姐姐也该收敛一下了,现在阖家上下不安生,姐姐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何苦呢,闹得老爷不安了,还不是你自己巴巴的伺候担心着。”
大概是戳中了二姨娘的痛处。二姨娘起身擦掉了眼角的泪,愤愤的对着二姐道:“你娘抢得了我的,我自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抢了我女儿的,咱们走着瞧!”丢下这几句话,二姨娘就抬脚走了。
我和问梅怔怔的不知道二姨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
“三娘,二娘这话时什么意思?我娘抢了她的什么?”问梅张口问道。
“都是上辈人的恩怨,跟你们不相干的。梅儿赶紧收拾东西,跟你娘道个别就随苏昊去吧。”说完,娘便径自离去了。
“也罢,问雪,陪二姐跟家人道个别吧。”说话间,二姐拉了我的手出了闺房。
□□旁,问天好像在那里很久了,他抬头道:“二姐,娘在等你呢!“
问梅语重心长道:“问天,姐姐此去无归期,爹娘和问雪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的傻姐姐,你当真以为问天傻吗?你是出去暂时躲避一阵子,又不是去天之涯海之角,难不成这一去还真成了永别,此生不得相见了?你别跟我说这种离别之言,我听了难过。”问天努力的想把气氛搞得热情一点,说话的调子不改他昔日浪荡子的风格,可是眼角却闪烁着泪花。
“问天,那我去跟爹娘告个别,你忙你的去吧。”
我随着问梅来到夫人的房间。夫人近几年身子一直不太好,病怏怏的坐在桌边手里捻着佛珠,眼睛红肿。身旁立着夫人的贴身丫头珠儿。
“娘,问梅不孝,身体发肤受之于您,却不能在您膝下尽孝……”问梅扑通跪到在地。
“孩子,娘不怪你,娘这身子骨也还结实。娘会等着你回来的。”夫人扶起问梅,轻轻擦去问梅眼角的泪水,慈祥的眉目里尽是包容。
问梅扑到夫人怀里,如同婴儿般放开嗓子哭了起来,那哭声夹杂了太多感情,有对乱世的不满,也有对即将离别的不舍。听得我心疼,待要离去却听见门外传来了爹爹的声音。
“惜蕊,梅儿在你这里吗?”
“怎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见爹的声音,夫人松开怀中的问梅应身出门,爹已行至门口。问梅也探身至门口,不知爹爹找她何事。
“梅儿快走,苏家大小已被土匪劫杀,金帛财物顷刻散尽。”爹进门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夫人说道,“通知玉芳(二姨娘闺名)和文兰(娘的闺名),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赶紧收拾细软咱们离开这里。”
“爹,苏昊呢,他没事吧?”问梅拉着爹的袖口问道。
“梅儿,你不能太过伤心……”爹噎住了似的无法继续说下去。
“爹,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只问苏昊可好?”问梅继续追问。
“苏昊和他的同族被烧死在堡子里了。”爹扶住了闻声晕倒的问梅,“听说苏家大小全部被烧死了,最后可能有幸逃脱了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孩子。这马立刀真的是赶尽杀绝啊!”
听闻此言,问梅接受不了苏昊惨死的事实,晕过去了。爹夫人和珠儿手忙脚乱的扶着她回房间休息了。徒留我一人在原地思忖。
苏家大小皆死,那个救我赠我玉佩的苏裴也必是死了无疑。我摸摸衣服夹层里的玉佩,暗暗在心里说道:“这玉佩只是让我替你保管,并不是就赠与了我,我还想着有一日将这玉佩递还给你呢。这就阴阳相隔无法还给你了。”心里好像失了什么贵重的物件,想翻开这个世界的一角去仔仔细细找过,却也明白,哪怕找遍了天涯海角,儿时的玩伴就像那东去的祖厉河水,一去不复返了。
我扶着堡墙,摸索着厚实的墙壁,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多,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有感情的,无论风吹雨打,依然陪我一起成长,不落下一个时日。就连那南墙角落里的苔藓,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可惜,现在我却要弃了这饱含儿时温暖的住所,随爹去往那未知的异乡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