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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天成 卷一:江湖 第39回 功力大损

作者:文羽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5-29 08:00:0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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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突归心似箭,也管不得仇劲是否紧随其后,自顾快马加鞭疾返莲花总堂。甫到总堂门口,远远便见冷禅正在门外引颈眺望。屈突听杜仲亭说到“韩先生”时,便知道想让冷禅拖住柳神医的计划难以实现,此时亲见冷禅满面焦急之态,更是心头一沉,成败了然。

    快马在总堂大门处扬蹄立止,屈突飞身纵下马背,尚未站稳,冷禅已经急匆匆凑上前,低声道:“屈香主,属下办事不力,那韩山童他……”

    “行了,我已知晓。”屈突摆一摆手,大步流星朝牟连山所住的院落奔去。

    冷禅满腔苦水,刚巧见仇劲随即赶来,忙问:“此行结果如何?”他想若屈突顺利捉到沈君山,说不定心情大好,自己这次失败也较易敷衍过去。

    仇劲道:“人落在杜仲亭手里,但宝图已落在了屈香主的手上。”

    冷禅闻言大喜,随仇劲一起,紧追屈突而去。

    此刻的莲花总堂如临大敌,打正门处起,真个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众弟子都执着钢刀强弩,加倍小心。但越是向牟连山所在的院落走,守备越是松散,屈突心里纳闷,问了冷禅才知是韩山童说防止人多喧闹,惊扰了柳神医为牟连山施针医治。待到了牟连山的居住院落,院内只有管莫仲和萧乐风二人守在厅堂门口。

    二人见到屈突,一齐大声见礼,表面上是不失礼数,实则是吱会厅堂内的诸人。屈突冷笑一声,对他们并不理睬。

    没等屈突走进厅堂门口,已有一个年逾五旬的精悍老者从里面疾步迎了出来。屈突自然认得,此人正是安丰一带的名士韩山童。此翁若论起武艺,远不及莲花堂里的众多高手,谈及文采,亦难算斐然,只是他这人善解百姓饥苦,在民间威望甚高,同时背后隐有一个号称威震中原百年的铁血刀门支持,再加之这个韩山童素日与牟连山私交甚密,故此即便屈突如何目中无人,对这“韩先生”却着实不敢小觑。

    韩山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屈突跟前,一把拉住屈突的左手,笑道:“几时不见,屈香主这手上的功夫又精进了。”

    屈突心里微微得意,暗道:这糟老头子武艺平庸,总算还有几分眼光。脸上陪笑,道:“那怎比得上韩先生老当益壮,羡煞旁人啊,哈哈……”

    韩山童哈哈大笑,道:“韩某生就粗人一个,何时成了先生?屈香主若是有心,便叫我一声韩老哥。若是无意,那便叫我韩老头,只是那个什么先生二字莫要再提。”

    屈突“嘿嘿”两下,调转话题,问道:“不知牟堂主的伤势现在如何?”

    韩山童道:“以连山的功夫,世间有几人能真个伤得了他?我看他也只是一时走岔了真气,现在又有柳神医在里面为他诊治,无碍的!无碍的!”

    屈突将信将疑,便欲入内探视,韩山童却紧扯着他的手腕不放,道:“柳神医叮嘱切勿入内打扰,屈香主还是陪老朽在此下下棋、叙叙旧,岂不是好?”

    韩山童既如此说,屈突也不便硬闯,只得在外厅陪韩山童吃茶下棋。韩山童棋艺本不高明,但屈突此时心不在焉,不消片刻,便被韩山童吃掉五六个子。

    正这时候,一阵脚步声急促,原来是杜仲亭急匆匆赶了回来。他一进院,见屈突被韩山童绊在内室之外,心里顿时安然,来至厅前,向韩山童长揖一礼。

    韩山童见杜仲亭及时返回,也甚欢喜,道:“杜贤弟,方才连山有交代,叫你一旦回来,立即进去有事相询。”杜仲亭何尝不是急于探望牟连山的伤情,道了声“失礼!”直入内室去了。

    屈突见牟连山只见杜仲亭,自己却连内室都进不得,心中忿忿不平,但事已至此,只得耐心等待了。

    杜仲亭步入内室,便看见牟连山倚着床栏半躺半坐,正在与柳神医柳青元说话,观其面色红润,闻其气息绵长,直如平常一般。杜仲亭惊喜交加,未同牟连山说话,先向柳青元深深一躬,道:“柳神医神乎其技,仲亭又是钦佩又是感激,难以言状。”

    柳青元还礼,道:“杜先生谬赞了,其实老夫愧对神医之号,牟堂主的内伤怪异,老夫实在爱莫能助……”

    杜仲亭这一愣,紧走几步来到牟连山床前,伸手为其把脉,只觉牟连山的脉相平和,半点不见异样,杜仲亭满心不解,望向柳青元、牟连山二人。

    牟连山淡淡一笑,道:“仲亭,你先坐下,待我跟你慢慢讲说。”

    杜仲亭依言坐在旁边,仍忍不住发问:“帮主明明脉相平和,怎么又说内伤难治?”

    牟连山并不作答,却道:“仲亭,你先接我这一掌!”说着伸左掌向杜仲亭右肩拍来。杜仲亭往日常与牟连山拆招习武,却没想到牟连山在这种时候突然出手,杜仲亭不便拂其意,只得支掌相迎。二掌相交,杜仲亭惊觉牟连山的掌劲全无往日的刚猛,而且后续无力,甫一受阻,内劲便即散去。二人巴掌一触即分,杜仲亭莫名其妙,猜不出牟连山这一记飘忽难测的掌法是否有何深意。

    忽听牟连山道:“方才这一掌,牟某已使出了八成的力气。”

    “什么?!”杜仲亭浑身剧震。方才那一掌之力,最多与一个在莲花堂内习武数载的弟子水平相若,牟连山却说那已是他如今八成的实力,杜仲亭惊道:“难道帮主经脉受损,以致功力如此衰弱?”

    柳青元叹道:“若是经脉有损,总还理得出个头绪,那便可按受损情形,无论针灸药石,总有办法慢慢疏通调理。但如今牟堂主看上去并无伤患,偏偏几十年的深厚内功凭空消失无踪……这种事情老夫闻所未闻,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牟连山笑道:“所谓宝贵有命,这次牟某的性命能保无恙已属难得,柳神医又何必为了区区些许功夫介怀?”

    柳青元顿时肃然,敬道:“牟堂主达观豁然,必定福泽绵长,这功力说不准能自行逐渐回复也未可知。”

    牟连山道:“愿承柳神医吉言。”

    杜仲亭却没牟连山这般达观,急道:“功力大损至斯,往往都是内脏受了莫大伤害,非是杜某对神医无礼,但对潜在之伤患不能不防,帮主切莫大意。”

    牟连山点头道:“仲亭放心,柳神医之前亦如此说,已为我祥加诊查。况且对于这怪异之症,我心里多少有些眉目……”

    杜仲亭和柳青元同时发问:“是何眉目?!”

    牟连山便将在雀跃楼上,自己真气被沈君山真气牵引散失之事讲说出来。

    柳青元皱眉道:“所谓吸功、化功之法,仅存在江湖传说之中,可并未听说有人能够练成此功,那沈君山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造诣?”

    牟连山道:“这也是牟某胡乱联想而已,其实当时我的真气散失甚少,绝不至受此大损,所以若要认定归咎于沈兄弟,可也太过草率。”

    杜仲亭着恼道:“无论如何,帮主之伤与那沈君山脱不了干系!若我早知帮主伤重至此,方才便不多事,任凭那小贼被人断手断脚,岂不痛快!”

    牟连山大惊,问道:“什么断手断脚?发生了何事,你快讲给我知!”

    杜仲亭将北门外的事情大略讲述一遍,末了道:“仲亭知道帮主爱才,欲召揽这个沈君山……但此人淫习邪法,日后必成大患,倒不如乘早将其铲除……”

    牟连山道:“沈兄弟是否真有习练化功邪法尚属未知,怎能妄断生死?况且年轻人难免贪功急近,练功练得岔了,也是有的,若我等多加扶正,未必不能使其重返正途。”

    杜仲亭还欲再说,牟连山摆手道:“沈兄弟的事容后再议,现在尚有更加紧急的事情立待决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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