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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险些一口气背过去。他真想把这女人的脑子敲开看看到底装了什么。
连喝了两壶水,总算恢复了点儿精神,他淡淡解释道:“本宗方才和刺客动武耗了些真气,在此静坐回复功力罢了,夫人不必担心。”
这话拿来忽悠四条腿里的未成年还差不多,若真如此又何必将他远远支开?燕不离撇着嘴道:“宗主,夫妻之间有什么秘密说不得?就算你真的不举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池月咳了起来:“你想多了,长相伴...并非壮补之药。”
“那是什么?”
“是化功散气用的......”
“什么?!”燕不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你在散功?”
对方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呀?”池老魔竟然想废了自己,他疯了不成?!
“我方才大动真气使得反噬过重,若不散去一部分功力,挨到明日也难出关,岂不缺席了大婚?”池月缓缓说道,“其实本宗早就开始慢慢散功了,只有等到化去所有内力的时候,我才能真正摆脱无生无灭的桎梏。”才能真正与你...长生相伴。
燕不离终于明白他在夜间频繁喝水的原因了,池月竟然一路都在悄悄散去自己的功力。
“可宗主若是没了武功,岂不...岂不任人宰割?”而且要杀他的人绝对能从碧落谷口排出百里开外。
“所以只能循序渐进,还不能完全废止。否则大敌当前,本宗拿什么守护鬼门和你啊......”池月笑了笑,“夫人不必担忧,为夫心中有数。还没娶你过门,我可舍不得死。”
燕不离觉得身为人|妻此时应当说些什么,可喉咙深处仿佛被一块石头牢牢塞住。他咬着唇看向对方,拳头在袖中紧紧握起。十指锥心。
“怎么,莫愁还在怪本宗瞒你?我是不愿你大婚临近还徒增烦恼......而且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知道内情的越少越好,以免人心动荡,再生事端。”
池月伸出手,轻轻拉过站在床头发呆的人:“莫愁,等此关度过,我打算让贤隐退,和你一同遁居山林可好?”
“......好。”燕不离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我耕田种粮,采果钓鱼,你就负责调|教衔环好不好?”
“好。”
“为夫还得给那屋子换张铁床。”
“好。”==
“夫人若是无聊了可以生个孩子玩玩。”
燕不离差点上当,话到嘴边反应过来,立即瞪眼:“要生你自己生!生十八个祖宗慢慢玩......”
池月无奈的笑了笑:“莫愁似乎对此事颇为抵触?”
废话,他可是纯爷们!燕不离无语望床顶......这世上的男人都喜欢造孩子是不假,可有哪个会喜欢生孩子的?!
宗主大人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把。
他生而为魔,辣手无情,杀个人像眨眼般容易,怎么生个人就这么费劲?更要命的是他身为魔道首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振臂一呼莫敢不从,现在却拿眼前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女人已经不需要上天了,她都快变成自己的天了。
池月顿感危机深重,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栽她手里。值此威严存亡之际,是时候重振夫纲了......
“莫愁,你若是不愿生子,会介意为夫纳妾吗?”某人刻意板起脸,拉长了声调问道。
“纳、纳、纳!越多越好,一定要美女!”燕不离来精神了,反正他近水楼台,纳多少女人他都占便宜,“要不明天你就顺手把水烟娶了吧。寒烟就算了,影响后代长相。”
池月郁闷了:“......你就不会吃醋吗?”
“额,不是说大妇要贤淑无妒吗?”燕不离嘿嘿一笑,“宗主放心,你娶多少我都会好好爱♂护她们的。”
池月忍无可忍的把某人拽进怀里:“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诶呀,哥们你终于问到点儿上了!燕不离忍住为他鼓掌的冲动,眯着眼贱兮兮的说了两个字:“你猜。”
呵呵,本事见长,学会撩人了是吧?池月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本宗不用猜,试试就知道了。”
燕不离被一把掀翻按趴在床上,一脸懵逼:“慢着,什么情况......你要试什么?”
池月笑着伏过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我靠,池老魔你不要命了?想精尽人亡啊?!”
“疼疼疼,你硌到我屁股了。”
“停停停,我吃醋了还不行?!”
“呜呜呜快住手!”
“娘呀救命啊......”
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喊叫从卧房里传出来,河不醉面色尴尬的站在雕花木门外,感觉自己的耳朵和心灵都受到了一系列强烈的冲击。他只是来确认宗主安危的,没想到听了个“虐妻现场”。看样子宗主已经无碍,倒是夫人有点处境堪忧......==
见高尊迈着飘忽的步子出了黄泉殿,湖澈丹和海上飞立刻迎上来问道:“宗主怎么样?没降罪下来吧?”
“宗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夫人在受罚。”
湖海二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湖澈丹道:“夫人一力抗下来了?这太不合适了!我等也算有责,用不用分担一二?”
河不醉干咳了一声:“夫人是在......床上受罚。”你俩再凑个热闹那画面还能看么?
这下变成了三个男人一起干咳。
“老湖,刺客抓到了吗?”河不醉咳了一阵,终于问起正事。
“没有。”湖澈丹摇摇头,“那二人轻功极好,雷部的兄弟全跟丢了,绝对是江湖上的顶阶高手。”
海上飞道:“我看宗主也不甚在意他们,压根没指望我们能抓着。”
湖澈丹嘿嘿一笑:“难不成是放长线钓大鱼?”
“也许吧,”河不醉抬起眼,望向月色朦胧,星光缥缈的深沉夜空,“只要饵在,总有鱼会上钩的。”
......
碧落谷外,天幕低垂,大野苍莽。凛冽的秋风从山口处汹涌的溢出来,呼啸着从一片片枯黄的草尖上席卷而过,带着萧冷寂灭的气息扑向四方。
月如水。人似箭。
一道黑色的影子疾掠如风,不过眨眼功夫,已如夜鹰般飞过了荒丛。黑影之后紧缀着另一个身影,那人凌虚般在草尖上飘行而走,几个起落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徐真卿右手掣出长剑,瞬间刺出无数道白色的剑芒,宛如千百道璀璨的流星遥遥坠落!恢弘的剑势如泰山般压顶而下,顿时将前面的黑衣人笼罩其中。
如此剑技,已达惊世骇俗之境。这招千星坠可困敌千百而不伤一人,正是清玄山剑宗的至高绝学。
面对兜头而落的威压,对方却不慌不忙挽了个剑指,一道强劲的指风直刺剑芒炸开的中央。两种气势在空中强劲相击,光亮的剑芒顷刻间爆裂成粉!如燃尽的烟花般随风飘落,很快消融在漆黑的夜色当中。
徐真卿挽剑收势,洒然笑道:“果然是你,黄屾。”
“阁下认错人了。”对方负手站在远处,风中传来的声音格外沙哑。
“气宗多年来人才凋零,只出过一个能破千星坠的高手。就算贫道老眼昏花认错了人,也绝不会错认四师弟的神仙指。”
以气为道,以指为剑,万马千军破,神仙一弹指。当年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这句,说的正是曾以指间气剑大败众魔的不世高手——清玄山气宗出身的黄真人。
“二师兄难道忘了?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对方转过身揭下面罩,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我现在叫黄半山......”
徐真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那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
黄半山瞪眼道:“不可能,老子天天拔!”
“......”徐真卿苦笑一声,“真不知这竹莫染有什么好,明明派你去卧底的,你就一卧不起,几十年不归了。”
“二师兄乃世外高人,心济苍生,体悟大道。活于红尘之外,自然不懂情爱。”
“咳咳,也不用这么客气。师兄是长得不太接地气,没人和我谈请说爱,所以只能在红尘外混混了。”徐真卿揉了揉鼻子,“师弟护着池月无可厚非,毕竟是竹莫染的亲传弟子。可你为何执意要杀江莫愁?她和你有什么过节?”
“我也奇怪师兄为何会护着那个女人?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黄半山一边反问,一边大有深意的看着对方。
“无量天尊,贫道和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关系?”徐真卿脸上一阵青白,“你别往歪处想!”
“啧,二师兄何必紧张?”黄半山捏着胡子道,“我也没想太多,男女之间无非就是纯洁和不纯洁的关系罢了......”
徐真卿面色严肃:“我和她自然是纯洁的关系。”
“哦,原来她是你私生女......”
“胡闹!”徐真卿差点跳起来,“那不纯洁的关系又是啥?!”
“她是你私生女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