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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父一大早就带着林锋来到了武馆,今日,又有不少来加入武馆的学生,很多人都是从书院入灵失败而来的,有些是林锋熟识的面孔。他们看到林锋也是微微诧异,随即嘴角勾起了莫名的弧度。
由于习武之人灵草灵药的消耗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学费自然要高上不少,比书院甚至高出数倍有余,所以通常武馆的弟子都是上城区的那些无法入灵的富家子弟。
在进武馆之前还要进行一项简单的入门测试,即毅力测试,只有通过测试,管事才会收下学费,将其纳入武馆。
不像在书院诵经领悟提高悟性,待到悟性圆满入灵仅需一日之功。而习武之人,需下得十数年的苦工,没有坚韧毅力是难成大器的。
武馆有三位教头,一位主管事和三位副管事。
主管事名为刘易,是一个冷峻刚毅的大汉,那黝黑的皮肤和充满煞气的眼神,让这些来报名的学生纷纷不寒而栗。
在林父教了学费之后,刘管事带着林锋到了一处武场。武场上有不少人身上捆着一条大小不一的粗大铁链,正围绕着武场跑步。
“这就是测试吗,背着铁链跑步?”林锋心中了然。
“用尽全力向我打上三拳。”刘管事冷声道。
三拳过后,林锋身上多了一条铁链,似乎是根据每个人的力气,分的不同的型号。
“绕着武场跑吧,不准停下。”管事道。
感受着身上沉甸甸的铁链,林锋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暗道:既然我无法入灵,那么武道大宗师就是我的目标!
“锋儿,加油,爹还有事就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嗯,爹,我一定可以通过测试的。”
林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轻笑了笑,转身离去之时,眼中才闪过一丝黯然。
“别愣着了,赶紧跑。”刘管事皱起眉头催促道。
林锋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跟着前方的人跑了起来。
测试的要求也没说,林锋也只管跑,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跑的圈数越多越好。
“哟,这不是奇才锋嘛,怎么跑来武馆了?还是你已经想通了,前途比面子更重要呢?”有人认出他来,嘲讽道。
开口之人身着武馆的练功服,显然是武馆的弟子。
刘管事对此也只是眉头挑了挑,没有说话,似乎默许了自己手下之人的干扰。
林锋没有理会他,即便动一动唇舌他都觉得浪费,如今任何一丝力气他都必须好好利用。
于是,他连瞟都没有瞟他一眼,如果不是耳听不需要力气,他都不会知道方才说话之人是一年前就离开书院的陈山。
陈山,比林锋大上三岁,十二岁之时悟性修得圆满,经历三个开光日以失败告终,一年前来到武馆。
这些年,慢慢长大的周小雨变得貌美如花,却天天粘着林锋,着实给林锋拉到了不少仇恨。
“嗤!五年了才来武馆,我真替你感到浪费。”又有人嘲讽道,这人是今日同批测试的弟子,也从书院而来。
林锋面无表情,却在心中冷笑:他们就不觉得浪费力气吗?
没有收获预想的气急败坏,嘲讽也失了兴致,专心应付起测试来,这也让林锋耳根清净了不少。
林锋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均匀的节奏,然而三圈下来,他的手脚有些发软了,感觉身上的铁链也愈来愈重。
林锋已经跑到第四圈了……
“扑通!”
前方有人摔倒在地,昏迷过去,很快就被人抬走了。这一倒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坚持不住了,一个个摔倒在地。
“这些人全都不合格。”刘管事皱起了眉头,吩咐人抬了下去。
林锋闻言,顿时心头一紧,“我记得他们在我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跑了,也就是说很可能五圈至少是不及格的……”
现在,包括林锋在内,场中只剩下了六人。
这时,前面有个人忽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粗气道:“我……不……不行了,我……给你……们……300金……让……让我过……好不好?”
“丢出去。”
随着管事冷哼一声,两个弟子便上前架起了那人。
“不不不,500金!”
“1000金!”
不出意料,这人被丢了出去,现在就剩下了五人。
林锋现在也跑完了第五圈,然而,他的状态已经变得极其糟糕,浑身被汗水浸湿,面色无比苍白,双唇如雪毫无血色,已然是力竭的状态。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一点一点模糊了,呼吸紊乱,咽喉也被风呛的刺痛不已,照这个情况下去,想跑完第六圈已是难事。
“才第六圈……我必须坚持……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那才是真正的废物!”
他本能的想要呼吸,他需要更多的空气,双手双脚麻木的摆动着,靠着仅存的最后一丝意志向前迈去。
不能停!不做废物!
这是回荡在他脑海中的呐喊,靠着这股劲,他跑完了第六圈。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陆续倒下了几个人,这几人至少是跑了七八圈的,似乎没有听到不合格的声音,林锋心中有了些底。
现在场中只剩他一人还在继续。
他的动作已经可以用慢如乌龟来形容,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接近失去意识,可却清晰的记得,开始之前管事说过,不准停下!
眼前开始发黑了……
看着扔在咬牙坚持的林锋,尽管他的动作慢如乌龟,刘管事仍旧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道:“还有半圈!”
“半圈?”无神的双眼如同死寂的湖面,忽然荡起了一丝涟漪,紧随着的是,体内突然爆发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如同沙漠中的最后一口甘霖,豁然滋润着饥渴的肉体。
“半圈!”
当林锋一步步迈进,眼看就要到达最初的起点之时,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甚至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我……喘不过气了……”
仅仅只差一步,他尽力了。
他只觉得身体变得无比的沉重,身上的链条宛若重达千斤,他的眼神在一点一点涣散,眼皮也开始慢慢合拢……
他忽然感受到那日开光日遍布四周的嘲讽,那一道道充满戏谑的目光;
他忽然感觉原本空白的大脑变得吵杂起来,无数道嘲讽之声充斥着耳朵;
他忽然看到那个姬府蓝杉少爷那张令人厌恶的笑脸。
“不!我不是废材!!我要变强!我不做蝼蚁!”
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轰然炸响着林锋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与此同时,空气之中似乎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一刹那变得躁动起来。
“呼——”武场上似乎刮起了狂风,奇怪的是风的源头似乎是从武场中心向外扩散,刘管事眉头挑了挑,发觉了些许诡异。
风只出现了一瞬间,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瞬间,林锋缓沉如龟的双脚忽然像踩在了弹簧之上,如一触即飞,步如离弦之矢,瞬间冲到了起始点,完成了七圈!可势头不减,竟然还冲出了十数米!
刘管事大惊失色,揉了揉眼睛,方才什么情况?错觉吗?他刚才的速度怎么如此之快?
然而,来不及疑惑,林锋已经合上了双眼,扑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潜能爆发吗?”
刘管事瞳孔微缩,心中翻涌:一般人在绝境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能在一场跑步就能潜能爆发之人,他的根骨和身体的潜能绝对极佳!
想到此处,刘管事的心头隐隐有些激动,在心中果断的下了个决定,他看着林锋,嘴角悄然勾起,“这看来我得重点照顾照顾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