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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庭修摇头：“说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不想再去恨了，没有意义。”
许非虞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他这番话说出了行将就木的感觉。
“……”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妈不喜欢阿徵，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他不是我妈亲生的，因为我们俩长得太相似了，我想阿徵也是这么认为。”厉庭修回忆起以前，目光变得深邃悠远：“阿徵三岁那年，我六岁，他生日的时候姑姑给他买了一只风筝，他很开心，我看到了，也很想要，让他借给我玩一会儿，他不肯，后来这件事被我妈撞见了，她把风筝抢过来给我，阿徵哭了。”
“当时我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哭，我只是借玩一会儿，很快就会还给他，后来我也确实把风筝还给他了，只是第二天在垃圾桶里再次看到那个风筝，被撕得面目全非……这么多年了，我时常会想，那只风筝是我妈撕碎的，还是阿徵撕碎的。”
许非虞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你一直对他有愧疚？”
“恩，总觉得自己抢了他应有的东西。”
“……”许非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厉庭修负手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许小姐，我得走了，阿徵有可能一辈子也恢复不了，如果你哪天要结婚了，条件不允许你带着他，请你一定要给他找一个好去处，不能、不能把他丢掉。”
许非虞愣了愣，随即笑了：“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带着他一起，照顾他到老。”
“那就好。”厉庭修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手：“再见。”
看着厉庭修走出四合院，许非虞眯起了眼睛，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奇怪？
她总觉得，厉庭修其实是来跟她告别的。
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告别，而是……
永别？巴山书院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浑身一个哆嗦。
想多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中午，莫雪衍来了。
说起来厉庭徵生病以后，莫雪衍就很少跟他们来往了，许非虞大概能猜出她的忌讳。
在厉禹露出本性前，莫雪衍和厉庭徵厉禹的关系都一样亲近，现在两个哥哥反目成仇，她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偏向谁，刻意疏远也很正常。
给莫雪衍倒了杯水，许非虞在她对面坐下：“你最近怎么样？很少在公司看到你，学习忙吗？”
莫雪衍苦笑道：“还好，公司为我制定了出道计划，我快出道了。”
许非虞点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就好。”
莫雪衍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我哥他……”
“他没事。”
许非虞扭头看向正在落叶梧桐下坐着玩风筝的厉庭徵：“其实他这样也不错，至少没烦恼，而且不会动不动就生气。”
莫雪衍沉默。
许非虞站起来说：“我去大厨房拿点食材，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莫雪衍点点头：“好。”
等许非虞拿了食材从大厨房回来，发现莫雪衍和厉庭徵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