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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镇上的金老爷是谁?
张老太将这位金老爷夸了又夸:金老爷家财万贯,在镇子上开药铺、酒楼,还有布庄,总之就是一个大财主,家里呼奴使婢的。大丫去了他家,身边少说也有两个使唤丫头,每个月还有一两月银可以拿,每个季度给做四件衣裳、出门可以到夫人那里去领首饰,不愁吃不愁喝,再也不用干农活了。
“一两月银哪!那可是一千文!三郎拼死拼活地干,一天才赚四文钱,不对,现在一天才挣三文钱,一个月才900文。大丫,你这可是天大的福气,一嫁过去就每个月领到1000文钱了,到时候,多少好看的胭脂水粉都能买!”张老太夸张地说,“要说有那不好的,只一点不好,就是不能做正头娘子。但只要你用尽心思讨金老爷欢喜,你就想什么有什么,不做正头,娘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可大丫红了眼睛,不情愿。
“阿奶,我不要嫁。”
张老太木着脸。
“阿奶,求求你了,我不要嫁,我在家里,也能干活挣钱的,不要把我嫁给那个男人,他年纪比爹还要大。”金老爷就算没有四十岁,也有三十多岁了。
张老太不高兴了,“老又怎么了?你在家里能挣几个钱?200文还是500文?你养几个人?你不看看你下面几个妹妹,有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啊?全家就数你们三房人最多,还全都是不能传宗接代的。张家养你十三年,现在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了,你就说你不干了?啊?老三家,你说说她!”
万氏为难地看看张老太,又看张三郎。张三郎只是黑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悦,可也看不出反对的迹象。
二房的杨氏这时候说话了,“哎呀,娘你真偏心,给大丫说了这么好的亲事,怎么不想着我们张英一点呢?三婶看着好像还不情愿哪,你也不为大丫想想,大丫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去过有钱人的生活。大丫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不会也这么不懂事,不领会娘的一片苦心吧?”
“我呸,是好亲事,那就让给你家张英啊!”三丫快言快语地回嘴了,她不敢顶阿奶的嘴,可二婶娘就不要来添油加醋了,没看见大丫都要哭了吗?
张老太冷哼了一声,“这事没得商量,什么时候订亲由得你们姑娘家说嘴了,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哼,你怎么不说你要嫁给县令家的公子呢?我让你攀上高枝成了金凤凰,你反而给我哭哭啼啼?我告诉你,庚帖都已经换了,你不想嫁也得嫁!趁早准备你的嫁衣,三天后金老爷抬轿子来接你!你若老实点,我高兴了,还能给你点嫁妆,你不老实,就这么空手嫁过去吧!老三家的,你看着点,这三天,不准大丫出门!”
四丫实在看不下去,“阿奶,大姐不想嫁,为什么一定要她嫁?十三岁没嫁的人多了,村里就有好几个,没有人为了那一两月银就把孙女卖给一个可以当爹的人做小妾的!”
“你说卖孙女了?,我张家养你几年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了!这事儿有你插嘴的份吗?”张老太气不打一处来。
万氏在一边连忙捂住四丫的嘴,“娘你消消气,四丫年纪小不懂事,我会管好她的。”张老太甩手走了,留下秋眉苦脸的一家子。
万氏叹了口气,“三郎,你就不能跟娘说说么?这个,我还是想给大丫挑个勤劳的小伙子,夫妻俩好好过日子,就像……就像我跟你一样,不是也挺好的么,穷就穷一点,熬一熬也都这样过了大半辈子了。”
“亲事是你们女人家坐主张的,这事我不好插手管,再说了,娘也不会听我的。”三郎无奈道,“我要是去说,娘又该哭天抢地骂我不孝顺了,连给孙女的亲事做个主都不行,她活着讨人嫌,她要去看我爹了。”
张三郎除了叹气别无他法。大丫嘤嘤地哭泣起来,几个妹妹面面相觑,三丫忽地说道,“要是我,我死也不嫁给一个老头!”
“你少在这里惹事!”万氏瞪了她一眼,拉住大丫的手,“这都是命啊。你阿奶定下来的亲事,谁也改不的了。你也别嫌金老爷老,男人再老也能让你生孩子,你嫁过去讨得金老爷欢心,让他跟你生个儿子傍身,你就踏踏实实地跟着金老爷过日子吧。金老爷年纪是比你大一些,可是,到底也不是七八十的老头,他这个年纪,还能跟你把孩子养成人,到时候,他家那些药铺、酒楼、布庄,可不就是你儿子的了吗?”
张三郎想说那金老爷有好几个儿子呢,可看看大丫那委屈的样子,他就忍住不说了。就让她有个指望也好过日子呢。
张三郎心里也不舒坦哪,一想到自己的女婿比自己还老,这滋味就别说了。草草吩咐万氏赶紧给大丫准备些嫁妆、衣裳什么的,就出房间去了,他实在不敢看女儿们的脸。
四丫嘀咕,“娘,以后我的亲事我得自己定,谁都不能做我的主张!”
若是在往常,万氏定会宠溺地说一句,“好,好,都随你。”可这个时候却没法哄小女儿了,只能是一言不发。
四丫同情地看着大丫,心里有些后悔。
只怪她的年纪太小了,还没来得及带着大丫致富,那见钱眼开的张老太就要把大丫嫁出去了。
四丫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不那么小心谨慎,能早些开始致富计划,把大丫培养成赚钱能手,别说大丫现在才十三岁,就是二十三,张老太恐怕也不肯让她嫁出去吧?
家里放着一棵摇钱树,怎好把这棵摇钱树送人呢?要把摇钱树留在家里挣钱呢。
四丫本来想着先养小鸡,稳打稳扎地开始她的创业,毕竟养鸡在村里再普通不过,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怀壁其罪,在有自保能力之前,她并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聪慧与及那些储存脑海里的科技。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如果她不畏前畏后,缩手缩脚,早点把她的知识转换成财富,大丫就不会面临给中年男人当小妾的命运了吧。
大丫才十三岁,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个初中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