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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的春天,春光明媚,离连续不尽的山头一百多里处的小村庄里,村东头的水井边,一棵老桃树开着稀稀落落的桃花,粉红妆点了静谧的小村落。
正是天将亮未亮的时刻,偶尔的一两声鸡鸣更显得村落的悠闲安宁。一座小院子里,一个女人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划破了这副乡村画面的和谐。
“你个懒丫头!还不赶紧起来,跟你大姐挑水去!姐姐们都去干活了,就你金贵?啊?比我们张家嫡亲的闺女还金贵啊?我告诉你啊,我们收留你在这里,已经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了,别把自己当什么千金小姐啊。”
老女人尖刻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小声的女声劝解,“娘,随四丫去吧,她昨天就有些发烧,没有睡好。小孩子,睡多了才长身体哩。”
老女人丝毫不理会那女声的劝解,仍是喋喋不休的骂着,然后听见一声惊叫,“阿奶?别掀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陈日泓一脸困意地从床上爬起来。不,现在应该称她是张四丫了,或是杨四丫?大家都叫她四丫,却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她的姓。
不过,这也不奇怪,乡下喊小孩子,原本就不会连名带姓的叫。张家村的人都喊她“四丫”或是“村东头张三郎家的四丫头。”
后一种称呼实在太长,极少有用得的场合。
外头的人说她是张家的四丫,可张家的人唤起她时,“吃白头的丫头”、“赔钱的丫头”、“倒霉催的丫头”,甚至是“赖着不走的丫头”、“杨家不要的丫头”。
总之,没有一个是好听的,不说她姓张,也不说她姓杨,她最明显的标志,便是陪钱,两度被弃的丫头。
光从这些千奇百怪的称呼里,就能猜想到四丫的穿越生活不那么如意。
只有张三郎夫妻,会慈爱地唤她一声“四丫头”。
老杨头自那次来将两个华服青年吓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老杨头在离村子约一里的地方独居,因此,他什么时候不在家了,张家村的人并不知道。
村民路过,看到老杨头家是铁将军把门,也只当他又进山打猎去了。村里的猎户,有时进了深山,追踪猎物太远,三两天才回来,那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老杨头家仍是铁将军把门。
张老太家的日子渐渐地又清淡起来,少了肉味,他们比谁都盼望老杨头回来。
然面,这一盼,就盼了五年。到头来,如今,就连四丫自己,也不再盼着老杨头的出现了。
或许,已经遭了不测。或许,正如二房的张英说的那样,“老杨叔叔不要你了。”
相比起前者,四丫宁愿是老杨叔将她遗忘,而不是遭了不测。若没有老杨叔,她要么早就被野兽给吃掉,要么活活饿死了。
四丫如今是六岁的小丫头,因为营养不良长得有些瘦弱。她出生后的第一年秋天暴雨下个不停,涝得老百姓颗粒无收;第二年跟着是大旱,整个夏天没有滴过一滴雨,水田都裂出一条条缝,抢收也只收回了些瘪干的谷子。
张老太因些更加不待见四丫,总说那霉运都是四丫带来的。
其实她何贻状尝不知道四丫一个小婴儿怎么可能有影响老天的力量,只是,四丫九个月后,她家的境遇一天不如一天,这些都是事实。
四丫从床上爬起来,抹了抹眼睛,在万氏愧疚的目光与张老太半刻不停的催促中,换了衣服,便端起放在厨房的脸盆,穿过晨曦的薄雾去村东头的水井旁。
张家村只有一口老井,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就挖下来的。村人环绕着这口井,聚集而居,全村百来户人的饮水都要从这井中汲取。
四丫来到井边时,水井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她数了数,排在前面的有九个人。
九个人,有老婆子也有小媳妇,还有十岁出头的少女,都拎着扁担,身边放着两个木桶。只有四丫一个人,才与井栏齐高,抱着一个有半个身子高的大盆,显得她那小小的身子更加瘦弱不起眼。
四丫嘴巴甜甜地冲着转头看她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放下脸盆,静静地等着。
等了好久,前面九个人都打了水,陆续挑走了,终于轮到四丫了,她上前一看,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口老井的出水量有限,整个村的人吃的用的水都从这口老井汲取,老井的水已被打完了,还得等它慢慢渗水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就要来挑水的原因。老井经过一夜的积累,积累了很多水,来打水不需要等,一个瓢下去就能把水给舀上来。
可若是来晚了,就只能干等着了。等水慢慢渗出来,那等好半天才够一桶呢。
四丫坐在井栏边,看着已经被榨干的老井,她托着腮帮子,靠着井栏,想要眯一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放在现代,让个六岁的孩子四点多就起床试试?太困了,实在是太困了。
睡得朦朦胧胧间,四丫听到了打水的声音,她一睁眼,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扎着两根红头绳,在弯着腰打水。
四丫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想要说什么,迎上那少女挑恤的目光,四丫闭上了嘴巴。
本来是应该轮到她的,可谁叫她睡着了呢?
少女打满了两桶水,哼了一声,半蹲下来,扁担往肩膀上一放,稳稳当当地挑了一担水走了。
四丫懊恼地继续等。
那少女才刚走,一个高挑的身影便挑着空担子过来了,这是张郎的大女儿大丫,长得有几分像万氏,看见四丫,嘴角便含着笑,“四丫,我来了,你赶紧回家吧,阿奶今天要出门,你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哩。”
四丫指了指自己脚下那空空如也的大盆。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你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轮到你?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四丫点了点头。
大丫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呢?阿奶在家可等你着你的水洗脸呢。她今天要去姑妈家的,耽误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大丫放下担子,奔到井沿,探头一看,里面有着一汪清撤的水,目测约摸可以放满四丫端的脸盆。
她挽起袖子就要打水,却冷不防被人推摔倒在井旁的青石上。
“大姐!”四丫大声叫道,抢上前来扶起大丫。
“没长眼睛吗,没轮到你你抢什么抢!”推开她的人叉着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