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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将那个孩子独自留在那里了?你不是要和她进行酣畅淋漓地对攻吗?”身着肃穆的黑色风衣,面无表情的少年一边走着,回头看了一眼换回朴素女仆装,同样面无表情的少女。
“正如您对她的忠诚,我对您的忠诚也毋庸置疑。您走到哪里,我一定会跟到哪里的。”女孩浅浅的弯腰鞠躬。不着粉黛的脸颊上泛着神秘的光芒。“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交给了我的手下。相信不久以后殿下一定会成为杰出的军事家和战略家。”
明明已经献祭出自己宝贵的感情,但是当这个女孩待在身边的时候心中总是会有奇妙的悸动。无铭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希望自己赶快丢弃这种感觉。“好吧好吧,你想跟就跟着吧。反正我也只是想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罢了,这是我很久之前养成的习惯。”
“扑哧。”耳边传来轻盈的闷笑声。同时一只小手伸出,轻车熟路地捏住了无铭的耳垂。放肆的揉捻了一下,那从肩膀上传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个世界我已经检查过了,勉强算是一个中魔世界吧。对于你这个高魔世界都吞掉了无数的存在来说真的值得吗?”
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无铭慢慢的走着,速度慢的像是一个老头子。在他身后,美丽的自动人形按照同样的步幅和步频不紧不慢地跟着。两者像是兄妹又像是人与影。“话不能这么说,宇宙中的平行世界多如牛毛。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死在某个来自未知世界的存在手里。”
“许多,不代表全部。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而在殿下完全成为王者之前,我是一定不可以死的。”
这么说着,一行人已经穿过了尸体遍地的平原战场,走进了满是树林的山野。这里毫无人烟和小径。茂密的树木遮盖了这里,显得有些阴森。但是至少闻不到那种让人作呕的尸臭味了。
人偶松开捏着无铭耳朵的小手,一脸好奇的飞来飞去,不时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惊呼声。如果只是从她现在的样子看的话,谁都不会知道她的手上到底沾着多少人的血液。
“就算是她,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盯着人偶的身影,无铭眯着眼睛,轻轻地道。而他的话让身后的自动人形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精灵一样的小小的人,脑袋微微的歪着,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细致观察,这不是你教给斯凯的吗?如果仔细看的话,她抓着那些昆虫的手势是不对的,那不是可以让昆虫乖乖呆在她手里的姿势,而是可以让昆虫无力的呆在她手里的姿势。她总是在学习我的习惯,就连我杀人的风格都学了。”背着双手,无铭看着人偶的眼神里满是回忆。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毫无波动,却让无名产生了几乎要溢出内心的心疼。几乎是暴风般的改变了她原本应该理智到极点的内心。
“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悲伤.....为什我会流泪?.....”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无名面无表情的脸颊流下,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无助的女孩可怜兮兮的看着回头的少年,一时间手足无措。
......
虽然经过了很长时间,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但经过不懈的努力,又遇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无名没有征兆的情感爆发很快就被众人抛掷脑后。
而那件奇妙的事情,则在于他们在行走过程中遇到了一处景象。那是坐落在这片群山最高山峰半山腰的房子,没有道路通往,也没有道路通来。那栋房子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岛,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而来。
整座山都笼罩在厚厚的云彩下,唯独一束耀眼的阳光自上而下,像是从天而降的守护神一样完全打在房子上。远远看去,就连那些朴素的稻草都散射着金黄色的微光。宛若仙境。
无铭停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天宫一样的房屋。转过身看着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的人偶,语气沉稳。“我想,我们大概找到这个世界最为神秘的那一部分了。”
“走吧,去看看,说不定我们会有不一样的收获。”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好让自己看上去有一点当家人的样子,无铭大步向前,没有一点迟疑。的确,他一直保持着对于危险事物的警惕。但是他也绝对不惧怕宇宙中任何东西,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
房子是典型的中世纪房屋。满满的都是爱尔兰风格。大方朴素,却透露着一丝这个时代罕见的贵族风范。门前的院子里,一个金发少女身着简单浅黄色的麻布衣衫,正抓着一把谷物随意洒在地上,各种各样的鸟儿在院子里肆意争抢,而少女则在鸟群中浅浅微笑。
在这幅唯美画面背后,在靠近墙根的位置,一只看起来似乎垂垂老矣的山羊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甘草,看向无铭的双目中却仿佛充斥着无双的勇气。
看到三人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站在院子外,少女没有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她只是微笑着,维持的刚才的表情。好像三个人类在她眼里和那群鸟儿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来了。”
“我们来了。”无铭面无表情的弯下身,右手回环搭在左肩,做出一个标准的中世纪贵族礼。听闻到无铭的答复,金发少女站起身来,拍了拍沾着碎屑的围裙。转身打开了房子的门。无铭回头与已经平静下来的无名对视,两人默契的同时点头。
“请,诸位走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很累很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我的父亲就在里面,各位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和他聊聊。”少女甜甜的微笑着,将那栓在墙根的山羊牵进屋内,又再次栓在了屋子中央唯一的一张桌子边。
无铭没有说话,他慢慢的走进屋子,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果然是一位坐在桌子最前面,杵着拐杖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长着山羊一样浓密的白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嘴角。
慢慢走近,在马上要接近桌子的时候,一只毛色纯净的黑猫猛地从未知的地方窜出来,敏捷地跳上桌面,一双赤金色的竖瞳直勾勾的盯着无铭的脸,眼中翻滚着无数的灵魂,勾魂夺魄。
无铭面无表情地俯视了一眼,紧接着弹出右手,剃刀般抓向那只近在咫尺的黑猫。但就在无铭的指尖触碰到黑猫毛发的瞬间,黑猫突然发出一种惊恐与凄厉混合在一起的难言的惨叫,它的身体更是瞬间弹起,像是触电了一样。
老人这个时候完全不像是个老人,枯木般的手抓住了还在半空中的黑猫,将它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嘴中吞吞地念叨。“乖,乖......”
无铭摇摇头,兀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顺便用眼神暗示人偶和无名稍安勿躁。
少女的动作很快,短短几分钟,飘香的饭菜就摆满了整个桌面。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个枯木一样的老人只顾着安抚他的猫儿,人偶和无名也按捺住没有轻易开口。“请用。”惟有微笑的少女轻轻的邀请。
但就在无铭拿起刀叉的瞬间,那只衰老的山羊却发出一声嚎叫,声音雄浑壮阔,宛如在歌颂整个世界。紧接着它挣脱束缚它的绳子,纵身跳上桌子,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好像都站在它的身后,火红色的焰火包裹着它的身体,像是岩浆铸就的铠甲。
然而比世界更耀眼,比光明更夺目的存在就在它的面前,就算是整个世界的勇力也会黯然失色。无铭瞪大赤金色的那只眼睛,火山爆发似的火焰喷涌而出,笼罩了他半张脸。而他双手向前一把按住了山羊的双角,猛地用力将它投掷出去,山羊的身体在空中又飞速缩小,最后砸穿了房子的墙壁,金色的阳光流淌进来。
“抱歉。”火焰熄灭,无铭自得的重新坐下来,认真的切割着面前的肉块。而他面前的老人在这个瞬间终于不再蛰伏,异样的精光从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放射出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哦.....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完美的勇士。你可以与世界争斗并将它掀翻,世间的全部力量都灌注在那只山羊体内,而死亡却会降临在世界之上.....”
“但是你,哦!勇士。”一边说着,他一边高高的举起那只黑色的猫,那只蕴藏着死亡之力的黑猫。“死亡却不会使你失去自我。你本应该为王!”
啪!明晃晃的刀叉被少年面无表情的插在桌子里,刀叉四周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咔咔声打断了老人狂热的言语。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女,她将永远属于你,她会乖巧地呆在你的怀抱中永不离去!如此绝对,如此自然。正如你拒绝死亡!”老人没有理会无铭无声地警告。他的面容极度扭曲,指着那个一直对无铭微笑的金发女孩,她的笑容像是烛光一样照亮了房屋。
“我吃饱了,谢谢招待。”面无表情地用一旁的丝巾擦了擦嘴,无铭迅速起身,决绝地转身离开。但是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个金发少女竟然穿过了他的精神警戒,冲进了他的怀抱。
少女的精致面容十分的近,眼眸中仅是温柔似水。她顺势抚摸着无铭的脸,声音中带有一丝颤抖。“你将拥有我,正如我拥有着你。不过,你还不会爱。现在,我为你点一颗爱情痣,从此以后没有哪个女人在看到你之后不会给予你爱恋。希望你借助它学会如何去爱。”
纤细的食指在左眼眼底轻点,带着一点点水样的清凉。少女的身体慢慢蒸发,逐渐化为不可视的迷雾包裹了无铭的身体。无铭镇定的一动不动,他也没有反抗那来自未知神灵的礼物,因为这种阴柔的魔法他的确不是很擅长。他在迷雾完全包裹住他之前回身看了无名一眼,却惊异地发现她也被迷雾所包裹。
一颗诱惑的黑痣,轻轻地点在她的右眼眼底。
ps:此情节来自凯尔特神话。枪兵迪卢木多被赐予爱情痣的故事。
顺便今天更得比较晚是因为我刚祭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