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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独坐于营地面前那一丛好似要照亮整座天穹的巨大篝火面前,少女呆呆地望着远处深邃到看不透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周围放着的东西很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武器。很显然,这个少女----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那些骄纵的傲慢的,染满鲜血的东西被这名少女随意的丢在旁边。好像对待一群不懂得她内心的死物。而事实上,这些武器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普通。它们呆呆地躺在一边只是因为不屑,而当它们撕下伪装,他们将破坏一切。
少女的眉眼里盈满了哀愁和思念。痛苦的决绝和分别的不适让她无所适从。双臂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是在眷恋很远很远地方的,某个人的拥抱。“格拉尼。”她轻轻说,用的是恋人般的语调。
沙沙沙.....诡异的砂石碰撞声随风而来,少女猛地站起来,地上的双剑一颤,只是眨眼间就回到了少女的手中。少女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那一丛晃动着的小树林,冷冽的眼神似乎连月色都无法与之争辉。
慢慢的,两个瘦削的身影缓缓从树丛里走出,她们的步履蹒跚,明明有着较为高大的身材,却给人一种破灭的错觉。少女吃了一惊,手中的剑缓缓地放下,垂在身侧。手依旧握着剑柄,但是却不再那么坚决了。
渐渐的,来人的身影展露在少女面前。她睁大了眼睛看去,惊讶异常。
“请你.....帮帮我们....”来人远远地看着那一丛巨大的篝火,隐藏在眸子里的灰暗没有因为温暖的出现而有半点改变。她只是机械的探出手,远远地伸向了少女的方向。嘶哑的声音里,埋藏着深深的绝望。
然后,她静静地摔倒在地。连同她身边支撑着的女孩一起摔倒在这一片异域的不知道浸满多少人鲜血的战场上。
她昏暗的眼光,只可以见到那个少女手拿双剑,一点都没有晃动的挺拔身影。
真厉害,我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
.......
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的,斯凯什么都看不见,无论她眼睛睁得有多大,她就是看不见周围哪怕一丝一毫的场景。突然,她的面前亮了起来,如同白色的染色剂一样晕开了周围的一切。她恍然看去,发现自己赤足站在战场,眼前一无所有。只剩下破败、破败、破败。
眼前又亮了一下,这次是远方,她只可以看到一条赤色的线朝自己奔来,那条线太快了,只是眨眼间就到了自己跟前。斯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清楚那条线的真实面目,那是一个人,一个自己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斯凯困惑的挠了挠小脑袋。她试图追上那一个光一样的男人,只是眨眼间,她竟然真的做到了。她稳稳的悬浮在那个男人面前,看着他皱成一团的清秀眉头,看着他随风狂乱的短发....
“快到了,坚持住,坚持住,快到了.....”男人的口中不住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很简单,但是却差点让斯凯泪流满面。她呆呆地望着滴落在掌心的热泪,不知所措。
这时,一丝风掀开男人的衣襟。狂舞着让那一抹唯一干净的地方尖锐地暴露在天空之下。斯凯不自觉的凑过去观察,却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高声尖叫,声嘶力竭,倾其所有!
.......
鼻尖萦绕着一种复杂的香气,像是几十种亦或是几百种食料被扔到一个锅子里被粗暴烹炖而产生的老锅的香气。斯凯从未闻过那样的味道,只是觉得很好闻。所以她又不自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醒了?”耳边一个略显粗糙的女生猛然炸开,紧接着斯凯的身体被一双手有力的扶起。那双手很温暖,也很宽大,不像是女孩子的手,因为透过衣衫,斯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手上凹凸不平的痕迹,那些是因为长年持剑而造成的老茧。
其实有时候,剑的故事不需要一个知情人,只需那一双持剑手。
“先吃点东西吧,你的身子很弱。事实上,明明有着那么强壮的身体,我想不到是什么东西让你变得这么弱小。”强壮这个词汇被耳边的人用来毫不避讳地形容自己的身体,斯凯只能无所谓地笑了笑,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只能摇摇头。
她并不是因为敌人的伤害而变得虚弱。而是因为心死。心都死了,作为承载体的身体怎么能不崩溃呢?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声的疑问回荡在少女的胸腔。她不由自主的捂住心脏的位置,按了按,有点疼,也有点梦幻,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疼还是心疼。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面前的一碗量足够填饱一个成年人肚子的奇妙食物。不够精致,但是看到里面炖到稀烂的各色食材,近距离闻到那一种奇妙复杂的香气,咕噜噜,斯凯的肚子还是抑制不住地发出抗议。
“吃吧。”勺子被倚在碗边,斯凯张了张嘴。最终双手向上,稳稳地接住这一碗沉甸甸的食物。并且开始大口吞咽起来。旁边的少女微笑了一下,从旁边的锅子里又乘起一碗。豪迈地吃起来。
食物不够精致,但是因为是第一次吃到,所以有着不可拒绝的魅力。当回过神来时,斯凯已经将全部都吃光了。她愣愣的看着四周,终于有时间观察一下自己的处境。
干净的帐篷,虽然很整洁但显然是匆匆搭建的;简约的兽皮铺在潮湿的地面上,地面散发着鲜血的味道,显然她们仍旧是在战场上;简单的桌子,上面摆开来的是羊皮纸制作的地图,看样子是某个将领安置在战场上的办公地点呢。
斯凯干巴巴地望着那一幅地图。眼睛涩涩的,有点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身边的女人已经出去了,但是她放在斯凯身边的小锅却还留着,里面不断冒着小泡,小泡浮出水边并炸开,浓郁的香气又弥漫开来。
有点像是在家的场景呢。
妹妹呢?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