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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临淄城东三十里处,一座废弃的村落显得格外孤寂,村落位于悬崖峭壁间,与世隔绝,这里的村民听说凤天军围攻临淄,为躲避战火,早在半月前逃走,留下空荡荡的村子没有一个人影。
残破的草房,蛛网灰尘遍布各个角落,不用推门也能感觉到屋里浓郁的死亡气息。
二更光景,四周静寂。
乌鸦哀嚎着掠过低空,急急的朝临淄方向飞去,那里,成百上千的秦军尸体在空气中腐烂,尸臭味被风带出很远很远,引来食物动物去争夺这战场上最后的盛宴,
悬崖尽头,一间修葺稍好的茅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块大岩石后面。
草屋周围,密密麻麻站着一百多名凤天军精锐武士,武士个个神色坚毅,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他们戍卫的是凤天岛岛主,伐秦大将军齐孟。
山风从远方刮来沙子,噼里啪啦扑打在峭壁上,峭壁哗哗作响,宛若潺潺流水。
风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苍茫的夜空里。
山腰走上一行人,距离较远看不清楚,明朗的月光下,走近一些才看见来得是两老一少,三人皆是一身戎装,身披铠甲,看样子是刚从临淄战场下退下来。
三人脸色阴沉,只顾向前赶路,也不多说一句话,分明与温柔的月光很不协调。
三人径直朝山顶草屋走去,越是接近草屋,脚步越是加急。
戍卫草屋的士兵远远望见有人走来,顿时剑拔弩张,不等来人靠近,数十名侍卫横起长戟,更远处弓手张弓搭箭。“来者何人!”
三人中有人打起火把,暗淡的火光照亮了脚底的路,也照亮了行人的脸。
“大将军赵良探望岛主!谁敢阻拦!”
赵良的声音很大,士兵听得清清爽爽,事实上,凤天军几乎每人都知道大将军赵良口音。
守卫草屋的士兵立即让开一条路来,让赵良等人过去,态度毕恭毕敬。
“有外人上来么?”
“禀大将军!山顶把守铁桶一般,”
戍守士兵停顿了一下,匆忙补充道。
“岛主安然无恙!”
岛主齐孟的伤势关乎整个战局,赵良知晓其中的厉害,所以反复叮嘱他的手下不要朝外泄露。
安然无恙?重伤在身,还能说什么安然无恙?
赵良叹息一声,只是这样想想罢了,口中没说什么。
只把锐利的目光落在这间孤零零的草房上,环顾四周,皆是苍茫山色。
沂蒙山像一头沉默巨兽,神色忧伤,在夜色中默默无语。
临时搭成的茅草屋是否能抵御山涧冷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齐孟能不能渡过此劫?
赵将军目光在两位同伴之间犹疑不决,最后落在了军师鲁仲连身上。
“扁豆怎么说的?”
“失血过多,肝脏尽碎,怕是性命不保。”
鲁仲连带来的消息让人沮丧,徐福沉默不语,闷声叹气,赵良抬头看时,发现神仙络腮间修长的胡须忽然苍白了许多。
“神医昨晚又回临淄城去了,城下还躺着几十名凤天军战士。”
“这个扁豆真是不知轻重,连岛主都不管了?”
赵良气势汹汹,正准备厉声向鲁仲连兴师问罪,却见神仙徐福手指放在唇间,示意赵良不要说话。
“不要打扰岛主,”
鲁仲连无奈的举起手。
齐孟在昏睡之前下达的命令是救治伤兵,这多少有点向我开炮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本来只是一句故作姿态的场面话,万万没想到竟然被扁豆坚决执行,让人嘘唏不已。
屋外传来老者沙哑的干咳声,仿佛从地底下传出。
“咳咳,岛主这次恐怕·····”
说话的正是军师鲁仲连,说话的时候他刻意压低嗓音,可是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晰。
将军赵良不停的搓着大手,在草房里走来走去,
风天岛岛主伐秦大将军齐孟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鲁仲连徐福等人围坐床榻,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这是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房,从齐孟躺着的位置朝上望去,可以看见屋顶露出一个大窟窿,红色的月亮爬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