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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正德帝下赌。
到这个时候,云溪和夜傲辰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两人见正德帝的样子,心里大概都明白正德帝不会为难他们。
否则,也不会绕了一大圈,最终却这般说。
或者说,两人原本已经抱着抗旨被砍的心思了,结果就算再坏,也坏不过丢了性命。
人没了惧怕的事,就没什么好怕的。
两人放松的表情,让正德帝有些郁闷,但周遭一干人的反应,却让他很满意。
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整这么一出戏了。
其实对云溪这个儿媳,他也不是不满意。
但想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儿子,竟然说这辈子只要一个女人,他的心里就不平衡。
鬼使神差便有了赐婚这一事,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他知道周遭很多人等着看好戏,他偏不如他们的意。
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就是不开口。
心想,老子急死你们。
众人见宣德帝的样子,都有种汗滴滴的赶脚:心想,您老要怎么个赌法,赶紧说啊?!让我等好好看看,这出戏究竟有多精彩。
“在成亲前,朕赐婚的三人,先搬到郡王府,三个月后,若辰儿还是对那三人半点情分都没有,这次赐婚便作废。反之,你们就老老实实将这三人迎回府,然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到时候别再给我说什么,一辈子只要一个女人的话。”他赐婚的三个女人,个个都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德帝不相信面对这样的美人坯子,夜傲辰不心动。
夜傲辰和云溪对视一眼,很是干脆地接受了这个赌注。
这个赌注可比两人想象的简单多了。
见两人嘚瑟的样子,正德帝补充道,“这三个月期间,傲辰必须一直待在郡王府。至于云溪,要么待韩家,要么自己待外面,总之不能待郡王府。三个月后,辰儿若真的不对那三个女人动情,朕亲自为你们两赐婚,届时朕亲口允诺你们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男人身边缺女人的时候,意志最薄弱,他就不信这样这两人还能恩恩爱爱。
原本脸色不是很好的户部尚书几人,听到正德帝后面的话后,脸色明显好转。显然在他们看来,只要没云溪捣乱,自己的女儿一定能在三个月内得到夜傲辰的宠爱。
最后这场赐婚的风波,就这样暂时被平息了。
赌约定下了,正德帝便起身回了前殿,跟着来的诸人又跟着走,走过夜傲辰身边的時候,突然停下脚说道,“你就不用来了,陪着你媳妇吧。”
夜傲辰忙谢了恩,正德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吟一下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是眉头皱了下,还是没说,佛袖离去。
皇上一走,只剩下几个妃子,空气缓和了些,大家都贺喜云溪逃过一劫,贵妃湘夫人心中很是不爽,瞧着云溪也没什么好脸色,说过了几句话便带着自己人走了,大殿里最后只剩下皇后、夜傲辰、云溪还有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夜綾筱。
几人相对而坐,殿中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后才云溪跟夜傲辰好一顿,两人也不反抗就那么听着,看着二人的笑容,说着说着皇后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叹道,“真是年轻无畏,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夜綾筱一见忙细声安慰皇后。
心里却是羡慕云溪和夜傲辰两人的相爱相知,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合,她定会抓着云溪好好详谈一番。
这是云溪初次见夜绫格,对这个在后宫中长大,却保持着一个炙热之心的公主,云溪还是挺有好感的。可惜,眼下自己麻烦缠身,她也没心思跟人小姑娘好好聊。
皇后毕竟不是夜傲辰的生母,能说的话都说了,让两人吃过午膳,便让他们出宫了。
马车上,云溪看着夜傲辰,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才说道,“有你相伴,真好。”
没说什么废话,知道夜傲辰那个時候说跟自己去了是真心话。云溪想要说句谢谢,却又觉得疏远了,白白的生分了,想要说他傻,也觉得不合時宜,最终脱口而出了这句话,顿時觉得合适无比,有他相伴,真的好。
夜傲辰伸手将云溪拥进怀里,叹道,“让你受委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正德帝会来这么一出,害他失了对云溪的承诺。
“的确委屈。”这就是她一开始不愿意上京的原因。
在这个皇权大于一切的社会,生活在天子脚下,肯定会有很多无端的情况,比如这次莫名其妙的赐婚。她这人最讨厌麻烦,可夜傲辰的身份,注定她这辈子跟麻烦拖不了干系。
“只是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并且打算一辈子跟你在一起,那就会跟你一起面对这所有的事。”平常百姓家的夫妻过日子,都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这种帝王之家的夫妻矛盾自然更多。
如果碰到事情就想着埋怨对方,那么再深的感情,也会被磨掉。
活了两辈子,好不容易找个一个喜欢的男人,她不会傻傻的将人往外推。
“诚如我刚刚所说,只要你的心思在我身上,那再多的困难也不怕。若是哪天你心里有其他人了,也请告诉我,到时我一定不会缠着你不放。”男人的承诺通常抵不过现实,她相信此刻这男人心里只有她一人,可日后谁知道会如何。
她虽然爱这个男人,但还不至于愚蠢到因为一个男人,而失去自我。
“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他也知道承诺不如现实来得让人信服,也不去保证什么。
反正,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这辈子只会有眼前这个女人。
“你就等着三个月后,老头子亲自给咱们赐婚吧!”之前在扬州的婚礼太过普通,他本来也希望能在京城,再举行一次婚礼的。
如今既然正德帝给了这次机会,他自然要好好把握一番。
“三个月后再说吧。”不是她不相信这男人,而是男人的劣根性摆着,谁也不知道三个月后会是什么情形,“我决定这三个月好好待在韩家,陪陪我祖母。”
韩老太君还是真的喜欢她,而她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缺少亲情。
既然现在有机会让她体验一把亲情,她自不会放着这样的机会不要。
“这样也好,省得我担心你。”对留在郡王府的事,夜傲辰有自己的打算,但眼下他暂时不想告诉云溪,等回头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云溪素来是个行动派,说要回韩家,当下就回到原本的四合院,将东西收拾好,直接回了韩家。
晚膳的时候,云溪的二婶和韩香玉话里话外都是对云溪的挖苦,云溪翻翻白眼,直接将两人的话当成空气。倒是郑静姝看不过去,直接开口呛了两母女几声,后又有韩老太君的维护,两母女最终没落得好,灰溜溜地走了。
用过晚膳,夜傲辰和韩云誉去了书房。
云溪、韩老太君和郑静姝三人则留在韩老太君的院子里,闲聊。
两人自然第一时间关心赐婚的事,云溪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下,尤其讲了最后的赌注。
郑静姝听了云溪的话后,很想直接开口骂人,但结婚一段时间,她已经渐渐懂得,在婆家说话,不能再跟在两家一样,不管不顾,只能张了张嘴,然后乖乖坐在一旁,等着韩老太太开口。
对她的表现,云溪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惋惜。
女人,无论再厉害,或者娘家再好,一旦成了亲,就得以男人为重,原本当姑娘时候的性子,都会慢慢在婚姻生活中被磨灭。
站在韩家的立场,如今郑静姝有这般觉悟,无非是好的。
可站在郑静姝的离场看,这样的改变,其实是可悲的。
可惜,婚姻生活从来都不允许人,任性。
就连自己,也为了保持这段婚姻生活,做出了各种妥协。
这一刻,她很明白,相爱容易相守难的道理。
也正是婚姻生活的不易,才叫人不得不用心对待婚姻。
对云溪和正德帝的赌注,韩老太君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只让她安心在韩家住下,并且告诉她,无论何时韩家都欢迎她。
云溪知道韩老太君的意思是,即便最后她赌输了,韩家也不会因为她是和离的女人,而放弃她。
有韩老太君这句话,云溪倍感温暖。
要知道在古代和离的女人,那可是被人当成家族的耻辱,韩老太君能接纳这样的她,足见是真的疼爱她。
这一天斗智斗勇下来,云溪也累了,三人没聊多长时间,云溪便不停地打哈欠。
见她的样子,韩老太君便催促她去休息。
想着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韩府住,云溪也不客气,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嗽一番后,特意吩咐守夜的人,如果夜傲辰过来,一定不要让他进门,就安心跟周公约会去了。
第二天醒来后,得知夜傲辰昨晚并没来找她,云溪心里有些失望,却很快被压了下去。
因为这天一大早郑静姝就遣人来告诉她,今天他们要去寺庙。
来京城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没去周边玩过,难得有机会,她心里挺兴奋的,便将不开心的事暂时抛之脑后了。
用过早膳,两人踏上了去寺庙的马车。
其实两人都不是信佛的人,但能出门两人心情都不错。
疯玩了一天,这天晚上回到韩府,听说那三个女人已经进了辰郡王府。
听到这消息,云溪只是顿了一下,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府里的人也很识趣,从来不刻意在她面前提起辰郡王府的事。
云溪也没刻意去打听。
随着皇帝指婚的圣旨之后,很快的具体婚期就被指了下来,二皇子的婚期是在四月初八,三皇子五月十二,四皇子则定在六月初一,至于大皇子则……呵呵,三个月后再说吧。
婚期一定下来京里顿时忙了起来,紧锣密鼓的筹备起婚事,被指了婚的几位皇子头顶上多了一定金灿灿亮堂堂的王爷帽子。不仅指了婚,紧跟着封王,可谓是喜事连连。二皇子封为贤王,三皇子肃王,四皇子康王。
新封的三位王,顺道也分了府邸。说起来贤王府的府邸位置最佳,距离皇城最近,位置最不好的就是肃王府,距离皇城的位置有点偏,众人一眼望去,就知道谁才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最喜欢的肯定是放在身边最近的地方,招儿子进宫方便啊。
恭贺几位王爷开府、娶妻,各家的表礼贺礼肯定少不了,韩家自然也备了四份礼物,一一送往各处。府里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云溪去操心,不过这段时间给她下帖子,邀她上门做客的帖子也不少。
这期间值得一提的,便是韩秀玉这个堂妹了。
这段时间韩秀玉,除了准备嫁妆外,便是跟她套近乎。
云溪知道无论如何,夜傲辰都不可能上二皇子的船,所以一直对韩秀玉的近乎,不放在心上。
韩秀玉碰了几次钉子后,侧面在韩老太君跟前提到过,可惜韩老太君直接装傻,压根没做任何表态。其实云溪很清楚,夜傲辰无意那个位置,又再韩云誉和姬家少爷的连番轰炸下,隐隐有站在三皇子这一对的情况下,韩老太君是不可能让韩秀玉跟她走得太近的。
可惜这些事情都是隐秘的,暂且还不能让外人知道,韩老太君只能用装傻这一招。
在京城这段时日,云溪也跟各家秀女混了个脸熟。所以,各家秀女出嫁,她也跟着随了份子。三月底,二皇子的两位侧妃先后被抬入贤王府,大半月过去,都没传出二皇子为美色所迷的流言。
不过,想想这二皇子跟谢家姑娘,可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感情比一般人都亲厚,而且这二皇子本身又是个颇具贤明的人,真要传出为美色所迷,那也就对不起他的称号了。
四月初,云溪就备了一份大大的贺礼送去了谢府。
四月初八,二皇子娶亲,作为第一个成亲的皇子,自然是场面十分的热闹,半个京都的官员都去喝了喜酒,足见这二皇子的受宠程度了。
皇子成亲,都是由内廷府出嫁妆,一应事情皆有定例,按规矩而来。比如,纳侧妃给多少聘礼,正妃多少聘礼,这都是有定论的,不会因为那个家世好或者不好就多点少点。
这当中还有一个值得说的事,便是风头正盛的郁小仪竟然给谢瑾瑜添妆了。
得知这个消息,无论云溪还是郑静姝,两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这样的举动,很明显告诉大家一个信息,郁明烟搭上了二皇子这搜船。
也就是说,将来他们极有可能跟郁明烟,站在对立面。
这事虽然在郁明烟进宫的时候,两人就有预感,但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两人都为曾经的友情而感到惋惜。
郑静姝更是直言后悔,引荐她给云溪认识了。
云溪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后悔曾经相处的时光,反正她对郁明烟的好,也是看在郑静姝的面子上,倒是没多少被欺骗的感觉。
二皇子的婚事后,紧接着便是三皇子的婚礼。
三皇子的正妃燕涵玉跟郑静姝的私教甚好,还有一个侧妃卫青蓉也跟两人有一定的交情。所以三皇子大婚的时候,这两姑嫂特别忙。
这段时间夜傲辰没来找云溪,云溪也没刻意去问夜傲辰的情况。
两夫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谁也不知道谁在干嘛。
云溪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维持三个月。
直到五月初四,云溪及笄的前一天,她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这个男人都在为自己的及笄礼做准备。
及笄是古代女子一个重要的日子,云溪本来以为自己的及笄礼跟往常不一样。
可直到这一天她才知道,自己的及笄礼究竟有多么的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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