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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掩春花,百草落荒城。
几处晚霞醉春意,鹧鸪入蒿中。
无锡城外,绿草青青,懒散的夕阳正好挂在西山头上,缕缕阳光如同拉开的一道光幕,染得天地一片昏黄。
一处荒野,蓬蒿从中掺杂着几棵稀疏的烟树,本是少有人来之地,今日被被几道残影惊扰了原本的平静。
几点残破如同饰品,点缀在灰布长袍之上,乔峰脚踏灰黄,惊的缕缕尘扬,急速飞驰的土黄色的小路之上。
残影破碎,人如流云,段誉埋头疾行,凭借深厚的内劲,踏着《凌波微步》,紧紧跟随在乔峰身后,紧追不舍。
长风一激,少年的醉意已经醒了三分,劲气流转,不断起落在路旁的草丛之内,时而辗转飘忽,呼啸远去,发梢飞舞,瞬息千里,时而踏草借力,腾空前行,微光散落,一苇渡江,或者落地穿行,残影难辨,洒然一笑,人如凌波。
身怀三种身法绝技,速度上,黄昏是要胜乔峰和段誉一筹的,可是段誉内劲的雄浑程度已经远超黄昏,而四十碗烈酒下肚,乔峰状态更胜,因而相比之下,黄昏虽然勉强领先乔峰一个身位,但要想彻底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就有点有心无力了。
三人比速,除了段誉只知道全力追赶,没有胜负之心外,不论是乔峰,还是黄昏,其实都起了一较高下的心思。两人全力奔驰,身影或如飞鸟起落,或如猎豹奔袭,畅快淋漓的全力以赴,两人畅快了,可却苦了段誉以及季婷两女。
段誉凭借深厚的内劲,勉强跟上两人,而季婷和苏婉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远去。
望着前方的滚滚烟尘越来越远,远远落到后面的季婷只能无奈的停下脚步,眉宇之中挂上了一缕恼怒。
“季姐!”慌忙停下,因为急速奔行,脸色微红的苏婉柔平复一下呼吸,疑惑的扭头望向季婷。
“这个混蛋!”咬牙切齿的狠狠痛骂一句黄昏,季婷还是放弃了追赶三人的心思。
不过五里地,三人已经远远和自己拉开距离,谁知道这几个耍酒疯的家伙会跑到什么时候,与其在后面苦苦跟随,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反正现在看黄昏这个混蛋的状态,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一想到喝的醉醺醺的黄昏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季婷心中羞恼至极,不由得狠狠在地上踩了几脚。
“哼,小柔,让他们耍酒疯去吧,咱们回去!”拉住还在犹豫的苏婉柔,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心里想着回去之后好好教训一下黄昏的季婷,直接带着苏婉柔转回了无锡。
黄昏自然不会感受到季婷的恼怒和无奈,极速而行,身影腾空,右脚在一株蓬蒿上一踩,蓬蒿腰肢微微一弯,少年已经借着那微不足道的反力飞落道另外一根蓬蒿之上,微风缕缕,弯下的蓬蒿在少年离去后,迅速直起了身板,随风依旧摇曳。
一路踏蒿而行,点弯根根蓬蒿,清风一阵,密集的蓬蒿随风起伏,远远望去,如同汹涌的碧波海浪。
脚踏草木,其枝不断。
不知不觉中,少年的轻功,居然达到了这么一个境界。
烈酒的刺激,加上极限的速度,飞速奔驰的乔峰望着旁边和自己几乎不分轩轾的少年,心中格外舒畅,长袖翻飞间,忍不住扬天便是一声长啸。
长啸如龙吟,轰然震八荒。风云起于陆,天地尽苍茫。
一声中气十足的长啸,声传四野,别说狂追两人的段誉,就是起落于草木之间的黄昏,也被乔峰突如其来的嘲笑,惊了一个机灵。
望着豪气万丈的乔峰,少年心中也是凭生无穷豪迈之意,落足一颗树上,身子借力高高跃起,张开的双臂似乎化为一对翅膀,迎风而起,直上云天。
乔峰长啸未落,从最高点滑落的黄昏人还没落地,丹田中海浪滔天,一声大啸,便从丹田内涌出,应和乔峰。
“哈哈···”
长啸伴着大笑声,在荒野起伏不断,离城十多里地,算的并肩奔行的乔峰和黄昏相视一笑,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前脚刚停,一道身影残影已经迅速穿过两人,带着哇哇大叫,好不容易刹住了车,扭头望向看着自己的大汉和黄大哥,段誉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有点羞愧的讪笑几下。
“两位功力深厚,身法卓绝,乔某佩服!”
脸上不带半点虚假,乔峰拱手对着黄昏和段誉,由衷的说道。
“乔大侠客气了,在下在江湖中常闻丐帮帮主乔峰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拱手而叹,黄昏笑道:“能与乔大侠把酒言欢,黄昏不虚此生!”
“原来你就是乔峰乔大侠!”听到黄昏的话,段誉一愣,接着好奇宝宝一般上下打量了乔峰一番,带点崇拜的说道。
“江湖中有些许虚名罢了,两位兄弟若是不介意,直呼乔某之名就行了!”黄昏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乔峰并没有多少意外,听到两人的恭维,乔峰一挥手,便是一阵豪气扑面而来。
“那恭敬不如从命,乔兄!”被乔峰的豪气感染,没有半点犹豫,黄昏一笑,便是直接说道。
“小弟段誉,乃是大理人士,没想到初来江南便能结实乔大哥这等英雄,真是三生有幸!”段誉两眼发亮,满腹尽是豪气,那里还想得起他的神仙姐姐啊。
“哦,原来段兄弟是大理段氏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原本还当此人是慕容复,原来是自己认错人了,沉吟一下,乔峰问道:“段兄弟,此来江南,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听到乔峰的话,段誉顿时一脸羞愧,还没开口细说缘由,就见黄昏已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从黄昏口中得知段誉的遭遇,乔峰深感同情,而其中大小事情,段誉虽然没有细说,却也毫无隐瞒,哪怕是自己的那些倒霉事情,他也对两人没有丝毫遮掩。
“原来如此!”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换命的交情,一场拼酒,一场角力,再加上三言两语的诉说,乔峰又惊又喜,不加掩饰自己的结交之心,一把抓住段誉和黄昏,乔峰一脸诚挚的说道:“黄兄弟与段兄弟不过数面之交,居然愿意为段兄弟舍身断后,侠义之心可昭日月,而段兄弟性格直爽,心如赤子,两位这般,乔某平生从未遇见过,今日一见如故,咱们三人义结金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