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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闪烁着微微白光的荧光蝶缓缓的在森林里悠闲的翱翔,它穿行在茂密的橡树和巨柏群之间,温暖的夕阳穿过枝叉间的缝隙照射在绿色的林地上,蓝色的夏兰花正艳丽的绽放着,荧光蝶轻松的扇动了几下泛光的翅膀,侧身沿着一颗高耸的夏兰红杉树向上盘旋,夏兰红杉的年龄要追溯到一千年前,它们古老的寿命在树的表层时而浮现,越是高寿的红杉,它的高度和宽度就越明显,表皮的裂痕自然也越多。荧光蝶绕着这颗夏兰红杉缓缓的飞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它飞到了枝叶茂密的顶部,小心翼翼的穿过层层红黄色鳞状的红杉叶,来到了夏兰红杉的树尖,从这里俯视可以看见整片森林,层层茂密的橡树和巨柏群将这之中的夏兰杉树群围在中间,包成了一个圈。
荧光蝶向杉树群中央那颗最为粗壮,高耸入云的赞尔多之树飞去,这里是整片森林的核心,巨大的赞尔多之树就像是一座城堡,它那粗壮的枝干环绕着这颗树有规律的盘旋而上,直达树顶,这里住着原住种族夏兰人,他们以这颗巨树为荣,这里是他们的家园,也是夏兰王的所在地。当它卖力的飞近赞尔多之树时,已临近日落,此时生长在巨杉那巨大枝干间的坠地葵缓缓绽放开来,它们如同一个被系在枝干上的悬挂油灯般,在夜幕降临时绽放出银白色的光芒,为夏兰人指引方向。
整棵赞尔多之树被点亮,在夜幕降临后的森林中彷如一颗夜空中耀眼的星星,在坠地葵的照耀下,荧光蝶不知疲倦的飞着,它正找寻着它的同伴们,作为群居的荧光蝶,它们通常是群体活动,落单的荧光蝶很难单独生存,它们彼此需要对方的光照互相补给能量,一旦能量耗尽,荧光蝶的寿命也行将终结,所以这只荧光蝶拼命的发出自己的微光,以期待能吸引来同它一样的落单者,幸运的话它也许能跟上一个荧光蝶群,可此时它周围除了高耸的夏兰红杉,什么也没有。疲倦的荧光蝶终于坚持不住,它缓缓的向下飘行,尽量减少双翅的振幅以节省能量,它滑行过一条溪流,赞尔多之树就在眼前了,那里通常会有很多荧光蝶围绕在巨树的周围以汲取来自坠地葵的光能,但它此时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不得不在命运面前停下脚步,它朝着下方一处拱起的小山丘滑行,希望在这林地间淡紫色的灌木丛上结束自己转瞬即逝的生命,荧光蝶的亮光逐渐变得微弱,它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飞行方向,它缓缓的将自己微小轻薄的身躯轻轻的栖息在一个形似岩石的黑影上。
这时,忽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飞出成群结队的萤光蝶,这只幸运的落单萤光蝶感应到了同伴们的共振,竭尽全力的再次展开双翅飞离了黑影,如同重生般加入了这个群体,萤光蝶群从黑影边擦身而过,他们聚集在一起的亮光照亮了这个黑影,他稳如磐石般一动不动,黑色的兜帽之下漏出一双红色的眼瞳,面部被黑色的丝质绸缎布遮住了脸孔,这双眼睛如同猎鹰在寻找猎物般紧盯着不远处赞尔多之树的入口。
赞尔多之树的入口由两扇巨大无比的厚重木门组成,门板上精细的刻着夏兰人的花纹图案,仿若滕蔓般缠绕在上面,大门的两周由坚硬的巨石堆砌成一圈高耸的围墙,将赞尔多之树围在其中,围墙之上搭建了数个塔楼,警惕的夏兰射手在塔楼上来回度着步,他们身披绿色的兜帽斗篷,手上的红杉弓紧紧握着,环视着周遭林地里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大门的入口附近驻扎着夏兰人的精英守卫,他们淡蓝色的皮肤外包裹着坚硬的静谧铠甲,这些铠甲均由静谧银矿锻造而成,这种银矿是生长在这片丛林山谷间的一种坚不可摧的矿石,夏兰人发现它们坚硬无比且便于携带,经夏兰人那些拥有精密工艺的工匠们打磨后,成为了夏兰战士的护身战甲,这些战甲轻盈,便于装备,在护手和肩甲的分割处特地钻模出了一条细缝,以便夏兰战士在激战中伸展出他们种群特有的天赋,每一个夏兰人生来就有一双臂刃,这双从两只手臂中伸展出的白色双刃,如同猛兽的巨齿般锋利,犹如岩石般坚硬,在平日里他们会将这致命武器收进那独特的手臂里。对于夏兰战士而言,最擅长的还是长弓和短刃的使用,尤其是他们精湛的射术,再加上由夏兰红杉制造而成的长弓,射程和精准度得到了有效的提高,让敌人在百步以外就望而却步。
此刻赞尔多之树的厚重木质大门紧闭,外围戒备森严,巡逻的夏兰战士数量较平日里明显增多,居住在赞尔多之树那巨大根蔓上的普通夏尔多民众也早早的关上了自家的木门,他们那从根蔓中伸展出的拱形藤蔓居所,犹如浑然天成一般,每个藤蔓屋大小不一,拱形的藤蔓屋上一般都会生长出坠地葵,夜色中闪着点点星火,照亮了这条沿着巨树那粗壮枝干蜿蜒盘旋而上的藤蔓大道,围绕在外围的藤蔓街道一般是夏兰普通民众通行的必经之所,藤蔓一直延伸至巨树的中段便截断了,在藤蔓之路的尽头是一个由古老的夏兰咒语印刻的木质小门,这个小门不对一般人开放,只是在夏兰王需要接见一些特殊客人时才会由内部将门开启,夏兰王室的进出通常是由巨树根部重兵把守的特殊通道进入,由巨树内部盘旋而上直至树的顶部,也就是王室皇宫的所在,赞尔多之树内部的构造唯有夏兰王室和皇宫守卫最为清楚,普通的夏兰战士只是清楚内部的防御设施和部分的通道而已,他们是没有资格攀至最高的树顶皇宫的,所以见过夏兰王居所的人少之又少。
此时此刻,夏兰皇宫内正接待着一位拥有和夏兰王同样高贵血统的重要客人,他来自另一片大陆,他是那块大陆的统治者,有史以来最庞大帝国的王者,他此行的目的显然不是像外界传说的那么简单。
作为与夏兰人有着数百年盟友关系的登莱帝国,在夏兰人心中有着较高的地位,登莱王室的到访也让这里的卫兵们严阵以待,从赞尔多巨大树根底部到树根内部的中心位置,巨大的犹如穹顶般的古树跟环绕在四周,红色的丝质地毯为了迎接贵宾在这条进入皇室通道的道路上铺垫着,地毯的两边是由灵巧的工匠用金色的枫树叶镶嵌装饰,这条精致的红毯一直延伸到赞尔多根部中心的一块拱形皇家木质门前,由这里进入古树的核心躯干内部。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登莱帝王的到访已经持续了一天之久,但登莱王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里驻足。随着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咯吱声,古树底部的皇室通道木门被缓缓推开,夏兰人的皇宫守卫伴随着整齐的步伐从门后神秘的阴影里浮现出来,他们身披静谧战甲,盔甲的颜色如同尚未成熟的红杉树叶般金黄耀眼,面部的战盔紧紧的卡在脑袋上,战盔的正面锻造犹如一个m形,眉心处镶嵌了一颗紫色水晶,在战盔的左右两侧,细心的工匠们特地制造了两条不大不小向外凸起的细缝,这可以让夏兰人脸部两侧微微拱起的特殊双耳发挥其应有的作用。皇宫守卫们两个一起的从门里依次出现,然后面对面的站在红毯的两边,动作简练整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直至守卫的队伍排至红毯的尽头,紧接着他们统一举起手中的特殊战刃,这种战刃比一般夏兰战士的短刃要长很多,制作也精美的多,守卫们将战刃向上立起,然后双手紧握战刃将其推至身体右侧以示对即将出现的夏兰王室以崇高的敬意。
随后,夏兰人民的最高统治者出现了,他身披红色的绸缎披风,与深红色的地毯近乎融为一体,黑色庄重的紧身礼服显露出他壮硕的身材,腰间佩戴的金色皇室御用腰带彰显了他的身份,皇家配剑紧紧的插在腰带的剑鞘内,严肃的蓝色面孔上佩戴着至高无上的夏兰之冠,这个看似并不大的银色环形头冠承载了这个民族的信念。
“当我第一次看见凯德拉人那会变换成岩石的表皮时,我就知道他们一族定是我们一族的死对头,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夏兰王缓步向前走着,回头向与他并肩同行而出的登莱王半开玩笑的说道。
登莱王的面部神情始终紧绷,并没有放松的意思,在他和平执政的这多年里从未发生战争,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快速发展,帝国日渐兴盛,但登莱的情报组织始终传递给他数个危险信号,这让本在一心发展国家经济的登莱王神经紧绷,战争对于他们的帝国而言将会是毁灭性的的打击,甚至造成国力的衰退,这些繁琐而要紧的国事在他这张年仅45岁左右的脸庞上深深印刻下来,略显苍老的面容,两鬓原本金色的头发以被银丝逐渐占据。
“您的敌人若是凯德拉一族,我们的敌人也许就是我们自己。”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
“此次会面,希望您可以保密,我不想让太多民众知道当前危险的局势,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会查明源头,并且竭尽所能的扼制住这股力量,若战争再度降临,希望我们可以同心协力,就像百年前我们的祖先那样。”登莱王继续说道。
两人走出古树根部,来到了外围重兵把守的赞尔多前庭,这里由登莱帝国组成的精英护卫队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们银色的铠甲在坠地葵的微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看见登莱国王出现后他们紧忙把取下的银质头盔套在脑袋上,整齐的排成一列迎接他们的君王,夏兰王驻足在人类的马车前,看着登莱的护卫队转过身朝登莱王小声说道:“感谢你此番到访,凯特利殿下,你的警告对我们来说十分有意义,我会在这件事情上极力配合的,希望你早日找到幕后主使,我可不希望再看到百年前的一幕再次出现。”
“我们总是能解决,不是吗,只是时间问题。”凯特利五世的声音略显疲态,他说出此话也许是为了安抚他内心的不安。
随后,凯特利五世跳上了一匹洁白的千里马,毛发洁白如新,没有半点杂质,身边有登莱的护卫提醒他座近御用马车内,被他断然回绝了,夏兰王目送着这个几十人的护送队伍缓缓朝着前庭大门走去,他朝着远处塔楼上的夏兰射手挥了挥手示意开启大门。
赞尔多前庭那沉重的木质大门被从里推开,登莱人的护送马车队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夜色中通往海岸港口的道路模糊不清,他们点亮了挂在马车上的油灯,先头两名骑兵提起两个玻璃油灯在道路的前方带路,后面队伍陆续缓慢跟上,凯特利五世有个奇怪的习惯,也许是常年在外奔波,又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养成的,夜间赶路他从不座皇家御用的马车,而是自己混入骑兵队列里骑行,这样往往遭到伏击时可以第一时间避开危险,白天由于视线良好,可以提早发现危机,但夜间行军危机无处不在,不易察觉,今日的夜行军也同样让凯特利五世感到不安。
在赞尔多大门外的不远处,黑影已经等候了许久,此刻看到登莱骑兵队从前庭内出来,犹如一只猎豹闻到了猎物的血腥味一般敏感,登莱骑兵队的觉察能力很强,他担心油灯的光亮透过灌木丛照射到他,于是他挪了挪身子,慢慢从原先的灌木丛堆里移动到了一颗大树躯干后,之后又轻巧的顺着这颗红杉的躯干爬上了高耸的树梢,这一连贯动作轻车熟路,完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手中紧握的特质弩箭仿佛一个流着垂液的猛兽巨口,迫不及待的想要扑向猎物,但他必须按耐住自己的双手,静候最佳的时机。
登莱的护卫队逐渐远离了赞尔多之树,现在这个距离就连夏兰射手也未必看的清楚了,排头的两名士兵骑着马缓缓的向这个刺客的下方位置靠近,当两名士兵经过刺客所在的红杉树时停下了脚步,随后的马车队也原地警戒,一名士兵拎着玻璃油灯在他周围的灌木丛里来回照了照,对另一名士兵说道:“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液体?”
另一名士兵试探性的在周围的空气里嗅了嗅,皱了皱眉道:“是你手上灯油的味道吧,总之,提高警惕,继续赶路吧。”说完轻轻的踩了踩马镫,胯下的马又匀速的向前方走去,后方的车队跟上了先头的士兵继续前进起来。
低声伏在树梢上的刺客稍稍松了口气,这名士兵闻到的腐烂液体正式刺客箭囊里沾满剧毒液体的毒箭所散发出的腐烂气息。刺客看着先头的两名士兵骑行过去,随后的马队映入他那双猎鹰般的双眼,他非常清楚登莱王的习惯,夜间凯特利五世绝不会乘坐马车,混入骑兵队列的凯特利五世就像消失了一般,在这深夜里,要想在这二三十人的队伍里找到他绝非易事,但这种小把戏瞒不过这个刺客的眼睛。他很快便锁定了自己的猎物,当队伍前行至中段时,一个戴着普通士兵头盔,在队中稍显疲态的骑兵映入了他的眼帘,这名士兵的形态和骑乘的姿态过于高贵,并且没有随马队的节奏前行,时快时慢。很快刺客就盯上了他,并且这名士兵脖颈处漏出的一角皇室御用的红色礼服领角出卖了他,这让刺客确认了他的推测。
仍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的护卫队正小心翼翼的穿过这条林间窄道,在树上方的刺客刻不容缓的开始了行动,他迅速为手中这把特殊的弩箭填装了两支普通箭矢,随后又在箭囊里摸出了另外两支箭,随后他装进了一支红色箭头的箭矢,最后装填了一支绿色箭头的箭矢。
刺客精准了瞄准了队伍先头的两名骑兵手中的油灯,然后果断的扣下弓弩的箭扣,只听嗖一声,其中一名士兵手中的油灯瞬间熄灭,当一旁的另一名士兵惊恐的望向一旁的士兵时,他手中仅剩的一盏油灯也近乎在前后间隔一秒的时间内同时熄灭了,现在只剩下队伍中段的马车上有几盏油灯还亮着光。但此时刺客已经准备好了第三支箭,他瞄准了马车果断的射出了这支红色箭头的箭矢,当箭头插入那辆木质马车车身的瞬间,箭身碎裂成了巨大的火光,产生了惊人的爆破力,霎时火光四溅,马车顿时被炸翻在路的一旁,护卫队已经乱作一团。“有刺客!...陛下...保护陛下!”人群中惊恐的发出呐喊。
但此时已为时已晚,刺客的第四支绿色箭头的箭矢已经瞄准了猎物,在凯特利五世还在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时,这支绿色箭矢已经插入了他的脖颈处,剧毒的液体混合着流淌出的鲜血瞬间扩散开来,绿色的腐烂液体开始流入凯特利五世的伤口,他一只手捂着自己被箭射中的伤口,另一只手痛苦的牵住缰绳在原地慌乱的绕着圈。
刺客动也不动的在树梢上看着这一切,现在这片区域陷入了一片漆黑,他那绸布遮掩下的面部似乎漏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但这愉悦的心情转瞬即逝,他那双赤红色的双瞳瞬间从胜利的喜悦中镇定下来,双眉皱在了一起,他迅速收好手中的弩箭,从腰间抽出一把半臂长的短剑,剑的握柄处印刻着一个银质幽灵的头像,他轻轻一跃跳下了树梢,在月色的照耀下朝着奄奄一息的凯特利五世扑去。
痛苦折磨着凯特利五世,他慌乱的朝四周张望,想竭力叫出声响,但却因伤势过重无法出声,当他刚想跳下马寻找掩护时,便看见空中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从空中飞来,身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正腾空举着一把闪亮的匕首朝着凯特利五世落下,瞬间凯特利五世不再感到疼痛,刺客敏捷的将手中的短剑插入了凯特利五世的胸腔,锋利的短剑穿透过银质的胸甲,轻易的插入了他的心脏,刺客在失重的情况下顺势将他推下了马,将猎物压在了自己的膝下,他看着凯特利五世那双瞪着他的瞳孔渐渐扩散开来,才果断起身,松开了手中的短剑,让它永远的停留在他的胸腔内,然后悄无声息的遁入了身后黑暗的森林中去。
当士兵们再次从被炸翻的马车中翻出火把将其点燃时,凯特利五世的尸体早已躺在了道路的一旁,战马在他的身边惊恐不定的来回度着步,并没有因为主人的死脱缰而逃。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这些精英卫兵队都来不及反应,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刺杀行动便结束了,现场的士官们围在了凯特利五世的尸体旁,一时间手足无措,登莱王之死让他们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荣耀,成为了罪人,无止尽的负罪感侵袭着每一个在场的士兵。
登莱王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登莱帝国以及赞尔多之树的夏兰人,夏兰王连夜赶到了凯特利五世遇刺的地点,看着眼前那个刚和他攀谈不久的挚友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他对刺客专业的刺杀手法感到震惊同时也产生了诸多疑虑,这也让他坚信短暂的宁静将被打破,未知的危险已经开始在这个世界蔓延开来。
当阳光再次普照在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时,登莱帝国艾兰达军团的领袖克雷勤督爵率领着麾下忠臣的军团成员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遇刺地点,此时道路两旁已由夏兰人驻扎起了临时营地,夏兰王已命人将凯特利五世的尸体庄严的包裹好,并放在了夏兰人自制的红杉棺木内,由战士们谨慎的看守着,以防躯体遭到损坏。刺客所射出的四支箭完好无损的被夏兰人找到了,也包括那柄刺入凯特利五世体内刻有骷髅标志的短剑。在经过精细的现场调查后,得出的结论让克雷勤督爵感到出乎意料,年近四十的他皱起那双浓浓的眉毛,下巴的络腮胡勾勒出了他那宽厚的脸型,作为这个著名军团的领袖,克雷泽被登莱帝国的民众以及贵族们寄予厚望,但同时他也厌倦了帝国内的权利角逐,凯特利五世的死无疑是帝国的重大损失,但克雷泽担心,这也许只是混乱的开始,帝国内早有很多反叛势力潜伏已久。直到抵达现场,克雷泽才坚信眼前的一切与帝国内贵族们的明争暗斗绝对脱不了关系。
克雷泽在现场询问了那些在昨晚参加护送的登莱士官们,他们个个神情恍惚,仅有几个人可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在营地里他找到了夏兰人收集在一起的刺杀武器,他看着这些精密的箭矢,箭矢内的机关以及火药,还有那柄骷髅短剑,所有这些武器以及刺杀手法,都让克雷泽联想到了帝国内一个由王室专门授权成立的秘密情报组织。他令身边的战士将这些武器用麻布包裹好并装上随行马车,然后拖着沉重缓慢的步伐走向临时营地的主营内,夏兰王望着疲惫的克雷泽,眼神里已读懂了他的困惑,然后开口道:“克雷泽督爵,相信你已经看过现场了,那么我的困惑应该和你一样。”
克雷泽站在营帐入口处身体直立,双手取下了头盔,漏出了满头金发,然后左手捧着头盔,右手捂在左胸上弯腰鞠了一躬以示敬意。
“无需多礼,克雷泽,在我的领地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刺客的身份我定会派人追查,我的人已经分头在森林里进行地毯式搜查,相信会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但眼下你如何看待?”夏兰王起身缓缓走向伫立在门口的克雷泽问道。
克雷泽放下右手,抬起头注视着夏兰王,坚毅的眼神告诉夏兰王眼前这个人是个值得信赖的盟友,他说道:“艾菲西斯殿下,您的直觉没错。从现有掌握的信息来判断,我想与我们登莱帝国内的权利纠纷有关。但事实我觉得并没那么简单,您注意到那把一击致命的短剑了吗?”
艾菲西斯虚起了双眼,注视着克雷泽说道:“那是一柄你们阿佩拉人的武器,包括刺杀的手法都和你们如出一辙,我族人绝对做不出。”
“登莱王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但无论如何在刚刚走出夏兰人的堡垒后,就在你们的境内遇刺,您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就好像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克雷泽冷冷的说道。
夏兰王淡蓝色的面容抽动了一下,嘴角似是要蹦出些话来,但似乎被他压了下去,但话音明显严肃起来:“克雷泽督爵,你若是怀疑是我族人的行径,就大可不必费心了,我们可没这闲情雅致与贵国产生纠纷,登莱王是我的挚交,他与我的谈话内容我答应过他暂不透露,但在此事上我相信我族人民,绝不是好战之人,你我两国间和平共处多年,又是曾经的盟友,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会让两国之间造成误会,产生无端的矛盾。”
说到这里,艾菲西斯怔了怔,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克雷泽说到:“你的意思是,造成你我两国的紧急事态也是被安排在这个计划之中?”
“您的猜测和我的一样,但我的猜测比您的更糟,这不仅仅牵涉登莱帝国和夏兰王国之间的形势,对我们登莱帝国来说也许就是末日。”克雷泽的言语中透露着无奈。
“此话怎讲?”艾菲西斯紧忙问道。
“您注意到那柄短剑上的骷髅印记了吗?“
“注意到了,那是一个没有刻上嘴部的人类头骨骷髅,很奇怪的造型,有什么含义吗?”
“陛下,在您的国度也许鲜有人知道这个印记的来历,这柄短剑是来自我们登莱帝国的一个由皇室成员专门设立的秘密情报组织所佩有,这个组织专门用来刺探盟国以及敌国的情报,有时候甚至是用来刺探王宫内外的秘密信息,这些情报对王室成员来说非常有价值,在必要的时候组织的领导者们会下达刺杀指令,据传到目前为止,这个组织所执行的任务没有一例失败案例。”克雷泽聚精会神的回忆道。
“这个组织有称号吗?”艾菲西斯不可思议的问道。
“人们称他们为“幽灵”。
克雷泽冷冷的接着说道:“就如同这柄匕首上印刻着的无嘴骷髅,“幽灵”组织里的成员各个深藏绝技,刺杀技术高超,他们从不泄露任何关于任务的信息,一旦泄露,这对王室在民众中的地位是颠覆式的毁灭,所以王室成员挑选的都是极度忠诚的战士。这个组织目前在国内是隶属于伯纳督爵的军事管辖范围,当然他们也是秘密的存在,在组织成立之初只有少数的贵族们知晓,在之后日益渐多的任务执行中,“幽灵”组织的名声被传扬开来,帝国内的贵族们无一例外的痛恨着这些情报刺探者们,就好像他们的居所永远都是透明的,对王室来说这些贵族们没有秘密可言。”
“这种窝里斗的把戏只有你们阿佩拉人最擅长,看来我那逝去的老朋友每天都活得相当疲惫,怪不得要来我这林子里散散步。”艾菲西斯有点不屑的强挤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贵国如此宁静祥和的国情也许是凯特利陛下终身所追求的吧,但眼下已不是谈论手足之情的时候了,我需要立即动身尽快返回帝国,以最恰当的言辞向人民们解释,同时还要遏制住那些本就在蠢蠢欲动的反叛势力。”克雷泽说完正准备告辞。
夏兰王大步向前示意克雷泽稍留片刻,艾菲西斯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块红杉叶状的宝石胸针,胸针制作精美,色泽如同湛蓝的海水般清澈透亮。夏兰王将这块胸针递给了克雷泽说道:“以后若两国之间意见产生分歧,你可以凭借这个直接进入赞尔多大树的王宫入口,我随时会在顶层欢迎你的到访,克雷泽督爵。”
“我的荣幸,陛下。”克雷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收下了宝石胸针,他向夏兰王示以敬意的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双眉紧锁,与夏兰王四目相视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主营帐。
克雷泽督爵在将凯特利五世的棺木以及现场发现的证据物件装上随行的马车后,带领着艾兰达军团随行成员向着森林外的港口出发了,他们在日落之前必须乘船抵达自己的帝国境内,哪怕是迟一分一秒克雷泽都觉得王国危在旦夕。
庞大的登莱帝国几乎占据了丹泽大陆的三分之二领土,丹泽大陆位于夏兰人所在的费兰德大陆的西北方,这块大陆上的人被称为阿佩拉人,他们是丹泽大陆的原住民,千百年前这里就是他们的乐土,在世世代代的传承繁衍下,阿佩拉人组成了很多个部族,之后个别部族逐渐发展壮大,吞并了周边的弱小部族,之后的纷争不断,其中一个强大的部族诞生,它也是凯特利王室的祖先,之后在数百年的征战中,他们逐渐发展壮大成了一个十分强大且不可战胜的群体,最终在丹泽大陆的北方地区定都,也就是现在登莱帝国的首都米瑞恩城,在这个部族首领的直系血脉全部战死沙场之后,年迈的部族首领决定将自己百年的心血转交给凯特利家族继承,凯特利家族不负众望,不但将整个部族发展壮大,还在之后的百年里利用自身资源和优势吸引了丹泽大陆南方的诸多强大部族的加盟,以求共同发展,之后凯特利家族顺利的一统丹泽大陆所有的阿佩拉部族,并建立了现在的登莱帝国。
但随着时光的推移,帝国内各大家族的继承人陆续继承祖辈留下的事业,个别家族成员变得野心勃勃,完全无视祖先们当时的初衷,最早的部族联盟慢慢的松散开来,登莱帝国内部早已变得分崩离析,凯特利王室不得已才创立了“幽灵”这一情报组织,来确保自己的帝王地位不受动摇,但这个组织是每个贵族心头的毒瘤,每个贵族都希望尽快根除这个组织,但介于凯特利王室的威严,才没有下手。这次的刺杀事件可谓是上天送给这些反叛势力的一次绝好时机。
克雷泽督爵赶到停泊在夏兰人所在森林西边的登莱舰船时已经入夜,他和众人们连夜搭船穿过赛斯之海,夜晚的巨浪让很多战士们无法入眠,赛斯之海除了波涛外还有更加令人生畏的神秘海兽,这更让本就很少出海的战士团成员们警惕的不敢闭上双眼,他们轮流放着哨,当他们抵达登莱帝国位于东南边那雾蒙蒙的沿海港湾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在一片迷雾中,引导着克雷泽的船只前行的是远处明亮的灯塔,船只朝着灯塔的方向缓缓前行,生怕触到暗礁。米瑞恩城港口的清晨总是在一片雾霾中开始,当阳光逐渐拨开云层,穿过层层雾霾照射在宽广的港口平台上时,大雾才开始退去,港口的轮廓逐渐清晰,数艘巨大的木质帆船战舰停泊在海湾,战舰上挂着蓝色登莱帝国旗帜,旗帜的中央是一个用金丝线缝制的龙头图案,象征着帝王的无上威严,也有传言凯特利王室的祖先曾单枪匹马杀死过古代龙兽。除了巨型帆船舰队停泊,港口附近来来去去的小型商旅帆船络绎不绝,在这宁静祥和的清晨早已是一番忙碌的景象,码头工人们又开始了一天辛苦的搬运工作,港口的登莱护卫队整齐的在广阔的港口边来回巡逻,人们并没有因为谣言四起的噩耗而停止手头的工作,生活还得继续。
这一切对于克雷泽而言再熟悉不过,他从小出生在这座城市的一个贵族家庭,他的父辈们世世代代都效忠着凯特利皇室,在他的眼里这座城市并不仅仅是表面的繁华而已,背地里的真实样貌,才是让他赶到困扰的地方。海平面上悠闲的海鸥迎着海风自由的飞翔着,仿佛游离在这世间之外,这个清晨,督爵特地没有通知王室的其他人来迎接,他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帝王被刺杀这一事实,只是将船靠岸后,带上了一小队人马穿行过繁华的港口贸易区,悄无声息的从皇宫密道进入了皇宫后庭,在这儿迎接着他们的是凯特利五世的独子谢洛德和露丝皇后,年仅16岁的谢洛德仓皇的看着面前的克雷泽,近乎祈求的眼神里似乎不希望看到克雷泽开口,当督爵戴着手套的手胡乱的抚了下谢洛德那头金发时,谢洛德的泪水决堤般落下,皇后捂住了悲伤的脸颊,隐忍着突然袭来的丧夫之痛。
按照登莱帝国的惯例,逝去的君主应该要举行全民追悼,并且全国的百姓挨家挨户都要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在门头上挂上一种生长在米瑞恩城附近的白色帝王花,以示哀悼。但这次,督爵经与凯特利皇室协商秘密安葬了凯特利五世,参加葬礼的一行人中只安排了皇室家族以及帝国内影响力较大的贵族们参加,并没有惊动全国。对于这次帝王被刺杀的事件中也有诸多疑点,还有新一任的帝王继位问题,登莱帝国面临着诸多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顺利埋葬了凯特利五世之后,登莱帝国议会在米瑞恩城的永恒大厅里举行了一场漫长的争论。参会的有谢洛德王子和露丝皇后以及凯特利五世的两个弟弟莫拉得亲王和彼得亲王。还有来自帝国东方唯一的女督爵,玛莲督爵,她的家族控制着东方沿海的港口运输业,以及帝国三分之一的稀有资源,是一位富可敌国的人物。以及来自西南方的伯纳督爵,他是帝国的常胜将军,他麾下的元帅将军数不胜数,帝国三分之一的军事力量都掌控在伯纳督爵手中。来自南方地区的提安督爵也加参加了这场会议,提安督爵的家族势力相对前两位要略逊一筹,论兵力和金钱都不能和他们同日而语,但提安督爵从未因此就失去在帝国内的地位。来自全国各地的贵族们几乎都自发到场,数量相当可观,平日里讨论国事之时也未见得这么多贵族们同时出场,此次议会的内容也将决定帝国未来的发展走向。
“据传这次刺杀我们伟大帝王的真凶是伯纳督爵麾下的幽灵组织刺客,这是真的吗,克雷泽督爵?”南方的提安督爵首先提问,他轻佻的眼神里显露出阴险,似乎并不关心帝王的逝去,这让坐在大厅最正前端的凯特利皇室家族成员们议论纷纷,目光一齐扫向坐在他们侧边最靠前位置上早已坐立不安的伯纳督爵。
“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军团体制内存在漏洞?还是想指责我指导了这次刺杀事件?把话说明白点提安督爵,没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伯纳督爵渐高的浑厚嗓音充斥着大厅。这让提安督爵更加感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提安督爵只是微笑着准备继续聆听其他人的意见。
在皇室成员一旁坐着的克雷泽督爵思考了一会说道:“此次调查行动是我亲自前去,首先我相信这次事件和盟国夏兰人没有丝毫联系...但让我觉得蹊跷的是...”话音未落,议会大厅已经众说纷纭。
“那可未必,尊敬的克雷泽督爵,夏兰人像来窥视我们帝国南方充盈的资源,那里也是与他们交往最密切的地区,港口对夏兰人也没有过多的出入审核,他们之中的间谍很容易就能混入我国刺探情报,而我们对他们那片森林所知甚少,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打着什么主意!”一个响亮的质疑声突然说道,这声音发自会场中段位置的东方女督爵玛莲督爵之口,她那冷艳的外表下没人能看透她的真实想法。
彼得亲王早已坐不住了,他愤怒的站起身,提高了本就响亮的嗓门愤怒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先王已逝,王位的空虚是不是让在座各位都已经按耐不住了?还有时间在这里质疑盟国,督爵之间自相怀疑?我在这里可以提前先告诉各位,新的帝王在我们皇室家族内部早已决定,凯特利五世的独子他唯一的直系血脉谢洛德王子将成为我们新的帝王,这不需要议会的举荐,也合乎我们登莱帝国一直传承下来的王位继承制。”说到这里,大厅内的喧闹已经平静下来,女督爵玛莲冷笑着将眼神撇过去,向后抚了下她那头棕色长发,好像早知道这结果一般,坐在皇室主座的另一位亲王莫拉德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
“请克雷泽督爵继续吧。”彼得的怒气稍有缓和,平静的说道。
彼得对着克雷泽稍稍点头示意可以继续了,克雷泽这才回过神来,这一小段时间里他都在思考着如何更合适的阐述他所发现的现场证据,但很显然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足够让他在言语上做过多的包装,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让我觉得蹊跷的是,现场刺客所用的武器。”他举起右手指向了身旁侍卫手中所捧着的一个木制展示板,展示板上方垫上了红色的绸布,展板里放四支箭矢和一把短剑。
伯纳督爵很快认出了这些武器,这正是幽灵组织刺客们的专属武器,那柄无嘴骷髅短剑更是让伯纳督爵感到胆寒。
“伯纳督爵,真相和证据都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提安督爵突然又挑拨道,这引起场下一片复合。
“信不信我一剑销了你的脑袋!”伯纳督爵愤怒起身,右手指着提安督爵,左手按着腰间长剑,眼看就要兵刃相向。
克雷泽督爵突然站起身喊道:“大家安静,请听我说完,伯纳督爵先不用恼怒,请坐,让我把我的调查情况告诉大家,你们再做评判。”
伯纳督爵这才重回位置,但眼神始终死死盯着提安督爵。
“乍看这些刺杀手法和所用武器确是幽灵组织所为不假,但据我所了解的幽灵组织成员所执行过的任务里,像来都是干脆利落,从不留下任何带有组织标记的物品,特别是这把幽灵组织特有的短剑,更是不可能特意留在先王的伤口处,这正是让我费解的地方,若真的是幽灵组织成员所为,我想目前还找不到这么大意的刺客,所以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特地模仿了幽灵组织的手法和偷取了他们的配件,这柄佩剑我已经找到了其主人,并且确定了它的锻造材质和序号,的确是幽灵组织内部成员之一,但这个成员早在一年前的一次任务执行过程中失去了联络,生死未卜,也许此人正是利用了这名成员身上的武器!所以我建议派出搜寻队去寻找这名失踪的幽灵组织成员,以查明真实原因。”这是我的看法,不知王室的各位和在场的贵族同僚们有没有什么质疑的地方。
“我倒是建议彻查现有幽灵组织内部所有成员,搜寻一个下落不明的成员可以滞后一步,现有的安全问题已经暴露,既然与幽灵组织有关,那就对组织内部进行彻查以防未然,对有可疑的人员进行拒捕和审问,自然会有人露出马脚。”一旁一直未吭声的莫拉德亲王突然冷酷的开口道,这引来彼得亲王怀疑的凝视。
场下此时已是一片赞同声音,所有贵族一同复合,玛莲督爵和提安督爵自然也是随声赞成,在场只有伯纳督爵未做任何表态。
莫拉德亲王的眼神很快就扫到了伯纳督爵身上,看着他焦虑的面容莫拉德似带讥讽的问道:“您看呢伯纳督爵,您是我们帝国的建国功臣,但您麾下的组织成员发生这种问题事件,作为统领,彻查这一小范围的秘密组织对您的军团实力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您若是同意,我们将会派人去调查个水落石出,除非...您自身和这件刺杀事件...”
未待莫拉德把话说完,伯纳督爵坚定而无奈的望向他说道:“我的家族世代效忠帝国,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卑劣手段,各位尽管派人来彻查!”
“很好,伯纳督爵,我们皇室成员以及在场贵族们都相信您一定与此事无关,至于您的部下也许就逃脱不了关系了。”莫拉德愉悦的说道。
彼得亲王和克雷泽督爵的对视似乎正无声的交换着看法,但他们也无能为力,在场所有人的赞同声盖过了他们两的心声。在这场会议结束前还进行了短暂的加冕仪式,年仅17岁的谢洛德王子顺利成为了登莱帝国新的帝王,而王国的动荡从这一刻开始已经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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