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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谈判是妥协的艺术,好些事,妥协了,这些事,也就妥了!于是有人接着说妥协就是分赃的艺术,几个强盗拿着别人的钱财商量怎样满足自己的胃口!分完了,也就妥了!所以谈判说白了本质上还是分赃。
“胜衣兄、玄清兄,不如……”
“且住,正心老弟,你我相知多年,独吞的话就不要说了,没的坏了交情!”
“二位且慢,听我一言,吾观富家子临大事而不乱,察微末而知著,冷静异于常人,正是大军统帅必备素质;那穷家子算计精准,沉稳有度,胸间大有韬略,极具大将风度。一为帅,一为将,实在是珠联璧合,为人族计,恳请二位通融一二,将此二人留给我正教如何?”
“赵胜衣,你好大口气,一揽子把两人都包圆了,正是为了人族大计,更不能让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被你送去当炮灰,你亏不亏心!”
“此二人必非池中之物,我正教绝对是宁杀错不放过的,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我老赵接着就是!”
“看看你,还以为你能斯文上三句话,这就暴露出你强买强卖的本色啦?还是入我儒家,勤读圣贤之书,朝夕熏染圣道,治事明理,而后为人族效力方是正理!”
“不妥不妥,小儿无知,让他们在你那些个官僚大染缸里厮混几年,出来不定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还是入我道教,道法自然,还其赤子本性才是对人族负责任的态度!”
“玄清子,你这话置我两教于何地,我两教一主内一主外,正是支撑人族的脊梁,倘若人人都似你等一般置身事外,人族早就在万界无立椎之地啦!”
“你这是什么话,我道教这些年守护人族,死于争战之人难道就少了?由我教骨干组成的剑仙军团是为人族当之无愧的镇族利刃,这些你都选择性的遗忘了?”
“玉不琢不成器,铁不炼不成钢,这两小子就应该用烈火淬炼,然后再用鲜血褪火,才能成就好男儿。”
“你才是朽木不可雕,你还知道他们是小孩子?服军役那也是学业有成之后的事,你到时去我教道观院校要人我决不反对!”
“此言有理,老赵啊,不要什么事到了你那里都弄得血淋淋的,教育嘛,就是要在教的同时讲究个育,在这方面,我儒教那是声明卓著的!”
……
大义相关,三人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留不住,有点越来越高的趋势。此时唱名已接近尾声,进入三教榜前十。按常规是要由三教主考官亲自唱名以示隆重的,本来一道遁法便能解决的事,三人争论得性起,浑然忘了这回事。
就在三人吹胡子瞪眼,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声音插了进来:“三个小家伙,争什么争,他们的归属不是你们能安排的,这两人,我要了!”
三人只觉得四周人潮如织,人们从他们身边进进出出,却对三个视若无睹,仿佛不存在一般,三人大惊,心知必有高人插手,想立即返回学宫,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只是心有不甘,于是纷纷动用自己最强的手段,要将讯息传到圣院本教上峰处,只是信息发出,却如泥牛入海,半点音讯全无。
要知道文昌楼离学宫极近,仍是圣院笼罩的范围,而来人竟然能屏蔽掉圣院影响,三人已不敢想象来者是何等级的大能,只有圣人才能屏蔽圣辉,这是常识啊!三人一时心头骇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
唱经楼上的主持人张县令看看三教主考空空如也的位置,乐呵呵的接着榜单,亲自宣布最后的前十人选,这情形最是理想了,这特殊的风光荣耀,人生难得有一次啊。
“现在,我宣布,新纪元15025年大考,魏国中山县科场第十名,大名乡骆山铭!”
“新纪元15025年大考,魏国中山县科场第九名,中元镇孙小树!”
……
这大考前十是可以自主择校的,在一县考生中可谓百里挑一的骄子,是一县考生的骄傲,按理说名额就剩下几位了,无数的人也该醒过来了,无奈众学子心中总还有一个念想,总会觉得下一个未必就不是自己。
以往无数事例证明了一个考场真理:文章憎命达,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文场的事,必然中掺杂着偶然,谁能说出个定数呢!所有人都如此安抚着自己加速得越发厉害的心跳。
转眼已是到了第四名。
“新纪元15025年大考,魏国中山县科场第四名,小河乡陈履新!”
唱名到了这里,普通榜单已是结束,张县令暂时停了下来,下面就是三教榜的最高荣誉三教魁首的宣布时刻了!照着惯例,三教魁首是并列第一的,只有经过最后的经义辩论,也就是三人同台辩难之后才会角逐出第一二三名,不过,如果有人能同时考中两教魁首甚至三教魁首则自动成为第一名案首!
不过这等喜事已有数十年不曾在中山县出现过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天现异象,那是无可置疑的案首无疑!
同样的,这等喜事比之双魁首还要难得,也有数十年不曾在中山县出现过了!而知道这次大考天现异象的只有聊聊数人而已,张县令就是其中之一!
只见张县令正了正衣冠,郑重的从院君李自省手中接过一个流光四溢的大红信封,边拆边笑着对院君李自省说道:“老夫为官数十载,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院君李自省笑着回道:“如此大事,我中山文运昌盛由些而起!下官何尝不是激动莫名!”
两人本意是抒发一下心中的喜悦和感慨,却忘了这是在唱名时刻,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下边两位大嗓门的书吏重复两遍,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两位教官激动的对话。
本来到了这时候,绝大多数没唱到名的学子都是沮丧懊恼,心中那点最后的希望破灭,有些心灰意冷的都已经开始退场了,因为名动八乡的唐神童参考,加之前面并没有唱到他名字的缘故,所以大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两位考官的话无疑是一颗极品大还丹注入心田,大考三年一次,千百年来已是成例,还能有什么能称之为大事呢?而且事关文运,除了双案首三案首或天现异象外,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前一刻还萎靡不振的众学子此时立即原地满血复原,神情抖擞的再次注视着唱经楼。在这个有天地伟力的世界,一旦出现双案首三案首或天现异象,那就说明此地钟毓灵秀,地灵人杰,为气运之所钟,文运随之昌盛,具体到录取的名额,读书的灵气,新生儿的聪慧,圣院和朝廷的重视力度,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如果这异象是重大的瑞祥,众圣院和朝廷甚至还会接着给出瑞祥的地方开恩科取仕,全都跟大家息息相关,不能不引起重视!
张县令看着楼下群情高涨的人潮,满意的点点头,本想着事后处罚那两个没眼色的书办的一点小心思也烟消云散,他展开第一张信签,清了清喉咙,运足力气,大声念道:
“新纪元15025年大考,魏国中山县科场,道教大考第一名,县学院唐少卿!”
“真是他!”人群之中发出果然如此的应和之声,众望所归。
文昌楼上,唐少卿终于将手上的那一杯十五年状元红一饮而尽,面上带着矜持的笑容接受四周同学的恭喜,一群官宦富家子弟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他,奉承的话潮水般涌来,赵家公子虽然身体粗胖,被大家挤到了人群的外围,但他充分发挥出大嗓门的优势,不仅如此,还创造性的把恭喜词用迎新年的“贺岁歌”的曲调唱了出来:“恭喜你,在你一生里,永远多彩多姿;恭喜你,下次科考里,捷报连等黄甲;恭喜你……”
此曲男高音一出,立时盖压全场,配上他肥硕的身形载歌载舞,当真是风头无两,便是连唐少卿也是欢喜鼓掌,连赞好歌好舞。在一众纨绔的羡慕嫉妒恨中拔得头筹!
不说一群纨绔心中正在大骂赵公子无耻之尤,这边张县令已是展开第二张信签,以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念道:
“新纪元15025年大考,魏国中山县科场,儒教大考第一名,县学院唐少卿!!”
“哇!双魁首,这是我县六十年未有之大喜事啊!“所有人都震撼莫名,这唐少卿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大才子,不负重望,力压群子。
此时的文昌楼上,赵公子的“恭喜歌“唱得越发的卖力,虽然平时少了些活动,此时已是声音有些荒腔走调,动作已是有些变形失常,但架不住人家高兴啊!一高兴就超常发挥,一超常发挥就口水与油汗齐飞,把周围那些个后知后觉加入的模仿者熏了个人仰马翻。
这等本事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挨了半天仍不得要领的钱公子正自恼怒四顾,忽然发现楼下几个原本因失意和身子不适离去的考子,正在友人的搀扶之下匆匆赶回来参与这场欢乐的盛宴,于是福至心灵,马神附体,尖叫着推开众人,狂喜道:“百年不遇双魁首,恭喜唐公子,贺喜唐公子,小弟好开心,好……“话音未落,竟是欢喜过度,晕了过去!
我擦!当事人都好好的没事,你一个恭喜的倒是代正主喜晕了,这算个什么事!好一出个兄弟情深,不论旁边众纨绔如何的在心中破口大骂,他最起码在唐少卿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这时,张县令已是展开第三张信签,按照惯例,三教魁首,三张信签,他看着这张展开的信签,一股狂暴的喜悦直冲心头,他不得不强自平伏下蹦到嗓子眼上的心潮,用力深深地长吸了两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新纪元15025年大考,魏国中山县科场,正教大考第一名,县学院唐少卿!我县,我国,前所未有的三才案首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