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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衙巡使身怀武艺,王鹏小伙子年轻力壮,两个人的脚程都很快,几次呼吸间就已经来到了被血红染遍的小巷。也就巷口的一名女尸全须全尾,剩下的那些无一不是被大卸八块,陪着扭曲至极的面容,似乎在临死之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两人在小巷前停步,孔巡使看了一眼横躺巷前的女尸,便直走而入,在冲天的血腥气和极其冲击人精神的死尸中间面色如常;王鹏则囿于恶心的情景停留在巷口,等待着北衙巡使的查探归来。
如同在招财酒楼上一样,孔巡使只走了一遍就会转了回来。
最后他回到巷口,来到巷口,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唯一四肢俱全的女尸。
“不知名的江湖女武师,除双手十指尽皆断折外无外伤,死因是……”王鹏咬牙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继续说道,“被掏心而亡。”
“不,是她自己给自己掏出来的。”
孔巡使拍了拍年轻捕快的肩膀:“想吐就吐吧,别忍着,吐几次就好了。”
王鹏终于控制不住早已翻腾不止的胃,顾不上问这位老捕头如何得知女子的死因,更来不及问为何要从女尸身上拿走那串手链,生理的冲动压过理性,迫不及待的跑到墙边俯身呕吐起来。
孔巡使趁机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一颗颜色在青红之间流转不定的珠子从女尸胸口窟窿里的拿出,用手帕包好塞进怀里,站起身来。王鹏还在呕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在薛城守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再次易容变装的两人在天色擦黑前回到了富贵客栈。太阳半山将落,屋内光线有点灰暗,苏素起身在房间四角点上灯盏,在最后一盏灯亮起之时,房间里悄无声息的多出来两个人。
上官听雪一下子就扑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上,把手中一个白白的团状物举到对方眼前,高兴地道:“哥哥你看,素姐姐教我练的蛊!“
“蛊?”徐恒抱住少女,把她在怀里放正,仔细打量了下少女手中的“蛊”。
与小指差不多的长短粗细,中间膨胀两头较小,而且一头圆一头尖,中间有环装凸起。少女手中的东西与其说是他曾经见到过的蛊虫,不如说是蝴蝶或者其他飞虫的蛹。
“这也是蛊虫吗?”徐恒抬头看向女子,“我看着更像是一个蛹啊。”
苏素气定神闲的看了徐恒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对无知者的不屑:“蛊是蛊,蛊虫是蛊虫,这两者之间虽然有关系,但并不是一样东西,你以前看到过的各类蛊虫,都只是蛊的一种形式,百虫蛊。”
“所以说这种蛹也是养成蛊的一种形式?”
徐恒对女子的小鄙视视若无睹,从少女手中拿过蛹认真的感受了下,接着扔给了身旁的蒲峰:“这个蛹里东西似乎不太一样,能感受到吗?”
蒲峰将蝶甬放在掌心,只觉其中有蓬勃生机涌动,而且其中隐隐有剑意隐现,这让他惊讶不已:“我听说过上古炼剑师曾有‘聚意为剑,练剑成胎’的从虚无中炼出一把宝剑一说,这个蛹似乎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说到此处蒲峰察觉到真相:“难道这其中蕴含的剑意来自……”
“剪瞳!”徐恒从无锋剑主手中拿过剑蛹,屏息静神,在手中一握,一柄清如碧水般的宝剑出现在他手中。随手一挥,便有洋洋剑光洒落,清澈微芒,一如少女清澈双眸。
徐恒的半剑胚体质能掌万剑,一下子就唤起了剪瞳的灵性,一展剪瞳灵剑锋芒。剪瞳灵剑原本是蒲峰下山护送的宝剑,剑主原本是江湖公主上官听雪,但是因为蒲峰陷入酆都鬼城一众所设计的阴谋中无法脱身,在上官听雪危难之时没有及时送达。
但是宝剑有灵,感应到剑主的危机之后灵性自动飞出救主,留下空空的本体在蒲峰那里,后来又因为情势危急,蒲峰将没有了灵性的宝剑借给江丽晴使用。最后事情结束之后剪瞳剑灵却无法回归本体。
在多方研究之下,徐恒等人只能猜测在剪瞳剑灵离开其本体后,被江丽晴的气息以及酆都鬼城蛊虫气息沾染,污染了剑身灵性,使得剑灵剑身难以相融。
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少女索性把剪瞳剑本体送给了江丽晴。最后,事情看起来皆大欢喜,但是蒲峰心中心中还是生了一个郁结,没想到此刻苏素以这种方式解开了这个结。
看到剪瞳洒落的剑光,蒲峰尤其高兴,不过这却让少女心疼的不行:“哎呀小瞳还没蜕变完全呢,哥哥你不能这么用它!哥哥快把它给我!”
委屈巴巴的上官听雪挣扎着就想去抢剑蛹,但是她的坏哥哥却把手一翻,消掉灵剑显形后把手伸得远远的,女孩根本够不着。
徐恒看向脸上带笑的女子:“这也算蛊的一种?”
苏素:“在南疆原神教中,万事万物都可以视为蛊。蛊道博大精深,分类众多,小雪的剪瞳现在属于由物入虫的‘杂蛊’,如果叫做剑蛊也无不可。“
蒲峰:“剪瞳剑灵灵性那么高,将其为精华做成剑蛊。既能温养剑灵,又能更有效的发挥,未尝不是件好事。”
“杂蛊……”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现,徐恒动作一滞,就在他要抓住那个念头之时,手中的剪瞳剑蛊被少女抢到,清脆的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苏素注意到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没事,”徐恒揉揉眉心,“酆都鬼城也十分擅长用蛊虫作祟,你有空的话给我讲讲蛊道吧。知己知彼总是好的。”
苏素点点头,关于蛊的讨论告一段落,之后徐恒跟两女讲了他们两人下午的遭遇。并且提出了他的决定:“放弃这次试探,回去神京城再做打算。”
“能进行那么精确的埋伏暗杀,显然对方已经盯上了我们,不管对方是谁,我们还那么贸贸然的入局实在是太不明智,所以我建议放弃这次行动,以后再找机会。”
徐恒望向两位同伴征求意见。
蒲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苏素皱了皱眉头:“我无所谓。”
上官听雪倒是在徐恒怀里挣扎着表示自己有相反意见,但是她的小口早就被徐恒捂住了,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上官听雪:“唔唔,唔唔唔!”
徐恒:“好,既然没有异议,那么我们这次的行动取……”
“恐怕你们不能这么走了。”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外,“我想你们应该听一下小姑娘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