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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子时,取你性命!”
嘉兴铁虎帮,江浙一带颇有侠名。这日帮主冯铁虎书房内,青天白日多出一柄飞刀,刀下压着一纸八字狂草,落款是一条简笔青龙。
“帮主,这……”庞管家是帮中老仆,此刻一脸急色。
冯铁虎脸色焦黑,半天吐出三个字:“千丈崖……”
“千丈崖?”庞管家吓得一怔,“怎么会!铁虎帮与这魔教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
“与他们自是无仇!千丈崖是做杀人买卖的,有人要买我的命!”
是夜,铁虎帮布下天罗地网,满院人心惶惶。
子时梆声响了三下,冯铁虎死于密室之中,一剑割喉无血。
——
武林三大魔教之首,千丈崖。
大殿之上,千丈崖首座司徒骏坐于上首,戴着雕花面具,眼神里射出十足的阴冷。大殿正中,杀手龙一冷面而立,眉眼不带一丝温度。
仅此二人,气氛却逼人肃杀。
“冯铁虎死了?”司徒骏开了口。
龙一道:“死了!”
“他两个儿子?”
“死了!”
司徒骏眼露喜色,点了点头:“做得好!”
龙一没有答话,一动不动站在原处,仿佛周边全然无物。
司徒骏半晌复问:“你的令牌呢?”
“在冯铁虎手中。”
“很好!”司徒骏点点头,“你去吧,等武林各派聚集铁虎帮,把孤鸿剑送出去。”
龙一眉心一动,没有说话,退了下去。
——
云南点苍山。
点苍派如今位居八大派之首,掌门“铁壁神拳”程啸山这日收到一张来自嘉兴的英雄帖,邀江湖各派,正月十九铁虎帮中一聚,为冯铁虎报仇雪恨。此外,帖子上还提到了失落江湖多年的一件宝物。
“孤鸿剑!”程啸山师弟,风鹤鸣大惊喊道。
程啸山脸色复杂,淡淡开口:“自神剑山庄覆灭之后,孤鸿剑便下落不明,十七年过去了,如今……”
“师兄,此事蹊跷得很呐!冯铁虎不过一个武林二流之辈,孤鸿剑即便重出江湖,又怎会落在他手上?”
“未必就在他手上。这冯铁虎死得不明不白,铁虎帮又搞出这么大阵仗……罢了,帖子既到了点苍山,想必各派都已收到。有孤鸿剑的名头在上面,这英雄大会清净不了。风师弟,你到嘉兴走一趟吧!”
“是,掌门师兄!”
议事厅门口,一个红衣少女闪过身影,眼里冒出精光:“嘉兴……”
——
正月十八,嘉兴城外。
夜色朦胧,将一间破败的祠堂打得愈发冷清。一柄幽光寒剑执在龙一手中,用一块绸布,小心地擦拭。
“谁?”龙一忽然低吼一声,语气冰凉。
一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千丈无涯,万寿无疆!”
龙一闻言,将眼里凝聚起来的杀气放下。此时一个黑衣女子飞身进来,半块面具遮住眉眼,在朦胧月色下显得甚是诡异。
“你来干什么?”龙一冷道,头也不抬继续拭剑,那蓝色的幽光与他眼里的清冷一般浓烈。
凤三定定地看了半晌,有些不忍:“大哥,你舍不得,对不对?”
龙一拭剑的动作一停,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把剑陪了你十来年,要换了我也定然不舍。”凤三说着叹了一口气,“只是师尊有命,咱们不得不遵。大哥,你听凤三一句劝,明天务必要将这剑送出去,千万别和师尊作对,行不行?”
“我的事,不用你管!”龙一的眉头愈发冷峻,终是低吼一声。
凤三又是沉沉叹气,对于大哥的冷峻和孤傲,她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会懊恼生气。
“大哥。”凤三又道,“这十几年来,咱们身在千丈崖,虽为隐形杀手四处杀人,到底过得清净。如今师尊有所图谋,只怕咱们今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清净?”龙一冷笑一声,摸了摸满是鞭痕的手腕,眉间的冷峻里多了几分阴狠。“整整十七年,何曾有过半分清净。”
凤三一窒。
“大哥,明日我陪你去吧。这次三江五湖数十个门派都到了嘉兴,武当掌门朱清,华山掌门周白隐更是亲自前来,实力不可小觑,我怕你有危险!”
龙一像是没听到凤三言语里的担忧,将拭净的剑扔进剑鞘,躺在一根横椽上闭眼休憩。
——
正月十九,嘉兴城。
乍暖还寒的嘉兴城,一家阔绰的武庄正起白事,大门外两只气势非凡的石狮子上各挂一块白布,门口吊着白灯笼,匾额上漆着劲力非凡的“铁虎帮”三个金字,与倒挂下来的白布衬得格外惹眼。
接近正午时分,铁虎帮内已经是白幡满挂、哀乐高奏,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武庄正厅内,灵堂布置得隆重,自左到右摆了三座灵牌,灵前摆着香案,供奉着酒肉瓜果。
香案之下,跪着一个中年妇人,一个秀气少年。二人披麻戴孝,都是痛哭哀嚎,挂着满面的泪痕。二人身旁立着一花白胡子的老汉,也是一身白衣,正指点宾客上香行礼。
门口报:“武当派朱掌门,华山派周掌门到。”
白衣老汉听报,连忙迎至大厅外,便见一灰一白两个长袍男子劲步前来,身后跟着数人。老汉忙抱拳迎候:“朱道长,周掌门,老汉这厢有礼了。”
二人抱拳回礼。
武当掌门朱清道:“庞管家,八年未见,身体可还好吗?”
“劳朱道长记挂,老汉这把骨头还能撑些时候,只是我家帮主和两位公子,他们……实在死得惨啊。”说到此处,已是涕泪滂沱。
周白隐忙安慰他道:“庞管家,现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趁着今日江湖上的诸多好汉在此,你便把冯帮主和两位公子如何被害,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好叫我等为他父子三人报仇雪恨,才是正经。”
庞管家点头如捣蒜:“是,是,老汉无能,不能为帮主和两位少帮主报仇,也只好拜托各位英雄。眼下各路好汉尚未到齐,还请两位掌门先给帮主上香,过后再行细说。”
二人点头称是,一起进得厅内,就听那中年妇人哀嚎声声,正是哭道:“爹啊,爹啊,你死得好惨啊。”
一语未了,又听那少年哭道:“爹啊,爹啊,你也死得好惨啊。”
周白隐疑惑不已:“我记得冯夫人早已身故,冯威冯赫又尚未娶妻,这二人是……”
庞老汉听了,不由得脸色恓惶,拭泪道:“帮主和两位少帮主一夜之间全部惨死,这冯家连个后人都没留下,黄泉路上听不到儿孙哭送,岂不寂寞?老汉别的做不了,便只能从镇上请来这母子二人,只为让帮主和公子走得安心。”
三言两语,听得朱、周二人面面相觑。
他二人都是一派宗师,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哪里听过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周白隐当时就要发作,却被朱清拉住了。他到底是多年清修的人,虽然也看不过这等荒唐举动,终究念在庞管家忠心事主的一片心意,也由他去了。
二人上了香,行了礼,各自对着堂前灵位道几句安息,便在仆人带领下前往偏厅休息。午时过了三刻,宾客已到七八成,把一个偏厅乌泱泱挤满了人。
庞管家早命人在院中摆下了二十余桌酒席,此刻已叫了一众宾客落座。
这时一个仆役凑上前来,道:“那哭丧的母子俩见客人都来齐了,在催结工钱呢。”
庞管家愣了极不寻常的整整半盏茶的功夫,才拱手向众人致歉,和那仆役来到后堂,却道:“你去,带那母子二人去账房,支二两银子给他们。”
“啊?您不是要亲自去吗?”
“多嘴!”庞管家怒喝一声,往内堂去了。
——
铁虎帮内堂。
庞管家卧室位于内堂一处拐角,说偏僻不算偏僻,说显眼不算显眼。外屋上百号江湖人物齐聚之时,他却拐到内堂,进了卧室。
才关上门,便听一个女子道:“黑鹰使,别来无恙啊!”
庞管家一愣:“怎么是你来?”
凤三笑道:“大哥武功高强,八大派何曾有一个叫他放在眼里,根本用不着与黑鹰使里应外合!”
庞管家脸色不怎么好看,半天道:“罢,罢,龙一的武功本也不用担心。那你又来做什么?”
“我?千丈崖待着无趣,到你这戏台子里来讨个新鲜。”
“胡闹!你可知院子里有多少高手,即便龙一也没有十分把握能全身而退,你来凑什么热闹!若让宫主知道了,定要重重地罚你。”
凤三冷笑一声:“黑鹰使蛰伏铁虎帮二十余年,竟还对师尊如此忠心,当真是难得。”
“你这叫什么话。”庞管家冷着脸道,“算了,我懒得和你纠缠。今日之事关乎宫主大计,你切莫捣乱,速速离开!”
“什么大计,说来听听?”凤三一脸兴奋,倒似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杀手之阴寒全然不在。
庞管家无奈道:“此事与你无关,快些离去吧。若叫宫主知道了……”
“我偏不走!”凤三蛮横起来,一脸的铿锵坚定,“你与师尊在密谋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只是今日诸多高手聚集在此,大哥要是将孤鸿剑送了出去,必定会遭受众人围攻!你们可以不顾他的安危,凤三却做不到。你说破大天也没有用,今日我偏要留下来,助大哥一臂之力。”
庞管家愣神半晌,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