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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人情的人，满大街都是，可软硬不吃还能讲出一堆令人无法反驳的歪道理的家伙，楚云歌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是的，在楚云歌的观念中，顾扬说的都是歪理邪说，偏偏他一时半刻却找不到破绽。
尚倾城转过螓首，似准备好了措词，淡淡的说了声：“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化解这场误会，皆大欢喜，如果你还生气，我可以作主，替唐蕾补偿你，我看你现在也快要突破，正需要灵石，我赠你三百颗灵石，这样可好。”
“倾城姐姐，谢谢你。”唐蕾被尚倾城的举动触动，感动不已。
与顾扬的大手大脚不一样，一般的修士，黎明阶是用不上灵石的，光是自动恢复和吞吐天地灵气，就足够黎明阶修士消受。唯有曙光阶修士，才能通过吸收灵石里的灵气，提高修炼效率。
灵石既是修炼的必备品，也是修行界的硬性货币，修士到了曙光阶，灵石的消耗速度会变得十分恐怖，像唐蕾、林南这种大手大脚的修士，身上只有一百几十颗灵石，稍微富裕一点的楚云歌，钱囊里的灵石才两百多。
也就是身世神秘的尚倾城，令人琢磨不透底细，才能轻松拿出三百颗灵石，赔偿给顾扬。
楚云歌眼神震动，轻声开口：“倾城你...放心，这笔灵石，我会替唐蕾还给你。”
尚倾城摇头：“不必了，我们是同伴，只要唐蕾没事就行，区区灵石，不足挂齿。”
“是啊，我们是同伴。”楚云歌心生感触，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旋即转头教训起惹事的小姑娘：“唐蕾，这次的教训，你可是要记住了，以后可别冲动，到处惹祸。”
“我知道了。”唐蕾瘪着小嘴，可怜兮兮道：“我再也不敢了。”
如此温馨美好的一幕，简直是伟大友谊的见证，可惜并没有感动顾扬。
“呃，那个，打扰一下，请问...我能插句嘴吗？”
顾扬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滑稽。
“我...刚才好像没答应和解，你们是不是高兴地太早了？”
一言出，四人皆惊！
唯有好像认出了点什么的柳川，不仅没有任何动容，反而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向呼唤过来的队友招手。
四个造型别致的纨绔公子，带着一大波狗腿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被柳川揪住，站在一旁看热闹。柳川位置选得很妙，看似互不相干，却隐隐有替顾扬罩场子的意思。
唐蕾就是个炮仗子，一点就炸：“喂，我们都道歉了，还愿意赔你灵石，你还想干嘛！”
顾扬抬起胳膊，架在马车上，悠悠道：“道歉我还真没听到，别人替你开口，我却看不到你有什么诚意，至于灵石，三百灵石很多？”
楚云歌皱了皱眉，他自然听得出顾扬话音中的讽刺意味。
如果放到其他地方，楚云歌并不介意给顾扬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爪子伸太长，是会被剁掉的。
只是在这里的话...
楚云歌眼角一瞥，色狼柳川、赌鬼齐七、瘾君子林东煌、酒徒李东临、骗子郑小云，骗赌嫖酒毒，五毒俱在，他们五个人联手，再加上几十个曙光阶的狗腿子，很棘手啊。
郑小云勾住柳川的脖子，凑到耳朵边悄悄话：“柳色狼，什么情况？要打架吗？”
“看下去就知道了，楚云歌这家伙踢到了铁板。”
柳川传音入密，警告小伙伴们别胡闹，等着看好戏。
楚云歌将视线转回顾扬身上，端正道：“你不要贪得无厌，三百灵石已经很多了，足够你修炼到曙光二品。”
“呵呵。”
顾扬不想解释什么，他能说自己反复洗点加点，推衍周天图，消耗的灵石就超过一千？还是说自己修炼使用的丹药、香料、加起来价值十几万灵石？
顾扬相信，实话实话，楚云歌等人肯定不会相信的，所以也懒得开口，像什么‘你我不在同一个世界’或者‘以你井底之蛙的短浅目光，无法丈量我的器量’的嚣张话，更加没有必要。
“啪啪！”
顾扬很直接，直接拍了拍手掌，他知道，就算他拒绝周初的好意，周初也会安排人手在暗中守护，这是双方的默契。
但是怎么叫人出来，需要什么暗号，顾扬一无所知，不过嘛，姿态都这么明显了。
人——自然会出来。
楚云歌先前站立的高墙之上，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带着不可战胜的威压，横空疾飞，化作一道金色闪电，气势凌厉而狂暴，气焰滔天，轰然落下，站到了顾扬身前。
来人背对着楚云歌四人，体形匀称健美，一头金灿灿的长发披在背上，光是弥漫出来的气机，就令楚云歌感到一阵阵压抑。
柳川等人站在侧面，自然看到了来人的侧面，刚毅英俊，剑眉入鬓，五官如刀刻斧凿般完美，古铜色的皮肤下面，好像蕴含着无穷的蛮力。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中提着一条麻袋，敞开的袋口里，让所有人都看得头皮发麻，那是一面面沾了鲜血的令旗！
“凌天笑！”
“竟然是你！”
“天哪，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对啊，他应该在曙光高阶的猎场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凌天笑的出现，四面八方也逐渐聚起不少修士，有曙光中阶，也有曙光高阶，均是被这边持续不停的争执吸引到附近，各自占据一个可进可退的地盘，在外围观战。
“麻烦了，人越来越多。”
楚云歌心中愈发忌惮，人越多，他们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的机会就越少。
特别是这里还有一个灵院中的传奇——凌天笑。
有这个人在，楚云歌哪怕信心再强，也别想靠武力解决顾扬。
曙光巅峰，越阶败旭日二品，拳败十二大寇，灵院史上最强单挑王...这些都是凌天笑用自己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出来的名声，败在他手上的少年天骄，不计其出。
楚云歌进入青阳灵院当一个门院生时，就听过凌天笑的故事。
虽然凌天笑因为底蕴太深厚，根基太扎实，构建元府突破的难度远超普通修士，卡在曙光巅峰整整三年，但有小道消息宣称，凌天笑已经跨出了半步，最迟三个月，就能突破曙光，踏入旭日阶。
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哪怕晚生几年，让楚云歌有机会同辈争锋，楚云歌也没有把握与他交战。
这样的人站在场中，被其威势所慑，楚云歌也不禁生出无力感，难以对抗。
“凌疯子在干什么？”
“他是杀起性了吗？也难怪，毕竟困在曙光阶这么久，终于能突破，的确要撒撒野，庆祝一下。”
“那边好像是中阶灵院生的战斗，按照规矩，他不能对中阶灵院生动手。”
“话说回来，那个黎明阶的小鬼，是从哪冒出来？”
“情况真乱，看不懂，看不懂。”
远处有人小声嘀咕，互相交流意见，纷纷认为凌天笑是打得太高兴，已经忘了比赛规则。
但就算这样，曙光高阶的灵院生，也没人挺身而出，呵斥凌天笑。
一嘛，他们不想输，落到凌天笑手中，简直是一场折磨。
二嘛，他们也在期待，一旦凌天笑对中阶灵院生出手，他就触犯了规则，会被监督老师取消资格。
凌天笑不为所动，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朝顾扬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
“凌天笑，见过公子。”
“嗯。”
顾扬点头，很自然道：“你站我后面，需要动武，你再出手。”
“是。”凌天笑抱拳，低着头，一身傲骨尽数敛起，退到顾扬身上。
“现在你觉得，三百灵石，很多吗？”
顾扬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蕾。
嚣张，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露肌肉，让别人看到你的强势。
当所有人都因为凌天笑的举动虎躯狂震或者娇躯颤抖，顾扬说出来的话，才会深深的落在他们心头。
“果然...是他！”
柳川露出一丝微笑，心中的震惊也不在他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