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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吴尘站在橡树下迎接宫主到来的,只能是魔女。
作为吴尘身边最亲近的人,虽然一直没有侍寝的传闻,但所有人都相信,那也只是时间早晚。
因为长着和苏月明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吴尘打心底里不知该如何面对。
毕竟,总会在和她相处时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远在新香港的苏月明。
这对魔女和苏月明都不公平。
满脑子胡思乱想时,一位宫装美妇正款款而来。只是比起吴尘记忆中衣袖翩翩,裙幅逶迤的宫廷华服,这套经过改良的宫装收窄了袖口,缩短了裙幅,并用收紧的立领遮住了本应露出的玉颈,让这套修身华服的样式,介于男子儒衫和女子宫装之间,充满了中性风格。
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从取向上说,她也是喜欢女人的。
再加上潜意识里又讨厌憎恨男人,所以就扮起了中性路线。吴尘还发现,她的手里拿着把折扇。和十大暗器之首的板凳一样,扇子是她的武器。
“宫主。”吴尘含笑行礼。
“主人。”这两个字在来之前就已想好,所以说的丝毫不委屈抵触,而且不卑不亢。
“请。”吴尘与她并肩走进了通往十字花城堡的电梯。
乘坐由报废汽车的挡风玻璃熔化重塑的透明管道电梯,穿越生机盎然的橡树,抵达了城堡一层大厅。
大气华美的盛世之风,一下子就抓住了水母阴姬的心。
与遍布牢城的颓美风格迥异,十字花城堡的装饰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月满则亏,盛极必衰。所以,经历过太多王朝更迭的文人雅士,都不约而同的摒弃了‘盛开’和‘怒放’的字眼。纵观古代史我们会发现,每个朝代的装饰风格虽不尽相同,却都极为内敛。于是含蓄和收敛,成为东方文明的标签。
除了盛唐。
盛,按照吴尘的理解,应当是一个偏向贬义的词汇。比如:盛气凌人。然而能称‘盛’,除了文化鼎盛,还要兵力强盛。于是盛唐的子民,论文比武,都盛气凌人,高人一等。
这里面其实还藏在一口气。
高人一等的心气。
怒放的牡丹,红彤的支柱,水滑的地板,油亮的楼梯,还有美艳却不媚俗的侍女,无不让水母心旷神怡。
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一楼迎宾,二楼摆宴。
宾主落座,伴着蜘蛛精们悠扬的弦乐,一群舞女翩翩而来。
吴尘看的真切,领舞者就是美艳无比的舞娘白玉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艳光四射,勾魂夺舍。不愧是新十二金钗之首啊。
音乐伴舞都是助兴,最主要还是吃饭。
除了水母阴姬和吴尘,还有木姬姥姥作陪。
虽是分桌而食,可每道菜都不厌其烦的被侍女原封不动的端上来,当面分成三份,丝毫做不得手脚。这是吴尘刻意为之,以示自己没有包藏祸心。
当然,以水母如今的修为,一般毒药也难不倒她吧。
吴尘这么做,她倒是很感激。
虽说宴无好宴,可最起码不是鸿门宴。端坐在客座的水母不由安心不少。
再等美丽的侍女斟满佳酿,嗅着熟悉的醇香,水母心中一动:“可是忘忧酒家的归云酿?”
“正是湘儿姐的美酒。”吴尘笑着举杯:“请。”
“敬主人。”水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耸在城墙之上的十字花城堡传来的丝竹之声,即便是远在数个街区之外也能清楚的听见。仰望着巍峨高耸,华灯璀璨的香堡,琴操忽然浅浅一笑:“诸位姐妹,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藏在她身后的众女子中,有人爽朗一笑:“那还等什么?且去闯一闯他的虎穴龙潭!”
“说的是,我们也算是不请自来。”又有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诸位姐妹无需多想,有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需做好分内的事,结果自来。”琴操笑道。
“都听你的。”众女人附道。
一行人戴上兜帽,裹紧了披风,在琴操的带领下,径直向香堡走去。
和所有的夜店一样,香堡也是不收门票的。然而因为院落里栽着一棵橡树,所以即便只是进入院内,也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所以来香堡最低消费也要买一张氧吧的通用券。
走上层路线的香堡,接待的都是牢城里的各类大咖,所以这张通用券也是价格不菲。
琴操有整个永盛赌坊做靠山,这些许的小钱还不手到擒来。
话说,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杀手之王隐藏的恐怖实力。在牢城里被人嫉恨,嫉恨他的人又能出得起钱雇佣琴操出手,显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被琴操暗中杀死,又篡取了身份的死者,都大有来头。琴操整日在这些死者的身份上来回切换,除了修炼红尘心境,不引人怀疑也是重要的原因。
一个人无故失踪数天,数月或许没问题,可若是失踪数年那就很有问题了。
琴操时不时的露个脸,然后编个适当的理由继续玩失踪,还能对付的过去。当然,琴操杀死的人一定远比她扮演的人多。而她扮演的角色,也都是对她最有用,也是最容易装扮的。
通过最近几日的相处,木修罗确定琴操不可能扮演一万个人。她经常假扮的,不会超过10个。
鸡婆老妪、暮千雪、钱无用、风苍岚,是这一次琴操暴露的身份。为什么每招募一个帮手,就要换一个身份,琴操说,这叫风险管控。
好比将鸡蛋分放在不同的篮子里。因为每个帮手都与她特定的身份单线联系,所以想要剥茧抽丝,找出她的真身就非常不易。
况且,每个身份都是一个预警,即便身份暴露,她也有足够的时间转圜。
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原因:只要她变回琴操,这些人就会彻底消失。外人根本无从查起。
木修罗深以为然。
沙家七姑娘、女鬼萧云玉、道姑鱼玄机、鸨母艳阳天和首领高老大,以及琴操和木修罗,一行七人,混在人群之间,先后进入了香堡。来香堡的客人显然不全是男人。也有许多洗浴、听戏,甚至只为吸一口清新空气的女客。
计划已事先拟好,只需按部就班的完成份内之事便可。进入香堡七人无需再打招呼,各自行动不提。
沙七娘去了赌场,鱼玄机去了剧院,女鬼萧云玉去了浴场,鸨母艳阳天进了花楼,高寄萍端坐在距离出口最近的树荫下,静静的品味着沁脾的花茶。
选了个靠近电梯的树荫,琴操和木修罗学着身边的熟客,席地而坐。见木修罗正好奇的打量着身下厚实柔软的藤席,琴操笑道:“据说兰若寺的木姬姥姥和此间主人交情深厚,想必这藤席就来自姥姥的赠与。”
木修罗点了点头,低声问道:“我们就干坐着?”
“非也。”琴操冲透明的观景电梯努了努嘴:“十字花城堡防御严密,飞鸟难渡。进出只有这座透明的电梯。所以,我需要你的隐身术。”
“你让我去做什么?”木修罗问道。
“找一样东西。”琴操低声说道。
“什么东西?”
“花名册。”琴操用起了传音术。
“花名册?”木修罗一愣。
“没错,就是记载了所有女妓详细出身的花名册。”
“你费尽心机就为这个?”木修罗的怀疑全摆在脸上。
“就为这个。”琴操笑答。
“如你所愿。”说话间,木修罗缓缓站起,走进人群。借住各式人等的遮掩,迅速隐去身形。
目视观景电梯无声启动,空无一物的升上树梢,琴操的嘴角不仅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细细聆听飘荡在香堡上空的音律,琴操起身向戏院的方向走去。
十字花城堡,吴尘陪水母阴姬连喝了三大杯。
拼酒量,吴尘绝不是水母阴姬的对手。别忘了水母的武功与水相合,加之元气深厚,喝酒跟喝水根本没有区别。
三大杯甘冽的陈酿下肚,吴尘已醉眼稀松,反观水母,却面不改色,举止如常。
“麾下敬主公。”水母开始回敬。
吴尘只能端杯,又陪她喝了个满杯。
见吴尘有些难以招架,木姬姥姥旋即端起酒杯:“主人已醉,小妹借花献佛,敬宫主一杯。”
“好。”水母笑着举杯,与她隔空对饮。
有道是水生木,姥姥乃是千年树妖得道成精,喝酒也是不惧。
于是没等吴尘缓过劲来,两人已对拼了十数杯。
“来!”酒逢知己千杯少,能找到一个酒量相当,看着又不讨厌的酒友,实属难得。水母阴姬也来了酒兴,频频与木姬姥姥对饮。
“好酒量!”吴尘大着舌头叫了声好:“宫主切勿做小女儿姿态,且放开了喝!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如此,如此方能尽地主之谊……”
鼓乐齐鸣,舞娘如玉,三人对饮,正是妙极!
“谢主公。”说完,杯中酒又一饮而尽。
名女优云集的花楼。
一个高挑的艳妇,正叼着细长的烟嘴,迈步走上最后一级台阶。
长长的黑丝美。腿,接连顶起一直开到臀线的旗袍前摆,随夸张的扭胯,飞扬的旗袍不时露出紧绷浑圆的丰臀和性感的大腿曲线。赶来迎接的北条麻妃微微愣了愣神,跟着快步迎上:“欢迎光临,请问客人需要什么服务。”
艳阳天轻轻吐了个烟圈,径直从她身前迈过:“来这里,当然是嫖妓。”
“请问,客人有没有相熟的女伴?”北条麻妃操着纯熟的国语柔声追问。
“老娘第一次来,没有熟络的相好。”艳阳天走进一层花厅,找了个清净的包厢坐了下来。
“那您……”
没等麻妃开口,就被艳阳天挥手打断:“你们老板,睡一次要多少钱?”
“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