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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一次别离（上）（36）</br> 在人们被爆炸声惊醒，透过窗户窥视到冒着滚滚浓烟的邻屋，焦急地围在一起，等待着警方到来的时刻，他们就那样一直等待着，他们看着正在发生的惨剧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然而，无法批判他们，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在这个新大陆的新土地上，他们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互相努力规划出了如今属于他们自己的这个社区，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栋房子都镌刻有他们存在的痕迹，他们都默守着众人心**同缔结的五月花公约，他们从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路来到这个和平的街区，他们一直没有忘却和背弃。所以，当他们期盼已久的奥斯洛夫科维奇上校，这个新一上任就重拳出击为他们维护一方治安的意丁区长官，当他带着几十个军警在他们报告消息不久之后就立即赶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靠在一起，靠后一步，为上校亮出一条道，当警察们冲进黑色火海中将那唯一的伤者，将疯子抬出来的时候，那一刻，上校看到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Focusgroup。他的眼里流着血，他奄奄一息，然而他还活着，他颤抖着举起左手指着对延的遥远蓝天，那是对面的屋顶，顺着不远处那在地面上一路贯穿而过的血痕，他睁大了双眼，好像在挣扎，好像还有最后一口气没有咽下。看到他这样，上校感到讶异，于是他将疯子抱起，他严峻的看着他，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最后一点可能的信息，他看得到，疯子大张着嘴，他不再呻吟了，然而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奥斯洛夫科维奇就不断地问他，不断地问他眼中的景象到底是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蓝焰火海。
你看到了什么？
郇山隐修。
你看到了什么？
玻璃空山。
你看到了什么？
七重身影。
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怪物。
你看到了什么？
......
你看到了什么？
疯子死了，所有的疯子都来了，那个无人认识的呐喊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如愿以偿了。
那天，纳德和西敏终于回想起，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怜的特梅，她就那样失踪了，她还留着那架钢琴，她还有一个套娃，那是他们一家在北格的迁徙旅途中同行伙伴们送给特梅的最后一个礼物，他们一起来到这个新世界，可怜的他们，贡布罗维奇。最让他们难以忘怀的不是恐怖，而是恐怖的悲伤。从没有那样令人感到悲伤的恐怖，仿佛要爱的、要害怕的、要战栗的并不是只是恐怖本身，而是恐怖的悲伤。不是要让恐怖、恐怖、恐怖遍布人间，而是要让悲伤的恐怖、悲伤、悲伤遍布世间。
“我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梦！是窗口，它们通向其他的世界，通向愉快的回忆，通向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不是我们选择了梦。是梦选择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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