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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李君先生</br> 开场
硝烟,散尽了,原以为这个城市会需要天长地久的岁月来回复创伤。可是,那一次,他就是那样站在大家面前。说他自己,不会也不再,向大家承认错误,向大家谢罪。然后,顺应大家的意愿,帮助人们完成愿望。卡莉姐姐,我一如既往地这样称呼她,她在我们面前,静静地躺在白玉的棺里,不曾改变过的端庄,安静的美丽。卡莉姐姐一定也会把她的希望带到天堂的吧。
身体,那么的白皙,肌肤里,没有一点血色,一切都是为了救我而流尽了吧。身边,洒满了花草,仍旧是那一袭衣服,朴实无华,那才是真正的卡莉姐姐啊。
那个时候,他伸出手,竟拿出一把匕首,我吓得直问他。可他,真的是不像老人啊,只是憔悴和疲惫都要掩盖他的苍老了,言语里充满了感情。他划过手指,滴下鲜血在棺中,微笑着说,这是祭奠,能给卡莉姐姐和大家都带来祝福的祭奠啊。
滴在女人身上的血,我才明白,女人是要靠血来养的啊。
划过手指的血,虽然有一丝痛,却也给人格外的清醒,在花瓣上散开,像烟雾一样散开,然后,仿佛如同花朵自身的鲜红一般。
哭泣,没有了,大家默默地敬送卡莉姐姐的离去。这里,也再不会有痛苦了吧...
—————————————————————————————————————————————————————————毁灭的环境可以重建,而内心的创伤却是长久的。
自从上次的动乱过后,延远受到了几乎又一次的毁灭,然而重建的速度却又是更加惊人的。内战的结束,生活的恢复,更加健全的制度与即将到来的新改革,让受到战争折磨的人们对未来的一切充满了希望。首都在一点点恢复,人们甚至预感重建的速度远不会有计划中的三年那么久。
这一年,李奉辞去了延远掌都事的职位,一身无挂,安稳的退出了权力中心。去官之后,按照绥国的律法,官邸也就作公了。他在外买了一栋小洋屋暂住,临近城心,也算是不错了。
菲娅成为了绥国的公主,不过她还是要求暂住城中,待首都重建完后再进皇宫入住。
很大的变化一时间还不能草草解决,拓仪文筹备着举行国都重建议事大会,在会上对近来的一系列事情进行决策,以使国内彻底恢复稳定。
人人都很忙,却也是忙得开心。一切都要重来,无论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总之,都会变成一新的。官员们忙着工作,也没谁能来看看李奉。百姓们整天忙活着,积极地盼望着家园的复兴。延远夜夜不眠,沉浸在一片忙碌之中,灯火闪烁,照亮了这座饱经黑暗的城市。
人们期待着它的重生,又回到往日更甚于往日的繁盛,不再有任何的伤痕。
此时的延远,或许更是一个名符其实的不夜城...
436年3月,延远。
重建的工作已开始了两个多月了,人们的热情高涨,一天胜过一天。大街小巷里满是欢声笑语,哪怕是感动的落泪也会立刻变成欢笑。每一天,喧闹声都久响不绝,这座城市曾经那么繁华,却也没有此时的热闹。总之,欣慰的气氛几乎掩盖了创伤。
已经,连续好几十天了,闷在家中多少让李奉有些不适。每天也只是在小屋附近走走,新的建筑一天天成形,宽阔的道路装饰得越来越华丽,往日的美丽又浮现眼前。
但,旧去的美丽却仿佛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觉得缺失了些什么,隐隐的感觉到。
这样,时间已到了下午。
他准备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至少能有一些新的东西。离开城心,向外延伸的延远逐渐变得安静,自然的景致更多的出现,展现出优美的景色。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照得城市格外的温馨,映衬着远处的绿意,也是分外的祥和。安逸的感觉,弥漫在屋栋间。
走的越远,离开这光芒仿佛就越远。一路之上,遇见的人们都和他打着招呼,平淡而安定,字里行间,总是透出人们心底的高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抹微笑。
等到停下时,已经来到了铜雀使馆。
一个高大的建筑群,从中心的主馆延展出去,是一栋栋高楼。白色的外墙与这周围的环境相处和睦,整座使馆半环抱在一片繁茂的小森林中。大门十分宽大,雕饰着龙纹、滚云,细节上还是很入微的。两个卫兵武官挺拔的站在门前。前面是一段不长不短的台阶。
当他走上去时,脚下的皮鞋发出了清晰的声音。咚,咚,卫兵们看到有人来馆,也并没什么奇怪。毕竟,这最近的时间,经常有人来使馆访问。不过,在这晚上来的,实在没几个。
咚,咚,咚,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请问您是?”
“陆明大使在吗?”
——————————大使住间里。
“真是稀客啊。”
他安静的走进来,环顾着朴素的四周,坐了下来。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办公桌上满是散落着的公文,陆明忙着收拾整齐。等到叠着了几堆,他已经沏上两杯热茶,坐在了对面。
视线回到了桌上。
“在家待得有些烦闷了,出来走走,散一散心。”
“哦,是嘛,以前可真是很少看到您呢。”
透着淡淡的泛着清香的茶水,透入了也已有些干渴的咽喉肿痛。
“嗯,现在算是有时间干些自己的事了。”
“先生今天怎么穿了这么一身,从前听闻您,都是一身长袍呢。”
“有时候也得换换啊,总是一样穿着可不好,自己看着都会疲劳啊。”
脸上是和蔼的微笑。
“对了,大使馆怎么重建在这里了呢?”
“啊,自从延远重建后,城区遭到了很大的破坏,民居倒是没有受到多少的损坏。这一片的民房都被毁坏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驻址新建了。”
“嗯,现在的生活还好吧?”
“好,一个人每天什么都不用愁,什么事也不用做,可以四处走走看看,挺舒服的。”
“那倒是啊,能有一天像先生这样什么事都没有,可以放松自在,真是好啊。”
“那种时候,你一定也等得到的。”
“那可就真不错了,托先生的福了。”
两杯茶,已经见底了。
“说说你们那边的事吧。”
陆明端了又两杯清香的茶来。
“您想听什么?”
“都可以啊。”
稳稳的坐下来,陆明想了一会儿。
“现在三都成了一个整体,百姓们都过上了安定的日子,经济恢复的很快。虽然,过去有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有吴余和朱锦大人在,和皇上在一起,朝臣都还算团结一致。”
“过去的那些人呢。”
“您指那些人?”
望着关上的窗户。
“范寻怎么样了?”
陆明有些诧异,尽管李奉为官几十年陆明早就知道,他熟悉人之多也是自然明白,不过,能提到范寻,也确实令他有些意想不到。
“您和范寻认识?”
“不,我也只是年轻时和中轲先生有过相识。”
“啊,是嘛,您和中轲先生认识?”
“嗯,没错,我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说到这时,他也不禁有些感怀,窗外的世界,夜幕已经降下。
“您和先生是在哪儿认识的啊?”
“是在东临吧。”脸上总是那和蔼的微笑。
“范寻现在也是外交官呢。”
“真的?那是派驻在哪儿呢?”
“克昂国。”
“那真可是够远的呢。不过,也真是好啊,去格洲的话,能看到完全不同的东西,尤其是拜兰,在那里能过上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呢!”
说到这里,他的心里也有些激动。
“先生以前没去过嘛?”
“没啊,一辈子也只能在这里看和听那些格人的夸赞和描绘了。”
“那可真是遗憾啊。”
说着,两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对了,南方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方嘛,那可还真是充满了悲伤呢。”
“是啊,国痛之地。”
“自从琼相赶回三都后,南方的防线就是史普将军他们在苦撑着。到了后来,您也知道,诺洛夫带着格军一路侵占,把东临也给夺走了。南国尽丧,直到复国后,才取回了东临和琼海之地。直到现在,还不知何时能取回南土。”
言语之中,都是激愤和痛苦。
“诺洛夫吗?就是那个格军的总帅?”
“是啊,格军在南方的进攻,都是他一手指挥的。”
他,终于,低沉下了头,好像听到这里,也一下子失却了刚才。
“白辅怎么样了?”
“嗯?”他没有想到。
“白辅将军后来死了吗?”
“嗯,将军率孤军苦战至死,尸骨无存了!”
陆明内心的悲伤仿佛也就这样被打开了,他有些难过了,久久未有的心伤,顿时被打开了。
“那,我记得,在南边有一个故事。”
“故事...”
“你刚才在忙着批公文吧,那里面有吗?”
陆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的翻起了公文,一张张密密麻麻,布满了字迹的公文。自己似乎也被弄得有些紧张了,他翻啊翻,翻啊翻,焦急的寻找着。
然后,终于在一张有着鲜艳绘图的公文上找到了。
他还没有看过,但虽然只是潦草的看了一眼,眼神里却也立刻充满了恐惧一般。
“您说的,是这个吧。”
陆明赶紧把公文递了过去,站在那儿,心中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拿过公文,看到了上面的一切,鲜红的绘图,是那道墙,是那道墙啊。
“果然,果然是血墙,单墨关的血墙倒了啊!”
“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陆明,恐惧更深的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那一年,单墨关的那道血墙倒下了。
两个人被不知明的恐怖笼罩了,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李奉站起了身。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额,是啊,这么晚了,要不我叫人送您吧。”
“不用了,不麻烦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那...先生路上小心。”
窗外吹来了大风,把本就没关牢的窗户都给吹开了,桌上的那份公文被吹到了地上。陆明捡起来,看到了,那倒下的血墙。
夜已深沉,凉风徐徐地吹来,夜幕下,是一片寂静;四周,一片漆黑。长长的大路上,那道,就像拖拽着的影子一般。
一个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游荡,微弱的光亮也仅能照到一丝前方。外面,死一般的静,仿佛这个时候,世上的一切都为之沉睡。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对话中,已经度过了多少,因为对于他来说,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生命的减少。
在越深的黑暗中,是更加黑暗的深渊。
咚,咚,咚,咚,咚。
那里,那道路旁的石阶上,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妇人,正在那儿,低声的抽泣。
虽然声音很小,却在这寂静中格外的清晰;虽然很细微,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痛苦。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泣?
咚,咚,咚。
“嗯?”
“你,有什么伤心的事么。”
那个妇人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个在黑夜中展露着仿似金发的男人。
“可以,说出来么,也许能够帮到你。”
“没用的。”
那影子,把那黑暗涂抹的更加深沉。道路上,只有这两个人。
“说出来就会好受一些的,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真的吗,你能帮帮我吗?”
“哎。”
“您叫什么名字啊?”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叫李君。”
“李君先生,我们家的房子被拆了,现在没有地方住了。”
“怎么,没有重建么?”
“没有钱啊,家里的男人都死了,连儿子也...”
“您儿子怎么了?”
“他,他,他丢了啊!”
“...”一阵微风拂过两个人。
“那孩子五岁的时候就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几十年了,我和丈夫一直没忘,可我也只是知道,他当初丢的时候,好像是被一个什么组织抓走了。”
“组织?什么组织?”
“我,我也记不清楚了。那孩子现在也有二十几岁了吧,他到底活得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
“...来,拿着,这些钱,去买房子吧。”
“嗯,谢...”那男人递上一把伞给了那妇人,她先前根本没有发觉。
“李君先生...您一路走好啊!”
咚,咚,在这条街道上,那个男人,越走越远。妇人站在那儿,手里拿着那一张行票(可用于在银行直接按面额兑换现金的票据,大致相当于支票)。
他走出不远的距离,转过身来对她说。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您找到那个孩子的。”
“是嘛!那真的,真的,谢谢您了,您这么好,一定也能得到自己希望的生活的。”
李君侧过身子,金发被吹拂起来,尽是一副稳重优雅,如同格洲的绅士一般。
他渐渐的走远,消逝在了无尽的深邃中。
这里的繁华,远未有如他处,但是有一天,这里,一定也会变得喧嚣吧。
妇人又坐在那儿,只是心里,不知是欣慰还是不安,眼泪早已没有,有的,只是难以言说的心情。
她穿着破旧布满了灰尘的布衣,头上,裹了块褪色的淡绿色头巾。
忽然,吹来了一阵大风,不停地,把头巾都给吹散了。
这个时候,她预感到了,大雨即将到来。她隐约听到了雨声,她每日四处游荡,没有了家,没有了男人,她就什么也做不了,每天赚来的钱也就只够自己温饱,之后的她,只能露宿在街头。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着城心的方向走去。
雨渐渐的大了,透着月光,却乎是照亮了的前路。雨打浮尘,扬起了一阵阵灰,冲入鼻子里,让人难受。妇人捂着鼻子和嘴,奔跑着。
她跑啊跑,脚下的布鞋在水中激起一片涟漪,刚翻起微波,转瞬间又归于平静。脚步声在水中荡漾,紧接着下一个脚步,又消散在了雨气中。
地上的黑暗,反而变得有些淡了,她乘着那微光向前,远处的灯火仿佛在向她招手。
倒影,水中的倒影,房子,屋子,家,他又要有个家了,只是亲人都不在了。她在安慰自己,也许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就是自己了。可转过来一想,她的内心仿佛顿时多了一片天地,她失却了很多,但现在,也一定能收获很多吧。钱,对于她和她这样的人来说,多么重要啊。
如果是像现在,她的生命,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此刻在她的心里,希望就像那些光芒,突然间越聚越多,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同是在恍惚间又发觉了那把伞一样,为她遮挡风雨的,在夜幕中,又与另一把伞交集了。
妇人的伞影下,却被另一把伞影彻底的抹去了光芒。
“嗯?”
“刚才,有位先生帮了你,对吧?”
“你怎么...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
妇人好像看出了异样,却并没有说出来,沉默在那儿,闭口不语。
“他跟你说,他叫什么?”黑衣的男人竟一点异样也没有,仿佛很自然一般的掏出枪来,对准了妇人。
“啊,啊,他叫李君,李君先生。”
她被这一幕吓坏了,方才的欣喜立时变成了恐惧。她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脸上早已如同死尸一般僵硬。
“是嘛,你知道他的名字了啊。”
枪口,抬向了额头。
“啊,不要,不要,放过我吧...不要啊!”
“那就,杀掉好了。”
“啊啊啊啊!!!”
延远已经好几十天没下雨,今天,多雨的季节,终于开始了?
砰!
大使馆里。
陆明在大雨中猛然听到了枪声,虽然很细微,但很确切,就在附近。窗户没关,雨打了进来,他探出头去,在远处,一个倒下的身躯,模糊不堪。
他召集武官们,焦急的向大门跑去。
大门外,卫兵们在等待着他。他清楚的看到,伞架上,两把伞已经不见。
目睹的人外,这声音,永远的被淹没了。他打着伞,拍醒了沉睡的马夫。
妇人倒在地上,手里握着早已湿透的那张纸,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哭。
“您的家人也一定都在那边等着你吧。”
妇人的脸上,终于流下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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