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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查木斯（7）</br> 最后，这位疲惫不堪的国王终将注意力转回国内，尽心的治理起内政。他关心民生，关注商业，重整产业，眷顾宗教，迷恋文学，一心只为逆转这不可扭转的衰微。
随着时间的流逝，伴随着这一代人的老去，伴随着新一辈的成长，这个王国走向了老迈。
而格洲，也都随着这一切，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首先要提到的便是贸易和都市化。在古典时代，几乎能够成长起来的城镇都会成为都市，除了王国的首都利亚之外，其他的大都市也大都保持了其自身的文化传统，这些城市都对各自所处的地区有着巨大的影响，它们之间的联系也支撑起了庞大的王国结构，为了便于统治管理，一些重要的战略城市的发展也显得尤为突出，例如博伊斯城和安西利亚之类。贸易的恢复也直接促进了城市的发展，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促成了王国的经济恢复和改善。更加广阔的疆土使得查木斯的资源更加丰富，此时的人们几乎不用再担心粮食的来源了，设置在各地的粮仓储存有充足的谷米。查木斯的纺织业也在经历打击后得到了长足发展，随着人们的生活需求越来越丰富，原来笨拙的查木斯服饰也受到来自南格的简约服饰的影响。在这一时期，查木斯人的服装样式得以固定下来，身着连体的青色长袍，这便成为了普通民众的普遍穿着。查木斯商人也就是以这样一副着装，借助于先进的公路网广泛的行迹于王国的各个地区进行广泛的贸易。
王国的经济也依靠着四面出击的军事扩张而得到了快速的恢复，经历了几十年的衰退后，现在又重新显现出一番复兴的局面。首先要提到的便是冶铁业，在其遭受重创后，得益于从东方引进的先进的冶铁技术，查木斯的金属制品的产量得到了大大的提高，铁匠铺这一基本的金属加工场所也逐渐开始广泛的分布于格洲的大陆上，并构成了日后中世纪格洲的基本金属加工产业模式。纺织品的贸易也得到了长足发展，东方的丝绸在此时开始大量的被引入查木斯王国中，人们对于服装的选择也因而变得更加丰富，贵族们出席宴会时的精致长袍，便是作坊中的织女们用自安法塔利亚运来的丝绸精心制成的。农业是王国的经济基础，而随着社会经济的深化，农业模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总的来说，就是日趋成熟的高度集中化。查木斯的疆土并不是完整的连结在一起，而是山脉阻隔、海岛联结的，这就使得陆上贸易比起海上贸易并不具有多少优势，相反在一定程度上，整个王国的经济甚至可以说是建立在海上贸易的基础上的。例如安法塔利亚半岛的诸港口上，每一季都会有数百艘的船只到此装载几百吨的小麦，运往偏远的西部地方出售，以供当地人食用。内部的稳定逐渐弥补了战争造成的损失，粮食的丰产多到当地人自己都不够食用，而这也恰恰促成了农业的一体化，粮食产量的稳定使得物价始终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水平上，人们不用再为食物来源而担心，小农们也得以能够更加专注于各自的生产。更为广阔的疆土同时促进了商品的沟通，挑剔的贵族们现在也能够品尝到四季新鲜的果蔬了，不过当他们还在不断发掘新的美味的食物时，对于广大的平民们来说，他们仍然还是只能够以燕麦粥和蔬菜为主，偶尔补充一些鸡肉、鱼和海产。
经济的增长极大的刺激了城市的发展，除了传统的大城外，更多新的工业（原始的轻型产业）城市也开始拔地而起，城市赖以成长的众多产业也日趋**和专业化。例如安西利亚就是当时的北部渔业中心，那里的渔业加工作坊是整个王国最大的，后来的考古发掘也表明，那时一个工坊可能就会雇用多达四百余人，每天加工处理的海产品多达数吨。每一个地区也都有各自独具特色的产业，瓦莱伊亚出产优质的橄榄油和熏肉，拜兰当地的葡萄酒和花菜也是西格一流，安法塔利亚的坚果闻名全国，罗亚北部的陶器精巧玲珑，波那特的珍珠举世无双，等等这些，都反映了那一时期，查木斯的农业和手工业发生的深刻变化。物质的丰富还促进了公民的文化娱乐生活，城市的管理者为了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便在城市中兴建公共剧院、公共浴场、斗兽场等等公共娱乐设施。人们对这些事物抱有极大的兴趣，因为这可以打破他们单调无聊的生活，利亚城中甚至为此分出了冷热不同的浴池。而斗兽这一充满暴力的活动则更是令公民们趋之若鹜，这种力量的竞争往往能激发人们强烈的兴奋，利亚城里最大的斗兽场兴建于公元前276年，它的遗址一直保存至今，里面设有三万余个座位，还有巨大的蓬顶能够供人们纳凉，来自全国各地的奇珍异兽在此和悲惨的奴隶在庞大的场地上进行着残酷的肉搏，贵族王公们总是能赶上一场场引人注目的搏斗，当血肉模糊的厮斗过后，能够生存下来的奴隶便能够获得自由之身，甚至成为人们心中的偶像，受到军队的重用。这种弱小的人类打败野兽的时刻，往往就体现出了它对人们的巨大吸引力。而这却是令塞疏西德尤为痛恨的地方，他批评贵族们只是拿别人的生命来赏乐，斗兽场之多令他感到整座城市都充斥着血腥之气。贵族们对此不以为然，他们对塞疏西德这之类的智者只有无以复加的厌恶。塞疏西德还批判浴场太多，入浴者鱼龙混杂，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恶臭之中。城市的繁荣背后都隐藏着深重的黑暗，对首都境况恶化的无奈加之贵族们的排挤，遂导致了晚年的塞疏西德移居拜兰。
商业的发展同时又给人们带来了众多的就业机会，但也加剧了城市中的阶级分化和对立。因为经商而发家的商人们带着大笔的资金来到城市，最后都成为了城市中的富裕阶层，也即商业贵族，他们包括借贷家（原始的金融家）、大地主、奴隶主等等，他们腰缠万贯，风头之强劲甚至可以比肩传统贵族们。而这些，都建立在战争带给其他地区众多民族的深深苦难之上，战乱带来的后果就是为数庞大的难民潮，众多的难民中一部分展开了漫长的迁徙，而大多数逃难者则悲惨的沦为了奴隶。他们有的成为田地里的辛劳者，有的成为主人的奴仆，有的成为大理石公路下的冤魂，有的成为工坊中永远的机械。总之，在那个时期，奴隶的地位依然卑贱，尽管查木斯人对待奴隶的态度并不恶劣，但是到了后期，奴隶的生活处境恶化已经成为影响城市治安的一个突出的问题。一如安西利亚城大乱之际的情况一样，广大民众与商人阶层之间的矛盾之外，还有着众多奴隶与贵族之间深刻的冲突。
如此，这便是整个奥利西斯时代的王国图景，一个欣欣向荣而无可匹敌的国家，每一座城市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人们生活在安逸之中，连众神都要通过神庙的穹顶，俯视人间大地上的胜景。我们应该看到的是，古查木斯王国的强大如同同时代其他地区的文明一样，它们的强大往往建立在强有力的统治和军事控制上，它们的早期神话和史诗形成了巨大凝聚力，为国家实体的稳固构筑了神圣莫测而严密庞杂的架构。这一时期的科学技术尽管得到了进步，但从始至终，国王们都没有真正重视起科技的重要性，他们到底都还是更愿意动用庞大的人力来进行一项项浩大的工程，来完成日渐繁重而复杂的生产工作。最后，一个文明的强盛，都是依靠年轻一代继承父辈年轻时积累下的经验，而更加开拓的，全盛时期的查木斯的人口增长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一点五左右，到奥利西斯去世时，全国的人口大约在3100万（估计值）左右，值得一提的是，人口的高速增长并没有带来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年轻血液一直源源不断的补充着王国的人口版图，尽管后期频繁的战争大大削弱了这一人口优势。
但是，一直到死去，奥利西斯都没有称帝，他没有信心，亦没有这份壮志，他意识到自己的国家永远承担不起这份荣耀。他晚年的统治成就了查木斯人最为怀念的辉煌，人们不忘这位殚精竭虑的国王，尽管他没有称自己作皇帝，尽管一生的敌手沙赫早已成为帝王，与自己善待的阿提斯相向而坐，对视在万众瞩目之中，但他早已被自己的后世子孙称作“奥利西斯大帝”。
他去世时依然有着英武的面庞，人们为他铸造的铜像上依旧是他身披战甲，脚踏烈马的形象，为了纪念他，利亚城中树立起了十二座塑像，上面铸满了他毕生的功绩。围绕在他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已先他而去，卢塞留的死是他终生的遗憾，一位一路教导着自己的老者。只有科勒良还活着，比自己还要苍白的须发，奥利西斯唤来了自己的儿子奥古斯丁，将自己最后的意愿传达给他，提醒他万不可再大动干戈，一定，一定要，必须要稳稳把持住这份安定。然后，他告诉科勒良，自己的丧礼一切从简，希望能够把自己和母亲与老国王葬在一起，他希望一家人能够在地下团聚，他哭诉着自己早早的与故土分离，与家人分别，到死才能达成心愿。他紧握着儿子的手，在公元前625年冬的寒风中，他走完了自己壮阔的一生，他为这个国家庇佑了将近两世纪的繁荣。
然后，无数的智者们痛哭了，奥利西斯的死让塞疏西德感到曾经对于这个国家种种美好的愿望都一一成为了幻梦，全数破灭了，他们不愿看到国家内部深深的腐化，他们甚至开始找一些荒唐的理由来搪塞人们的困顿。塞疏西德悲伤的写下，他认为，这个世界之所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人们的**，这**便是为了找到自己所谓存在的意义，而正是这些，构成了历史。他最热心的学生图拉诺记下他与学生们的谈论，记录下证明他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的无数对话录、预言以及纠缠在他与他的追寻者们以及那无尽被智者们哀悼的人类之间的戏剧，并将它们编成集子，成为了塞疏西德思想的遗产。图拉诺最大的继承了他的思想，同时又是自我思考的**性最大的学生，他把老师看待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哲学思想转到了更为复杂的社会关系当中，他热切期盼自己所生活的国度能够成为一个理想国。但他的梦想也最终破灭，塞疏西德的弟子们在后来都受到了贵族们的打压，他自己绝望的死于拜兰后，图拉诺等人连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们只好一路南遁，又一次远离家乡，最终移居到了罗亚。
而在这里，图拉诺说自己找到了归宿。他的后半生在此留下了丰富的著作，充实并整合了前人的思想，从此格洲方才有了造诣最高的人文学科——古典哲学，图拉诺因而被称作“哲学之子”。
另一方面，广大的民众则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迫近，他们欣喜的生活在更加充实的社会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绝望的日益逼近，人们开始呼喊救赎，救赎的宗教日渐成为了千千万万人民迫切的需要。不过总会有一个脱颖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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