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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二）</br> “快，我们看一下安检和检票口的监控。”
安检处的监控录像显示，进站过安检的人员不是很多，在车站安保人员的指挥下，秩序还是不错，排队过X光扫描仪。监控人员把录像从8：16分放起，由于摄像头的位置离安检处距离较近，而且过安检的旅客人数不多，施队长一下就发现在8：17，马强他们四个人分成两队把包拎在手中正在过安检。
“叫人把X光扫描仪的图样传过来。”杨时军插话道。
“好的。”站长应承道，他马上打电话，叫安检处把图样拷贝送过来。
录像又切换到检票口，监控显示D3132次列车正在检票上车，检票处的录像也很清晰，8：19，马强等四个人戴着大口罩背着双肩包，混杂在拥挤的旅客中，快速地进入检票口。
现在空气质量不好，雾霾严重，所以戴着口罩并不稀奇。一旁的检票员麻木不仁地看着四人及其他旅客通过自动检票机，然后快速地消失在录像中。
这四个人都戴着大口罩，而且在通过检票口时有意识地低着头，因此脸面看不太清楚。
汪海东回头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施坚。
“从广场、安检处、检票口的录像互相印证来看，就是马强他们。”施坚确认道。
汪海东又看了看手表，9：09，离火车到站只有17分钟了，时间十分紧迫。
这时，小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查过了，马强他们确实购买了D3132次动车票。”
汪海东命令道：“肖总，你立即叫坚盾公司把这四个人的照片发过来，小毛，等会把照片和安检处、检票口这二段录像发给省公安厅，坚盾公司的肖总和施队长二位配合把这四个人的外表体貌特征及衣着等相关情况描述出来，一并向省厅汇报。情况紧急，有关协调事宜，我直接与卫厅长联系。”
东江火车站，路人看到警车高鸣警报呼啸着扑来，警察们围着停车场里的一辆运钞车转来转去，极大的激发了人们的观赏热情。火车站本来就是热闹场所，看客们更是把案发现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尽管天降大雪，也未能浇灭人们免票看大戏的兴趣，有人撑着伞，有人干脆就冒着雪兴奋地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站在人墙后面的看客，由于看不到现场发生了什么情况，正奋力地伸长脖子往前挤：“啊？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些人正忙着用手机拍照，上传到微博上去。
现场更是有许多人指指点点：
“快看，快看，就是这辆银行运钞车被劫了。”
“出事的就是这辆运钞车。”
“被劫了多少钱？劫匪跑哪里去了？”
“听说市公安局的汪局长都亲临现场指挥，你看，大大小小各级公安领导来了还真不少。”
“那个欧阳大队长来了没有？”
“欧阳大队长在哪里？”
“怎么没看见欧阳大队长啊？”
。。。。。。
这时一辆警车鸣着警笛晃晃悠悠地驶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略显苍白的脸上架着一付古驰墨镜，一袭铁灰色博柏力风衣下是同色系的阿玛尼西装，脚下是锃亮的LV小牛软皮鞋，腋下夹着一个精致的棕色爱马仕手包，整个人显得气度不凡。有可能是昨晚没怎么睡好，男子看上去面容稍有点倦意。
他下车后先是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弹出一根，叼在嘴里。男子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对围在他周边指指点点的看客，连眼角都没抬一下，他微微扬起下巴，旁若无人地朝停车场走去。
在外围警戒的巡警，一看到那男子，立即殷勤地上前招呼道：“陈大，您来了。”
叫陈大的男子并不答话，只是点点头，弹出一根烟，那巡警接过，看了看，夸张地说道：“哗，熊猫香烟。”然后打着一次性打火机，谄媚地为陈大点上烟。
陈大就是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陈森，凡熟悉陈森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对奢侈品有万分的热爱。他是东江市公安系统第一位中国公安大学毕业生，工作后又与支队长杨时军一起参加公安大学的在职研究生学习，坊间传言杨时军能够研究生毕业，全靠陈森的帮他做课题研究、代写毕业论文，与此同时，他也就成了杨支队长眼里的红人。
陈森虽是公安大学正儿八经的刑侦专业毕业，脑子灵光，对案子嗅觉灵敏，但他本人却并不喜欢干刑侦工作。由于刑侦工作辛苦，常年与杀人凶徒接触，生活没规律，而且也不像经警相对而言又轻松，经常与企业、老板打交道，油水又足，所以他曾多次向杨时军提出是否能调他去经侦支队。对这一要求，杨时军也颇感为难，这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但他也在汪海东前面为此事吹过风，被汪局长一句话就顶了回来：“都这样，谁来干刑侦？只有往刑侦里调人，没有刑侦往外调人的。”为了安慰他，去年在杨时军的安排下，陈森被提拔为副大队长。对此，汪局长也是有看法的，但考虑到这是刑侦支队内部事宜，作为局长也不好介入过深，管得过多，影响下面的工作积极性，最后，名单报上来，他还是勉强批了。
陈森拨开人群，嘴里喷出一串烟圈，围着运钞车转了一圈，问道：“那些头儿呢？在哪里？”
“领导们在二楼的会议室。”
火车站二楼的会议室成了现场临时指挥部，汪海东正在与省厅领导通话，看到陈森进来，他盯着陈森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陈森摘下墨镜，对着汪局长、徐副局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小陈，来了，来，坐这儿。”倒是杨时军热情地招呼道。
陈森顺势坐在杨时军的身旁。
9：09，省公安厅，厅长办公桌上的那部红色紧急电话骤然响起。
卫厅长一把抓起电话：“喂，我是卫大成，出了什么事？什么？运钞车被劫？”
9：12，省公安厅办公室。
卫厅长：“我长话短说，东江市一辆运钞车被劫，劫匪可能携带大量现金坐火车到省城，再过14分钟，火车就要到达车站。我已经命令特警一支队苗为民率人赶往火车站，现在我们定一下抓捕方案。”
由于将近春节，火车上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乘客，放假探亲的大学生，返乡探亲的各式人群，连车厢连接处的过道上也站满了人，拥挤不堪的车厢里充满了污浊之气。
马强、周大虎、胡一非、杨卫四个人带着背包，神色戒备，一声不吭地坐在座位上。马强他们早已经在上车前就把口罩摘掉了，在火车上四个人还带着口罩就太醒目了。
坐在马强旁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男的在用平板电脑上网，忽然，男孩指着电脑对女友说：“你看，东江发生大案了。”
女孩并没看电脑，而是望着男孩的眼睛，满是柔情，嗲嗲地问道：“什么大案呀？我要你说给我听。”
“有网友发上来照片，说是银行钞车被劫了。看，现场有好多警车、警察，还有很多围观的群众。”
“哗，哪个劫匪这么利害？居然把运钞车也给劫了，我太崇拜他了。”女孩一脸夸张的表情。
马强用余光瞟了眼电脑，照片上有很多警车和警察在忙碌，还有那辆熟悉的12号运钞车。
马强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把目光收回，投向窗外，透过白茫茫的大雪，稍远处的影影绰绰的小山坡，还有那路边的树木、电线杆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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