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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惩罚</br> ( )
元清。秦府。
已经摘下灭灯笼的小厮站在凳子上。正想要吹熄灯笼里的油灯。却不想忽然听见从街道的一方传來的马蹄声。
小厮一愣。朝着声音的來源看了去。只见一辆马车冲出夜色。缓缓朝着秦府的方向驶了过來。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小厮挠了挠头。提着灯笼下了凳子。
随着那马车靠在了秦府的台阶下。几名随行的侍卫打开了车门。孙聚从马车里走了下來。
小厮并沒有见过孙聚。不过见他那一身的总管朝服。也是不敢怠慢。赶紧下了台阶:“不知道这位大人深夜前來。可是有什么急事。”
孙聚扫了一眼小厮。趾高气昂的举起了手中的圣旨:“去将秦府里的人都喊出來。接圣旨了。”
圣。圣旨。小厮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沒趴下。转身风一阵的冲进了府里。提着嗓子就喊了起來:“快通知老爷。夫人。皇上下圣旨了。”
这一嗓子。无疑不是让刚刚沉溺在安静之中的秦府炸开了锅。已经睡下的秦莫淮和贺媛诧异的打开了房门。无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大半夜的哪里來的圣旨。”贺媛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门。
“圣旨哪里是咱们能耽误的。还是赶紧去府门吧。”秦莫淮说着。拢着衣衫就往外走。
待贺媛和秦莫淮双双抵达府门口的时候。府里的小厮。婢女已经都跪在了门外。孙聚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秦莫淮与贺媛。不屑的收回了目光。高举起了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婉晴陪伴皇后十载有功。特此追封婉晴为清馨郡主。消奴级……”
跪在地上的贺媛听了这圣旨差点沒昏过去。她是不是听错什么了。那个不值钱。不充数的丫头。竟然当真值得让皇上亲自下圣旨追封。
秦莫淮侧眼瞥了一下贺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早就说过。千万别和大腿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后娘娘就算在宫中再不济。人家却还是元清的皇后。
念完了圣旨的孙聚合上圣旨。瞄了一眼石化在地上的贺媛。清了清嗓子又道:“念贺媛郡主照顾清馨郡主有功。皇后娘娘特此贺媛郡主在明日清馨出殡之时。跟随队伍。哭喊三里。以表贺媛郡主对清馨郡主的不忘之情。”
什么。贺媛猛地抬眼。再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为何要本郡主去帮着那个野丫头哭丧。”
她一生骄傲。后又在秦家无法无天。如今居然让她去给一个沒名沒份的狐狸精哭丧。她的心里怎能舒服。
孙聚冷冷一笑:“贺媛郡主这话说的未免有**份了。如今婉晴可是清馨郡主。又是与贺媛郡主共同服侍过秦大人。如今皇上给的封号。皇后娘娘赠的情谊。贺媛郡主是想要违抗圣旨。还是不打算领皇后娘娘的这个情分。”
秦莫淮知道这应该是沐扶夕安排的。谁叫自己家的这个女人张扬跋扈的连皇后都敢得罪。
如今不过是哭丧。已经是再轻不过的为难了。
起身。上前几步。对着孙聚笑了笑:“劳烦孙总管此时前來。不如进府坐坐。喝杯茶再走。”他说着。伸手接过了圣旨。
还沒等孙聚开口。贺媛便不干了。这个哑巴亏她怎么都咽不进去:“你接了圣旨你去哭。本郡主可丢不起那个人。”
“你……放肆。”秦莫淮第一次对贺媛正面顶撞。这可是圣旨啊。岂能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反驳的。
“哭丧又不是皇上的意思。这不过是皇后摆明了为难于我。难道这个天下沒有王法了么。凭什么一个皇后也可以只手遮天了。”贺媛破罐子破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铁定了心不给婉晴哭丧。
她想好了。如今这个死太监要真是死缠烂打的不肯罢休。她就豁出去在自己的府门前哭到天亮。让周围的百姓都來瞧瞧。沐扶夕是多么的仗势欺人。
“你。。哎。”秦莫淮看着双腿盘起。坐在府门前的贺媛。头痛欲裂。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怎么就娶了她回來。
孙聚见此。并不着急。也不生气。只是笑看着地上的贺媛:“既然贺媛郡主抗旨不从的话。那我也沒有办法了。”他说着挥了挥手。
一群侍卫从暗处走了过來。手上无不是拎着长棍和长椅。
贺媛见了。大惊。不敢置信的瞪着孙聚:“你。你敢打我。”
孙聚幽幽一笑。眼看着长凳竖在了贺媛的面前。不紧不慢的上前了几步:“我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哪里有那个胆子敢对贺媛郡主不敬。”
顿了顿。孙聚又道:“倒是皇后娘娘说了。贺媛郡主如不哭丧。就是抗旨。本应该就地正法。不过皇后娘娘念在贺媛郡主您照顾清馨郡主有功。就将砍头的大罪改为了杖刑。”
贺媛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走过去的侍卫并沒有等她再开口的意思。三三两两的将贺媛架了起來。直将贺媛按在了长椅上。
秦莫淮见此。慌了神色。对着孙聚弯下了几分身子:“孙总管何必动气。不过就是一个不长见识的妇道人家罢了。”
孙聚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瞄了一眼像是个肉蛆一样在长椅上蠕动的贺媛。轻轻地道:“一直都听闻贺媛公主泼辣蛮横。如今一见还真是不负虚名。皇后娘娘岂是她能得罪的。如今皇后娘娘不过是下令责打十五大板。已经算是轻的了。”
秦莫淮轻轻一愣:“今日的事情不是皇上的意思。”
孙聚昵了一眼秦莫淮:“皇后娘娘的意思。还不就是皇上的意思。秦大人若是个明白事理的。便不要再阻拦。皇后娘娘消贺媛郡主的锐气。其实对秦大人來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秦莫淮听了孙聚的话。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孙总管说的是。”
孙聚见秦莫淮终于是点了头。这才招呼那些侍卫:“动手。”
贺媛从小长到大。哪里被人打过。别看她身宽体胖的。其实肉嫩得很。如今这一棍子接着一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腰身上。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啊……救命啊……沒天理了……”
杀猪一样的嚎叫在夜色之中化开。秦府门里门外的小厮婢女跪在地上。沒有一个人敢抬头看。
秦莫淮看着被打的贺媛。想着孙聚刚刚的话。无不是心惊的。他本來以为皇上和沐扶夕之间的情分已经断了。毕竟他收到消息。皇上已经很久沒有去过凤鸣宫了。就算是偶尔前去。也不过是坐一会便走。从來不留宿。
但是刚刚孙聚竟然说沐扶夕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这明摆着是皇上在纵容着沐扶夕。看來斩草需除根。有着沐扶夕这个隐患在。只要沐自修不死。就还有机会翻身。
他秦家好不容易依仗着皇上才能在朝野站稳脚跟。万不能因为一条翻身的咸鱼再次陷入囵回。
如此想着。秦莫淮不禁咬紧了牙根。绝对不能让沐自修再回到元清。
元清皇宫。凤鸣宫。
烛火微动。悦耳的小声响起在正厅之中。
贤贵妃听闻着沐扶夕的话。笑得捂住了唇:“这么说來。现在的贺媛郡主岂不是正在挨板子。”
沐扶夕点了点头:“贺媛的心计并不深。但却太过张扬跋扈了。”
贤贵妃想了想。轻轻地道:“贺媛郡主一直就是这么个性格。不然秦莫淮为何一直迟迟不肯纳妾。还不是被贺媛郡主压着不敢说话。如今淑影贵人又在后宫有了一席之地。贺媛郡主自然是无法无天。皇后娘娘能够小以惩戒。也算是能灭灭秦家的锐气。”
“啊。。”忽然。外面一声婢女的惊呼声。打破了屋子里的融洽。沐扶夕与贤贵妃对视了一眼。均是站起了身子。
此时的院子里点燃了些许的灯笼。空荡荡的院子里。一名宫女正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张高正查看着那宫女的伤势。另外一个人影正在院子里疯狂地找寻着什么。
沐扶夕和贤贵妃出來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贤贵妃看了看正在院子里奔波的人影。拉紧了几分沐扶夕的衣袖:“皇后娘娘。他为何会在这里。”
沐扶夕顺着贤贵妃的声音望了去。只见那正穿梭在夜色之中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白天所见的尤吕。
“抓到了。”伴随着一声高呼。尤吕一个飞身跃到了沐扶夕的面前。单手举着已经被打了七寸的竹叶青。满脸的释然。
与此同时张高也起身走了过來。指了指那已经沒了气息的宫女。对着沐扶夕摇了摇头。
贤贵妃眯起眼睛。看着尤吕半晌。疑惑的问:“深更半夜的。尤副将怎么会在这里。”
尤吕不慌不忙的扔掉了手中的竹叶青。单膝跪在了地上:“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节。为了能确保皇上的安全。微臣暂时住在宫中加派人手巡逻皇宫。微臣刚刚换了班路过此处。便听见了宫女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