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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万民一把拉住白显志:“老哥干了,就按你的意思办。“
下半夜里,蛮汉山铁骑趁着夜色掩护经得胜口入边墙,秘密进入得胜堡,不过铁骑并没有穿城而过,而是迅速登上了堡墙,把睡得稀里糊涂的得胜堡守军轰下城去,紧接着得胜堡的北门堡、南门堡也被蛮汉山铁骑控制,而且不许任何人出入——长城关堡一般只有南北两座门堡,堡门也都是向东西开而不会南北开,控制了两座门堡实际就把关堡控制了,天亮时得胜堡已经完全落入李榆的手中,邢万民惊恐万分,没等他作出反应,李榆就找上门了,很和蔼地告诉他,蛮汉山铁骑需要暂时留住得胜堡一会儿,绝不会为难他和堡内明军、百姓的,然后把邢万民的参将府也霸占了。
邢万民又气又恨,他不敢惹李榆,找到白显志就大喊大叫:“老白,你要害死我了,这帮鞑靼进来就赖着不走了,这回连得胜堡都丢了,我算死定了,你也别想活得好。”
白显志马上就变脸:“老邢,有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吗?人家李都司好心帮你守堡,又没有伤你的人抢你的财物,人家要你这个破堡干什么,等着挨打呀?你等着分功劳就是了,其他事你就别管了。”
邢万民一想也是,得胜堡屁大点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送给人家恐怕都不会要,他的口气也变软了:“白老弟,那我们说好的还算不算数。”
“包在我身上,你瞧着吧,李都司肯定要动手,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走一趟吧。”
蛮汉山铁骑在得胜堡内悄无声息地休整了一天,夜里突然下起大雨,邢万民以为没事了,回到家里早早上了炕,现在有人替他守堡了,他总算有机会好好睡上一觉,睡到半夜家丁又来报告,雨已经停了,那帮鞑靼兵正在整队准备出发,邢万民一骨碌就爬起来,命令家丁召集守堡精锐,自己拔腿就跑出门。
蛮汉山铁骑已经开始出堡了,不过仍有一小部分人守着门堡,这部分人大概要留守了,邢万民已经顾不了这些,一把将白显志拉出队列,摆出参将的架子命令他留守得胜堡。
白显志当然不愿意了,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白捡军功的机会谁不想要,邢万民急了,把得胜堡参将的关防大印往白老弟手里一塞,苦苦哀求道:“老弟,哥哥是要救命去,得胜堡只有交给你才最合适,你放心,老哥得了首级肯定有你一份。”
邢万民不等白显志答应就跑了,两百多刚集合起来的得胜堡精锐跟着他出了南门堡,远远地尾随在蛮汉山铁骑后面。
李榆望着远处的察哈尔大营不住地摇头,察哈尔人还是没学会扎营,大营前除了多点了几堆篝火,道路上安了些路障,几乎没有什么障碍,而且那些路障也被大雨冲得七零八落,孟克在白天亲自跑了一趟,回来就说察哈尔人没有长进,海子滩那里还算像回事,营地靠的比较密集,岗哨设的也比较多,重要路口安了拒马、路障,但其他地方就不行了,各营地之间非常松散,人来人往像赶集一样,也没见到几个斥候、哨兵,特别是从宏赐堡、镇川堡到大同城北这一线,这一线是察哈尔人出关的退路,察哈尔人最多,也最散漫,他们好像喜欢往别人的村子里窜,自己的大营反而没多少人。
李榆扫了一眼身边的兄弟们,李槐在一旁正喘着粗气,他本来应该留守蛮汉山,可他说自己监理军务,行军打仗当然要跟着,而且他弓马娴熟,绝不会给大家添麻烦,坚持要随军行动,不过到了临战之时他还是有点紧张,李槐看到李榆正望着他,开口问道:“汉民,这样打能行吗?”
“玉山大哥,这是我第三次了,察哈尔人就吃这个,”李榆有点得意地竖起三个指头,接着他一扭脸对赵吉一挥手,“开始吧!”
一支支火把瞬间点燃,几乎与此同时蛮汉山铁骑开始启动、加速,李榆大声呼喊着:“浩——瑞!浩——瑞!”,两千铁骑跟着他齐声高呼:“浩——瑞!浩——瑞!”像一股巨浪扑向城北的察哈尔大营。
察哈尔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营地里顷刻之间火光冲天、杀声阵阵,睡梦中的察哈尔哨探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铁骑踩在脚下,蛮汉山铁骑冲进大营肆意放火、劈杀,睡眼朦胧的察哈尔人乱作一团,几乎组织不起任何抵抗,任由敌人纵横驰骋——这段日子他们过得太轻松了,号称强大的明军像纸老虎一样一捅就破,他们打到哪里,哪里的明军就龟缩在城池后面不敢外出一步,几十个察哈尔人就敢在城外肆意肆意抢劫、杀戮,胆小如鼠的明军让察哈尔人放松了警惕,他们已经在考虑如何把抢来的财物带回家了,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敢打他们,更没有人想到大雨之后会突遭袭击,他们被打蒙了,看到和他们一样说着蒙古话、披着羊皮袄的敌人,他们本能地以为是其他部落抢劫财物来了,于是他们的老毛病又犯了,各部落各自召集自己的部众护住自己的牲口、财物,见到其他部落的人涌来,立即就是一阵乱箭,这样一来各部落之间又相互动起手来,有些部落最聪明,干脆趁机带着抢来的财物、牲口往宏赐堡、镇川堡方向跑——好不容易入趟关抢了这么多活命的财物当然要带回家去,留在关内多危险。察哈尔人似乎没有统一指挥,有人带头逃跑,其他人马上就跟着学,抢够了的察哈尔人归心似箭,各部落无心恋战,乱七八糟地向边墙涌去。
李榆自己都没想到会打得如此顺手,察哈尔人连各顾各的抵抗都很少,而是争先恐后往边墙逃,察哈尔人的逃跑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蛮汉山铁骑,蛮汉山铁骑非常轻松地把一群群逃散的察哈尔人踩在脚下,李榆手持弓箭连续向几伙聚在一起抵抗的察哈尔人射出鸣镝,引得一片片箭雨泼向对方,他高声呼喊着:“吹号,吹号,把察哈尔人赶过去,冲垮他们,莫日格,射察哈尔人的大纛。”
陈二柱的号声响起,这种怪叫一般的号声只有他才吹得出来,全蛮汉山的人都熟悉,夜色里有点散乱的铁骑很快靠拢过来,把混乱的察哈尔人连人带牲口赶向还在抵抗的营地,人群冲垮了察哈尔人的营地,神箭手莫日格在孟克、吉达的掩护下,不断将对方的头目、旗手射倒,察哈尔人崩溃了,开始惊慌失措地乱跑。察哈尔人乱了,围杀他们的蛮汉山铁骑也有些乱了,各哨开始自己寻找目标攻击,有些队长甚至带着几十个人就敢冲出队列四处截杀察哈尔人。
周围村子里也是一片大乱,三五成群的察哈尔人正在狼狈不堪地被赶出村庄,有些家伙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就在乱跑——这帮家伙更倒霉,他们跑到村子里祸害老百姓,被欺压够了的老百姓见到察哈尔人营地垮了,趁机对留宿村里的察哈尔人下黑手,宣大边镇的百姓民风彪悍,有人带头杀鞑子,立即就群起响应,察哈尔人措不及防死于棍棒、锄头之下的不计其数,逃脱性命的家伙一出村子又一头撞上杀得起兴的蛮汉山铁骑,纷纷被斩杀于地。
“二柱,吹号,收拢队形,”李榆可不敢分散兵力,他急忙对着陈二柱大叫,陈二柱的号声响起,各处的铁骑纷纷聚拢过来,李榆对赵吉挥下手,“赵大哥,你带各哨骑兵继续向前攻击,天亮时必须撤回得胜堡,我带亲卫营向边墙方向追杀。”
李槐兴致勃勃地跟在李榆后面,他今天杀痛快了,盔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李榆见了他就大喊道:“李大哥,你带一哨人马把察哈尔人丢弃的战马、牲口赶到得胜堡去,越多越好,要快啊!”
李槐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这些战利品对蛮汉山太重要了,他叫住一哨骑兵立即打扫战场,李榆、赵吉各带一支骑兵分头杀了下去。
察哈尔汗正在酣睡,突然被奴仆叫醒,告诉他城北营地遭受夜袭的消息,他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帐外,望着火光冲天的北边,他正在琢磨怎么救援,突然大同城头响起炮声,接着就是锣鼓声、喊杀声传来,察哈尔汗吃了一惊,难道明军要里应外合打他,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察哈尔人虽然入关后打得顺风顺水,但心里却非常恐惧,明国实在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几万察哈尔人进来就像水落入沙子,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大汗逼着他们来大同,这些抢了一把的家伙大概已经出关回家了。察哈尔汗围大同并不想攻城,三丈多高的坚固城墙他碰都不想碰,他想吓唬一下大同的明国大官,逼着他们和自己和议,能把明国给顺义王的市赏拿到手最好,实在不行讹几个钱花花也好,可无论他在城下怎么叫唤,大同的官员就是不理他,他写的求和信人家也根本不接,正在他头疼之际,城北营地被劫了,察哈尔汗恍然大悟,明军援军大概到了,难怪人家不理他,原来是有后手啊!想明白这个道理,他马上下令察哈尔各部向海子滩靠拢,现在他必须先保自己了,城北营地那些人就自求多福吧。
察哈尔汗的命令刚传下去,海子滩周围又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奴仆跌跌撞撞跑进来报告,海子滩附近的营地被突袭,察哈尔汗更害怕了,明军太狠了,这是想要他的命吧,他马上下令中军统领德参庄指挥中军各部死守大营,不得后退一步,安排完德参庄的差事,察哈尔汗又一眼看见鬼鬼祟祟的粆图和衮楚克正在向外溜,立即又下一道口谕,所有人等没他的汗谕不得出中军营,各台吉、贵人的奴兵全部交由土巴济农、云荣书记指挥守卫大帐,后退者杀无赦。
李榆上次在布通河夜袭察哈尔大营把察哈尔汗吓得不轻,察哈尔汗痛定思痛,总结了上次遇险的教训,首先,夜里太危险,千万别乱跑,恨自己的人太多,万一被哪个心怀叵测的家伙黑了怎么办,所以天一黑就要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大帐中;其次,这年头老婆、兄弟都靠不住,更别说各部的台吉、贵人了,必须把这帮家伙留在身边,只要他们溜不掉,察哈尔各部就是被打散了也不会散伙,天亮后他们的部众自己都会找上门来。从那以后,察哈尔汗一到晚上就把自己的老婆、兄弟、姐妹还有各部的首领叫到中军大营,还派奴仆看着他们,以免这帮家伙悄悄溜了。
察哈尔汗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大家尽管不乐意还是得按他说的办,今晚察哈尔汗的兄弟粆图、妹妹泰松和妹夫衮楚克俩口子、包括刚守寡的妹妹巫浪哈还有他的大小老婆们都在大帐周围留宿,而且他们手中最精锐的奴兵也都来了,这下守卫大帐的人多了,察哈尔汗觉很安全,但这便宜了李榆,他把察哈尔人打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各部首领都被察哈尔汗留在中军营,察哈尔营地一到夜里就是群龙无首,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这一夜,外面乱成一片,各处营地遭袭的消息不断传来,察哈尔汗浑然不管,而是把老婆和兄弟姐妹都召集到大帐内,大家谁都不许走,都得在他眼皮底下呆着。于是,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察哈尔汗一家人却在大帐里大眼瞪小眼傻乎乎地坐着,察哈尔汗抱着幼小的儿子额哲一宿未合眼,其他人也只好老老实实陪着。
熬到天亮了,出外巡查的斥候带回来外面的情况,察哈尔汗终于弄清楚了,偷袭的人不是明军,而是从蛮汉山出来的人,也就是在布通河劫营、在库库和屯打败土巴济农、在新平堡下击退噶尔马济农的那伙人,他们那面黑鹰旗连察哈尔小孩都认识了,这帮人的人数不多,大概也就两三千人,不过非常野蛮凶悍,把城北、城西的营地都冲垮了,海子滩周围的营地也受到攻击,部众死伤、逃跑了不少人,天亮时他们就向得胜堡方向撤退了,大同城上的明军一直没有出城,敲锣打鼓、施放火炮闹腾了一夜,现在也消停了。
察哈尔汗眨了眨眼,略带着哭腔说起来:“他们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明国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大家都是蒙古人,在关外打也就罢了,怎么还追到关内打。”
“召集部众,追上他们,把他们都杀了,”他愤怒了,对着大帐里的老婆和兄弟姐妹们大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召集你们的部众。”
他刚说完,他的兄弟、姐妹还有老婆们就争先恐后就窜了出去,巫浪哈冲得最快,出了大帐叫上侍卫朝鲁就跑,这一夜她的滋味最难受,要不是她那个大汗哥哥看得严,她早就拔腿跑了,城北营地里不少是她的部众,这回她可是要遭惨了。
巫浪哈这段日子最难受,贵英恰死了她倒无所谓,他们两口子打打闹闹多少年了,贵英恰恨巫浪哈蛮横无理,不把他这个老公放在眼里,巫浪哈恨贵英恰到处沾花惹草,不好好伺候她这个大汗的妹妹,俩人从来没有好好过日子,贵英恰死了巫浪哈一点不难过,反而利用为贵英恰报仇的机会纠结察哈尔各部入关抢了一把,她的部众入关最早,抢的也最多,早早到了大同城北扎营,就等着带着财物就近路回家了,只是没想到蛮汉山铁骑突然冒出来,被打得最惨的也是她。
巫浪哈昨天一夜都提心吊胆,贵英恰死后,她趁机把死鬼贵英恰的部众全抢到了手,如今她控制的部众有她陪嫁带去的人口、有贵英恰的人口还有强行编入部落的永邵卜人、土默特人,足足有万余人,牲口也有五六千头,不过家大业大事也多,贵英恰的几个儿子、兄弟眼红了,一直要求分家——贵英恰一死,巫浪哈又把家产全霸占了,但她没给贵英恰生养孩子,贵英恰家的人都怕她带着家产改嫁,个个都对她虎视眈眈,本来按照蒙古人的习俗,死了丈夫的女人也可以继承夫家的家业,但应该改嫁的死者兄弟或儿子,这样一来家业就保住了,但这一套对巫浪哈行不通,她连贵英恰都欺负,贵英恰的兄弟、儿子自然也没少吃她的亏,蛮横的巫浪哈从来就瞧不起贵英恰一家人,让她改嫁贵英恰的兄弟、儿子根本不可能,而贵英恰的兄弟、儿子也没人愿意娶这个母老虎,现在他们一家子闹得翻脸不认人了,明里暗里都在争斗,察哈尔汗出面调解也没用,干脆不管了,巫浪哈更加有恃无恐,拿着公主的身份处处压制贵英恰一家人,她的部落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要是出来乱子可就说不准了,巫浪哈一想起这些就害怕,昨夜那场大乱就让她心惊肉跳,她被留在大汗帐内,但贵英恰的兄弟、儿子却在部落里,这帮家伙一向不怀好意,会不会把她的部众、牲口趁机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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