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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王说 第四卷 十五 昔我往矣

作者:辟不易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4-24 14:22:4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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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层深处的杀机冲将出来,肆无忌惮。

    无刹公立剑在前,面容上的神色一紧,这……这是昊天本体,而非化身?想到这里,青铜剑柄上的铜环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像在安抚。

    “无刹未刹,只在须臾。”随着心中神识调动,白金真气给青铜剑镀上了一层鎏金,流光溢彩,绚丽灿烂。动静之间,白龙飞升,龙啸九天。

    赤煌魔尊虽然有伤在身,但是重楼到来,有了喘息之机,倒也可以使出几分力气。赤煌往这惊煌长戈里度入烈火真气,惊煌不断发出一阵嗡鸣之音,原本黯淡的锋刃处又重新闪着一抹醉人的红芒。

    白龙腾空,惊雷九天,遮天杀机扑扑直来,星辰大海下的如龙白芒显得幼小稚嫩。

    重楼与长生紫薇二帝交手之中,倒也知道身后天中的动静,心里顿时多了点烦躁,又以神识探得赤煌的动作,心里烦躁之外多了担忧。

    “本尊的性子一向不太好,原想和你们好好耍上几番,但是仍旧能奈我何呢?”重楼漫不经心说出这句话语,眼神里的凶性却比以往要多了些许。

    无刹锋芒出,未刹割裂去。杀机遮天现,生死一瞬间。

    面对这遮天起伏的杀机,无刹公的“无刹未刹”显出了几分怯弱。

    夜中,无刹公擎举青铜剑,不断鼓动着自身的白金真气,元神境上的地公之脉对上了太神境之上的天界之主,即使必败之局,也得搏上一番。

    大地上,阴刽公的额头上也微微露出一道金色神眼的符纹,与苏绝额头那一道完全一样。

    “‘无刹未刹’,这可是两次天地之战最强刹剑,挡不了你,也足够后撤出去了吧!”

    阴刽公左手剑指抵住苏绝脊梁骨中节,指尖发出碧绿光芒,嘴里发出低低的古怪音节,当是为了制止那入魔之象而运用的法诀。

    凌冽杀机遮天而下,如潮水猛兽奔涌而来。无刹未刹的白光眨眼间被淹没在这一片滔天凶烈的杀机里。

    阴刽公眉头低垂,落寞的面色在这夜中看不出丝毫怪异,只是徒增了几分悲凉。

    平地上红芒乍起,在暗潮夜里恍若盛世绽放的血色蔷薇,夺目极致。

    “惊煌之威,第七重,坤地迦楼。”

    这句法诀在那红芒爆发之时,猛然响如雷霆,一声一字震得这片大地颤抖起来。原先被重楼击退或是打伤的杨戬等人目光里涌现出一阵惊讶。如此磅礴而起的大地之力是何等雄壮。

    红光闪烁不停,只是这股震动竟然有着越变越大之势。

    亮腾腾,千万年的王运之剑一斩而来,这剑落下的方向赫然是一脸淡漠的魔尊重楼所在之地。

    铁甲的摩擦声音自重楼的双臂甲胄与修罗刀处传来。修罗刀在双臂甲胄上不断升起又缩蜷,如毒蛇起势之前的吐信,在寻求那一丝必杀。

    王运之剑直斩而下,重楼隐约感觉到自己挪动不了半分,心里已然知道这千万年王道气运完全盯住自己,只等这一剑劈下,带出扬飞而起的头颅。

    重楼挺拔的身躯微微躬了起来,背后的巨大黑翼似乎有着舒展而开的迹象。他未有丝毫惧意,内心深处却涌起了一股强大的战意。

    多少年过去了,居然有了一种被威胁的感觉。这种感觉本不应该存留在我的身上。四方大帝果然都是极为有意思地,早就听闻四方大帝兵刃最犀利者当属那位勾陈大帝,没想到一个紫薇的兵刃已经这般,那个家伙又会怎么样呢?

    重楼心里揣摩着,然而外放神识感觉到什么,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他听见赤煌的声音在那绽放红光中响起,“惊煌之威,第八重,乾天帝释。”

    “不,不要这样。”这句法诀地响起,重楼本身收敛起来的王霸之道怦然爆发出来,“千万年王运又如何?在本尊想要保住的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大点的蝇虫。”

    惊煌之威的第八重之威被赤煌魔尊放出来时,显然已经将重楼的注意力完全拉了过去。重楼的眉宇间血痕开始亮了起来,配合他一身的翻腾火行真气,像极了灭世而来的魔王君主。

    重楼浑身迸发出丝丝血气,双臂上的修罗刀完全自甲胄上升了起来。自赤煌魔尊开启惊煌第八重之威,重楼的注意力便已经完全落在那魔界最强战将身上。

    那一年,他们俱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那一年,他们以血战方式平定魔界纷乱;那一年,他成了魔界君王,他则成了手下败将。纵使这般,我魔尊重楼三界之内只有你这一个好友。其他人,我并不需要。

    “滚!小小王运之道,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重楼双臂上红芒大涨,修罗刀已然出鞘,右手修罗刀往前猛地一劈而去,灭魔之后的灭世一刀更加可怖,太神境之上的实力展露出冰山一角。

    紫薇高举王运之剑斩下去的势头忽然一滞,看着自面前飞速闪来的红芒,心里凭空升起了一阵怯意,这就是太神境之上的魔尊吗?

    修罗刀飞快,王运之剑刚猛,二者刚一接触,不断发出轰响的撞击声。

    随着惊煌第八重之威完全解开,天地风云完全变色,那阴沉的天竟然真的开始不断变红,这是要变成血海的迹象?

    长空中响起一声清亮鹤唳,紧接着,一声龙啸响彻起来。

    白光如龙,在排山倒海下的杀机里迸发出来。这光如此耀眼,充沛的太白金气汇聚如此,如龙如蛇,划开杀机,迅疾奔向杀机的最末端,那个极为孤傲的身影。

    又是一声爆炸,白光化作碎片消失不见。一袭白袍,血迹斑斑,狼狈飞出。阴刽公的右眼瞳孔中闪过一丝兽性,黑袍下收起来的黑刀暗中亮起一丝光泽。

    无刹公,已然受伤了吗?

    无刹未刹,连一丝喘息都拖不得吗?

    阴刽公一只手按住入魔中的苏绝,一只手探入怀中,握住黑袍下冰凉的刀柄,掌心用力摩搓着刀柄上的粗糙面,显得有点焦躁。

    这一瞬间的思索,天地之间忽然巨响声起。

    赤煌魔尊所在之所红芒大涨,而后发出爆裂之声,这声音撕破了层界,穿透了流光,惊蛰于天际。

    一条红龙飞升于天,每飞一下,竟凭空拉扯地这方天地略微倾斜起来。

    重楼魔尊心头急躁起来,他不知道今晚赤煌魔尊为何如此拼命,但是他今夜杀到这里就是为了保住赤煌。

    无论多少腥风血雨,本尊要护住的人是你。即使是死,那也得死在我的怀里。重楼心神到了此处,怒火怦然而起,修罗刀上的红芒哪里是用鲜艳可以形容。刀起修罗,即使面前这一剑是千万年王运所结,本尊今晚非得劈开它们。

    重楼心到刀起,修罗刀露出的锋芒竟然远超这片苍穹下的任何一击锋刃,霸道之极,王道的巅峰可见于此。

    原本那入魔之象即将被阴刽公制止住的苏绝,紧闭的双目蓦然发出一丝丝红光,像极了黑夜中亮起的火光,显眼无比。

    “这是……这是……”阴刽公只觉得自己按在苏绝脊梁上的手,感觉到一阵火热自这瘦削身躯里欲要爆发出来。

    高台下的蛋壳在这烈火之中终于被完全融去,露出那浅色里的灰,只听得低低地呼呼声,这又是怎么生出的一只小兽呢?

    烈火燃烧,翻滚几下,发出一分分绿色,有着勃发生机,也带来一丝毁灭的气息。

    “咳……咳……”,无刹公刚一落地,嘴里不断咳嗽着,“昊天的本身功力也进步不少,以前这一招可是能够拖个三吸功夫,现在一丝喘息之机也没有了。”无刹公说到一半,猛觉一股猛兽气息,低垂的双目忽然睁开,望向了那周身火行真气不断凝聚的苏绝。

    阴刽公等人均怔之际,遮天杀机虽未之前的倾泻狂怒而下,但仍旧有着杀死无赦之势。

    惊煌之威合起那此前发出的八道封印,在空中红光如龙,攻向了这遮天杀机。杀机末端的孤傲身影终于动了一下,夜中的电光闪过,露出那身影一袭的金袍。

    “好个惊煌八重之威,一掠而过寡人的遮天杀机。赤煌魔尊,寡人只需你那根惊煌长戈,至于你本人……,那就黄泉路上喝完汤吧!”

    昊天一撩金边云袍,缓缓抬手,轻轻往下一盖,顿觉原本阴沉天空似乎突然盖了下来,如同黑云压城,猝不及防。

    惊煌之威,八重齐全,终究是赤煌魔尊余力而起,勉强可比之太神境一击。然而昊天一手挥下,单凭九天之域便压地那原先轰烈的惊煌之威再无反抗余地。赤煌不由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眼里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可是那握着惊煌长戈的手反倒变得更紧了起来。

    重楼魔尊猛觉心头一丝痛意传来,眉头一皱,外放神识感觉空中一幕,心头怒火更旺。原先地灭世一刀砍开了紫薇大帝的王运之剑。瞬息之间,一道黑红血芒破空而去,当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御风三千,踏息一臾。

    赤煌魔尊死死抱住那杆惊煌大戈,他敢觉身子里有着火烧地疼痛,身后的巨大双翼也张开不了。呼啸地冷风使劲拉扯着赤煌魔尊周边衣物,透出几分凄凉。

    “好个昊天,没想到这般地招数连一吸功夫都没拼到,丢人不说,反倒显得我是更加狼狈。”赤煌魔尊闭着眼睛,死死抱着那杆长戈,嘴里却喃喃地自言自语。

    赤煌魔尊往下直直坠落而去,半分力气使不出的他倒索性接受了这个结局。他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什么,又似乎忘却了什么。

    一声长啸,斜地里一道黑红血芒一闪而过。

    重楼一只手提拉着赤煌往后退去,“你觉得我会让你当着我面有事吗?那我这魔尊也没必要做了。”话语之间,重楼左手修罗刀一挥,这一刀挥出,已然是太神境之上实力。

    遮天杀机再大,竟然被这轻抬挥出的一刀给拼个半点不剩。

    “重楼魔尊好本事,原本这九天围猎没有一丝风声透露出去,未想到居然会亲自让你驾到,倒真是让寡人甚为惊讶。”

    “哼!昊天,你这般做法,当真不怕我倾尽魔界全力,攻入天界吗?”

    “魔尊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天界魔界一向和平而处。此等事情定然还是有着转圜余地的。只是寡人今天想要赤煌大人的惊煌戈,至于其他的……”昊天似乎想到地面上一个人,嘴角笑起来的弧度越大,有着几分虚伪。

    “惊煌戈?”魔尊重楼的眼眸深处猛然想到什么,一道红芒闪过其中,“你的手伸的太长了。”重楼感觉到提拉着的赤煌正在醒来,不由望了一眼,正是这一眼,昊天原先锋芒再露。

    金行真气幻化巨大手掌,瞬间便落向魔尊重楼身上。

    “就知道你这人不老实?”重楼头都未转,刀也未动,右掌火行真气速度而上,往前也是轰出。

    五行之中,火克金,这一招过后,昊天暗哼一声,明显吃了个暗亏。

    空中战斗刚打响,那地面上的苏绝入魔之象十分严重,纵然有着阴刽公的真气压制,可是适才魔尊重楼那道霸绝的刀芒竟然引得苏绝体内奇火混乱,烈焰翻腾。

    紫薇长生相互对视一眼,看着眼前这个妖族小子与阴刽公等人,又望了一眼天上的战斗,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了这一步,昊天已经缠住重楼,只是惊煌戈还未到手。今夜这一场九天围猎之局算是白白摆出来了。”紫薇大帝凝聚而出的王运之剑被重楼一刀而毁,心里自然有了伤痛,但自身实力也远非此时的阴刽公无刹公可比。

    长生大帝更是硬接重楼魔尊的灭魔一刀,身上的情形比之紫薇大帝也就好上一分,“既然这样,那眼前这些家伙该如何处置呢?”

    “早闻星将来报,这个妖族小子身上有古怪。长生大哥若是不介意,我倒想出手擒住他,带回我的中天紫薇殿,好好看管一番。”

    “哦!能得紫薇兄弟这般看重,想来这个古怪定然有趣地紧。”虽然有伤在身,但长生大帝却也不把阴刽公等人放在眼里。

    阴刽公神识收回,他明显感觉危机尚未散。他感觉到对面的长生紫薇两帝显然目光已经落在了苏绝身上。心头盘算,难道要动那后手?

    随着空中又是一声爆炸,魔尊重楼与这天界之主已然交手几个回合,本就是太神境之上的高手,一时半会,哪里又能够轻易决出个胜负?

    隐没在战场外围的二郎真君等人也是被这空中的战斗给惊吓住。

    上古巫妖大战,太神境高手人才辈出,战际风云让人惊叹不已;横空天地之战,地王天帝精锐尽出,烽火鏖战,壮观之极;封神之战,诛仙阵的摆出,也只是窥地太神境高手的一丝风采。这已经多少光景,还能再看到如此凶狠的对战?

    地面之上,紫薇大帝挥手而出,原先被魔尊重楼破去的紫薇大阵瞬间气势回来,且有动兮惊长空,静兮扼暗潮的危机。

    阴刽公的面容下,一道红芒闪过,望了一眼无刹公。

    无刹公适才硬拼昊天一招,周身真气运转滞缓,但也依旧拿起那柄无刹剑,作为对无刹公的回应。嗡地一声,阴刽公黑袍下的黑刀再次出鞘,此时对于苏绝入魔之象却再也顾不上了。

    “阴刽,苏统领怎么办?一旦激斗起来,对方虽说有伤在身,但均是四方大帝之流,可不是我等能够生硬扛住的。”

    “无刹,莫急。为今之计,只得这般了。”阴刽公喃喃地说了一句。随后左手一掌居然轰在苏绝背上,在那一瞬间,阴刽公左掌上无数碧绿符篆飘散而出,于此夜中恍若萤火虫纷飞。

    “阴刽,这……这是……你的阴之域?”无刹公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他不敢相信。

    “无刹,你还不懂吗?只有他活在人间,那么地阴便有着希望。不然那批言里说的,为何让王上大人那般郑重其事。若无那一场横空爆发出的天地之战,想来,天界哪里敢这般放肆。”阴刽公的额头渗着汗,他要将苏绝体内的魔象压制下去,才能一同对战这紫薇长生。

    紫薇长生二人缓缓向前走来,大帝之流般的人物,每一步踏出,其气势每上升一分。

    随着阴刽公长吸一口气,手中的黑刀开始不断嗡嗡作响,就连此前握在无刹公的手里剑的铜环也不断相互撞击,躁动或是不安。阴刽无刹二人只觉得眼前场景犹如两座大山随时倾塌下来。

    当初天地之战时,地阴八大公合力对抗四方大帝不落下风,自有人数优势,也有命格机缘,所谓八大公之首名连串起来,可谓“阴阳无极,太一生水。”如今空有阴刽无刹,却是已经落了下乘之列了。

    随着重楼自空中的长啸,被提拉着的赤煌魔尊悠悠醒转过来,望了一眼重楼,“重楼,放开我。”

    重楼单凭右手修罗刀,架住昊天攻势,本就心头有着怒火,如今又听见赤煌的话语,心头更是火起,“本尊若是连你都救不下,我还叫什么魔尊。你的惊煌借我使一番。”重楼口吻霸道,不待赤煌反应,那绝世凶兵已经落在重楼手上。

    凶兵有灵,纵然是这魔界至尊握在手中,仍旧抖动剧烈异常。

    “当真是绝世凶兵,本尊握你在手,也敢不从。只是如今你主人赤煌有伤在身,我要用你破开这昊天老儿的浩荡杀机,你可愿意?”重楼身形一闪,将赤煌魔尊轻轻放在一座山峰之上,而原本抖动不已地凶兵在听了重楼这席话,瞬间安静下来。

    这一瞬之间,天空金剑万道,如那疾火流星,倾泻而下。魔尊重楼也顾不上与一旁的赤煌再多言语,舞动起惊煌大戈,风云瞬间变色,比之赤煌当初御使更为出色。

    “昊天老儿,本尊今天就看看你这掩天之局能够遮羞到几时?”重楼身后巨大黑翼舒展开来,惊煌戈上的红光大放,云雷动天,一道红龙再度飞升入天,威势赫赫。

    昊天举步之间,也察觉到魔尊重楼的气势雄壮,眉宇之间微微锁紧,大袖一挥,“寡人今天也看看你这魔界至尊的分量还够吗?”一道光柱自袍袖中钻出,在空中滴溜溜地直转,隐约传出一阵阵凤鸣龙吟之声。

    “昊天镜?”重楼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猩红,“妙极,就让本尊看看所谓的先天灵宝对上这绝世凶兵,到底是谁更强盛?”

    重楼话语刚出,惊煌戈颤抖地更加剧烈,在表达着不满。重楼感应到惊煌戈的心意,发出一声长啸,惊鸿而起。眨眼间,昊天镜光芒万丈,每次一道光柱冲射而出,光柱周围不断映出蝌蚪符篆,颇为玄幻。

    惊煌戈暴戾凶狠,碰上这天界至宝,也显得毫不退让,红芒不仅更加鲜艳,就连身上的魔气也越加暴躁起来。

    天空中的太神一战,牵动了这方天地的势,紫薇长生二帝也是收住了脚步,看着这一场太神之战。

    太神一战在这长夜暗空中就此露出头角,只是那四方神魔仙俱都不敢乱动,本就混乱的天地之势变得越发杂乱起来。苏绝原本被压住的入魔之象却反倒有了一丝复苏迹象。

    心头高台下那自蛋中孕育出来的生命,被那天地三大奇火燃烧,居然毫无损伤。本就黑漆漆的身体经过奇火烧灼,反倒透着一股神采出来。

    朦胧中,苏绝的面庞上,全身皮肤上,又再度爬满了赤红色脉络形成的花纹。太神境上的战斗反倒刺激了这瘦削身躯里最久远的一股暴戾之气,那么的桀骜不驯;那么的霸道狠绝。

    随着昊天镜的金光交上惊煌戈的红光魔气,发出炸裂地声音时候,紫薇长生二人又开始抬脚往阴刽无刹那边缓缓走来。山峰将倾,地鸣轰轰,阴刽公的黑刀,无刹公的青铜剑,在这夜晚中散发着光芒。

    随着苏绝高台下那个黑影抖动了一下,一股子洪荒气息自苏绝的身体里满了出来。

    “这……这是……”紫薇长生二帝明显感觉到这股气息,二帝对视一眼,只觉得眼前自己看见地这番景象,如此怪异而让人惊讶。一个平淡无奇的妖族小子怎么会发出这般的气息?

    长生大帝身后飞轮发出的呜呜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紫薇大帝面色平静依旧,只是每一步跨出,周身散发出的紫色电芒在此夜中闪耀夺目。

    空中,随着惊煌戈八重威被魔尊重楼解开了一道,呼地一声,火龙翔起,正是离火修罗。

    遮天杀机碰上这魔界至尊解开的凶兵之威,发出轰轰地声音。火海中的修罗驾驭火龙在这遮天杀机破面而上;遮天杀机比之夜神的斗篷还要张开的大些,杀机来袭,里面藏的是天道凝聚的刀刃。

    地上,紫薇长生的脚步又欲抬起之时,那具瘦削身躯里的戾气在心内大火中爆发出来。

    苏绝睁开装满猩红的双眼,手中那把地阴芒刀又被重现拿了出来。清白的刀刃上又被涂上了一层妖艳的红。

    三大奇火在苏绝的奇经八脉里游荡起来,皮肤表层的赤红色血脉却不见有丝毫散开现象。

    入魔?今日这一遭的入魔却是注定了的。

    紫薇出手,星将法相之力汇聚而出,九天之下,星云斗转,王运之道若千年宝塔,飞速落下;长生拂袖,青华雷鸣双轮也是飞将出来,电闪雷鸣,青色锋芒,直取这世间生灵的命来。

    随着高台上锁住的黑袍青年眼角泪水的流出,泥丸宫中最后一丝清明消失个干净,苏绝脑中轰然炸了起来,眼前只有血海滔天,只有自洪荒以来的杀戮。

    地阴芒刀起,这刀里碧木真气也是极度不正常,浓郁地如同玉火在燃烧,烧到极致处透着几分鲜红。

    变故生地飞快,阴刽公刚想伸手拉住那个冲出去的瘦削身躯时候,只是一切太迟。

    紫薇王运倾倒下来,长生双轮夺命贯虹,混元境上的合力一击,碰上木行真气在身的地阴芒刀。

    这一瞬间,整个世间的时间都慢了下来,整个世间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穿过多少年时光里的一声怒吼,“破”。

    空中的神魔交战也在这挥出的一刀里停了下来。昊天的神识感觉到这一刀时,面色突地难看起来,他想起来了多年前不死山下那斩断世间法则道理的一刀;重楼的双眸里闪着红光,浑身抖了一下,就连手中的惊煌戈也颤抖起来。好战之人好战之兵,此刻都兴奋起来,都兴奋着这一刀的风姿绰约。

    阴刽公无刹公的身子半分都挪动不了,他们面容上只有惊愕与呆滞,他们从那瘦削身躯背影上看到了很久以前地阴的一个王,一个名叫虬战的王。这一刀的挥出,耳边又似乎响起征战天界的青莲长歌。

    苏绝手里的地阴芒刀漆黑的刀身,在这入魔一刀下,脱落了几块铁斑,露出刀身原有的一抹古绿。

    长生双轮被震地飞了出去,紫薇的王运之塔更是被这一刀砍地粉碎,紫薇大帝被这不止歇地锐利刀意砍出了一条当胸的伤口。

    杀?战?

    苏绝的本心早已淹没在眼前看到的滔天血海里,甬道里绿色光芒中,那个赤膊大汉的笑容逐渐消失掉。真的只是这样?还是只能这样?

    保护谁?永远保护我?

    一刀威芒后,整个天地都静寂起来。没有神;没有魔;更没有巫妖之流,所有的是持刀而立的瘦削背影。

    昊天眼里寒意更盛,逼退长生紫薇的刀让他想起了第二次天地之战。他心神一动,竟撇开重楼,转动昊天镜,白金光柱轰然落向长生林中的苏绝。

    魔尊重楼看见眼前这番变化,心里也是一惊,惊煌戈刚想抬起,眼前光影流转,二郎真君杨戬手持三尖两刃枪在前,其后却是雷祖与火德星君。

    “不自量力,你们还嫌今晚被本尊打的不够吗?非让本尊弑神吗?”重楼的右眼微微眯了起来,双手甲胄上的修罗刀又发出一阵嗡鸣声。

    “魔尊,还请歇过这段。杨戬拼死,也得拖上你一番。”杨戬握着兵器的手上力道又大了几分。

    “就凭你们三个?也敢妄言拖住本尊?”重楼的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不已。

    昊天镜的光柱早已照向苏绝,阴刽公瞥见那道光,手里黑刀亦不会再隐没于黑夜中。

    光柱落在苏绝身上,反倒激发了这入魔之后的凶狠。

    这光柱落在苏绝身上越久,昊天的眉头也锁地越紧。昊天镜强大之处更是可以彻底融毁对方。这小小妖族少年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隐隐有着一种熟悉感觉。昊天脑海里想到几年前北岳山的惊变,目光里透着冷冽,无论如何,绝不可留下这个祸患。

    空中红芒高闪,雷祖与火德星君连重楼魔尊的一戈也未接下,被打飞出去。只有那杨戬动用八九玄功,硬生生扛住这魔界至尊的太神一击。重楼目光里依旧带着玩味,“好极,扛下来了,只是你这天界战神还能接住第二戈吗?”

    昊天化外神识也知道以杨戬等三神之力拖住魔尊重楼,极为不现实。当下决定加大下手力气,昊天镜面波纹频生,镜框周边蝌蚪符篆流动起来,龙吟凤鸣之声更是自镜面中传出来。

    苏绝被这道光柱定住,入魔之态一显而出,体内那只小兽穿过高台火海,竟然爬到了封印之躯旁。轰地一声,高台上的火焰翻腾起来,似乎感觉到什么。

    昊天镜射出的威力越来越大起来,苏绝原本挺直的身躯也变得佝偻,只是地阴芒刀被死死地握在手心里。忽地一声,苏绝掌心自动绽放出一朵火焰青莲,正是那日燧炎帝君的玉火。

    “玉火?”昊天察觉到绽放的碧绿火焰莲花,面上有着惊愕,他想到了那个至今被关在银河深处的某位高手,眼里的杀机一览无余。

    铿然一声,无刹公的剑挥向那道光柱,紧随其后地便是阴刽公的黑刀。咚地一声,无刹公与阴刽公的兵刃被弹了回来。

    白光照在苏绝身上,他的身体里奇火开始显得极度不耐烦,有什么东西要从这瘦削身体里,从这胸腔里,喷涌爆发出来。

    紫薇长生二帝看到昊天镜的光柱,真气调动,兵器在手,再度攻向苏绝。

    砰地一声,夜空中响起一个闷雷。一道白光穿破这厚重云层,撞在昊天镜的光柱上,竟然撞得那光柱动了几分。

    “混账?是谁?”昊天怒吼出来。

    “比丘自西而来,偶遇机缘人,天帝大人何必这般赶尽杀绝一个人?”

    羽风轻落,白衣娟秀,牛首面具,正是那日东海之上遇见的鸠摩罗什。

    阴刽公看见鸠摩罗什之时,眼里也是一丝诧异。

    鸠摩罗什一只手轻轻搭在光柱上,口里只是喃喃地念道:“若如我闻,何期自省。若如我闻,何期本处……”那一只手上五色神光幻化无穷,竟凭空推得那光柱移了出去。

    “你个小小西方比丘,也敢插手我东方天界之事?”昊天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怒意。

    只是昊天话语还未说完,一个声音响起,“昊天管好你自己,你和本尊之间的事情还未做完呢!”这话语自一道飞速红芒中传来,正是魔尊重楼。轰地一声,漫天金光与如雷红芒撞到一起去,迸发出更大的光华。

    鸠摩罗什轻轻落地,看到了早已入魔的苏绝,然而此前昊天镜的光打在其身,定身之用还未完全消失。

    阴刽公看见鸠摩罗什走近苏绝之时,心头杀意再起,黑刀出击,划破空间暗涌,凭空擎起一道刀光,杀将过去。

    鸠摩罗什身后五色神光再现,凭空伸出一掌,挡住了阴刽公急攻而来的刀光,身形却仍若飘零一羽,落在了苏绝旁边。

    鸠摩罗什本就是西方二圣之后最为有名的比丘尊者,故而一眼便瞧出苏绝的是非之处,不慌不忙,左手金光满掌,轻轻搭在苏绝的肩头,面具下的双目微微闭起,一瞬间却不再有任何气息。

    阴刽公一直关注着苏绝,对于这西方来的比丘,一直存在着疑惑,眼见得对方并无害意,故而黑刀又被遮在这一袭黑袍下,不露半点锋芒。

    “阴刽公,你当真这么放心这个西方的比丘?”无刹公此前并未来过人间,事情不甚清楚。

    “此前,我向王上大人提及过此事。王上大人对此回应,只是顺其自然。”阴刽公停顿了一会儿,“再者说来,他对于苏统领并无害意。”

    鸠摩罗什掌内真气度过苏绝全身,心里惊骇不已,难道东方一遭走的机缘也应在你身上吗?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暗运清净心法诀,尝试祛除苏绝心底入魔之象。

    高空中,红芒与金光撕分开来,重楼越战越兴奋,一杆惊煌长戈在其手中更是将威猛霸道展现的淋漓尽致。昊天多以守势为主,却也防备得十分周全,加之又见到西方比丘插手此等事情,心下也是怒气冲冲。

    昊天神识锁住苏绝不放,昊天镜在手挡住重楼的狂风暴雨般疾攻,左手却是将白金真气运用到极致,轰天一掌猛然落下,正是鸠摩罗什与苏绝所在之处。

    鸠摩罗什只是分身到此,实力未及太神境,但面具下的双目却平静十分。那搭在苏绝身上的手掌猛然收了回来,只是手指在苏绝胸口凌虚画了几笔,而后一记禅定印盖在苏绝身上。

    “苏兄弟,希望可以再见。”鸠摩罗什盖完苏绝身上的禅定印,面具下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

    阴刽公看着金色遮天手掌轰了下来,身子不由往前移动,却被无刹公一把拉住。当阴刽公看向无刹公时候,无刹公轻轻说道:“他绝不会有事。适才那位比丘刹那之间使用了神通,猜不出来,但多半苏兄弟人已不在此地。”

    掌风烈烈,鸠摩罗什望着这惊天一掌,只是双掌合十,暗念一声,“无量善哉。”

    阴刽公与无刹公相互对视之间,那一袭牛首之人站在了阴刽公身边。

    “比丘,他去哪里了?”

    “阴大人,苏兄弟去了命中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

    “周原太庙。阴大人不必与我打什子哑谜。比丘本心仍在,自然看的通透。”

    “我只是好奇你为何知道他将要去哪?”

    “苏兄弟机缘之身,去哪里或是来何处,都在命运中穿梭轮回。阴大人大可放心的紧。”

    “哦!”

    “阴大人,你们王上对于我的评价不外乎顺其自然,所以阴大人心里自然有着分寸。就此别过,前尘事后再见。”

    “……”

    太庙多是一国王室宗亲所葬之地,周原位于西北风眼之所,收风纳水倒是极好的地段。自周迁都洛邑,故而此处的周室太庙却呈现出一派荒凉之景。

    黑暗中,苏绝用力地往前奔跑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棵巨大的柳树,一袭白衫,一个女子。

    白衫女子站在柳梢枝头,望了一眼醒转过来的苏绝,只是冷哼一声,不作任何理睬。

    苏绝心里大为疑惑之时,看见一处稻草掩盖角落里,一阵翻滚,一个醉醺醺的胡子拉碴的大汉抱着一个空的酒坛正在睡觉。

    苏绝朝那柳梢枝头上的白衣女子抱拳行礼,说了一句,“敢问姑娘这是哪里?”

    白衣女子仍旧冷哼一声,转身一个踏步,却往那柳树顶上飞去。

    苏绝被这番回应弄的一愣。这个时候,角落里熟睡的大汉翻了个身子,吸吸鼻子,喃喃了一句,“柳姑娘……”

    苏绝瞧了瞧窝在角落里的汉子,又抬头看了一眼立于柳树顶梢的白衣女子,心里也是喃喃说了一句,“她叫柳姑娘?”想到这里,苏绝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是一处很大院落,更像是所谓人界帝王朝堂之外的空场。

    这是哪里?这些人又是谁?苏绝挣扎着起来之时,猛然发现周身疼痛不已,奇经八脉里居然没有半分真气,恍若被封住了一般。

    我成了凡人了?

    正是:杨柳依依,今我来思。

    (ps:不易好激动,自《青莲长歌》一章后埋的人物出场终于出现了。柳姑娘啊!那可是柳姑娘啊!好激动!所以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保留美好,即使现实有多么不协调,在小说世界里,这里是你最洒脱最个性飞扬的地方。谢谢一路陪不易走来的哥们以及支持不易的读者大大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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