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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王说 第三卷 三 鸠摩罗什

作者:辟不易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3-02 10:00:0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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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翻滚如墨,天雷更是在云中不断游走嘶吼,如同千座山峰同时倒塌。暴雨疯狂倾注着,与那漫天的滚滚雨云交相呼应。一时之间,海面上的波浪也开始变得惊骇起来,疯狂地拍打着那岛屿的边缘,似乎一浪之下,更是断崖碎石。

    崖头上那个黑身面向丑陋的大汉在这雨中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这狂怒的暴雨与响雷,似乎想拥抱着这方天地。良久中,他张开嘴巴呐喊起来,只是声音如那九幽之下的黄泉恶鬼在奋力嚎叫着。

    岛屿上的山洞监狱中,原本闭目冥想的苏绝更是在那声带着点凄惨嚎叫中不由地被扰乱到心神。眉头微皱,瞅瞅外面疯狂的雷雨天气,心里又开始想起脱身之法。越加的思索这件事,越是没有头绪,苏绝收起身上的运行法诀,吐出一口浊气,起身,透过那被风雨拍打着的石窗,看着这陷入混沌的天地。

    电闪雷鸣,巨浪滔天,对于这些在岛屿之上呆久的人来说,倒是极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疾鬼望着暴躁的大海,目光中却多了几分阴冷,先前与护者羞涩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随着一道划破厚重云层的雷电,借助那电光,看见在那幽蓝暴躁的海面上赫然看见一个白衣牛首之人正乘浪而行,那溅射而来的浪花欲沾其人身前时,竟然纷纷自动躲避开来。那人踏浪飞驰,在这汹涌海面上有着别有一番味道的自在在其中。

    那人说是踏波而行,倒是更像是随着大海中暗涌汐流一路飘荡而来,不见其踪。疾鬼似乎感觉到什么,眼中的阴冷更是有着明显的寒意,脚下四周的雨水打湿的地方竟然瞬间有了寒冰的痕迹。

    疾鬼仰天长啸一声,那长啸之声在这惊涛骇浪的大海中,在这雷声隆隆的空中,竟然响彻起这座岛屿。啸声中颇有警告示威之意。

    那踏浪而行的牛首白衣之人,点点头,似乎也听见这声锐利长啸中的其他意思。心下竟然没有任何退缩或是离开意思,竟然仍旧朝着这座岛屿而来。岛屿附近的沿海处有着黝黑的漂浮之物在其上。在那牛首白衣之人将要靠近之时,发出黑色的光芒,瞬间,雷声,海的怒吼,统统消失不见。所有的便是那岛屿四周开始由数百道黑芒编织组成的一个笼子模样的东西,将整个岛屿笼罩起来,那牛首白衣之人只得在其外徘徊,一时之间居然不得踏入这岛上来。

    疾鬼看着这因为受到外来者激发出的黑芒,口里喃喃地说:“这就是那个老东西为了逃命而做出来的符阵吗?”疾鬼口中不断地自言自语着,身子却是动了起来,随着脚步的踏出,那一脚踏在空气中,居然可以依旧往前走去。疾鬼的身躯在这黑芒和狂风暴雨中显得渺小而不起眼。

    岛屿四周有着警戒作用的黑芒囚笼的展开,也是一瞬间惊动了在洞穴深处石座上假寐的大王。那大王打了个寒战,睁开了那一直微闭的双眼,其中那深绿的眸子中有着狠辣。那大王撕开身上的草衣,露出那一身似钢铁般的健壮,只是身体如同黑炭一般,漆黑无比,还泛着光泽。火红的头发随意的耸拉着,看起来似乎没有精神。可是当那大王抬脚往那冰冷潮湿的土地上踏下去,整个岛都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番,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以岛屿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去。

    在那监牢深处的苏绝更是切身感觉到一道道如寒芒般的神识穿过自己,向外无视一切的扩散着。苏绝踏上这修道之路,先前更是长在九黎一族,而后去往妖族北岳山,肉体程度也非普通兵器伤害,即使有化宝之称的神兵妖刃也未必能够伤得了自己肉体。如今,只是这一些堪比锋刃的神识居然能够划破自己的肉体表层,当真有些奇异。

    苏绝看着自己身上那几道伤口,血流不止起来,而且伤口周围竟然有着一团团黑气围绕着,似乎对着自己的皮肤有着腐蚀诅咒的作用。苏绝忍着疼痛,将自己的神识分出一缕放入那黑气中。怎料地,刚刚神识钻入那几团黑气中,一瞬间,与那缕神识居然就失去了联系。就在这短暂的惊愕之间,苏绝猛然觉得心底间居然有了一种蛊惑,那蛊惑在不断对着自己的心神发动着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居然瞬间顺着自身的心神向自己的心神空间蔓延而去,无法阻挡。苏绝脱口而出的只是两个字,“大叔。”

    仿佛是这两个字对着苏绝的自身心底里的事物有着反应一般,苏绝原本袒露的双臂上竟然开始快速的闪露出一道道一圈圈的赤红色脉络,组成了诡异红色的花纹,不仅包围了双臂那黝黑的肌肤,苏绝也是看见自己身上脖颈上也是全是赤红色的脉络。苏绝也是好奇大起,对于自己,苏绝真的不是太知道多少,这或许在旁人看来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呢?

    可是,苏绝只是徒具人形,内心中那被锁住的灵魂和现在的灵魂有真的能够告诉他自己多少呢?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苏绝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童年,每当苏绝的思绪深入其中的时候,必定会出现一片漫天繁星的虚空,而后到处都是绿光在闪烁着,有着生命的活力以及神秘。苏绝手指轻拂着那些赤红色凸起的脉络,像是在爱抚着熟睡恋人的脸庞,深怕会惊醒她一般。那赤红色脉络凸起来的样子,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摩擦着,有着点粗糙的质感,可是当苏绝手指碰到那些凸起的赤红色脉络的时候,内心竟然能够清楚地得到一种愉悦的感觉,那是自身血脉对自己的友爱的回应。

    那些即将夹带着黑气冲入自己心神空间的蛊惑在自己体表的赤红色脉络出现的时候,如同遇见了可怕的事物,转瞬间,居然就被血脉深处传来的一阵震动给震散,而后居然被自己的血脉给活生生地吞噬干净。

    还未等苏绝惊愕过来,胸腔中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哪里来的鬼煞气息?你个小子,别是流落到这个地方和刚刚那些侵袭而来的鬼煞之气有着什么关系吧?”

    苏绝回答道:“差不多,就是这般。”

    胸腔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响起,“要是搁在从前,我也是举手间覆灭这些,幸亏了你的血脉。我现在状态还没有恢复过来。这种黑气可是只有西方那些稀奇古怪的家伙才有的,看你这种情形有点像是传闻中的罗刹恶鬼身上的产物。小子,我现在帮不了你多少,但是要是遇到类似这种的,不管什么,你丹田中那颗火种可不是给你照明用的,回头碰见,烧它丫的。若是你感觉你要陷入那种疯狂中,记得我教你的法诀。”

    话语倒此戛然而止,显得生硬,可是里面有着一种关爱。苏绝正在想着那些芜祖说的话,顺带运转起丹田那颗神秘莫测的金绿火种的时候,只感觉整个岛屿又是一震,监狱顶上更是在这一震之下,不断落下各类的碎石等物。苏绝当下也不迟疑,木行真气碧海丹田中翻滚起来,丹田漂浮中的金绿火种在这一刻有意识的运用下,发出了巨大的金绿光芒,将整个丹田及心神照的明亮清楚起来。苏绝也不想其他,只是在运用那颗金绿火种的时候,感觉到它十分乖巧,与自己没有一点陌生感。

    苏绝只觉得血脉中有着一种愉悦。似乎因为这金绿火种的被使用而欢呼雀跃。

    只是还未待苏绝回神之时,一个巨大的轰隆声响起,整座岛都开始震动起来,这个小小的岩石监狱也没有多大的牢固,随着碎石的落下,有着坍塌迹象。苏绝心思急转,心念一动,那金绿色火焰自动攀附到自己的双手上,随着自己丹田中的火种的旋转,双拳带着木行真气和那平淡无奇的金绿火焰击打在那刻满符印的石头栏杆上,如同捅破窗户纸般轻松。转瞬即碎,化为一捧尘土。

    当苏绝脱出这牢笼之时,也是将自身踪迹隐匿于这座小岛中的时候。随着那轰轰的巨响,躲起来的苏绝也是好奇地在暗中偷偷看着岛屿沿边发生的事情。只能够隐约看见一个牛首白衣的人的影子轮廓,驭使着两只金色大手印一掌一掌狠狠拍在那黑芒之上,随着不断地拍打,原本浓厚的黑芒也开始出现虚淡化的现象,显然再这般拍打下去,这所谓的黑芒囚笼也是被破之时。

    苏绝还未看个明白的时候,只见岛屿中心飞出一道黑芒,裹挟九幽魂魄之力,划过空气中,定然出现一缕缕黑色残像,修为当真有着几分元神之象。那道黑芒飞往方向正是那牛首白衣之人击打的地方所在。原先那个将自己击晕的大汉也在那里驻足多时,只是未见半点动作。那黑芒将要落在大汉身前时,大汉也是往旁边躲开,并行了一礼,显然那道黑芒之人身份当真高贵。

    苏绝看着这番景象,心中却自有自己的盘恒。看到那牛首白衣之人竟然双脚踏于水面,修为定然不低,无论狂风或是暴雨及那巨浪在迎向那白衣之人时候,居然自主避让开来。

    “真气外放,又是白衣牛首,”忽然间,苏绝倒是想起那日在北岳山顶的一个妖族高手,似乎也是这身打扮。

    “老大,我二叔乃是东海夔牛,自在那流波山上休养生息,虽然不及妖族四王四大圣,可是在妖族山王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啊。”

    苏绝的脑中浮现出那日寿诞前牛破天神采飞扬地向自己讲述他二叔夔牛延津的事情。一晃三年而过,大牛,你在北岳还好吗?可曾想起过我这个人呢?神色中有了黯然,眉宇间漏出几分伤感。

    一声长啸在岛屿上空响起,将苏绝那回忆往事的心神把生生地给拽回现实。

    那大王正是发出长啸之人,比之那疾鬼更胜上许多。只是那啸声中虽然有着鬼哭厉嚎之音,但是却有着一种威慑。

    “我没料到,你会这么固执,居然能够从楞伽岛一路追我到这里。我已经离开那方土地,偏安这东海一隅,如今,你又再次寻访到这里。我告诉你,莫要把我逼急了。”那大王赤裸着黑漆的上身,绿色的双眸中有着一种勾魂夺魄的精光在其中反复闪现,双臂更是挥舞起来,想要撕裂什么,明显已经愤怒之极。站在一旁的疾鬼也是放下抱胸的双臂,头微微歪侧起来,也是做好出手准备。

    那在外面御使着金色大手印的人似乎也听见这话语,动作也挺了下来,挥手之间,金色大手印化作金光钻入那人白衣之中,不见踪影。

    苏绝看着那人,发出了“咦”地惊叹声。

    苏绝神识漂浮在岛屿边沿,注意着这一切,他能够清楚感觉到那人并非长有牛首。苏绝疑惑之下,低下身子,轻巧的搂着风飘到离那岛屿边沿附近的一处巨石背后,捏了个隐身法,遮去身形影子,掩护住自身的味道,不易被人发现。

    苏绝偷偷地朝那人看去。那大王与疾鬼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可是那人端地厉害,双目如电,一眼看向了苏绝的藏身之所。惊地隐身之中的苏绝差点大喊出来。

    苏绝看着那人容貌,这才发现,那人头戴牛头木牌面具,也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只是声音不缓不急,十分柔和,“你乃罗刹之首,我教教主今日想重新立教,故而派出我等寻访这世间隐性藏踪的鬼怪妖魔。”

    罗刹王似乎听见了一个笑话,故意大声笑了起来,“那我当真有幸,居然有劳西方教四大比丘前来寻访。”口气多有嘲讽之意,“哼!你堂堂比丘,这一世虽借这鸠摩罗什之名行走人间,可是却瞒不了我罗刹绿眼。别说皈依那一套。我断然不会去你那个什么西方教。”口气中有着不容置疑。

    那人被罗刹王点破法身,也不气恼,只是开口之中暗含西方妙音,“觉者自觉,觉大圆满。西方大千,极乐世界。我虽是有鸠摩罗什之名,却非这梵名之人。然这千万轮回中定然有这身负此名之人。罗刹王,人名人性,都只是这一觉中。”这番话语说出,瞬间风雨停止,海面平静,似乎就这般恰到好处,天地被这一番平常之语入耳而动静,这方天地也想听听面前戴着牛面白衣之人的话语。

    罗刹王也是感觉到天地的安静祥和,情知道不好,这乃是妙音中的动天地之法,不想百年未见,这比丘已经在妙音法中走到第三品,真是了得。

    罗刹王面上有着犹疑,目光中却在极力掩藏那丝畏惧。猛然发现身旁的疾鬼更是毫无反应。一眼扫过,只见那疾鬼居然已经闭上双目陷入沉思,就这么站在石头上像个雕像一般不言不语。

    罗刹王知道这疾鬼定然是中了妙音法,虽然想将其醒来,可是面前这人安静站在海面上,隔着那黑芒囚笼望着自己,一双清澈的眼眸似乎能够瞬间窥破自己的心思。罗刹王额头上不由地渗出冷汗,双脚居然不自觉地向后挪动着。

    鸠摩罗什站在海面上,将这罗刹王的细微动作表情纳入眼中,藏在面具下的嘴巴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当真有几分平和。

    只是一声愤怒的娇喝响起,“哼!哪里的外道人当真无理。”

    苏绝藏匿的巨石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被黑纱包裹全身的蒙面女子,正是先前市集上的那位罗刹高手,护者。

    想来先前被那小姐有事叫去,之前岛上的两声长啸和那岛屿没来由地震动,自然引起护者的注意。安慰好那小姐后,护者也是身如离弦箭矢,飞快赶到这岛屿边沿,恰巧落在了苏绝藏匿的那块巨石上,映入眼帘正是那仿佛被施了个定身法的疾鬼,当下,怒意自心底涌出。娇喝中更是带着几分火气。

    不料,这声怒喝居然打破了鸠摩罗什的妙音法,使得那迟疑中的罗刹王打了个寒战,一瞬间便清醒过来,只是想起刚刚那番情景,再低头看了一下往后挪动的双足,这气势便矮了几分,心头也是恼怒无比。

    罗刹王虽然心头有着怒气,可是自这鸠摩罗什施展了妙音动天地这一术法时候,心里也是嘀咕不断,这才百年未见,这人功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番地步,有着元神上的实力。罗刹王正是刚刚那迷失之间,才觉得自身的元神居然也在那一刻出现了莫名地颤抖,险要脱离自身。

    “哼!没想到,你这比丘好久不见,如今不但习得这妙音法,还能够说动我的元神,实在令我惊讶啊!”罗刹王表情生硬,说话间,在背后的双手的手指更是飞快动着。话音刚落,整座岛屿黑烟缭绕起来,那黑烟与那黑芒融合起来。罗刹王抬手一挥,黑芒囚笼与那缭绕黑烟合在一起,呈恶鬼形势,獠牙露出,牛蹄在前,更是长着六个胳膊,张牙舞爪,大有警告之意。

    罗刹王又是一挥手,那黑烟恶鬼和自己合在一起,罗刹王的本体也有了点变化,整座岛屿也开始离开海面,浮空起来。而岛屿正中央更是升起笔直的黑烟,当真有点不寻常。

    那疾鬼还是在原地被定住一般。罗刹王变身之后,也是注意到疾鬼状态,只是伸出指甲尖锐的手指在那疾鬼上划出一道血痕。原本闭目不动的疾鬼眼睛猛然睁开,只是眼神中有着恐慌和畏惧一类的东西。他看见了什么?

    罗刹王毕竟是与那鸠摩罗什打过交道的人,也是见惯了这副表情,“你看见了死亡,是吗?疾鬼。”

    像是被说中一般,疾鬼望向罗刹王的时候,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罗刹王尽管没有去看疾鬼的表情,但是清楚知道那是什么样子。一开始战意盎然的眼神在看向那仍旧白衣如雪的鸠摩罗什的时候,眼神竟然莫名地变得平静起来,没有了刚刚开始畏惧以及刚刚那种激烈。鸠摩罗什就这般紧紧双足立于水面上,戴着面具的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在他的双眸对上罗刹王那变得平静的时候,如雪白衣上多了一层白色的光芒。

    罗刹王的话语响起,只是没有以往的那种凛冽以及嘶哑,“疾鬼,你和护者退下吧!回到洞府中去,若是明日这里再无我的踪影,那么带着小姐自去寻个地方过活去吧!想来这人界这般大的去处,除了这东海小孤岛,定然还有其他地方容身。”

    疾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站在巨石上的护者也是浑身一震,黑纱下的姣好面容更是有着惊讶。那个曾经将自己的恐惧布满整个楞伽岛的罗刹恶鬼今天居然叫他们带着小姐去往他方过活讨生。

    他是怕了吗?那个在护者眼中不可一世的罗刹王这一刻是那么弱小,显得可笑。

    罗刹王望着眼前这个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的鸠摩罗什,只是吐出了一句话,“快走吧!再不走,这座岛都会被用来做陪葬品。”

    这句话一出,显然已经是罗刹王彻底表明自己意思。护者与疾鬼也是追随罗刹王一路从楞伽到此的人,知道罗刹王的性子,是从来不开玩笑的。当下,护者望了一眼疾鬼,准备叫他一起离开。

    而那个站在海面上的鸠摩罗什看着眼前的这些行为,终于开口道:“无需这般,我只是请罗刹王与我同去净土。其他人的往来去返,与我无关,也并非是我能够插手之处。”那鸠摩罗什脑海更是五色光芒散发出来,其中多有宁静祥和之意,在这漆黑夜晚和鱼鳞阵阵的海面上看起来当真奇异,有着一种吸引人入胜的魅力。

    罗刹王一开始听闻那鸠摩罗什的话语,心里的那些担忧也就松了下,可是当看见这鸠摩罗什脑后那绚烂的五色神光时候,眉头又是拧到一起了,这种神光倒也见过,不过那是西方教为首大能的接引准提二人,没奈何,今日反倒又见一位。罗刹王面上的表情紧张起来,脸也绷起来了,只是口上的话语却有着恭维,“看来,这比丘大人情形定然将是西方的第三把交椅了。以后,这西方二圣也需得改成西方三圣了。”

    “恭维之言,诛心之意。罗刹大人,还请与我同去西方净土,接引教主已在天外天的灵山圣境静候阁下了。”

    鸠摩罗什一语点破罗刹王言中意思,只是也未恼怒,口气依旧平和,只是多了几分不卑不亢。也是成名久矣的比丘阿弥陀,这种情形在其人间之时却已经见惯了。

    罗刹王不发一言,只是眼珠子转了几转,似乎又再想着别的事情。那护者与疾鬼一时间到也不知道该作何事情。

    半晌过去,这岛屿边沿就是沉寂起来,没有风声,也没有雨滴,没有海浪声音,更没有那从岛屿岸岩礁石中的滴水声。鸠摩罗什并不焦急,依旧是风淡云轻。似乎在看着罗刹王的下一步。

    躲在暗处的苏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有点古怪,对那西方教也有了点好奇。原先在九黎山上,族中老辈从不说起外面大势,更是绝口不提所谓人族等事情,一日也就吃饭捕猎锻炼。到了那北岳,虽然牛破天也常与他说起妖族势力,偶尔也会提及人间修道和那天界事情,可是也没有说过关于西方教的事情。苏绝对于这西方教也是半分见识没有,只能屏着呼吸看着眼前这事情发展。

    那罗刹王沉默久了,鸠摩罗什居然就那样盘腿坐在海面上,面具下那双慧者双眼也闭了起来,似乎愿意等待。

    罗刹王看到眼前这般情景,哪里不知道今日定然无法再逃脱离去。只得挥手说道:“你二人带着小姐在这岛上定居吧!我随这位比丘师父去那西方净土。”话语一出,多是服软意思。

    那疾鬼还待说些什么,只是被护者抓着身子往后拖去。

    只是这二人走着几步,又是一个女声响起,“父亲,你当真要丢下女儿去那所谓的西方天地?”

    这个声音倒是吸引了藏在巨石后面苏绝的注意。循着那声音望去,当真呆住。一个娇美女子也是一袭紧身黑纱在身,只是勾勒出那让人惊心动魄的弧线起伏。那女子虽然秀美,只是眉宇间有着股英气,不同于那北岳山上的玉姝的妩媚多娇。那女子定然是在此驻足望了半晌,听见了许多话语。夜寒风露重,不觉有点滴露水,湿了她蓬松秀发,月光之肌肤莹白美玉,当真美不胜收。

    那女子也是修道之人,轻微踩着风攸忽间居然就落在那护者身旁,眼睛里满是水汽,似乎随时有水溢出。护者看见这女子出来,嘴里也是惊呼:“小姐,你怎生出来了,赶紧回去吧!”说着,上前轻轻抱住那小姐的双臂想将她带离这里。

    罗刹一脉也真是神奇,男丑女美。罗刹王虽然丑陋作恶,可是对家人却是爱护备至。原本盘腿坐于水面的鸠摩罗什似乎也看到这一幕,即使双眼仍旧紧闭,可是开口说了一句,“那位听话的朋友,这等时候还想隐藏起来吗?”

    这话一出,罗刹王及那罗刹部众也是惊讶极了。没料到,岛上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隐匿于一旁,而自己等人也是浑然不知。

    藏在巨石身后的苏绝心头纳闷,虽然知道自己在那所谓西方大能眼下藏不住行踪,可是似乎却被一眼看破,这哪里出了差错?

    苏绝心中自然腹诽不已,有了点慌张。

    “巨石后的朋友且请出来吧!我知道你并非此间事情之人,还望出来。我在此保证无人能够伤害你。”

    这句“巨石后”把苏绝心中那仅存的一点侥幸也给击碎了。苏绝也是随性而为的人,这一点与那无为之道却是颇为契合。苏绝见被说破,也不忸怩,大方着现出法诀下的身形,从那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顿时,场中目光全部落在那苏绝身上。护者最为反应过来,指着苏绝说道:“你是那市集上的那个修道的?”

    苏绝瞅了那护者一眼,想到那市集上被这女人和旁边的那大汉给一掌拍翻的情形时候,面上有了点绯红,不知是怒还是羞,只是把牙根咬的“吱吱”作响。

    那白影晃动,还未看清,只见原先还在海面上盘腿悬坐的鸠摩罗什,人已经到了近前,盯着苏绝仔细打量。苏绝却并不害怕,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神识穿过那木牌牛首面具,看清了那张脸,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那鸠摩罗什越来靠近苏绝之时,苏绝心里那团金绿火焰居然开始轻轻旋转起来,苏绝身上的赤红色脉络更是在那黝黑的皮肤先开始闪闪现现,带着点红光。

    鸠摩罗什也是看见苏绝身上的变化,嘴里竟然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咦”,还不待苏绝反应过来时候,鸠摩罗什左手便盖在了苏绝额头上,手掌之上金光闪闪,苏绝本想抗拒,可是那金光没有霸道伤害的意思,只是向苏绝泥丸宫及那心神处游去。怎料地,金光刚要触碰了泥丸宫。鸠摩罗什猛然觉得手掌上传来一阵冲撞的力气,一个绿色气旋居然弹开了自己的金光,更是凭空将自己盖在这少年额头上的手掌弹开了几寸。

    鸠摩罗什收回自己的左手认真看去,只见掌心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抹绿色,如同火焰之形。鸠罗摩什知道这定然面前这个少年身体内古怪引起的,也是不慌不忙,口念了一个佛偈,“善哉亦如是,何必挂念怀。”左手中指与那拇指相抵,食指高竖,往那右手掌心一点,那团如火焰之形的绿色竟然消散掉了。苏绝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适才他能够感觉有道真气从头顶钻入,欲入那泥丸宫,被体内那旋转起来的金绿火种给逼了出去,而自己身上的木行真气竟然也出现了少许躁动,由不得他不提防。

    这些动作说来繁琐,只是也是眨眼间事情。那鸠摩罗什双掌合十,心中已然对这古怪少年有了了解。鸠罗摩什口里念了个佛号,随后,双目清明,只是说:“这位少年定然就是苏绝兄弟了?”

    苏绝目光讶异,不知道面前这个西方比丘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那罗刹王等人也是看着这二人,面上有着不解。那鸠摩罗什虽然会心一笑,只是面具下的嘴角却并未被苏绝看见,鸠罗摩什昂昂头,双手又收拢在袍袖中,“是金宝告诉我的,还得感谢金宝讨给我的果子。”

    “金宝?”苏绝想到那只调皮的金毛猕猴,心里又有点想念起来。

    罗刹王从之前鸠摩罗什的几次显露实力看出,自己即使拼尽全力也非他对手。不觉间,心思开朗起来。只是对着女儿吩咐下去了,尽管女儿恋恋不舍,可是终究违背不过与鸠罗摩什在楞伽岛说的话。

    鸠摩罗什也似乎看出了罗刹王的心思,也就开口道:“三日后,我在东海之滨等你。你自去安排下去自己的事情吧!只是若是入了教,你这一生的杀戮也就是成了业障,那业火需是避不掉的。”

    这个时候,罗刹王的女儿罗刹女一把抓着罗刹王的胳膊,口里更是叫着,“阿爹,索性我们再逃,舍了这东海市集金钱不要,再去另谋他路。四海之大,难道就没个去的地方吗?”语气中带着点哭腔。苏绝看着那罗刹女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有点同情,但是随即想到那市集上平白杀死的人类和那被挖去心脏的人,又是一阵的怒火,张口怒道:“罗刹,你有家人,可是那市集上那些被挖去心脏,被杀死的人那又该怎么办?那是生命。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苏绝心头火起,自然也是牵动那心神中的火种,当下浑身那赤红色脉络出现,在夜晚下,发出刺眼红光,显得诡异起来。

    鸠摩罗什非到西方二圣之位,却历人间劫难,阅人间是非,虽然不知道那些赤红色花纹是什么东西,但是也知道苏绝这怒火起的唐突。口里高念一句,“无量佛。”右手手掌摊开,法力中和,往那苏绝胸口中间一拍,拍之中又是一句,“心有菩提树,身如明镜台。清净本清净,莫使惹尘埃。”自觉那原本摊开的右手掌在拍打上苏绝胸口之际,中间迸发出几缕柔和的金光。那一刻,苏绝心底原本升腾起的怒火彻底熄灭,只觉得四肢百髓中开始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苏绝回过神来的时候,罗刹王等人尽皆惊讶地望着自己。罗刹王心底也是大骇,这百年的时间,这人居然将妙音法与大手印相互结合起来,更是随心所欲,当真不负西方四大比丘的名头。

    鸠摩罗什看着苏绝的那眼中的明亮,仍旧不急不慢地说:“苏绝兄弟,罗刹王在入净土前所犯罪业当由那西方业火惩处。身如琉璃,内外清澈,净无暇秽。苏绝兄弟,你大可放心。”

    苏绝感谢那鸠摩罗什好意让自己的心火不至于影响自己,故而语气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怒气冲冲,只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无什么要求。以后那些被你之前伤害的亲人平常生活当照顾一二起来。”

    罗刹王听闻言语,心头又是恼怒,只是未待他说话,那罗刹女已经开口:“这位俊杰说法,定然遵循。阿爹,我们回洞府吧!”

    那罗刹王听见罗刹女的言语,也是一口叹气,也不再恼怒,只是对那鸠摩罗什拱拱手,“三日后,我自去那东海之滨寻你去。”

    鸠摩罗什也是微微颌首,表示知道。

    望着那落入夜幕中的几道人影,苏绝心中又是想起了那北岳山上的兄弟,不觉又是一阵游神在外。直到那鸠摩罗什唤起他时,苏绝才反应过来。

    鸠摩罗什说道:“此间事了,苏绝兄弟,想来也要回金宝那里去,不如同去。”

    苏绝望着茫茫大海,搓着手,口里却是说:“这大海之上,怎生去的?我虽修道小成,未入小神,终究渡不过这大海啊!”

    鸠摩罗什看到苏绝目光中的狡黠,知道苏绝心里想法,也是顺应说道:“无妨,来此东海之时,二教主已然传我金莲一朵,可跨海飞天。苏绝兄弟,若是不嫌弃,与我同坐这金莲吧!”

    鸠摩罗什话到此处,那右手作拈花状,往那岛屿沿海处,只是轻轻一弹,口里自是念了一句,“准提”。那岛屿沿海处金光勃发,照亮了周遭海域,一朵巨大的九品金莲在海面上漂浮不动,昂首挺展,洁身自处,当真是不着诸色,不见五蕴。

    猛然,乌云舒展开来,天际边又刮起带着海腥味的咸咸海风。漫天的夜幕下,一朵金光耀眼的莲花向那东海之滨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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