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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王说 正文 七 死别生离

作者:辟不易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3-02 10:00:0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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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舆城的城墙上满是刀痕剑疮,证明着那些曾经惊心动魄的历史还在,没有被时间淹没。千年前,也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在这沧桑的门廊前驻足不前,仰望门墙上的匾额。现在,千年后,另外一个身材同样瘦削的身影也在这里驻足不前,仰望城门。

    秋风萧瑟,带着肆意的悲凉到处散播。偌大的皇都中,竟然没有往日的人声鼎沸,更没有往日那繁华的车水马龙。道路街头全是身着皂色盔甲的士兵,刀戟如林,杀气腾腾。而奇怪的是,乘舆城这座王者卧榻之城的门前,全无一人。

    站在门前的苏绝收回仰望的目光,向门里看去。一个巨大黑影正在逐渐朝这里走来。不知何时,开始起了雾,即使三日在天,也只是几缕阳光透进,周围的景色却看得并不真切,这番景象倒是像极了云海中景象。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那个巨大的黑影也在显露他的真容。身高七尺,头戴貔貅盔,盔上的貔貅栩栩如生,身上赤色狮蛮铠,胸口那处铜狮怒张地大嘴似乎在发出一声声低吼。踏在那青石板上的声音厚重而又似乎敲击在人心之上,穿过浓雾中的阳光在不经意间照在那人脸上,眉宇间的英气显得咄咄逼人,豹环虎眼,颌下胡须,无不显示着眼前来人的一种大气豪爽。

    苏绝看清来人之时,行礼在前,口里恭敬地称呼道:“姬将军!”来人正是地阴皇都拱卫城池,统领五万地魄军的姬无殇。姬无殇放开按在剑柄上的右手,也是回了一礼,眉梢中扬起着一抹悲伤,可是却仍旧大声说道:“苏统领,且随我来,王上已经在地王殿中等候你了。”说着,微微地点点头,似乎在告诉苏绝他的不舍。苏绝低头沉默,最终仍郑重抱拳说道:“劳烦姬大人亲自领路了。”接着一阵的沉默荡漾在这门口通往那地王大殿的路上,那是一种不舍,没有折柳惜别;那是一种袍泽,没有兄弟阎墙;那也是一种血泪,没有勾心斗角。望着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时光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那时候,姬无殇不是现在的姬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队长,那时候,苏绝不是现在的苏统领,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兵,漫长的岁月过去了,从尸山血海中走了出来;从暴乱黑洞中爬了出来;从累累白骨中站了出来;这就是一起的袍泽,没有什么算计,没有什么心眼,没有什么放弃,只有相互牺牲与相互信任。这是地阴界在经历暴乱、战乱之后的新生力量。

    今天,这种力量的一支将要离开地阴,奔向天地。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那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

    踏入大殿,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仍旧是空荡荡的大殿,高台上那个瘦削孤傲的身影还是显得那般地高不可攀,殿内梁上的铜鸦像像是在围观,往日忽视的种种景象都像是在看着这大殿上即将上演的一幕。

    高台上的人影消失不见,行礼完毕时,那个人影就在这瞬忽之间出现在苏绝的眼前,满面的笑容,满眼的赞赏以及隐藏在眼睑深处的不易察觉的残忍。

    苏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不断的加快且用力的跳动,脑海中那个赤红色脉络大汉的眼眸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你不用问我是谁,你要做的是弄清楚你自己是谁?”想到这里,苏绝抬起头看着韶华,韶华笑起来的面庞还是那般地柔和,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韶华双手背后,昂然挺立,说:“苏卿,看来你已经做出你的决定,那么随我来吧!”韶华在前,苏绝紧随身后,姬无殇更是不发一言,手按佩剑,跟在其后。

    穿过地王,走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插满了断剑,碑身更是全部是鲜血干涸的痕迹,唯独正面一处空白,尘埃不染,毫无血迹,可是却是却是用鲜血在其上书两个大字“王陵”。那两个字迎面便是一阵杀伐之气,极为惨烈,惑人心神,让人心惊,似乎在恍惚之间,面前出现咆哮腾腾的千军万马,到处的人马嘶鸣,血肉横飞。只听见一声“醒来”。苏绝面前清明一片,景象一如从前,再看那块石碑的时候,却是平淡无奇,只是欲再用心神查看之时,却发现韶华正在自己旁边望着我。苏绝欲开口询问,韶华已经开口说道:“刚刚苏卿似乎心神迷惑,十分正常,这两个字乃是虬战地王所写,当中的杀戮之重想必苏卿刚刚已经领教一番了。”

    苏绝听了,心底大惊,额上也冒出冷汗,拱手行礼说道:“王上,此石碑初看平淡无奇,绝只是分出心神认真细看,发现面前仿佛冲锋的千军万马,极为凶悍。若不是王的那声提醒,想必我的心神已经困在这石碑之内了。”韶华听到苏绝话语,转过身去,望着石碑,面上感慨良多,轻叹一口气,说道:“这碑乃是虬战地王用第一代地王修行之初的座石打磨制成,虽说打磨,可是棱角分明,虬战地王说留下棱角是在告诉地阴世人且、切不可随意丢弃自己的天性,而这鲜血字迹则是虬战地王亲自滴血写成。当时虬战地王以杀入道,虽然是一代地王,可是心神却多有魔性,于是王陵建成之日,虬战地王亲自鲜血书写,也是为了向第一代地王表明自己将不会轻易被杀意蛊惑。”说完之后,韶华目视石碑二字良久,说:“苏绝,你可从这字中悟出什么?”苏绝面色一红,但也如实说道:“王上,绝没有领悟虬战地王的玄妙所在。”韶华点点头,向前走去,说:“也对,你境界未到,尚未接触此等境界,此去天地,一切将随着你的天地中命理展开,你的地阴之命也将随着那碗泉水的喝下,全部寄存在地阴,若你还可在返地阴,那地阴之命当回归你身,若是被世间繁华名利迷惑,也就与地阴界缘分止于此,地阴之命自动粉碎,消散于地阴之中。”话到此处,多有一种森森寒意。苏绝心中也是一震,知道韶华在告诉自己的因果关系,当下认真说道:“绝知道了。”

    韶华扭头,满面笑容,如和煦春风一般,无法想象就在刚刚那杀机毕露的话语是出自他之口。想到这里,跟在后面的姬无殇心里倒是一阵后怕。苏绝却是能够知道韶华用意所在,望着韶华的笑容,也是用力地点点头。

    一行人再往前去,一座巨大的人形石雕出现在众人眼前。石雕高约十丈,所刻之人,气度非凡,虽然书生打扮,可是那种带给人的忌惮之意却是从这石雕身上不断冒出来,让人汗毛炸起,心里更是涌上一阵寒意。苏绝不由失声道:“这难道就是第一代地王大人的真面目?”姬无殇面上也满是惊讶之色,韶华望着石雕娓娓说道:“亘古天地之战,一直维持到太古才结束,想必第一代地王大人的功绩赫赫,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是的,绝知道,第一代大人在盘古大人开辟天地之后,由混沌中所生,更是机缘巧妙,得到鸿蒙真气的蕴养,灵胎道骨,成为一方高手,直逼圣人境。可是第一代大人却并未与天地争夺,只是以大法力开辟了这地阴一方大世界,愿意就此保持下去。可是因为龙凤初劫,百族各异,战火连天。虽然一代大人避世于地阴,可是仍逃脱不了天机命理的束缚,加上有心人的挑衅,天地之战一触即发。一代大人更是一人只身挑战三大圣人,一战而平,使得天地之战方止。大人却是身受重伤,凭借最后一点法力施展同化之法,化身成地阴中的一颗石珠,从此关于一代大人的传闻也就此消失。”

    “不错,你说的那些是真的,那颗石珠也是真的,而且就在这石雕之内。”

    “什么?”苏绝等人这次心底里的惊讶再也难以抑制,都是大声叫道。

    韶华摸着石雕,眼角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哽咽,显得嘶哑,道:“一代大人在这王陵之内固守乘舆,镇住地阴气运,这也是地阴从前多次战火,也没人能够攻下乘舆的原因。苏绝,你触摸石碑看看。”

    “我?这岂可如此,我只是一个小辈之人,这不是不敬重一代大人吗?”

    “无妨,你且试试看。”

    苏绝颤颤巍巍把手放在石雕之上,内心中的惶恐早已使得面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呆滞。当手掌与那石雕接触的那一刻起,只发现自身已经不在王陵之内,周身的一切全是虚无黑暗,但是却能够御使心眼瞧见周围一切,石雕也在自己身边。而在外人看来,这时的苏绝显得呆滞,心神不在。姬无殇看见,心里一急,上前一步,刚说出“王上”二字之时,已经被韶华挥手拦住。道:“无事,且看下去。”韶华这般说,可是姬无殇心底仍旧十分焦急,死死盯着那犹如夺了心神的苏绝。

    苏绝站在那片虚无黑暗之中,心中自然思量眼前这一切。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现,一个白衣书生模样之人出现在眼前,苏绝认真看着此人面相,联想到石雕书生模样,心里惊骇不止,立即半跪行礼,口中大声道:“地阴搜魂卫统领苏绝拜见一代地王大人。”跪了许久,苏绝也没有听到那书生之人的声音,心头纳闷,抬头看去,只见那书生眼光全部锁在自己的身后,心中又是一惊,赶忙起身,朝身后望去,正是那出现在自己心底深处的赤红色脉络大汉。苏绝正欲开口,那大汉望见书生,也不管苏绝想要说什么,只是右臂凌空一挥,苏绝感觉自己被一阵巨大气力推到一旁,身子像是浮萍一样,毫无反抗之力。苏绝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这对峙的二人,心中又岂是可以用惊骇、惊讶等这些词所形容的了的。

    那书生与大汉都向对方走去,大汉边走,身上却不断散发烈焰。这正是火行真气运用到一定地步,可以化气为象,威势惊人。再反观书生对此却并未做任何反应,只是每走出一步,那这虚无黑暗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就更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尝试挣脱囚笼,被释放出来。大汉走了三步,听见这响声,却是停下脚步,环顾起这虚无黑暗的空间,更是双眼中纹路旋转不停,张望四周。而后眼睛恢复正常,对着书生冷冷说道:“混沌?”声音虽是冰冷入骨,可是其中蕴含的那股愤怒又极是难以言明。书生却是不温不火,面色平静,笑如春风,答非所问:“好久不见,芜祖。”那大汉却是更加愤怒,身上迸发的气势更加恐怖,苏绝额头上冷汗不止,想要呼喊出来,发觉自己嘴巴张开之时,可是没有一点声音发出。那书生望了望瘫坐在地上的苏绝,无视大汉眼中的怒火,调侃道:“你这么毫无顾忌地释放气势,我倒不怕,可是我怕那个小子被你这气势给活生生压死啊!”大汉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苏绝,再看看书生那翘起的嘴角的,心中的怒火更甚。瘫坐在地上的苏绝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心底一阵灼热感直冲灵府,丹田中的火行真气猛地一阵翻滚,显得急躁不安,但更像是期盼什么而蠢蠢欲动。心底那阵灼热感更加强烈,化为焚天大火,冲上心头,突破灵府,冲进脑中的泥丸宫,耳边传来“轰”地一声,苏绝全身散发烈焰,被绷带盖住的赤红色脉络也显现出来,额头上更是出现一个大大的红色的“芜”字的篆体,再睁开双目时,一眼猩红,如烈焰沸腾,一眼空明,如冰水澄澈,远远望去,像是一头烈焰凶兽。书生面露惊愕之色,说道:“原来传闻是真的啊!”说话时眼光全部落在那大汉身上。大汉看见此景,早已奔到苏绝面前,那赤腾腾的烈焰烧在大汉身上,大汉却仿若没事人一般,大汉抬手盖住苏绝额头上的“芜”字,口中更是大声读诵法诀:“心守灵台,意固泥丸。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化一,六蕴空明。心化天地,千里冰封。意变乾坤,万里雪飘。乾坤天地,祸福相依。气降丹田,思绪如水。外身无物,所谓为空。内处无物,所谓为明。空明在心,浑然无物。天地无涯,万物齐一。心意合一,空明大道。”法诀出口,大汉自身调动真气度入苏绝额头之内,苏绝那一眼空明似乎被这法诀与真气激化,以空明之眼为点,月华全身,渐渐遏制住那嚣张地烈焰。苏绝不由地沉沉睡去。

    大汉安顿好苏绝,怒目而视那书生。口里气冲冲说道:“一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我还能再见,是因为他遇见你那化身石珠了吧!我不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原本是和这小子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那逆天之事。”

    书生收起脸上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别人或许不可能,可是他是个例外。”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大汉压抑着心中的火气问道,身外化出的烈焰也开始消散不少。

    书生满身的白光也开始消失不见,变得黯淡起来,望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苏绝,说:“为什么?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同样的血脉,这绝不可能是巧合吧!芜祖。”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血脉传承的缘故,你我俱都陨落,你虽然可以凭借地阴真气蕴养自己,可是完全恢复自己神形那是不可能的。天道昭昭,地理彰彰,阴阳祸福,因果循环。你不知道吗?”大汉起初声音平和,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大,已经在变成批评书生了。

    书生也浑不在意,收回落在苏绝身上的目光,对上大汉的眼睛,依旧平淡的说:“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该做还是得做,即使后果沉重。这小子被选中,很简单,一个字,命。芜祖,你栖身在这小子心底精魂之中,不也是这个原因吗?不然何故当初天地之战时期,你出手相助。劫数已到,你我都会魂飞魄散,在这世间留不下半点痕迹。我已经明悟,你又为何固执呢?”

    大汉听到这番话语,身上的烈焰全部消失,愤怒全部归于平静,但是紧握的拳头却在说明他的内心挣扎。最终,大汉望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苏绝,眼里满是慈爱,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天机不明,三界大乱,命中的劫数谁都躲不得。”又是长叹一口气,火花一闪,消失不见。

    书生望着大汉消失,眼里刚刚平静被失望全部取而代之,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说:“战,又哪里是我所想要的呢!我拦住了地阴初始的劫难,可是眼前这即将临头的劫难只能靠余下的这些人了。”说着,走到苏绝旁边,想起刚刚苏绝那种癫狂的迹象,摇摇头,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贴在苏绝的胸前,运起自身的真气,探入苏绝体内查看。

    在王陵石雕前,现实中的苏绝身上一开始如烈日一般,发出巨大热浪,而后又平静下来,反反复复。姬无殇一脸担心地望着苏绝。韶华的脸色也由起初的平静变得有点阴晴不定。韶华正准备上前时,苏绝身子突然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更是感觉自己的心底又再次埋下了更多的秘密。他望望韶华和姬无殇,姬无殇看见苏绝醒来,暗暗大松一口气,心里也放松不少,韶华则是眼里有着疑惑,但是也不说出来,只是开口说道:“苏卿想必领悟完了,还不要忘记我们今日之目的。”苏绝对着韶华用力的点点头,只是心中还是在失去昏迷前那副景象,那个赤红色脉络大汉与一代大人对峙上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行人继续笔直向前走着,穿过王陵,来到一棵参天大树面前,那树绿意葱茏,生机勃勃,给人满目的生机盎然之感。韶华站在这棵树前,说:“此乃一代大人所栽种之树,名为枯荣树。也是我们今日所行目的。”苏绝面露疑惑,心底却在思量,不是轮回黄泉吗?怎么是一棵树呢?姬无殇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事为何,却是挺了挺胸膛,按剑站在一旁,背过身去,不看一眼后面将要发生之事,尽那护卫之责。

    韶华看着苏绝满脸的疑惑,不发一言,只是微微一笑,却伸手向那树躯碰去,那手居然全部没入树木之中,韶华也是往前走去,而后,全部身子没入树躯之中。苏绝也毫不犹豫踏入树躯之中。当他在进来之时,才发现树躯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可是手摸上树躯内部的时候,发现内部的树木皮肤居然干枯无比,没有一点湿润,心里更是惊讶不已。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苏绝背后响起,“既然是枯荣树,那自然是枯荣互随,外表生机勃勃,可是内里已经枯死到底。可是一个轮回之后,树的外表全部衰败枯死,而内里又重新长出新芽,布满整个树木内里。一枯一荣,生生不息,岁月深深,轮回百遍。”

    苏绝转身对着韶华行礼,道:“绝受教了。”

    “苏卿记住,所谓道,都藏于天地万物之间,即使是卑微的蝼蚁蚊蝇也有着它们所有的道,这一点我希望苏卿到了天地之间后仍然铭记在心。同样地阴界遵守的信条也请苏卿不要忘记。毕竟,”说到这里的时候,韶华微微摇摇头,“不说了,你的路从今天之后将重新开始,但希望苏卿最终不要抛弃掉曾经的自己。”韶华说完,继续向前走着。

    苏绝也是紧紧跟上,可是心中对于自己将要面临的是更加的迷惘。而这个时候,脑海中那个赤红色脉络大汉的面容一闪而过,原本忐忑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原本慌乱的步伐也逐渐平静下来。长舒一口气,而后跟上韶华的脚步。

    穿过这长长的枯木甬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空旷,顶上更是倒垂的怪石嶙峋,最为醒目之处,洞窟中心有一处大大的水潭,水潭周边被枯木层层叠叠包围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杯伫立在陆地上。水潭中的水碧绿幽幽,还冒着寒气,尚未靠近,竟然已经感觉这寒气的刺骨。

    韶华望着轮回黄泉,在袍袖中的双手居然开始颤抖起来,一旦地阴到了要用轮回黄泉之时,也就是灾劫将至。突然,韶华是那般地痛恨自己,如果当时在断开崖上能够护的虬战地王回归地阴,那地阴又哪里有暴乱,更不敢有小小阎罗冲进地阴。

    韶华望着那泉水怔怔地出神,直到苏绝叫喊时,才回过神来。

    一碗轮回泉水。

    苏绝双手捧着装满泉水的碗,望着在泉水中飘荡不定的浮影,百般心事在心头。

    仰头,一饮而尽。那一瞬间,诸般事情在脑海中一一浮现,眼前逐渐模糊,身上再也没有力气,双膝跪地,向前倒去,眼眶模糊中似乎还能看见许多的赤红色文字从面前一闪即逝,而后,什么也不知道。

    韶华望着倒在地上的苏绝,阴影中,阴刽公慢慢走了出来。韶华望着倒在地上的苏绝,说道:“先将灵魂与躯体隔开,都在黄泉水中浸泡一下,今夜阴阳交替之时,将其送到灵魂渡那里,当然最后投向世间哪里,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阴刽公点头称是。韶华望了望那枯木甬道的枯木缝隙中冒出的一点新芽,说:“只要一线生机,都不能够放弃。这场注定的劫难有神的陨落,有魔的逝去,地阴能否挺过这场灾劫,我也没有必定的把握。他入天地间之后,你化身为其他身份之人,陪伴他身边,护得他的周全。等他再回地阴之时,接受地阴宿命之时,才是我放心的时刻。”

    当苏绝的灵魂与躯体投入灵魂渡口的河水之中,刺骨的寒冷也不再让这具躯体感觉分毫,苏绝的灵魂已经在泥丸宫中沉睡着。随着那河水的流向,将入这世间的轮回之地。

    灵魂沉睡中的苏绝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黑暗甬道,甬道的尽头是光,他使劲向前奔跑而去,皮肤上的赤红色脉络再度发出一阵阵灼热感,在疯狂炙烤着苏绝那急切的内心。

    终于,苏绝一脚失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泥土中的芬芳并不能转移他对于那个充满光的出口的渴望。眼前渐渐模糊,逐渐一片黑暗,连那最后看到光的一眼的印象也无法保存下来。甬道中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扑向这具倒在地上的瘦削身躯,悄悄沉默了这具身躯,没入那无边的黑暗中,归于无声。

    一切,终究是要结束,一切,仿佛也将要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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