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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街道安静的只有风的声音，老板在店内打着瞌睡，时不时将眼光瞄向店外面的街道上。
这里的马路窄小的是随处可见的单行道，不过两旁的人行道到是宽阔的令人可以自由的奔跑。而就在这店门前的人行道上，布置着一个个遮阳伞下的桌椅，两位忘记时间的客人正坐在矮小的桌椅上。
看打扮老板还以为是两位翩翩有礼的绅士，但没想到两位如同闲散的市井流氓般到此时也不肯安歇，搅扰着他也无法回到温暖的家中。
叶卿翎可没有时间观察饭店老板的表情，将一枚花生放进嘴中，伴着一口啤酒，忽然间他笑起来，看向克洛斯说道：“原来的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这没想到在这样的街边小摊吃饭，会有种意料之外的…嗯…自由！”
“所以说有时候外表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的到什么。”克洛斯同样将酒瓶举起缓缓说道：“这其中的液体有人叫做马尿，多么野蛮的说法，但不可否定的是它比红酒成本要低很多，可能永远都无法登上大雅之堂。”
“但是红酒永远也不适合这里。”叶卿翎微笑着接口道，两人的的酒瓶相撞，在喝酒前叶卿翎略带揶揄的说道：“任谁都不会想到你会在这里喝酒，是因为你有不同的两面吗？”
“难道你只有一面吗？”
“哑口无言。”叶卿翎自嘲的笑起来，然后他大声对克洛斯喊道：“喝酒！”
“任谁也不会想到你现在的模样。”克洛斯也笑起来，紧接着说道：“我想许多人都认为你只会喝咖啡。”
“咖啡是梵蒂冈的风景。”叶卿翎环顾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说道：“但在这里有这里的风景，入乡随俗罢了。”
“纱冽商盟确实是一片自由之地，我来到这里总喜欢像这样一个人喝酒。”克洛斯好像在回忆着过往，淡淡的说道：“曾经有人也带我第一次领略这世俗的风景，就如今天我带你来一样。”
“有兴趣讲讲吗？”叶卿翎放下手中的酒瓶，看着对面的克洛斯。
“没有兴趣。”
“那真是太遗憾了。”叶卿翎无奈的收回目光，脸上写满失望。
克洛斯看着叶卿翎失望的脸表情略显玩味，他盯着叶卿翎的双眼反问道：“你有兴趣讲讲你的过往吗？”
“没有兴趣。”
“那真是太遗憾了。”克罗斯一字一顿的说道，说完之后两人相视而笑。
笑声之后，街道陷入沉默之中，只剩下店内老板的呼噜声打扰者宁静。
“一位异端审判者和圆桌骑士，在这街边小摊吃着花生畅聊人生，在以前，不敢想象。”叶卿翎率先打破沉默，他看着面前满目狼藉的餐桌说道：“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
“没什么不敢想象的，撇开身份不谈，也许我们和里杰查尔德都会成为好朋友。”克洛斯不知为何提起几小时前还活在世界上的那位杀手，这也令叶卿翎眉头轻皱。
“我还以为在神的光辉之下，像里杰查尔德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存。”叶卿翎绝交带着戏谑，好像在嘲讽克洛斯总是将“神”挂在嘴边的行为。
“我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属于我们的影子。”克洛斯像是没有看到叶卿翎的戏谑般继续说道：“在战斗中总爱选择冷嘲热讽，好像不屑于对方的能力，或者说有时候会表现的沾沾自喜。”
叶卿翎看着克罗斯，仿佛想看穿对方平静眼神之下的思想，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输掉：“很沉重的话题，喝着酒谈论一个已死之人，算是缅怀吗？”
“不算缅怀，我们在这里谈论一个失败的对手，却没有兴奋的感觉，因为我们都发现了什么。”克罗斯拿钱盘中的一粒花生放在眼前，盯着花生米表皮的纹路淡淡说道：“发现他身上有我们的影子，在潜意识里，打败与我们相似的人并不值得庆贺。”
“敌人间的惺惺相惜吗？真是男人的浪漫。”叶卿翎的笑意在嘴间荡开，但随后他收起笑意摇着头说道：“很可惜，惺惺相惜在这里并不能称之为褒义词。”
“毕竟对方是一位臭名昭著的杀手。”克洛斯一瞬间就理解了叶卿翎话语中的意思，他看着叶卿翎说道：“撇开身份不谈，在战斗中我们都想竭力的杀死对方，手段不同，目的相同。撇开身份不谈，你和他之间并没有善恶之分。”
“撇开身份不谈？你是想说如果我不是梵蒂冈的圆桌骑士，而他不是杀手组织的杀手，我们其实是同样的人。”叶卿翎手指轻触的桌面好像在思考，随后他摇着头说道：“不会，我绝不会为钱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撇开教皇厅圆桌骑士的身份，你还是那位秘奥义傀儡师。”克罗斯同样摇起头，面带着揶揄看向叶卿翎说道：“你的脸，你的气息为你打上了标签，而标签则是别人对你的印象，这是你无法抛弃的东西。”
看着沉默的叶卿翎，克洛斯指着桌面上散落的一粒粒花生说道：“我叫这个克洛斯·赫尔墨斯，而这个是叶卿翎。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两个花生的名字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是符号，而如果我将他们打乱，我们无法分清楚谁是叶卿翎，谁是克罗斯。”
“那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就在于它们的符号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当这种符号无法去代表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人可以随意改换符号时，那他可能会迷失自己，在战斗中迷失自己。”克洛斯指着叶卿翎和他自己说道：“当我们不再代表着梵蒂冈，不代表任何势力，甚至我们只单纯的代表两个灵力者，连名字都没有任何意义时。我们也许就会迷失，为钱，为任何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去伤害别人，甚至杀死别人。”
“我想象不了那样的场景。”叶卿翎皱着眉思考一会，随后略显无奈而深沉的说道：“我的一生好像都逃脱不了身份的束缚。”
“我不了解你，当然也无法反驳你的理解，就像你不了解我一样。”克洛斯吐出一口气，看着叶卿翎缓缓说道：“不过我见过你的战斗，也见到你对里杰查尔德所说出的话有一丝伤感。这一切我也有同感，或许说我曾经也对杀死过的敌人产生一丝伤感与认同。”
“你理解他吗？”
“我并不理解他。”克洛斯摆着手，随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深邃
“只不过我以前也有快要堕落的时候，当生死相争时，道德的底线就可能模糊，也可能会忘记信仰是什么样子，为满足自己而伤害别人。这样的状态太久，就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进而每时每刻都可能成为里杰查尔德”
叶卿翎看着现在西装革履的克洛斯开口说道：“那你很幸运。”
“是啊，很幸运，幸运的是曾经有人带我来这种地方。”克洛斯笑起来，随后他指着自己说道：“但也不算完全的成功，我当时陷得太深，不得已成为‘风信双子星’”
随后克罗斯指着他一黑一白的双眼说道:“我将那家伙称为里克罗斯，嗜血，疯狂。我们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互相讨厌对方，永远摆脱不了。”
叶卿翎看着对面两双没有虹膜的双眼，只有纯净的黑与白，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心灵的窗户关闭，就会变成你现在的样子吗？”
“所以在任何时刻都不要忘记你所代表的身份。”说完之后克罗斯忽然起身转身慢慢离去：“这次你请客，我们约定好的。”
“放心走吧，没有人会找你要账的。”叶卿翎目送着克罗斯离去，随后又将目光看向桌面上的花生，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叶卿翎与克洛斯这两个符号。
“迷失在战斗中。”叶卿翎低吟道，随后他从怀中掏出纸币，看着其上代表金额的数字，略带沙哑的自言自语道：“为钱去杀她。”
将纸币压在空啤酒瓶下，叶卿翎起身离开并对着店内大喊道
“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