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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祖诀 下辈子 第84章 省亲

作者:十载如憾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7-02-26 10:11:5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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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面见“外人”,法锈被玄吟雾从头到脚好一通料理。

    肩线肘弯皆细细打点,新做的衣裳扣子涩得很,又小又密,绸庄为求好看,特意用丝线缠成红腊梅的模样,玄吟雾低头一点点别好,最后抚平旁边被扯动的褶皱。

    法锈后腰垫了两个软枕,神游天外,想东想西,最后想到自己身上,低头看襟口的那排腊梅扣子,目光往下,扫过绣工精湛的枫叶纹,雪白厚实的料子,映在眼里很陌生。她习惯每次睡醒,看到的都是一身不容易脏的麻布白衣,便宜货色,破了也不用补,直接换了扔掉。

    穿着流水一样的衣服,过着流水一样的日子。

    两三百年的朝朝暮暮,稀里糊涂对付过去。

    法锈拾起面前一缕长发,绕着圈往上捋,一直拨弄到发根,她手指的温度刚触摸到头皮,狐狸就轻微缩了一下,拿开她的手:“别闹。”

    法锈一声哼笑。

    穿戴妥当后赶至前殿,门刚开,一缕光透进,水绿裙的姑娘随即挤入,三步并作两步冲来,抓住法锈的衣角死活不松开,嗓音里尽是哭腔:“锈主您行行好跟我去罢,公子发起脾气要杀人了!”

    能将自己人吓成这样,看样子殷余情动了真怒。

    法锈神色不动抬眼,瞥向门口,卫留贤与她对视一眼,立刻从外面合上门,外面传来他不真切的声音,大概是训斥瞧热闹的小妖修。

    收回目光,法锈忽然哎一声,从椅背上撑起半个身子,拿过帕子给人揩眼泪,夹带关切道:“眼睛要紧。”

    姑娘抽抽噎噎的,哭得没声了。不顾红肿的眼睛泡子,仗着年轻俏丽,继续拽动法锈撒娇。正巧玄吟雾从里间出来,皱了眉头,不清楚这是法锈哪年哪月认的人,没规没矩的,上门求人连个正经态度都没有。

    他手指蜷起想敲敲桌子,又觉得自己多心,只叩了一下,提醒法锈注意分寸。

    法锈应付着水绿姑娘,抽空瞅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又嫌又气,起了作弄心思,一手松松搭上姑娘的小腰,声音轻了好几个调儿:“哭个什么,坐下说话。”

    狐狸头脑一懵,给她气炸毛了!

    她都没这么哄过他。

    从来都是上手就撩,撩完就撂手,稍微想得寸进尺一点,还要看那混账心情,一副“州官放火”的派头,且不为此感到羞愧,堂而皇之跟他耍嘴皮子:“我既然放了火,那师父还需要点什么灯呀。再说,您拿手的不是灭火么。”

    狐狸还没来得及发作,法锈已经知趣地放开手,往旁示意:“你先来见个礼,这位便是涂山九潭玄老,离兑宫宫主,我师父。”

    水绿姑娘转头,与一脸不愉的玄吟雾打了照面,她是早听闻过这位的大名了,眼泪也来不及抹,怯生生行礼:“玄老前辈。”

    玄吟雾不凉不热应了声。法锈一笑,端起桌上一小碗冷茶,嘴唇碰了下杯沿,嫌陈茶味重,重新放回去,明知故问道:“趁着没哭嗝,把事儿说清。你们家公子,又发哪门子的疯呀。”

    水绿姑娘尽力把事儿往大了说:“已经在四野门撂话了,说要让锈主有进无出。”

    法锈说:“哦,他这么能啊。”

    水绿姑娘心口一跳,这腔调一听就是风雨欲来,果不其然,法锈往后一靠,下句就带了嘲弄,“这么能,怎么不上天呀。”

    水绿姑娘咬住嘴唇,用哭腔嗔道:“锈主。”

    法锈笑吟吟的:“嗯。”

    “您就跟我去吧!”

    法锈垂眸摩挲着碗口,摸了四圈半,才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也没说避着不去。”放下碗道,“但我见你家殷公子算是省亲,贸贸然不太合适,不如先把我师父这头的亲给省完,再一起去。你说呢?”

    水绿姑娘虽不太满意缓兵之计,又不敢真唱反调,脸色迟疑道:“这……这还要多久啊。”

    法锈笑道:“这个我做不了主,看我师父的意思。”

    水绿姑娘擦着眼角,躲闪地瞅了瞅玄吟雾,瑟缩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他,细声细气央求道:“还望玄老前辈体谅……”

    玄吟雾莫名其妙被赶鸭子上架,但话不宜在人前说,顿了顿,端出师父的架子叫法锈:“跟我过来一趟。”法锈嗯了一声,将帕子留给水绿姑娘,让她稍安勿躁,随后站起来跟他去了后殿。

    跨入后殿,法锈直接坐到门边的椅子上,神清气闲地翻动旁边的书册。

    她与殷余情联手搞的那些事,玄吟雾是一点儿也不知晓,这会儿想问一问,但念及法锈那狗脾气,经常拿事儿吊着人,多半是不会与他说的。玄吟雾琢磨半天,又想着过了这村没这店,还是问了:“殷余情非要你跑一趟做什么?”

    法锈斜觑他一眼,忽地笑了,招手让他俯身,两只胳膊就搭在他肩上,勾住脖子叫他低头,耳鬓厮磨道:“你撬开我的嘴,我就告诉你呀。”

    一个“撬”字说得别有深意,狐狸双手撑在她左右的扶手上,廉耻心小小挣扎了一下:“光天化日,门还没……”

    法锈含笑望着他,玄吟雾下面的话就销声匿迹了,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正午晴光透窗而入,屏风外面传来摆弄茶具的清脆响声。起先心间一根弦还紧绷着,越到后来,尝到了偷欢滋味,玄吟雾撑住扶手的手就缓缓贴到了法锈的腰上,渐渐收紧。

    亲到两人兴致起来了,法锈忽然别过脸,两手变勾为推:“光天化日的,门还没关,谈正事吧。”

    玄吟雾:“……”

    州官又放火了。

    放完就跑。

    殃及池鱼的事多了,百姓也有造反的时候。玄吟雾这次不惯她,手摸上她的雪白腰带,法锈没去截他的手,只仰了下头,露出一小段颈子,似笑非笑瞟他,州官的态度如此放任,更助长了百姓的气焰,腰带上的络子胡乱搡开几个,内侧的梅花扣子却纹丝不动,每一个都是他今早扣上的。玄吟雾伸手抚过去,恼恨自己怎么系得这么牢靠。正与头一个扣子较劲时,屏风上人影一晃,等急了的水绿姑娘已经探出来半个脑袋,叫道:“锈主,玄老前辈,快过去半炷香了,什么时候动身啊……”

    她蹿头的劲太快,语速也快,话没收住,唯有最后一个“啊”字堵喉咙里了,只出来半个发飘的音。

    玄吟雾怒叱:“出去!”

    法锈像是早料到这一茬,仰靠在太师椅上,笑出了声。

    “慌什么。”她的手绕到自己的腰后,覆住狐狸的指节,轮流轻敲了几下,“一粒扣子都没弄开呢。”

    水绿姑娘早呆在屏风边,吓白了脸,冲击最大的不是看两人缠腻在一张椅子上,而是法锈浑身活泛的人情味。殷余情的四个下人,只有她近身服侍过法锈,一早就知晓法锈八荒家主的身份地位,伺候起来诚惶诚恐,战江访安的那次需要涂脂抹粉,她抹开口脂时都不敢用手指,直到上完妆,这活祖宗才倦懒地睁眼,淡淡道:“好了?”

    她与那目光一触即分,仿若被一小簇火抽到,从眼角蔓延开,烧得脑壳热烘烘的,绞紧手指,呐呐蚊吟,无故想起前些日子驯服拄膝跪在软榻前的鹰头。

    想来天子大抵如此,无论面子里子,皆高贵凛然不可侵犯,万万没想到事发突然,无意撞见了天子判若两人的时候——头一回见她被压在太师椅上。

    然而惊过之后,小姑娘面皮蓦然涨得通红,进不是退不是,整个人臊极了,殷余情不会与旁人说起法锈的私事,她对这对师徒“不正经”的关系全然不知情,真心拿玄吟雾当老前辈孝敬,一点都没往沟里想。

    她巴巴望着法锈,期盼她能澄清几句,然而法锈一开口,彻底把她带入阴沟了:“春宵苦短日高起,半炷香哪够动身,你先出去。”

    逐客令一出,水绿姑娘再不敢逗留后殿,二话不说退到屏风后,传来阖上殿门的吱呀响声。

    等她出去,玄吟雾低声道:“你故意的?”

    法锈懒懒笑道:“哪里,四野门的人就是没规矩,比这过分的还有,师父您多担待。”

    好似为了应证这句话,身为饲祖——半个四野门的人——以身作则地曲起腿,十分过分十分没规矩地撩他,磨蹭得狐狸压抑地低喘,腾出一只手按下她的膝盖:“你说殷余情找你有什么事?”

    法锈道:“也没别的事,他想见我姐姐。”

    “你哪来的姐姐?”

    从他这徒弟口中多半只能听到比她排行低称谓,让她低头如强压犟驴喝水,玉墟宗的辈分不够,她打都要打出一个“大师姐”的名头。玄吟雾将“姐姐”两个字反复咀嚼几遍,忽然反应过来:“法昼?”

    顿了一会,又疑惑道:“她不是……”

    法锈道:“还有残念未散。”

    玄吟雾不解:“那为什么推三阻四,你不是很注重血亲么?”

    法锈摇头:“两码事。”

    究竟是哪俩码子事,玄吟雾来不及问,法锈翻掌制住他一只手,抬起另一边膝盖不紧不慢地压磨他,明显是不太想他刨根问题。他心里宽慰自己,以前她嘴抿起来就是一道铁栅栏,几百年一过,竟然学会见缝插针的索贿,比起之前事到临头才吐露一二,算变通了。

    撩拨越来越过火,玄吟雾索性不去想,专注“行贿”。

    日头未落,哭了小半个上午的水绿姑娘终于不再叨扰离兑宫,悄无声息地先行一步,随后的玄吟雾与法锈又留了一会。卫留贤放下手中累积的庶务匆匆赶来,得知这二位再过一时半刻就要启程前往涂山九潭,惊讶道:“昨夜回得匆忙,全宗上下还不知道师尊与大师姐回来的消息,少说也要留几天,不如等接风洗尘完再走,这样也妥当。”

    法锈道:“改日吧,能定下来住再说。”

    卫留贤便不吱声了,垂首立在门框边装柱子,他静默的时候尤显肩宽身高,弟子服浆得笔挺,腰间缠着半圈大小令牌印章,络子丝丝缕缕荡开,玉佩珠子撞出轻微的脆响,当中一方代宫主令重重坠下,拽得腰带翘起一个突。法锈心不在焉整理自己的袖口,驻足在他跟前,良久不曾迈步。

    察觉有异,卫留贤低声下气:“大师姐是有吩咐?”

    法锈没出声。

    玄吟雾一瞧见他,突然想起今儿大早亲眼目睹他从宗门口抄小路往回走的事,怎么看怎么偷摸。庶务方面他的确做得利落漂亮,不需要嘱咐,但有些地方也得防微杜渐,试想师尊轮回无果,首徒又足迹飘忽、常年逮不着人,空留他一个代宫主,在离兑宫里媲美土财主,快活自在,保不齐起了什么歪门心思,还不敲打敲打紧一紧皮肉,免得日后上房揭瓦。

    法锈半晌没说话,最后只是抬起手,搭住了卫留贤的肩,用力握了两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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