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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祖诀 上辈子 第42章 交锋

作者:十载如憾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7-02-26 10:11:4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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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愿一朝得现,又是关乎到自个妖生的出路,再怎么对破尾起鸡皮疙瘩,也不妨碍那俩师兄弟跟喂了鸡血似的,恨不得腾云驾雾拽着大师姐回去邀功。

    但太监急皇上不急,法锈重新要了壶茶,盘问起玉墟宗的大小事项。

    “离兑宫有多少外门弟子来着?”

    曲验秋一怔,嘴快抢答:“三千。”

    “具体点。”

    “三千两百一十五只。”

    “大多都是什么妖修啊?”

    “什么都有,崽生卵生,有毛有鳞。”

    法锈沉吟,侧过头对仲砂道:“你看我要不要备点见面礼?”

    仲砂:“随便你。”

    法锈腆着脸:“我是叫你给我出主意,怎么能随便呢,我穷啊。”

    仲砂八风不动:“不要装了,我见识过你狡兔三窟的本领。长生钱庄是把你户头给锁了,四野门这个流动暗市可没有,利滚利八十年,你家底多少自己心里清楚。”

    法锈惊讶:“我还留了这一手,差点忘了。”又问,“你从哪儿摸到我家底的?”

    仲砂说:“挑了四野门,查到了你这笔账。”

    四野门的利害结伴而行。法锈对此最熟悉不过,她十三岁刚入尘世的时候,被六合堂得知,设计陷落四野门,最后闯出头是六合堂没想到的,更没想到她能安安稳稳爬出来,没有堕入邪道也没疯魔。

    非但没害成,反倒让她抓住了四野门利己的几处,混成了四野门的半个常客。

    仲砂简单说了近年四野门的流动规律,法锈就孤身外出,不多时拿着一叠手券回来,还有个特别结实的储物袋,拍了拍两个望眼欲穿的小妖修。

    破尾杵在角落里,站得跟木桩子一样,法锈走过去将储物袋往她眼前一晃,弯腰笑道:“你们仨的见面礼我先买了,蒙对了就当场给,不对回宗再拿,猜不猜?”

    破尾懵懵地抬头,竖瞳看起来极不近人情。

    法锈耐心等了很久,仍然没有听到声音,这只小妖修比云莱少宗主还沉闷,仲砂寡言的时候好歹还有眼神和手势,她什么都没,静止不动,像是维持捕猎前的一瞬间。

    曲验秋这只聒噪的黄雀早按捺不住了,跑过来晃:“师姐师姐,我还能再猜!再让我猜一次嘛!”说着一把抱住法锈的腿,往旁边拖。

    卫留贤也过来帮忙搬走师姐,破尾仍然沉默地望着,一动不动,法锈法锈被他们半拉半拽去椅子方向,低笑一声,转身之前随手将她脏兮兮的头发撩到耳后,修剪过的指甲微不可察勾了一下耳廓。

    破尾想缩,但忍住了,直勾勾盯着那个背影,又冷冷扫过一左一右抱腿的同门师兄。

    她垂下眼皮,麻木地瞅着自己的脚尖,趾甲里全是污泥,脚背上还有大块丑陋的淤青。她就这么愣愣地捂住耳朵,将自己收缩在这个阴暗的角落,躲开一切欢声笑语。

    近几天日头太烈,不宜赶路,法锈干脆将几个小妖修带到拍行里去,看到适合的好的就拍下,仲砂捏着茶盏盖子坐在旁边,只递过去一个眼神:你收敛点。

    法锈笑得肆意:“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仲砂饮了一口茶:“先安抚你师父,再撩遍三千妖?”

    “……”法锈面色不改,语重心长,“仲砂,有时候说话呢,可以绕绕弯子,不需要这么一条道走到黑。又不是在论道,是吧。”

    仲砂不可置否:“你向来说得委婉隐晦,我给你意译一下。”手指点点胸口,“意思懂了,放心里边就行。”

    “……你看,你说话总是这么精妙,深得我意。”

    仲砂继续翻译:“破习惯还改不了了?”

    “何必曲解我心。”

    再译:“——还敢抬杠?”

    “再闹不跟你玩笑了。”

    接着译:“说不过你,我服。”

    “……”

    所谓的知己知彼,就是任你出招何等回环曲折,我拆招如履平地。

    仲砂神色淡漠,深藏功与名,补上最后一刀:“你拿眼睛瞅我还不如直接开口,读眼色的胜算你不到五成。”

    法锈往后一仰,放松笑起来,索性破釜沉舟:“口舌之辩甘拜下风,改日论道。”接着伸手往台下一指,“少宗主可看上哪样了?小小物件不足挂齿,我请客。”

    拍行之行在一个阴雨天结束,令几个小妖修略感不解的是,他们大师姐足足购了一捆手帕,问及原因,法锈一副思虑周全的神情,感慨道:“毕竟许久不见师父,心里酸楚一言难尽。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与我抱头痛哭呢,多拿几张帕子,有备无患。”

    曲验秋:“……”

    师姐,信我,不会抱头的,宫主不打哭你就不错了。

    南师城距玉墟宗有脚程数千里,仲砂一路伴行,两人三妖抵达了玉墟宗半里之外的小村庄,算了算时间,在黄昏刚去的夜色中驻足:“应该再无险情。我私自出宗长达数月,回去免不了罚面壁。”

    法锈苦笑:“我怕是比你更惨,跑了八十多年,回去还不知我师父要怎么折腾我。”

    两人对视一眼,同病相怜。

    “走了。”

    “保重。”

    相见言简,离别意赅,一挥袍袖,我道好走。

    夜色浓重,法锈负手远望,那一抹红纱颜色渐渐没入山林的风中,消失不见。

    旁边的师弟还略微有些怅然若失,却也懂事没多嘴,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法锈沉默伫立半天,转身时已挂上温煦笑意:“归宗吧。”

    ……

    “离兑宫首徒法锈归宗。”

    最先听到这消息的宫主是觅荫,坎艮宫所据群山离宗门最近,此时已经沸沸扬扬闹开了,大徒弟匆匆忙忙报上来,消息炸得他一跳,剥了一半的栗子都掉到地上:“啥?!回来了?”

    坤巽宫第二近,宗主北堂良运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满腹心事道:“唉,不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玉墟宗收人修弟子,这还是第一回吧。”

    离兑宫上下是第三批知道此事的,惊羡者有之,不服者有之,吵吵嚷嚷之间,曲验秋和卫留贤兴奋坏了,死死拽着法锈的衣角,推开旁边的妖修,大叫:“别抢!不许抢!!”

    几千只小妖推搡拥堵,伪化形的凭修为强站得近,原形的直接钻空子,以大师姐为风眼,妖修们都在找空隙,旋转插入,被踩到的嗷嗷直叫,被挤出的嚎啕大哭。觅荫丢魂一样过来,两只脚都没地方放,喃喃:“我的娘哎……”

    某一个瞬间,他在层出不穷的妖修弟子身影中看到了中心的那个人修,没有气急攻心,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恼羞成怒。

    她慢条斯理拿开一只王八扒在她肩上的爪子,微微一笑。

    下一刻,山崩地裂。

    夜深,玄吟雾早已安歇,忽然被外面喧闹惊醒,略微不快,撑着头披衣起来,离兑宫在他的管教下本已非常守规矩,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突然有一妖游魂似的推门进来,他抬眼一看,是觅荫。正蹙眉疑惑师兄怎么突然来访,觅荫已经一头撞倒了柱子上,甩了两下脑袋,快步走到他跟前:“倥相啊,你徒弟!”

    玄吟雾冷静道:“有弟子到你宫里闹事?”

    “不是!你那个谁……你那个谁回来了!”

    玄吟雾瞳如深潭,似乎没有半分波动:“我哪个谁?”

    觅荫啧了一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拽起来往门边跑,宫主寝宫几乎是离兑宫的最高点,往下一览无遗,几千妖修倾巢出动,虽然碎嘴却不歇斯里地,乖巧地围着一个人,有得到礼品的立刻兴奋跑到一边去拆,还没有的焦急抻着脖子弱弱地叫。

    “倥相,你这个徒弟了不得,起码元婴期,练的是什么功法?一招震慑群妖,控制精妙啊,地板都没缺口……啧啧啧,还会收买妖心,八面玲珑,瞧瞧瞧,都快——喂师弟你干什……”

    嘴皮子还没合上,觅荫迅速扶着门板,以防跌跤,整个离兑宫的山峰猛然震动,山石滚落,树倒草折,他身旁的玄吟雾长袍猎猎风中,没有任何表情,低头看向群妖聚集的台阶。

    热闹的台阶上卡了壳,察觉到不对劲,几息功夫偃旗息鼓,小妖修们害怕地缩脑袋,不敢仰视上头貌似盛怒的宫主,嘀嘀咕咕互相指责:“都怪你啦,把宫主吵醒了……”

    法锈将储物袋暂且塞到一旁呆立的破尾手上,拍了两下手,仰头轻笑,叫道:“师父。”

    玄吟雾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叫她的名字,但从舌根到五脏六腑,都仿佛石化,硬糙地割着血肉,他缓慢用手撑住额头,一阵眩晕。

    法锈整衣敛容,一步步走上台阶,外门弟子纷纷让道,深夜的离兑宫长阶只有微弱的明珠灯笼,星星点点的光摇曳着,衣袍被风带起,衬得身形偏移不稳,似要被吞灭化去。

    玄吟雾木木望着,眼睛许久不眨一下。

    直到她走到眼前。

    法锈含笑瞥了一眼茫然的觅荫,侧身行了个送客礼:“这位真人,请。”

    觅荫也知道不能搀和,颔首走出门,下了几步台阶后,还是好奇,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砰地一声巨响!

    宫门被猛地关上了。

    “……”

    他揉了揉眼,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将玄吟雾推进去还摔门的,似乎是他徒弟?

    她不要命了吗?

    觅荫惊悚地僵立着,他那个不讲情面的师弟可是发了话要把她捆起来揍啊!

    法锈反手拍上厚重的雕花宫门后,摸着门旁的鹤形香炉的长脖子就懒懒地倚靠着,活似没骨头,对仙气缥缈的主殿摆设视而不见,无论是迁荷峰的简陋洞府还是华贵宫殿,她都是同一副样子,上得了仙境下得了凡尘。

    但要说荣辱不惊还是高攀了,归根结底大概是因为不缺钱。

    长生钱庄把她饲祖的户头封了又怎样,风头鼎盛的云莱少宗主一路护驾,死里逃生也不马虎吃香喝辣,店家上的酒都比几个小妖修那桌高三个档次。

    天生的富贵命。

    “我听说师父放了话,等我回来,要把徒儿我吊起来。”法锈捏住香炉的穗子,轻轻扫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遮掉一丝笑意,“不知道师父想吊手,还是吊脚,或者想尝试一下吊腰?”

    玄吟雾被她推进寝宫后一直伫立原地未动,反应慢了三拍不止。他第一反应自己说过这话?镇定心神后立刻记得说过,但随即又迷惑,法锈从不说无的放矢的话,这什么意思?

    思考几息功夫后,顿悟,怒斥:“为师是要打你!谁跟你想乱七八糟的!”

    “好说好说。”法锈一一罗列,“师父想打哪里?手心脚背,还是背脊腿弯,或者师父更想打……嗯?”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过去这么多年,这人依旧保持冤孽本性不改。

    八十年张惶苦痛,化作一腔怒火。

    玄吟雾气极反笑:“你还有恃无恐了,谁给你的底气?我么?你真当我不敢教训你!”

    “信的,师父在上,我还有什么不敢信。”

    法锈语气稍软,拿捏的时机依旧是精准无误,见势不妙,退得及时。

    玄吟雾余怒未消:“你信什么?一挥袖走得利索痛快,你把为师当成什么?”

    “你就是我的天呀,师父。”

    法锈轻轻说,好听话手到擒来。

    玄吟雾纵然手指发抖,心底却不受控制骤然一陷,冷冷看着她:“你就是这么对待天的?”

    法锈一笑,走过去凑到他肩上,用气音低低说:“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吗?我身负反骨,就是要把天……干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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