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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消失在天边，学校里才响起了一阵轰鸣声，库奇老师开着他那辆已经老掉牙的老爷车围着操场转了一圈，然后从车上跳下来，看着操场中间的那个大坑简直暴跳如雷。
“人呢？这尼玛谁挖的大坑！”
伊泽瑞尔突然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要是让库奇老师知道了，他的学位就要保不住了。
“好久不见，库奇。”
凯南沿着台阶依次跳下，虽然是双小短腿，但丝毫没有停滞感。
“不对！”伊泽瑞尔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当着库奇老师的面直接叫他名字，这可是拔老虎须的行为啊！
“我擦嘞，这就是同类之间的情谊吗？”
伊泽瑞尔看到库奇老师竟然微笑着向凯南伸开的双臂，两个人来了一个熊抱。
那个不正经的老头也从观众台跳下去。
库奇老师竟然对那个老头弯腰道：“校长，您好。”
伊泽瑞尔也跟着跳下去，盯着老头一阵观摩。
“我去，你就是黑默丁格校长啊？不对啊，话说校长不是班德尔人吗？那也应该和小矮子库奇老师差不多高才对。”
“你说话注意点！”库奇老师看到伊泽瑞尔跳来跳去，然后给他后脑勺来了一记爆栗。
“黑默丁格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而站在你面前的是艾欧尼亚那边学院的名誉校长，他和黑默丁格算是旧相识，只是多年未见，我都快不认识了。”库奇老师解释道。
“这次真的很抱歉，因为某人私乱放热气球导致飞机导航受限，导致这次坠机事故。”校长望了望操场上的大坑，然后抱歉说。
“啊喂，刚才是谁说的螺旋桨出问题了，还有热气球和飞机导航有毛线关系……”如果没有库奇老师在面前，他绝对会把自己鞋底盖到老头脸上的。
“你跳的这么欢，那个热气球肯定是你放的喽。”库奇老师摆出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
“我可以说不是吗？”
“我念在这次没有伤到人，并且是初犯，就罚你明天把这个坑填好。”库奇老师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然后打开自己车门，对校长和凯南说：“上车吧，我带你们去吃顿饭。”
“那我呢？”伊泽瑞尔示意自己现在肚子也很饿，但是看到库奇老师那双想要杀了他的眼神，悻悻地向操场外面走去。
天色已经很晚了，回到家，婶婶对于他的晚归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吃了几口，简单地收拾收拾，就回到房间了。
躺在床上的他感觉胸口闷得要死，想要大喊一声，可是完全没有心情，何况他只要大喊一声，婶婶很有可能拿着扫帚就冲上来了。
表白失败，气球爆炸，租的衣服也破的不成样子，关键明天还要填那个大坑……
他感觉累得要死，眼皮耷拉下来，浑身酸痛，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半夜，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从床上爬起来，头痛的厉害。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外面飘着小雨。
他记得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天晴着呢，天空中还有一弯残月，现在怎么突然下起了小雨。
打开房门走下楼，口渴的要死，肚子又在咕咕的叫着。
光着脚在厨房里翻了一通，发现除了半碗甜面酱，其他的都没有。
他倒了一杯水，就着甜面酱吃的兴起。
“吱——”客厅的大门好像被人打开了，然后就只能听到风雨声了。
风携着雨落在大厅中的杂货上，发出啪啪的雨声。
雕花的橡木门打开着，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想去关门，但看到叔叔和婶婶的卧室也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放在大厅中的座钟响了两声之后戛然而止，时针正指着罗马数字“Ⅱ”上。
“才凌晨两点，叔叔和婶婶冒着雨会去哪儿啊？”伊泽瑞尔拿起一把伞，发现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他想起伊格纳西奥，急忙跑上二楼，婶婶和叔叔晚上出门，肯定会提前告诉堂弟的。
堂弟的房门虚掩着，他推开门，发现伊格纳西奥的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上，窗户同样大开着。
他走到窗边，外面已经是瓢泼大雨了。
他扒在窗户上往下面看，伊格纳西奥正穿着一身睡衣，举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出了大门。
“伊格纳西奥！”伊泽瑞尔冲着楼下大喊，可是伊格纳西奥好像完全听不到的样子，打着伞走向雨夜。
“我去，平时听婶婶查房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这么大声都听不到，装聋啊！”
伊泽瑞尔顾不上回房间穿鞋，直接光着脚冲下楼，他刚才打的那把伞被伊格纳西奥拿走了，没伞的他只好冒着雨冲出去。
当他跑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伊格纳西奥的身影了，远处的景物都隐没在雨幕和夜色中。
雨越来越大，空气冷的要死。
他想沿着来时的那条路走回去时，才发觉脚上传来阵痛。
从伤口流出来的血丝很快被雨水冲淡，露出惨白的创伤。
很有可能是在路上被划破的。
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但还没看到自己家熟悉的杂货店。
又是十字路口！
伊泽瑞尔发现自己又站在那个十字路口，他感觉自己好像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这里。
他想要去斯坦福老爷爷的那个“书店”避会儿雨，虽然他有点不喜欢斯坦福家那个总是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孙女，但现在他迫切地想要处理下脚上的伤口。
“为什么这么多书店？”伊泽瑞尔看到眼前三个路口同时出现了斯坦福老爷爷的破书店。
他急忙回头看去，自己身后的那条街上也有一个书店。
因为黑默丁格校长发明的星光棒有限，所以只有繁华的街道才有星光棒路灯。
贫民区没有星光棒做路灯，所以斯坦福老爷爷就自己做了一盏古老的路灯挂在书店门前。
但是现在，他站在十字路口中间，看着周围四盏一模一样的路灯，一种没由来的的害怕在心底升起。
四个路口上的景物虽然在雨幕中看的不真切，但还是能看个大概的，四个一模一样路口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好像是由同一个路口复制出来的。
不对，不对！
伊泽瑞尔发现了虽然四个路口一模一样，但是四盏路灯随风摆动的方向不是一致的。
更让他坚定这个想法的是四条街落下的雨丝方向被风吹落的方向完全一致。
同样的风，为什么唯独路灯摆动的方向是不一致的？
恍惚间，他看到路灯在街面雨水中的倒影有点怪。
低头看去，四个人形的黑色倒影在波动的雨水中分立四条街，手中各拿着一根白骨挑路灯，那路灯随着他们手腕而摆动。
他们好像是在低吟古老的歌谣，遥远而缥缈。
在雨水的倒影里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逐渐逼近水面。
它是从积水的另一面逼近的，好像在积水的另一侧是一个新的世界。
伊泽瑞尔想要抬起脚，但是完全不能够。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形状越来越清楚。
龙！那是龙的形状！
伊泽瑞尔大叫着想要挣脱，可是身体完全不能动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