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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赤山往右手腕上奋力一拨,王瀚另一只乌手又已经伸来。他右胳膊动不了,手掌还能转,于是散了剑上的内力,把剑一横,便去挑王瀚的手臂,王瀚往后一退再转回来,手里已经多出来一根铁棍。
武赤山旋风剑再起,王瀚右手以棍挡剑,左手以拳回击。旋风剑力大,又伴有狂风之势,纵然功力深如王瀚,也不敢直接以棍去挡,只如巧蛇般弯来绕去引那旋风剑,左拳寻他格挡的空隙。众人方才都看见了旋风剑的威力,墨睚眦他们只见那一双黑手,作为旁观者,他们不能像武赤山那样感受其带来的压力。
王瀚的反击实出武赤山的意料之外。今日无论是武家还是白家都未将针琊王氏计算在内,对于今日之势,武赤山有七成把握:武林与大部分行业一样,只有大门派、大人物的影响力才能决定整个武林的走向,只有他们手中的剑,才是真正的权力之剑。因此只要赢得这些人,原本荆棘丛生的路途便少了诸多障碍。武家如今在八郡各地开花,对八郡各地之事多有了解,武赤山知道孤子城一战,南国大侠尹雄杰绝不会坐视苏越被白家围困,而孤鹜山也绝不会坐视廖庭蕴死在白汉升的剑下。他甚至想到典隐的师父吴道有、师兄鬼铃铛赵晃等人也绝不会眼看典隐受苦,只是他们并未前来。
苏越所说的棋子,便在于此。
但他也没料到王瀚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针琊王氏在幽州绿林的影响虽比不上武白两家,但也不是轻易好招惹的,武赤山明白眼下要做的是及早摆脱王瀚,把这场生死打斗变成一次武艺切磋。
武赤山先使旋风剑往前一推,自己再往后一退,与王瀚的黑拳之间空出一段缓冲地带,旋风剑再往后扬,胸腹中留出一块破绽,王瀚也是老手,他不打拳来,却使铁棍来探。武赤山也不露真手,以脚踢棍。王瀚冷笑一声,左手拳到。武赤山自以为得计,收起剑中内力,以剑点地,往侧一避,众人便见一团似兽头模样的黑气,往武赤山身后而去,打在一处柱子上,俩人环抱的大柱子登时断成两半尘烟又往外飞出,会场如地震般剧烈震动,尘土直掉。接着轰隆一声,在一片惊恐声中,会场塌了一角。场中众人在会场倒塌的尘烟弥漫中感受到了王瀚铁拳的威力。
武赤山双脚刚稳,王瀚忽然扔了铁棍。场中有人见势不妙想要让武赤山小心,但是话未出口,王瀚右手的墨睚眦已经打来。右手劲大,这一拳比刚才更重。武赤山极速将内力灌入剑中,剑刃旋转带起来的呼呼风声刮得地面上飞沙走石,靠近之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武赤山剑指前方,正迎着那一团兽头扑面而来,狂风中,只听一声巨响,连旋转的剑刃都发出强烈的震动,推着武赤山往后数步。
围观者中便有眼尖的指着地上的铁棍惊呼:“看呐看呐,那棍子都黑了嘿!”众人一片嘘声,有人大呼过瘾。王氏家族中包括王鹭在内之人也都惊诧不已,谁都没见过这样的王瀚!
狂风和烟尘慢慢散去,武、王二人都不想再动手了,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彼此的力量。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个不小心,便不能从头再来,两人中只要有一方死于非命或者身受重伤,带起来的必然是整个八郡绿林的血雨腥风。尤其是武赤山,他今日之目的未达到,便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王瀚身上。
武赤山先向王瀚抱拳笑道:“王老英雄武功盖世,武某穷修几十年,自愧不如。”
王瀚也回礼道:“武氏旋风剑果然与众不同,力大无穷,老夫孱弱,多谢掌门手下留情。”
两人相互客气,而会场那头,白家精锐已被苏、廖、典及武家六柱等杀的差不多了。此时,这些英雄已经朝他们的老冤家白汉升而来。武家众英雄和苏、廖、典等围着白汉升。他忙于应付,似乎终于体会到了在新蜀城和班祥子茶摊时,典隐等四人被围攻、追击时惶惶如丧家犬时的惨状。
廖庭蕴不管不顾,冲在最前头,和歆怕她有伤,在一旁替她遮挡,茅月庵众尼们没一个敢上,心里两头急,又怕和歆和廖庭蕴不小心被白汉升伤了,又怕和歆收不住手,伤了白汉升,到时候白家把这账算到茅月庵头上。
白家在场的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眼前只剩下白河叙了,可是白河叙也被绿林好汉们围着,像一头困兽在猎人的围猎中做最后的挣扎。那些依附白家的小门小派没一个敢上去相助的,伯苍早在众人看武、王二人相斗时就已经悄悄地撤了。这时王珊也已经从蔡庄城的白家府里带着白氏子弟赶过来了。王珊一看丈夫被人围杀,便要上前相助,王瀚疼惜自己的女儿,急命族人将他拦下。此时,来会场中的大多数武林同道都已经站到白家的对立面了,王瀚知道,此时相助,就是送死。
果然,冲上去欲救白汉升和白河叙的白家子弟们眨眼间便被杀红了眼的绿林好汉们砍翻在地了。没多久,白河叙也带着一身的伤,倒在了血泊之中,倒下时,口中还念念不忘地道着掌门,掌门……
白汉升环首一望,看见奄奄一息的白河叙,看见横七竖八的徒子徒孙,看见在冷漠的王瀚和王瀚身后泪如雨下的掌门夫人王珊和二姨王鹭。他万念俱灰,突然放下长剑,等着别人的刀剑往自己身上招呼。
众人见他丢剑时都往后退一步,不知道他要作甚。
他再次环顾围攻他这些人,忽然一阵狂笑,仰天朗声道:
“白氏汉升,承百年之基业,背复兴之父望,重振白家旗鼓,扬我剑道精神!然某叔伯不合,亦无兄弟。家门不幸,内无同心之妻,长进之子;江湖险恶,外无担当之友,可靠之盟。茕茕孑立,无膀臂可依,无倾者可诉,无智师可谋,无长者可稳。万千重担,都在某一身。
可怜家父榻前遗言,不能见白家再展雄风之日,泪矣,憾矣。而白氏百年基业竟毁我手,某捶足顿胸,无颜再入祖庙,真真死有余辜!”
说完,便要提剑自刎。
廖庭蕴不等他抬手,便将青瞳长剑往他投去,口中还道:“老娘成全了你。”话未说完,长剑已直插他脖颈,顿时血浆喷涌,一代剑圣,就此而亡。
此时场景,就连老辣如王瀚也是目瞪口呆。为避免王氏家族陷入武林争斗中,他把童犀交还给苏越后,带着族人和两个女儿离开了。到了城中又接出白无妄,自此无妄便在针琊长大,此是后话。
苏越、典隐等也感激他们救了童犀,千恩万谢。尹雄杰、和歆等人与苏越、廖庭蕴续完旧后,也相继离开。期间,和歆曾希望廖庭蕴去庵里看看止正师太,廖庭蕴以赶路为由,婉言拒绝,二人离别之时,廖庭蕴积累了几十年的五味杂陈,终于控制不住,舅甥俩抱头痛哭。
周代邵在武家住了两日后,也与典隐依依惜别。其余的武林英豪们也相继散去,只是那些之前依附白家的小门小派如今又见风使舵,转投武家,而白家在各郡的分舵,或是被强行遣散,或是改换门庭,或是人丁冷清,渐渐消亡。
童犀被救回来后,在武家大病了一场,这期间,武家也不太平,每日都能看见身着官服的人在武家进进出出,蔡郡官家不能眼看武氏一家独大,很快,又有新门派被官家扶植起来……
童犀痊愈后,苏越等商量这启程的日期。北上前一天,典隐最后一次来到红馆。他从一楼走过时,几个见过的姑娘看见他时饶有意味地笑出了声。没有撞见老鸨,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三楼,通过走廊里的窗台他又看到了那些枝繁叶茂的广玉兰,这种树因为叶似枇杷叶而无果,有人便称它为假枇杷,此时的玉兰花早早都谢了,只有落叶像人的头发一样,不分四季地在掉。
敲开青芝的房门,门开时,出来的却不是青芝。
典隐一脸诧异。
那姑娘牵起典隐的手笑脸迎道:“官人,进来坐啊。”
典隐将手拉回来,问道:“青芝哪儿去了?之前住这间房的青芝去哪儿了?”
那姑娘道:“哪有什么青芝?一直都是我住在这里啊。官人你就进来吧……”说着又去牵典隐的手。典隐将手伸到后面,不让她碰到。他瞅了瞅房门,又转头看两边。“没错,是这里。可怎么没这个人呢?”
“难道是我在做梦?青芝是我在梦中碰见的人?”他一想又不对,见青芝之前自己从未来过红馆,倘若没来过,这里怎么如此眼熟呢?
这段时间一门心思救童犀,他也是有些迷糊。
那姑娘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笑道:“官人可真逗。之前这间屋里是有个叫青芝的,前几日跟一位章姓公子上岸了。”
上岸是从良的戏谑说法。常言道:好女不为娼。精神再贞洁的女子一旦为娼,迟早都会变得浮滑轻佻。
“张姓公子?那个骗盘缠的公子哥儿良心发现了?”典隐疑道。
“听姐妹们说不是之前那位,”那姑娘面带不屑地道,“干我们这行还不是谁出价高便跟着谁?”
典隐心中忿怒,也不说话,转身就走,那姑娘在后面喊他骂他,也没听见。
“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就走了,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将军说得真没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挤出闹闹嚷嚷的红馆,独自往回走。他心里有气,便抬头望天,回想着曾经憧憬的日子……他把目光延伸到天际,苍茫间是一望无际的辽阔,白云如老龟般在蓝天下缓缓地爬动。良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呀,我又没许给人家什么,人家当然也只当我是个冷眼过客。她久在井中,想借我之力爬将上来,我想拉她一把又怕她把我拖下去,如今别人将他救上岸,她不冷眼笑我已是阿弥陀佛,怎还会跟我打招呼?”
第二日起行,孙修远和裘宏初前来相送,武赤山因闭关修炼,孙、裘二人代表武家赠送盘缠若干。此次不同上次,大睦已经收回了缉捕令,如今前无拦截,后无追兵。四人就没那么急慌。
这一日,四人已到了大睦东北重镇——狮虎关。狮虎关以狮山和虎山闻名,狮虎关也因此得名。因是大睦边陲,和平年代,贸易频繁,狮虎关虽比不上睦都、宛京,也是一片富庶之地。
四人欲进关口,却被一列官兵截住,因官兵们未以兵器阻拦,且说话客气,苏越等都未与其动手,领头的牙将只说狮虎关都尉有请,四人便随其往都尉府来。进得府中,门吏忙往里报,那守关都尉一见苏越等人,开口便斥道:“不知礼节,怎可带囚犯似的引领苏将军!”那牙将伏罪认错,苏越也为他求情,都尉才饶了他。
待苏越等四人进府中,礼节茶果过后,都尉向苏越等抱拳道:“苏将军,我主有令,睦北各边关若遇上苏越,必请他留下,陪送进都。”苏越知道他是同董少平一样为新睦主招揽人才,因此同回复董少平的态度一样,一再推辞。都尉极力挽留,苏越回复决绝,半下也不松口。
都尉无法,道:“既然将军执意北去,我奉睦主之命,也有大礼相送。”众人还未谢恩,都尉便喊道:“拿本子来!”便有门吏拿过来四个本子,每本都有“大睦通关文牒”四个大字。伸开来确是一道道白纸,都尉取笔都写上他们的名字,因是狮虎关开的文牒,因此都算睦人,接着都尉盖上关印,便为他们放行,又要送他们四匹千里良驹,只是童犀不会骑马,便留下三匹:童犀和廖庭蕴合骑一匹,苏越和典隐一人一匹。
有了通关文牒,又有良驹相伴,出八郡就方便很多。只是童犀思乡心切,众人经蔡庄这一劫,纵是大好风景,也再无心游玩,只在此地整顿一日,便提脚启程。
不到三日,四人沿路往北来到一地,城墙上有国名曰“毋象国”。看见城门守兵,众人便觉得奇怪:八郡受中原文化影响极重,男尊女卑的思想虽不如中原根深蒂固,但绝不是没有,因此当他们看见城门口头戴牛角帽、虎背熊腰的女守门士兵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城门口站在外面、他们能看见的两排士兵,苏越数了数,大概二十多人,竟然超过大半都是女兵。
过关口时,守门的女官看到通关文牒上写着苏越的名字,再看又是大睦的文牒,便问苏越是否是驰名八郡的“苏貔虎”?
苏越笑道:“驰名八郡不敢,不过在下确实有个‘苏貔虎’的诨号。”
那女官眉开眼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声令下,上来十几个卫兵,大多数是女子,却提着铜刀石枪。对付她们原本易如反掌,不过他们既是女流之辈,也非绿林好汉。苏越和典隐怕碰伤他们,便显得有些拘谨。廖庭蕴原本反应最快,见这些女兵只是挤着他们往前走,反而觉得好笑,便也任由他们推着向前,奇怪的是,那些女兵并不像对付苏、典那样触碰她,反对她推推搡搡,对童犀倒是客气点。而他们队伍中极少的男兵则大多平平常常,不如女兵活泼。
在女兵们的簇拥下,四人在街巷中穿行,此处街巷虽不比八郡,也是热闹非凡,只是铺面店爿中,做生意的、打下手的多是女性,街上来往的行人中男女相差倒是不大,但还是让四人大开眼界。
他们笑着讨论,原来此处阴盛阳衰,女人当家。典隐还问那领头的女官是不是这里公鸡生蛋,母鸡打鸣。
那女官也不恼,道:“我们自开国之日起便是如此,没有你们那么多规矩,大家也习以为常。”
街巷中直走再右拐,便来到了一幢类似宫殿的建筑面前,宫殿用的是灰砖青瓦,除了高墙和圆顶阁楼,与一般民房并无区别,只是看上去比一般民房大,比一般民房高。这里虽是外番,却也模仿八郡制度,也有朝会,此时朝会刚刚散去。宫门已经关闭,女官先跟门吏通报,再由门吏派人去里面传报。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女官是要带他们去见国王。童犀在后面小声道:“不知者国王是男是女?”
众人一阵哂笑。那女官头也不转:“没错,我们国王也是女的。”
苏越疑道:“这便怪了,苏某等并不认识贵国女王,她为何要召见我等?”
典、廖等人也同问。
那女官捂着嘴偷笑,也不回答,末了才道:“你们见过我王便知晓了。”不多久,门便开了。殿下有一女官迎着笑脸扯着喉咙喊道:“苏将军及众贵宾到——”不远处又听见殿内像回声似的发出同样的声音:“苏将军及众贵宾到——”接着从远处传来欢快的奏乐之声,四人往前走,便看见一群女乐官们敲鼓吹唢。廖庭蕴见这些女官有模有样,听鼓乐之声欢快和韵,又想到街巷中那些商贩行人,自言自语地道:“若是没有男人,看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苏越和典隐笑而不语。
四人来到殿门口,尚未进殿,就听见殿中洪声传来:
“寡人的国王来啦!寡人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