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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幽州人眼中的剑妖廖庭筠,是个长着猫眼、长发披肩、雌雄同体、嗜血如命的妖怪,她剑法如神,因而号称“剑妖”,最终代替管岑成为新的三魔之一。
廖庭筠,韦郡人。韦郡位于幽州中部,七郡中有四郡与它交界。煦江横贯韦郡,其主要支干流又在韦郡都城韵京交汇。因而韦郡是幽州中心之地,南北要道,自古繁华。
廖庭筠原本姓邝,小名“欢儿”,生在韦郡一个富庶之家,在家中排行老幺,邝员外老来得女,欢儿又机敏讨人喜爱,因此宠溺异常。欢儿的母亲叫莲彤,本家姓廖,原本只是二房太太的侍女,员外为了让欢儿不被哥哥姐姐瞧不起,就将莲彤正经地娶进门来,成了一房侧室。
按理来说,这二夫人原本是莲彤的主子,现在是莲彤的姐妹,二人应该更加和睦才是。可惜的是二夫人虽然貌美,却没有给员外生个一儿半女,眼看着曾是服侍自己的婢女不但上了位,跟自己平起平坐,还因为生了个小女儿而被员外宠幸有加,难免心生妒意。便常去正妻毛夫人那拐弯抹角地说她母女的坏话。毛夫人生于大户人家,知书达礼,有些胸襟,因此二夫人的话她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不当回事儿。
她知道莲彤出生贫苦人家,生性懦弱,少言寡语,她房里的下人暗地里挖苦她,她都只是忍气吞声。她自然不会信二房的话,而且自己有三个儿子,她女儿再宝贝终究也是要嫁出去的,二十年后她还有什么?
二夫人说的多了,大夫人听得也烦,有时候难免揶揄她两句,甚至干脆避而不见。
这让二夫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是怕被大夫人冷落,她是担忧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奴仆会超过自己。
欢儿十余岁的一天,城里来了位算命先生,传他每天在街边摆个摊,人长得是弯腰驼背,骨瘦如柴,体如病童,声如老猫,还常常一顶黑纱斗笠盖住脸,少有人见过其貌。
半座城里都在流传算命先生的本事,府里的下人们也在叽叽喳喳,说这个算命先生不但能知阴阳、避灾邪、算富贵,还会治各种疑难杂症。
所有的传言,二夫人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天将黑时,她偷偷给心腹婢女瑶儿一包银子,让她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二夫人便在瑶儿的陪伴下,在一家偏僻的茶馆包厢中见到了算命先生。听完二夫人的陈述后,算命先生从汗兜里摸出三个香囊,一个是翡翠绿,一个是玛瑙蓝,还有一个朱砂红。
算命想先生拿着绿、蓝两包对夫人道:“这包绿的让你相公服用,这包蓝的给你自己服食,一日一次,三日吃完。”
瑶儿盯着红的那包问:“那这包呢?”
算命先生笑了笑:“两香囊服完两月后,若还无起色,则想办法,把红香囊里的药给夫人说的那小姑娘服用,此药入水即化,无色无味,且大人吃了无事。”
二夫人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万一药死了人可怎办?”夫人急问道。
算命先生摆摆手,大笑着出门而去。远远又传来他老猫般的声音。
“此事一旦做了,可后悔不得。”
出了茶馆,对面有一条小河,二夫人把药从红香囊中抓出来,只用一张油纸包着,又捡了块石头放进香囊,“扑通”一声,丢到河里,眼看着它渐渐下沉,最终消失。
半年之后,欢儿突患怪病,只能张嘴发不出声音,邝府内外从毛氏到二夫人,从哥哥姐姐再到各房的下人婢女,无一不为乖巧的欢儿心疼落泪。请大夫过来把脉一瞧,医学浅薄者登时吓得背药箱就跑,经验丰富熟读医书着也都是锤头捋须,大惑不解。但他们的说辞大相径庭:
“令爱脉搏强劲,腿、腋、胸皆有浓黑的体毛,喉骨渐出,犹如一个壮年男性,却长着张女子的脸……”每次他们话未说完,便被邝员外轰出府门。
虽然员外严令家人不许议论欢儿半个字,但在邝府门外,甚至大半个韵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着邝家千金的千奇百怪,越传越难听,越传越邪乎,最后传到了员外的耳朵里,员外大发雷霆,把平日府上一对出了名的语四言三的母女婢仆抓起来一顿毒打后轰出邝府。邝家是韵京大户,岂能受此侮辱?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员外从二夫人床上起来,抬眼看见二夫人坐在梳妆台上嘤嘤哭泣,便问何故。二夫人只是抹眼泪不语。
员外沉闷地鼻子里喘了口粗气,这几日本来就心烦气躁,员外心情阴郁,他没耐性问下去,穿好衣裳,便起身要走。
走到门口时,二夫人突然拽着他的手道:“刚才被一个噩梦吓醒,太可怕了。”
员外拂开她的手说道:“学学老大,多吃斋念佛,别一天到晚尽瞎想。”二夫人一脸愕然,呆呆地望着铜镜里姣好的面容,瑶儿叫她也没反应。
一个月后,员外正在帐房算账,莲彤屋里的婢女急急忙忙跑来报说,欢儿能开口说话了。
员外火急火燎地来到莲彤地屋里,欢儿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汪汪地说:“爹爹,你好长时间没来看欢儿了。”听完这句话,员外险些晕倒,一齐跟来的几房夫人也大叫冤孽,哭的哭,叫的叫,二夫人也惊愕不已。原来欢儿发出的竟然是雄浑的成年男声,更让这些人恶心的是她脖颈上隆起的喉骨。
半晌,在家人的搀扶下,员外气喘吁吁地道:“你们娘儿俩走吧,越远越好,我邝家世代清白,容不得你这种怪物!”
二夫人欲张嘴上前,脑海中忽然记起算命先生临走时的话,又退了回来,死死地拽着瑶儿的手腕。
莲彤母女双脚刚迈过邝府大门时,邝员外在屋里隔着庭院对她们喊道:“以后就不要姓邝了罢。”
莲彤本就哭成了泪人,听完员外这话,几经晕厥,但不敢张口还一句。欢儿强撑着母亲沉重的身躯,不让她倒下,回过头又看见员外及他身后一干人厌弃、鄙夷的眼神,平日里趋炎附势的下人也恶狠狠瞪着他们。
走出府外,欢儿摸着门前石狮子仰头看着头顶大大的“邝府”二字,撰紧了拳头,咬着牙,从此改名为廖庭筠。
韵京的大街上,小孩子远远地朝她们扔石头,大人如见了鬼怪般拔腿就跑。细心敏感的廖庭筠顷刻之间变了个人。
事已至此,莲彤也不敢回娘家,幽西北蔡郡遍布山林,人烟稀少,莲彤带着女儿只往幽西走。两个孱弱女子,路上也不敢搭伙。幽西山高冷寒,又是长途颠簸,莲彤水土不服,很快就病了。起始因为怕生人、缺盘缠等缘由,没有去瞧大夫,因此一日重似一日。庭筠虽小,已然看出不对头,但即使她每次哀求,莲彤都是找各种借口熬着不去,只坚持赶路。她们越往西北走,地势越高,莲彤的病就越严重。终于这一天,莲彤抬眼远望,见远处一座雄伟、突兀的大山。不过中秋时节,山顶已是皑皑白雪,山腰上好像有几处房舍,但远近都看不见一个行人。莲彤笑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这是打自己生此怪病后,欢儿第一次见母亲笑。
此山叫孤鹜山,五宗中唯一的女宗师止正大师正居于此。
莲彤靠着一块石头,呼唤女儿。她挽起廖庭筠的手臂,发现原先浓密的长毛掉的差不多了,除了喉骨和声音,她与一般的小女孩已别无二样。
莲彤说:“欢儿啊,娘走不动道了,就送你到此吧,你看那山半腰的房子,那是幽州第一名庵——茅月庵,有个事儿从未告诉你,你有个舅舅法名和歆,自幼便入了法门,是这庵中住持大法师止正大师的弟子,我这里有信一封,她收到便知。”她叹了口气又道,“如今你已做不了别的,就在这庵中清静一世吧。听说这住持是位武林大家,你要是有幸跟她学点本事也是不错。”说完从怀里摸出信,交由庭筠,嘱咐她前去。
看着母亲病态龙钟,小庭筠或许预料到了什么,她只是流泪,不肯离开母亲。
莲彤道:“不碍事,我在这里等你,娘走不动了,你上去叫你姨妈和歆法师来背我。”
如此劝几回,小庭筠才疾步往孤鹜山上跑。
小庭筠并没有上过孤鹜山,不知道茅月庵从远处看着不远,跑起来却要费一番周折。长途劳顿,加上连日照顾母亲的疲惫使她昏倒在途中,幸好被巡山的女尼发现。等她醒来时,她已在茅月庵中,并看到了她从未谋面的舅舅。
原来女子一旦入了法门,就都当做男性来看了,因此和歆法师虽是女流,却是廖庭蕴的舅舅。她抹了抹眼泪告诉小庭蕴,在她离开没多久,她母亲就过世了。
和歆法师一面安慰小庭筠,一面打发围拢的女尼。待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后,她抚摸着可怜的外甥女的头,又落下了泪水。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从今以后就不要张嘴说话,让旁人以为你是哑巴,我和住持会尽量配药救你,”她顿了顿,又道,“倘若你一旦忍不住开了口,我们也不得不离开茅月庵了。”
小庭筠懂事地点点头。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你娘的墓在庵后的山坳里,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看她。”
没有人特意要教她武功。因为尚未成年,按照茅月庵的规矩,小庭筠可以带带发修行,法号清和,按辈份算,和歆是她师伯。成年后,可由她自己决定去留。
或许是与她的病有关。在一次检查中,止正住持发现小庭筠肩胛骨有渐宽之势,且脊膂发青,成年后必是膂力盛强之人。止正因此让庵中武尼教她武艺,又怕她因身世凄惨,心生怨恨,将来为祸天下,又命和歆亲自带她修行,教她行善。
可是没想到不到半年,教她武艺的师父已败于她手下。住持大惊,又让造诣更深的武尼教授她,没过多久,那位武尼说自己会的她也都会了,希望住持亲自培养。止正又大惊,她原本只想让清和学些武艺,以后能看护庙庵,顶多也是个武尼之首,没想到她武学天资如此聪颖。她办庵几十年,也从未出现过对习武有如此天赋的女性。如此下去,说不定她以后能继承衣钵成为一代宗师。
于是大师正式为她剃发出家,以后每日将她带在身边,授她武艺,带她修行。
几年间,廖庭蕴功力突飞猛进,很快便成了茅月庵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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