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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御书房。
胡茂业的西洋公主夫人将一个托盘摆放在御书桌中央,揭开盖在水晶球上的红丝绒,皇上,高老臣相,右军钟都督,兵部李尚书和大使胡茂业不分君臣围坐在御桌上。
西洋公主嘴里念念有词,水晶球内烟雾缭绕,倏地,神情疲惫的上官夫人在驿站勺着解毒水;衣衫褴褛大军挤满了雪地,脸色苍白嘴唇泛白;浑身是血的穆铁柱怒吼着一刀插中劈掉神箭手左臂的异族人;死人堆里扒靴的十七,脚上包着厚厚的破布烂袄;异族厨房旁的剔掉肉的人骨;两千惨绝人寰的肉人,手腕脚腕腐烂;孙副使单臂拎着弯刀割绳;上官风怒吼:不成功则成仁;轩王爷只身力战异族……
老臣相双手发抖,李尚书怒睁双目,钟麻子一拳砸在腿上,胡茂业紧紧抠住御书桌的桌沿,西洋公主紧紧闭上了眼睛。
又一个镜头:程天南挥刀护紫鹃。皇上指着一闪而过的紫鹃,“老臣相,你可见,好似一个故人。”
高老臣相揉揉眼,凑得更近,看了半晌,“老臣老眼昏花,没看清,钟都督,你看清了么?”
“看清了,程天南,这个人我记得,勇猛善战,一罪臣的前锋将军,后来与罪臣意见不合被贬了,贬哪了,我就不清楚了。”钟麻子怨怼地看一眼老油滑皮的高臣相,不敢明说,却胡乱指了程天南,高老臣相皮笑肉不笑,谁都知道皇上指的是谁。
“我说的是那个丫头。”紫鹃的一身装束,皇上也上了心。
“丫头?我两眼只顾看大刀了,没留意女人,皇上,我对女人没兴趣。”钟麻子除了扮傻别无他法。
“李尚书,你呢?”
李尚书估计自己逃不掉质问,一早已有对策,抹抹额角的汗说,“皇上,我儿子和孙子都在南门还不知死活,我家的雕又受了伤,我哪有心思看女人。”
胡茂业不等皇上询问就说:“皇上,布鲁斯失踪了,还拐了我才十一岁的大孙子,我怀疑,他们正在北疆,刚才一直在人群里找我的儿子和孙子,没留意旁人。”
皇上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这个丫头明明与八王妃极其神似,在座的人都曾是八王爷的座上宾,尤其高老臣相的孙子高峻喜欢八王妃的三饼,高老臣相更是无数次涎着脸上门讨饼:玫瑰饼、桂花饼和肉儿饼。
薄薄脆脆的饼皮,香甜不腻的玫瑰馅,清香四溢的桂花馅,细嫩弹牙的肉儿馅,皇上也想起了八王妃,生得香艳脱俗,还未开口单是那抿嘴一笑即让人疼到心尖上了,元宵节西市街偶遇,皇上的心就中意了她,偏偏,她却是八王妃。
八王爷的叛国罪,连皇上也心知肚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若是当年八王妃跪地为八王爷求饶,自己亲自下殿扶她起身时,她身子一偏倒在自己的怀里,不知结局会不会更改,八王妃却是一缩手躲避了他的眼神。
谁也不清楚皇上此时真正的心思,而美人殿得以侍寝的王美人艳妆已毕,熏香已成,勾勾描描画出万千风情,蜀锦衬出王美人珑珑又丰腴的身段,她拿出罗帕小唱了一段曲子,莺啼燕鸣,连宫娥也听出了神。
皇上有事耽搁了,今夜不来了。孙公公特地前来通知,王美人向来眼里揉不进其他的太监和宫娥,今夜却总觉得孙公公带点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陪了一幅笑脸问,“孙公公,今晚……皇上……”
孙公公暧昧地一笑,“今晚,皇上确实抽不出空,被人羁绊住了,皇上也真心想来看娘娘。”
被人羁绊了?!果然,后宫还真是养了一群猫,见缝就钻。王美人的脸气得煞白,愤愤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精心描画许久的妆容,这等天姿国色还有对手,她还真想看看能有谁。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栏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御书房外,传来温柔风流的歌声,一声一声真是美妙无比,眼看皇上又听出了神,西洋公主呐呐道,“堪比妹喜。”
皇上眉一皱,胡茂业扑通跪在地上,高呼万岁西洋人不懂中国文化万请饶她不死,皇上看看白脸蓝眼的西洋公主烦忧地挥挥手,“异域人,什么也不懂,不知者无罪。”
“谁人在外唱艳情小调,赏两个嘴巴赶出去,”皇上脸上搁不住冷冷地说。孙公公领命出去,只听啪啪两声响,王美人嘤嘤哭着越走越远。
水晶球内尸体突变,众人见到死尸全部‘活’过来,战局瞬即转变,成千上万的丧尸爬上了城墙,与士兵扭打撕扯……现场惨不忍睹,蜘蛛爬过,士兵马匹仅剩一架白骨,白骨复活扭动着腮帮子提起刀剑走向北门。
凡是死人,均是异族的再生力量。皇上跌在龙椅内,看着成千上万前赴后继的丧尸。
一个白衣女子脸上抹着重重的锅底灰,汗水和眼泪冲刷得脸如花猫,可人人都还是看出了她美丽俊俏的轮廓。城墙内,一具浑身稀烂的无头死尸突然双手在地上四处摸索,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往脖子上一放,脑后勺放错了位置,他左扳右扳,脑袋已如初生植上了脖颈。
白衣女子弯腰捡着箭,看到一双站立的脚后跟,皮靴子是异族惯用的小羊皮,她吓得坐在地上,再一抬头,背上居然顶着一颗稀烂的头颅,左眼珠子还挂在脸上,啊,她只尖叫了一声,死尸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拿起箭****死尸,死尸浑然不知。
轩王爷一回头看见她双脚腾空死命挣扎,一个飞跃砍断死尸的胳膊,一脚将它踹下城墙。汗和血液粘住了他的头发,他左手紧紧搂着白衣女子,又一个丧尸扑来,他一剑挥过去,被腰斩的的丧尸爬过来咬住了白衣女子的靴子,他一脚踹飞了丧尸的头。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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