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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响起,追击的这队人总算松了口气,转回头没命的开始往大部队的方向狂奔。其中一个奔跑中无意间往后苗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他发现半坡豚的队伍里,竟然有一个人持着大盾追了上来,从盾后面隐隐露出一张造型夸张的巨弓来看,分明就是那个箭法精准的神射手。
“快跑!神射手追上来了!”
此人撕心裂肺般一声大吼,拼命的加快了速度,结果话音刚落,就觉得胸口一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胸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金灿灿,明晃晃,沾染着鲜血的箭头。
其他人见状,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发足狂奔,充分的表现出了在逃跑中,比别人跑的快,的确是一种优势。
神箭手似有顾虑,再次射出两箭,造成一死一伤之后,转头去和半坡豚的人汇合了。这队河阳部落的猎人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废物!”长鱼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逃回来的族人的脸上。才一会功夫,这边就已经三死一伤,加上战斗一开始时伤了两个,算下来,他们竟然已经已经三死三伤。这样的战绩如何不让长鱼恼怒。
恨恨的看了越来越远的半坡豚一行人,长鱼咬了咬牙,怒喝道:“轻便的东西带上,其他的不要管!立刻全速赶回部落!”
河阳部落一行人闻言,顿时一拥而上,把地上散落的值钱的货物,拼命的往自己身上裝。半坡豚的人似乎真的舍弃了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往双钩部落赶去,丝毫没有回头制止的意思。
“算你们命大!”听到双钩部落方向隐约传来的号角声,长鱼看着远处尤自反射着阳光的大盾,愤恨的说道。
待族人搜刮一番之后,长鱼命令立刻出发,这里离双钩部落很近,如果半坡豚的人带双钩部落杀回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才一上路,长鱼就命令全速前进,迅速脱离双钩部落的控制领域。
“长鱼,为什么不弄死那几个半坡豚的狗崽子?”行进途中,一个鼻子上长着一个痦子的中年汉子愤愤不平的问道。
“酋长说了,能不弄出人命最好别弄出人命。半坡豚的人都是疯子,要是杀了他们的人,估计他们会发疯的。”长鱼答道。
一个脸上有疤,身高将近两米的中年壮汉插言道:“草蛟就是太小心了,既然已经得罪了半坡豚,就不要怕他们报复。他娘的,那几个半坡豚狗崽子们身上的金器真多啊!”
“三哥说的对,咱们费这么大劲,就弄了两件金器,还跟半坡豚彻底结了仇,太不划算。依我看,真该弄死那几个半坡豚的狗崽子,把他们的金器全抢过来。”鼻子上长痦子的中年人,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青铜剑,一边发牢骚。
长鱼苦笑道:“可酋长就是这么吩咐的,我有什么办法啊。”
那个被长痦子的中年人称呼为三哥的,铁塔般的汉子不服气的说道:“草蛟那货,就是太面了,没一点老酋长的硬气样。让他做酋长,真是瞎了眼。”
长痦子的中年汉子也跟着帮腔道:“就是,依我看,这个酋长还不如让长鱼来做呢。长鱼比草蛟那货可强太多了。”
长鱼闻言大惊失色,急忙环顾左右之后,才低声对长痦子的汉子说道:“九哥,你想害死我啊!这话能乱说吗?让酋长和巫听到,我可就没命了。”
被称作九哥的痦子男似乎毫不在意的说道:“让他们听到又咋样?这话当着他们的面我也敢说。”
壮汉三哥也跟着说:“就是,再说了,就小峰那小子也好意思说是巫?什么本事也没有,就会糊弄人,依我看,在这么下去,咱们部落的巫师传承可就要断了。”
长鱼苦着脸:“三哥,九哥,这话也就你们俩敢说,可你俩也注意点啊,这里这么多人,保不齐谁就把你俩的话传到酋长耳朵里了,到时候他又要找由头收拾你俩。”
那个雄壮的三哥哈哈一笑,突然大声说道:“我他娘的就是要骂草蛟那个混蛋,你们谁乐意学嘴只管去,看我怕不怕他!”
周围众人立马全都跟着哈哈大笑,脸上全是一副了然的表情。看样子这个三哥骂草蛟,草蛟回头收拾他的桥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脚步却不停。从午后时分,一直到夕阳西下,河阳部落一行人一直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直到黄昏时刻,距离双钩已经很远的距离之后,长鱼才总算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下令找地方安营扎寨。
从双钩部落到牛头部落的路途非常远,即便全力赶路也要走上两天一夜,按理说,路途尚远,所以今晚应该好好歇息才对,可长鱼依然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恐慌感,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于是他决定稍事休息之后,就立刻连夜赶路。只有早点回到部落,他们才算彻底安全。
长鱼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从这一晚开始,河阳部落的这一队人,迎来了最恐怖的噩梦。
在避风处搭起帐篷,点燃篝火之后,留下不要的警戒人手,其他人开始抓紧时间休息。
长鱼的族人们很兴奋,不住的讨论着把金器带回去之后,会有多少赏赐,长鱼却依然心神不宁。此时虽然已经脱离了双钩部落的势力范围,可双钩部落和半坡豚交好已久,如果半坡豚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双钩的猎人们连夜追杀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这次出来虽然带的都是精壮汉子,可在双钩部落的全族面前,依旧是不够看的。而且他们这次的行动等同于和半坡豚宣战,现在两个部落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所以半坡豚会不惜一切代价,拼了命的拦截他们的可能性很大。
想通了此节,不放心的长鱼找到负责值夜的三个人,再三的交代一定要小心警惕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帐篷,和衣而卧,强迫自己进入梦乡,而那两件辛辛苦苦抢夺来的金器,就放在他的身旁。
夜半时分,营地里突然响起一片惊叫声。
“来了吗?”本就睡得不沉的长鱼翻身而起,一把抄起放着青铜长剑和大盾的背包冲出帐篷。
“不要慌!稳住!来了多少人?”长鱼拉住一个面色惶恐的族人,连珠炮一般问道。
“不知道!没看到有人!”族人慌慌张张的回答道。
长鱼“啪”的一下给了这个族人一耳光,厉声骂道:“没看到人你慌什么!”
“可是他们死了!头都没了!”这人挨了一耳光,似乎清醒了点,不过讲话依然驴头不对马嘴的。
长鱼现在最怕的就是半坡豚的人带双钩部落的猎人趁夜偷袭,此刻听到不是双钩部落的人打来,长鱼竟然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于是也不再理会这个族人,而是寻着喧嚣声,快速的赶了过去。到了地方就发现三哥和九哥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而地上,则摆着三具无头尸体。
原来,晚上该九哥换班值夜时,迟迟不见外面的人回来,就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值夜的三个人竟然全都死了,连脑袋都被砍了。
长鱼检查了一下几具尸体,发现这几个人才刚死没多久,甚至有一具尸体上,伤口尤有鲜血流出。
“看到人了吗?”长鱼沉声问道。
长痦子的九哥沉声说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又不见了。当时太黑,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们的人,于是喊了两声没人答应,然后就发现他们死了。”
“确定只看到一个?”长鱼再次问道。
九哥信誓旦旦的说道:“确定!我看到的,只有一个!”
长鱼最怕的是敌人人多势众追杀他们,此刻得知只是小股敌人前来骚扰,反倒放下心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下弦月,长鱼冷冷的吩咐道:“放哨的改为两两一组,找好掩护,互相照应着。其他的人继续睡觉!”
可以看得出,被长鱼称为三哥和九哥的人,在部落的地位非常特殊,不过对于长鱼的命令,却依然能很好的执行,连一句过多的疑问都没有。
此时正是一个月中,最黑暗的几个夜晚,如果按照原计划连夜上路的话,恐怕反而让敌人有机可乘。倒不如安安稳稳的歇息一晚上,等天亮再找机会给这帮人一个教训。而且他们来的人也不多,只要严防死守,不给他们任何空子钻,他们也就没辙了。
长鱼的决定非常正确。这一晚一直到天亮,果然都没有再发生任何的意外。
长鱼一边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饭,一边苦苦的思索应对敌人的策略。
如果说敌人来的很多,或打或退,他都有主意,可像这样只有少数人躲在暗处,如同毒蛇一样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的情况,他反倒没辙了。打,找不到人,不打,又随时可能遭到袭击,想来想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敌人自己显露出身形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长鱼约束着队伍,小心警惕的继续上路。
前行不远,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长鱼赶上前去,发现前方树林旁边的一块巨石上,一个手持巨弓,戴着一副金器所制恐怖面具的男子,傲然而立,而他身后的一根绳子上挂着的,正是昨晚被杀害的那四人的人头。长鱼从此人手中的巨弓上可以看出来,此人正是昨天半坡豚队伍里的那个神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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