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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歌拼命的思索,拼命的回忆,试图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记忆中,自己准备驾车外出,去干什么来着?打算去钓鱼还是进城?记不清了。只记得儿子听到汽车发动的动静就跑出来,冲着自己问:“爸你要去哪儿呀?”
“爸爸出去办事。”
“我也想去。”
“不行,今天不能带你。你在家听话。”
“好吧,那你开车慢点。”
“知道了!”
挂挡,倒车,躲过地上没收好的塑胶水管,车子开出了院子。
“爸爸再见!”
“再见,进屋去,外面晒!”
“哦!”
换挡,提速。
“你早点回来!!”都跑出去老远了还听到儿子声嘶力竭的叮嘱声,按了一个长声喇叭表示知道了。幸福的感觉满满的。
一切的一切,就像刚刚才发生,可是,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又仿佛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很久,只是一睁眼,自己竟然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醒来时,唐歌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不大,也就几十个平方,地面上有十几个厚厚的稻草铺成的床,自己就是躺在这样一张床上,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的床上还铺着一块兽皮,一开始,唐歌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从小到大,唐歌每天晚上都做梦,各种稀奇古怪的梦都做过,最神奇的一次,他把一个美梦连续三个晚上做成了连续剧梦!!这事他谁也没说过,因为他知道说出去也没人信,图惹人笑,还不如留着自恋,况且那个美梦,内容也确实有些不足为外人道哉。
当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胳膊小腿小雀雀,鼓鼓肚子的小孩子,还觉得挺新鲜,可渐渐的他就笑不出来了。梦做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做过这么真实的。干草的腐味,兽皮的腥味,甚至空气中弥漫的汗味和尿骚味,混合起来清晰的钻进鼻孔.洞壁上,乱七八糟的刻画,每一条每一丝都看的清清楚楚.等到唐歌从草铺上站起来的时候,感受到赤裸的脚底板踩到地上的沙土,感受到微风拂过他幼小的身躯,以及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传达脑际,他知道了这肯定不是梦!唐歌害怕了,拼命的扭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感,证明了他的判断:这真的不是梦!!!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大腿,唐歌傻眼了。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明明,只是开着车出去办事而已。。。怎么一下子到这里了?做噩梦也没这么吓人的啊!深呼吸,稳定下混乱的思绪,唐歌决定出去看看,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忍着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步履蹒跚的走到洞外,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蓝蓝的天,天空是如此的纯净,如此的清澈,一团团的白云悬在空中,不知怎么的,看到这片纯净的天穹,突然就想起了宫崎骏的动画片,以前以为只能在幻想世界出现的美景,却如此的真实的展现在眼前。一只山鹰从天空缓缓的划过,飞的不紧不慢,很是优雅,飞过了云,划破了风,在天空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好像飞进了太阳里去。明晃晃的太阳晃着眼睛,刺出一一道道伸缩不定的金色长剑,烧灼着眼球。还没等唐歌挪开视线,又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昏倒之前,唐歌最后的一个念头是:“太好了,这果然是一个梦。”
再次醒来,唐歌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依然是一阵阵的晕眩感。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和自己第一次醒来的地方不同,这是另外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更小,洞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身旁燃着火堆,透过火光可以看到一个身影正忙碌,砰砰的敲击声不断传来。
大热天的还烧火,火浪一阵阵袭来,唐歌在高温的炙烤中,觉得自己越发的迷糊了。一阵烟雾袭来,忍不住咳嗽一声,对面的人影嗖的一声冲了过来。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映入眼帘,唐歌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人好邋遢,那一头长长的头发,乱的跟鸡窝差不多。头发虽然乱了点,脸上却很干净。浓眉大眼的,鼻子也很挺直,脸上线条很硬朗。唐歌的第二感觉就是这人长得倒挺好看。脖子上挂着好大一串项链,好像都是兽牙兽骨之类的,光着膀子,腰里围着一块兽皮,用草绳捆着。这是什么情况?扮演原始人的化装舞会吗?
“娃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快跟大说说,你身上都有哪儿不舒服?”
娃儿?听着熟悉的乡音,唐歌有些迷糊。家乡话里“娃儿”一般是对儿子的称呼,当然长辈们对后辈也可以这么称呼。再对比年轻人恐慌的神色,难不成眼前这人就是现在这具身体的父亲?唐歌感觉难以置信。看着这人才刚刚开始发育的胡须,这明明就是一个大男孩!而这具身体,怎么看也最少有个七八岁了吧!
一张大手敷上额头,粗糙的茧子在额头上划拉着。可能是感觉并没有发烧的症状,大手抽了回去,也可能提着的心放下了,年轻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娃儿啊,药马上就好,你听话把药吃了啊,大从胖巫那给你讨来了蜂蜜,吃了药,再吃了蜂蜜就不会苦了。”
这口气,和自己哄小时候的儿子吃药时一模一样。
唐歌此时依然浑浑噩噩,脑海中只是反复的思索着,我死了。。。我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我变成小孩子,这是哪儿之类的问题。加上一阵阵强烈的眩晕,唐歌感觉自己还要再死一次才能解脱。
年轻人又回到了火堆对面,砰砰的敲击声再次传来,看来他是在捣药了。唐歌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控制思绪,可脑海里的想法就像脱缰的野马,思绪不受控制的飘来飘去。一会想的是爵士乐的歌声,下一首该播放什么了?一会又变成了那辆鸣着喇叭冲来的货车,到底是不是百吨王?想要把思绪拉回来时,自己就变成了一只鹰,缓缓的飞过了云,划破了风。。。。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被扶坐起来,睁开眼,看到膝盖上放着一片大树叶,树叶上是一坨发黄发绿甚至还有点发红的粘糊糊。年轻人抓起一点,送到唐歌的嘴边,嘴里还哄着“乖,勇敢点把药吃了啊。”
唐歌感觉很恼火,自己这么大人了吃药还要你哄!张开嘴,药被轻轻送进嘴里,刹那间,苦味,腥味,涩味,凉味,臭味,等等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合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缠绵百转的腥臊恶臭,从嘴里,冲进鼻腔里,滑进胃里,又钻进脑子里。唐歌觉得自己瞬间就活过来了!然后就觉得最好赶紧再次死去。胃里一阵阵剧烈的抽搐,张嘴就要吐。年轻人赶紧拍打着给唐歌顺顺背,等唐歌好不容易压下去呕吐感,又一坨药送到了唐歌的面前。。。。
抱着“必须好起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信念”,唐歌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吞下了那团该死的,没病也能把人折磨出病的药草,用葫芦装的清水漱过口之后,看着年轻人拿出的蜂蜜,唐歌傻眼了!蜂蜜啊!这绝对是真正的蜂蜜!绝对不是以前见的糖浆加香精了冒牌货!因为它们还待在那片拳头大的蜂巢里!!这要怎么吃?看着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撕下一片蜂巢,唐歌坚决的闭上了嘴!虽然嘴里依然如同开了杂货铺子各种味道纷杂而来,但他依然接受不了把蜂巢连同蜂蜜一同放进嘴里大嚼的吃法。年轻人看到摇头表示拒绝的唐歌,很是诧异,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连药都吃了竟然拒绝了香甜的蜂蜜。把蜂蜜放回竹筒,用另一节竹子封好了口子,年轻人边吮吸着手指上的蜜汁,边说道:“娃儿啊,大给你放好,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自己拿。”
不知道是不是那团草药确实有效,还是单纯的被那股恐怖的味道刺激坏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唐歌就出了一身的透汗,脑子也清醒多了。看着年轻人,唐歌终于说出了自己到这个世界上讲的第一句话:“你是谁?我在哪儿?”
咣当,年轻人手里装蜂蜜的竹筒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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