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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下来后，又过了一夜，范少博和姬青衣有十名亲卫保护，倒是睡了个好觉，这一下也解决了几天赶路的劳顿。
用过早饭后，欧义便早早来报，说是楹栖天未亮便离开所住民居去了智申的府邸，此刻依然还在府中未出。
范少博听后觉得这样才比较合理，如果楹栖一直不去智申的府邸，那可就要头疼了。
王孙繇于听到这里，立刻说道：“智申府邸内有我的人，不如我现在就让他去打探一番，兴许可以知道些什么？”
范少博一怔，欧氏这么多能人都不能把探子送进曲沃城，这粗鲁的王孙繇于竟然可以把人手安插进智申的府邸内，这实在恨不可思议。
王孙繇于见范少博一脸困惑，马上解释道：“智申很是好色，所以我精选了一批歌舞姬送去了智申经常去的青楼，他果然把这些歌舞姬统统买回了家中，这些歌舞姬都是申包胥家族训练过的，刺探情报自然非常娴熟。”
范少博心中苦笑一声，这却是一个好法子，只是他范少博怎都做不到把美女送来送去，所以这种好办法他压根就没想过。
王孙繇于此时显得异常卖力，说完了这些后，见范少博不反对，于是马上下去张罗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王孙繇于，范少博又是一阵疑惑，他却不知，王孙繇于早就当了范少博是大英雄，能和他范少博再次合作，自然是欣喜若狂，就好像又回到了大家一起奔随的壮烈日子。
王孙繇于走后，范少博唤了钟俊前来，然后嘱咐他去街上看看，能不能在楹栖的躲避的那间民居附近租间房舍。
在钟俊也出去办事后，范少博才终于感觉轻松了下来，这时却见姬青衣一脸的不高兴。
“青衣又是哪里不痛快了？不如说出来，让为夫替你解决烦恼。”范少博笑眯眯的问了句。
姬青衣秀眉微皱，很快就不悦的回道：“少博每次好像都故意忽视青衣哩，难道青衣的本事少博觉得不如钟俊和那王孙繇于？”
范少博暗叹一声，知道忽略了这眼前佳人，等于是自找没趣，所以现在只能笑眯眯的黏到姬青衣身边，这才说道：“钟俊他们白天忙，我们则要晚上忙，青衣到时候就知道累了。”
姬青衣闻言立刻脸红，神色间虽然带着些许期望，但马上就板着脸道：“大白天就胡言乱语，今晚青衣是怎都不会让少博登上榻来的。”
范少博哈哈一笑，然后故作疑惑的说道：“今晚我准备去智申的府邸外打探一番，青衣是想去了哪里？”
姬青衣一怔，这才知道又中了范少博的坏心眼，不由立刻发起了公主脾气，一下就红着脸颊扑到了范少博怀中，自然又是一阵打闹。
到了下午钟俊返回报告，说已经在楹栖那间民居旁租了一间小院，而且院落中的房舍乃二层建筑，可以清晰的看到楹栖居所内的一切。
范少博暗赞了一声钟俊的心细，然后说道：“一会等王孙繇于回来，你让他给我准备些东西，他既然安插了歌姬在智申的院内，就可以给我画张图出来，我需要好好了解下这智府内的布置。”
说完这句，范少博马上对身边的姬青衣道：“青衣既然觉得这么坐着无聊，那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
姬青衣眼睛立刻一亮，然后喜滋滋的来到了身边，这才高兴的说道：“曲沃乃晋的旧都，不去街上看看，少博必然会后悔。”
范少博一怔，疑惑道：“听青衣这么说，似乎对这里很是了解？”
姬青衣也不客气，马上点头道：“当年青衣周游到这里，晋国的家伙们不仅炫耀了他们的新田，还把曲沃也炫耀了一番，所以青衣到这里算是旧地重游哩。”
一路走到街上，姬青衣果然开始介绍起曲沃的一些美景，两人逛了下城北的竹园，然后又去了城南的集市，到了集市后，范少博马上找到了一项好玩的东西，斗鸡。
只见集市中间搭建了一个偌大的棚子，四周围满了一些市井，他们手里拽着一种尖脚的货币，看着好像一枚飞镖。
姬青衣见范少博好奇，于是笑着解释道：“这种是晋国的货币，名叫尖足布，与楚国的钱贝一般分有金银铜，不过少博那些金贝在这里也可以使用，毕竟楚国的钱币分量足，走到哪国都可以通行。”
范少博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了一群市井外围，他生得高大，所以根本不愁看不见场中的情况。
此刻，两只雄鸡正斗得的十分凶狠，其中一只已经被另一只啄掉了很多羽毛，马上就要落败的下场，再过一刻，那只掉毛的鸡果然被啄穿了脑袋，一头就倒了下去，立刻引起场边无数赌徒开始哀嚎。
那战败的斗鸡瞬间被主人扔进了一个黑水桶中，主人不停咒骂，然后掀开了身后的一个幔布，顿时露出一群被关押在竹笼中的斗鸡。
姬青衣隔着帷帽，垫着脚尖，看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正想拉着范少博走去别处，却死活也拉不动，回过头才发现范少博正一脸坏笑。
顺着范少博的眼神瞧去，只见刚才那只斗败的雄鸡，已经被主人倒了一桶黑漆漆的液体，然后就这么瞬间被拔掉了全身的羽毛。
姬青衣稍微靠近了些范少博，然后问道：“这种斗鸡即便战死，也是不能食用的，这人将斗鸡放入黑水就是不想有人将之拿去食用，少博何必看得这么好奇？”
范少博呵呵一笑，然后指着那些黑色的液体道：“这种东西叫石油，可是很厉害的东西，不想竟然可以在这里看到。”
姬青衣摇了摇头，然后笑道：“这有什么好厉害的，这东西穷人家拿来当黑漆用，贵人家则拿来润滑车轴，在曲沃附近有很多这种黑水的矿井，所以价格十分廉价，而且不叫什么石油，而是叫黑水，少博当真奇怪。”
范少博点头道：“现在确实没啥用处，一没什么好的提炼技术，直接点燃熏烟又大，确实只能拿来做些小事。”
说完，范少博也不再纠结，继续领着姬青衣逛去了别处，心中却在寻思着要不要弄个燃气机出来，石油的提炼也不是很复杂，这个时代做酒的方法就基本可以达到。
不过很快范少博就放弃了想法，现在做出燃气机也没什么鸟用，难道还要背着一队蒸馏设备走不成？
傍晚时分重新回到居所，王孙繇于已经按照指示画好了智申府邸的平面图，而且画的非常仔细，甚至连水道在哪里也标注了出来。
范少博看着平面图，突然就大笑了起来，良久才对着王孙繇于问道：“之前听你说智申的府邸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耗子都无法混进去，可是事实？”
王孙繇于一皱眉回道：“想要趁夜摸进去绝无可能，智申似乎很没安全感，所以府邸周围就驻扎了一营的守军，这些守军一入夜就会分成五队巡防外墙周围，每队交错的时间不足半柱香时间，而且还可以互相看见，我们根本无法穿过这样的防御。”
范少博细细想了一会，然后接着问道：“这些守卫也不可能常年这么大强度的巡防，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孙繇于回道：“大概就在一两月之前，智申突然加强了防卫，可是奇怪就奇怪在他加强防御，自己却不住在其中，实在令人费解。”
范少博笑道：“这智申府邸防卫的这般严格，里面住的必然就是周圣子，所以我们怎都要进去探查一番才行。”
钟俊看了眼王孙繇于，然后说道：“既然智申府内有王孙大夫安插的眼线，不如让这些眼线去探查，岂不是更加方便？”
未等王孙繇于回答，范少博摇手道：“歌舞姬在任何人家都不是什么自由的人，她们的活动范围极小，王孙大夫的这些歌舞姬能弄来这些图纸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钟俊点了点头，马上又问道：“那我们如何才能摸进府内去？”
范少博坏笑一声，道：“谁说我要摸进府内的？他们既然把这些守卫弄的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老子就来个热锅烫蚂蚁，哈哈。”
说完，范少博马上把白天发现的石油告诉了钟俊，然后让他花钱请人去寻找这些石油的来源，然后又嘱咐王孙繇于带着自己和姬青衣去查看了那些水道。
这些水道都是活水，一直由城中上游的河水流入，然后再从府邸内流出，才能供给平民百姓用度，由此也可以看出智氏在曲沃的嚣张气势。
弄明白了这些水道的源头和流向后，已经到了子夜时分，范少博却没有回家休息的打算，而是趁夜摸去了城中的那些改了名的欧氏商铺。
见了各商铺的掌柜后，范少博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让他们准备起造酒的工具，这些掌柜一听大姑爷要造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非常配合，纷纷行动起来，第二日傍晚就已经准备了好几间的酒作坊。、
这个时代造酒必须得到官方的认可，但是范少博却完全不担心，因为他要做的根本不是酒，而是最粗陋的汽油。
当钟俊终于找到了石油的产地后，便开始大量的贩运原油进城，然后交给酒作坊处理，那些掌柜见范少博把‘黑水’倒进珍贵的器具中时，都心中在滴血，这些器具可是很值钱的存在，结果一下就全被范少博全给糟蹋了。
其中一个性格比较耿直的掌柜看着范少博捣鼓了一会，终于忍耐不住，于是插话道：“大姑爷可知道这些器具的价值？”
范少博想也不想，回道：“这些器具用了大量铜管，所以价格肯定很贵，这个不用猜也知道。”
耿直掌柜点头道：“这么一套器具起码够一百人一年衣食无忧，大姑爷这般胡来，实在是太过浪费，大姑爷在会稽老家自然是不却钱财，但是我们远在晋国，每一份钱财都要精打细算，可不能这般浪费才是。”
范少博连头也懒得回，将一桶石油倒入蒸馏管后，才笑道：“我这实验要是成功，你们以后在曲沃就不用买米买布了，可以改买灯油，保证大赚特赚，到时候收钱可别手软才是。”
耿直的掌柜连连摇头，深深一叹，道：“大姑爷一直养尊处优，不知道市价也罢，这些黑水做灯油产生的烟灰太大，谁家敢拿这东西点灯，恐怕一天的功夫屋子就熏黄了。”
范少博不答反问道：“现在大家所使用的灯油多少钱一斤？”
耿直的掌柜答道：“灯油多是植物或是动物油脂提炼，价格虽然不是太贵，但也很是耗钱，毕竟是每日都需要用到的东西，普通人家入夜后则基本都不会使用，除非有客人来访，穷苦一点的人家根本就不会购买。”
范少博点头道：“这就对了，等我提炼成功，以后我们这种灯油只卖普通灯油的一半价格，想不畅销都难。”
耿直的掌柜再是一叹，根本不相信范少博说得，既然这个大姑爷这么喜欢浪费钱财，他也只能保持沉默，很快就带着一众掌柜离开，人人都在心中大骂范少博纨绔。
再过一日，范少博真的如愿得到了一些汽油，虽然这些汽油非常粗糙，但已经可以达到星火便能引燃的地步。
教会了酒作坊的师傅处理原油，已经是第四日的夜晚，范少博本来打算回去楼着姬青衣荒唐，却听钟俊来报，说是楹栖姐妹有了动作，每逢半夜她们姐妹都会从智申的府邸内带人出来，目的地就是那间她们住的民居。
范少博实在搞不明白楹栖她们的行为，不过好在钟俊在她们边上租了房舍，所以他当晚便和姬青衣搬去了那里居住，隔着二楼的窗台，范少博甚至可以边和姬青衣甜言蜜语，边观察着隔壁院中楹栖她们的行动。
楹栖与桐栖确实每晚都会带不同的人进入民居，而且每次都带来不同的人，这让范少博十分困惑，不明白为何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去智申府邸不就好了，何必这般来回的跑？
虽然有强烈的冲动想摸去隔壁的民居一探究竟，但是一想到楹栖和桐栖那可怕的剑术和身法，范少博几次都打了退堂鼓。
姬青衣这几日一直和范少博躲在二楼的阁楼之内，所以得到了充分的修养，加之又被范少博每夜滋润，此刻简直娇艳如花，脸上甚至可以看见一层淡淡的薄光。
如此悠闲的日子又过了两日，蠡英突然从城外传来消息，说是把那些懒散的晋军从头到尾折腾了一遍，此刻这些人的战斗力明显改观，虽依然无法令人满意，但是对付同样的一千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到了傍晚时分，钟俊来报，说那些黑水提炼出来的‘汽油’已经装了百桶之多，范少博听后大喜，知道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现在要是能再弄明白隔壁的楹栖到底在搞什么鬼，那就算圆满了。
到了这日夜晚，范少博躲在二楼偷瞧楹栖的居所小院，今晚像往常一般，她们姐妹依然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居所之内，这次带来的却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姬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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