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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皇宫,止心殿,登高台。
魏帝元恭站在登高台上,时不时,俯瞰一眼目之所及的洛阳城,又低头看一看这大好宫殿,默然叹了一口气,吟出一首诗:
“既逢尧舜君。愿上万年寿。
平生好玄默。惭为万国首。
圣主临万机。享世永无穷。
岂唯被丰草。方亦及昆虫。
朝贤既济济。野苗又芃芃。
君臣体鱼水。书轨一华戎。
微臣信庆渥。何以答华嵩。”
“元公子,好雅兴。”
魏帝元恭转身,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马浪尘。
“现如今,这整座洛阳城都被封锁了,更何况这座封锁严密的皇宫,先生是怎么进来的?”魏帝元恭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元公子就不必问。”马浪尘答道。
“先生还称呼朕一声元公子,看来先生还记得木槿花下半日之情。”魏帝元恭说道。
“是啊,佛讲因缘,既然因缘已起,我要了此因缘,所以,不忍心看着公子被杀。”马浪尘说道。
“身为魏帝,上不能锄奸弑恶,下不能兴民富庶,朕,愧对祖先,愧对百姓,也愧对圣贤之书,愧对丹心赤血啊!”魏帝元恭的话里,掩不住的是无尽的落寞。
“元公子,王朝兴替,是天道轮回。我书院的思想,从来不会帝位皇权看得非常之重。这世间,总有许多事情,是可以用自己的有用之身,可以做到的。如果身为帝王,不能左右国运,不能某福百姓,那么帝王之身,还不如一介老农。老农可以种粮种菜,可以独善其身。何尝不是一种乐事?”马浪尘说道,与其说是劝诫,不如说是给出另一种选择。
魏帝元恭还在犹豫,但马浪尘看得出,元恭的犹豫不是贪恋皇权,而是犹豫着,到底是去死国,还是选择隐世。
“元公子,董卓固然是奸臣,那曹操、袁绍乃至刘备,谁又不是奸臣?可话又说回来,大汉之所以亡,并不是亡于董卓、曹操之流,而是亡于刘氏本身。到了这个时候了,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与国与民,又有何意?元公子熟读儒释道经典,难道连这些都看不开吗?”马浪尘说道。
“先生说的在理,我跟你走。”元恭自称“我”,已经放下了。
“很好。”马浪尘说着,扔给他一身平民的土黄色长衫。
元恭换上之后,两人开始离开登高台。
太极殿内,高欢并没有坐在那张皇椅上,反倒坐在皇椅下的台阶上。
“你说什么?那魏帝小儿竟然逃了?”高欢刚刚听闻,魏帝元恭竟然从皇宫里消失了,他派了整整五千人马,来看守皇宫,派了三百人名义上保护,实际上软禁魏帝元恭于止心殿,竟然给逃了。
“追,给我追。”高欢道。
“大将军,先别着急。”慕容绍宗说道,“我们来仔细分析一下。”
慕容绍宗展开两个巨大的地图,一张是皇宫详图,一张是洛阳城详图。
“一个时辰前,还有宫女给魏帝送点心,说明他最多也不过逃走一个时辰。”慕容绍宗说道,“止心殿位于皇宫东北边,要向出宫,就只有从这里出去。”
慕容绍宗指着皇宫东部。
“龙跃池?”高欢道。
“没错,龙跃池是活水,水是从城外的瀍水引入的。唯从此处,他才不会惊动了我们守护在所有宫门处的护卫。”慕容绍宗说道。
“哼,来人,派人到龙跃池,以及宫外龙跃池的引水口处,截杀此人。记住,见面即杀,不必汇报。”高欢下令。
“遵命。”
两名百夫长,率领两百精锐武士,急急忙忙出发了。
马浪尘和元恭两个刚刚经过御花园的登龙山。由于高欢入住皇宫之后,亲自洗劫了后宫,将后宫中上等姿色的嫔妃都纳为己有,又将其他大部分的此等妃嫔和宫女赐给了有军功的将士。还有一些能够进攻的武士,也会对能够抓到的宫女,进行劫掠,****。高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皇宫之内,基本没有在外闲游的宫女,哪怕寺人也都不敢随意走动。
“先生,听闻当年有宫女从跃龙池私会宫外男子,后来事发,跃龙池水下就撞了铁栏,我们又如何出去?”元恭知道了马浪尘的计划,对于皇宫的事情,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先看看再说。如果我们不出这里,就无路可出了。我估计,最多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发觉,并且追击而来。听说高欢手下有位智囊,叫慕容绍宗。不知道此人会不会发现我的行踪。”马浪尘说道。
看来,慕容绍宗的想法,跟马浪尘的想法,不谋而合。
太极殿内,慕容绍宗又指着洛阳城北的一个小门说道:“如果他们从皇宫逃出去也不打紧,若想出洛阳城,只能从这里出去。如果他们到了出了内城,到了外郭,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高欢问道。
“洛阳城本来只有十一个门,当年孝文帝在洛阳城建成之前,住在城北的小城金镛城里,后来为了方便进出金镛城,专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角门。他们要出去,一定会从这里走。”慕容绍宗说道,“不过,内城也有三百二十个里坊,不可不察。”
“带人去城北,另外,派出小队,提上铜锣,到各个里坊给我寻找,一旦发现踪迹,立即鸣锣,周围的人去抓捕。”高欢下令。
“遵命!”
马浪尘和元恭来到跃龙池,马浪尘说道:“你先躲一下,我下去看看。”
马浪尘说完,跳入水中,潜入跃龙池的水下。发现下边确实有铁栏,不过,铁栏已经在水中浸泡多年,多处都已经生锈、腐蚀的很严重了,马浪尘扒着铁栏晃了两下,发现有些地方快要断裂了,他抽出暮云孤刃,在水中砍了几下,将铁栏砍断。
马浪尘从水里出来,呼喊元恭,让他下水。
两人从水中除了皇宫,悄悄露出头,发现外边并没有人,两人便出了水。
“我们先去成衣店买一身衣服。”两人便走了。
就在马浪尘两人刚刚出皇宫,一队人马就到了跃龙池,有人下水,从水里拿出几段被砍断的铁栏。
“看来他们确实从这里走了,给我追。不,从水下出城,追!”
高欢的人从水下钻出,刚刚露头,就被来到宫外的人马截获。
“混账东西,是自己人!”
两队人马合二为一,派人会宫中报信,便继续追踪。
马浪尘元恭两人从成衣店后门出来,已经发现大街上开始有人提着铜锣开始查找了。
“怎么办?”元恭问道。
“看来这位慕容先生,还是挺快的反应。估计从角门处出城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想必此时,那里已经埋伏好了刀斧手。”马浪尘说道。
此言不差,此时的角门外胡同里、房顶上,埋伏了近三百刀斧手和弓箭手,只等着有人出现,便一举射杀。
“别急,阊阖门和西阳门之间还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洛水。我们先去看看。”马浪尘两人说走边走。
“报,从这家成衣店发现了两身湿衣。”
“看来,他们来过这里。把这家店给封了。”
“官爷,官爷,为什么要封我的店呀,小人做的都是诚信买卖,童叟无欺呀!”
“资助朝廷要犯,按律当斩,封你一个小店,还便宜你了。”
“要,要犯?小人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要犯啊,官爷弄错了吧!”
“封!”
在阊阖门和西阳门之间的一个小店里,马浪尘两人在吃东西,顺便观察敌情。
“看来这里也不行了,你看那边,那边,那边,都是朝廷的暗探,吃完我们就走,我还有另一个办法。”马浪尘说道。
两人吃完,就走了。
大街上,人流来往,两人就大大方方的在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洛阳城南,鸡鸭胡同。
城里的人是要吃饭的,少不了鸡鸭鱼肉。鸡鸭胡同,其实是一个里坊,这里是养鸡养鸭,也是杀鸡杀鸭,卖鸡鸭肉的地方。
马浪尘两人来到胡同深处的一间小院,到处都充斥着鸡屎鸭屎的臭味,甚至还飞着鸡毛鸭毛。
马浪尘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连着敲了七次。
门慢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驼背的中年人,背上有个大大的驼峰。
“风萧萧兮美人兮。”马浪尘说了前后不沾边的话,轻轻地摸了一下腰间的一枚铜箭般的挂饰。这是风潇潇临走的时候,送给马浪尘的东西,那是洛阳城整个“风门”门主的令牌。
驼背人让马浪尘两人进了门。
“拜见门主。”驼背人说道。
“橐驼子,我要你送他出城,你可有办法?”马浪尘说道。
“属下遵命。”
夜色即将降临,洛阳城的城门也要关闭了。
这时候进出洛阳城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大部分都是到城外买东西归来的人。今日的城门出,侍卫比平时多了两倍。
橐驼子佝偻着背,赶着一头骡子,拉着一个巨大的两轮平板车,车子上堆放了六个巨大的木桶,臭气熏天。
原来,鸡鸭胡同每天都有大量的鸡屎鸭屎,鸡毛鸭毛,这些东西自然不能够一直堆积在城内,每一日傍晚,都要被人运出城去。橐驼子做的就是这个工作,把这些东西运往城外的农户,还能换来一些钱,作为自己的生活费用。
“橐驼子,你今天怎么才来。”城门侍卫说道。
“张官爷,大将军入城,这几天消耗的鸡鸭可是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啊,鸡鸭这种畜生,都是能吃能拉的东西,你看看这几大桶……”橐驼子说着,就要去掀开那几个大桶的桶盖。
“哎哎哎,别别别,你想让这条大街都臭啊!赶紧走,赶紧走。”张护卫显然跟橐驼子相熟,毕竟,基本每天都要从这里出城,第二天早上,又会从这里入城。
“是是是。”橐驼子便放下了手。
“站住,你,怎么不检查?”另一个侍卫说道,显然,他是慕容绍宗新派来的人。
“长官,此人叫橐驼子,是鸡鸭胡同里,专门运送鸡屎鸭屎出城的人,这活计他都已经做了十年啦,风雨无阻,要不是他,这洛阳城想必都要臭气熏天了。”张护卫说道。
慕容绍宗派来的人捂着鼻子,走到车子旁边,说道:“打开。”
橐驼子笑道:“是是是。”便掀开了一个桶的盖子,臭气瞬间将城门出淹没。
所有人赶紧捂紧鼻子,有几个人忍不住还干呕了一下。
橐驼子也许是久而不闻其臭,与之化已,说道:“官爷,您瞅瞅,您瞅瞅,都是今天新鲜的鸡屎,还有这一桶,全是鸡毛鸭肠子。”
“滚滚滚,赶紧滚出去。”本来就臭,还说了几句更加恶心的,还有一个时辰要吃饭了,这还怎么吃得下去,真他娘的晦气。
“那,那我盖上啦!”橐驼子将木桶盖子盖上,在骡子的屁股上一拍,他往骡车的前边一座,缓缓地出城了。
骡车一直走到僻静无人处,才停了下来。
橐驼子将六个木桶中间那个外表最脏的木桶桶盖打开,有将上边一个跟桶口一般大小的装满了鸡屎的木盆端出来,里边倒是非常的赶紧,从里边站起来一个人,正是元恭。
这时,马浪尘从旁边的树木后边闪出来,说道:“橐驼子,这次辛苦你了。”
“门主客气了,能为门主做事,是我的荣幸。”橐驼子恭敬道。
“好了,你先忙你的事情。”马浪尘说完,带着元恭离开了此地。
“元公子,你可有去处?”马浪尘问道。
“不知道先生有何指点。”元恭说道。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有一个去处。”马浪尘说道。
“何处?”元恭问道。
“关中。”马浪尘说。
“好,我就去关中。”元恭拱拱手,告辞。
马浪尘递给他一袋盘缠,说道:“元公子,一路顺风。”
“多谢!”元恭就此别过,刚走几步,又转过头来,说道,“先生,从此这天下之后元心止,不再有皇室元恭。”
元恭这句话是在说明,以后皇室再有和变故,都跟他没有关系,哪怕以后关中会有什么与皇室有关的事情,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在跟自己一条生路,也是对马浪尘的一个交代。
“保重!”马浪尘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