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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时香扑到欧亚怀里,江晖醋劲大发。他认为是欧亚故弄玄虚,是要沾时香的便宜。他置眼前的响尾蛇不顾,伸手就要去拖开时香。欧亚大叫一声当心,抱着时香就闪到了一边。江晖不管不顾地还要去拖时香。响尾蛇转而向江晖扑去。当江晖发觉这一切全是真实的时候他已失去了闪避的机会。他眼面前看到的是一张丑陋和狰狞的蛇脸,蛇信似火苗丝丝地喷吐。江晖扭曲着脸,恐怖的大叫一声,吓得闭上眼睛。好半天,江晖没有感到肌肤上的任何刺痛,重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江晖无名火起,开口就想骂欧亚卑鄙无耻。还没有等他骂出口,就生生地把骂声咽了回去。江晖已看清楚,凶恶的毒蛇软绵绵地垂挂在鲁少林的手中,就像一条烂麻绳。
欧亚放下颤抖不已的时香。芈兰背对着他们,眺望着茫茫大沙漠。鲁少林把死蛇抡了几圈远远地抛进沙漠。同情地看着脸色发白的江晖,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讥笑。
过了片刻,欧亚问大家:“看够了没有,是不是还想在沙漠里到处走走?”
时香说:“回,回,快回去!”
谁也没有听清楚欧亚咕噜了什么,只见他手一挥,沙漠渐渐隐去,镜面会场的四堵洁白墙壁重又出现。天花板上散射出柔柔的天光,空气似乎也清新湿润了不少。大家回到位置上坐定,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心情相当激动。这一切是真的吗,它是怎样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呢?心里盛满了问题,但谁都不想第一个说话。江晖急促地喘着气。一开始,他为眼前的沙漠感到震撼,想不到欧亚的技术手段已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直到现在他还坚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科学手段制造出来的幻觉,认为一切都是假的。江晖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认为这一切是欧亚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出他洋相显摆自己。
时香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云。欧亚在中学时就不断地搞恶作剧,吓唬她。今天他又故技重演,她在惊吓中本能地扑向旁边离她最近的欧亚。她怀疑欧亚明知有蛇,才站在她旁边等着看笑话。不过,她虽然怨恨欧亚拿她开玩笑,但心里还是有一种轻松感。如果当时扑进了江晖的怀抱,那场面就要比现在尴尬多了。
当时香投进欧亚怀抱的那一刻,芈兰的反应还是正常的。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条蛇上,它唯妙唯俏太像真的了!就在这瞬间,她失去了擒拿响尾蛇的最佳时机。她再看到时香紧贴着欧亚的亲怩表现,心中虽然妒嫉,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转身若无其事地欣赏起沙漠的旖旎风光来。
当浩瀚的沙漠展现在鲁少林面前时,他心情激动得大声喊叫:“我来了!”声音悠悠地飘逝在远方,悠悠的岁月重又浮现在鲁少林心头。他曾随着特种部队在沙漠里生活了将近半年,经历过无数沙尘暴和战斗的考验。他对这里的一切都相当熟悉,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当空气中响起异样的沙沙声时,他第一个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他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搜索着周围。当响尾蛇突然从沙土中抬起身子扑向时香时,鲁少林已迅速地采取行动,全身腾空而起,右手从后面抓住响尾蛇角质的尾巴,左手朝前一撸捏住七寸。而这时江晖正欲去欧亚的怀中拖开时香。鲁少林顺势把蛇头往江晖眼前一送。江晖一个哆嗦吓得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但在人们心头上的烙印将难以泯灭。欧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将镜面世界向大家公开的。他想组织起一个自己的班子,就非得拿出点诚意来。不然让大家怎么相信自己?镜面世界游乐园是正在申建的项目,不如提早拿出点东西来让大家见识一下。欧亚见大家都不说话,便率先开口:“刚才大家都到镜面世界看了一下。大家可能都有一个疑问,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你们看到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一个幻影。但你们不能把它当成是魔术,把自己当成局外人,把镜面世界当成是道具,费尽心思去揭秘道具背后的秘密。我们必须让游客们相信,他们在镜面世界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样才能造成一种神秘感,吸引广大游客。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我尽可能回答大家。”
欧亚看着江晖,原以为他会第一个提问,不想时香不客气地问:“你知道我胆小,你是不是故意找了条蛇来吓唬我们?”
欧亚说:“镜面世界里有许多游玩项目,是随机选择的。绝没有吓唬你的意思。”
时香:“那么,你的镜面世界里都有些什么内容?”
欧亚:“只要世界上有的,镜面世界中就有,无所不包。但游客们可以选择,当然也可以有情节地去制作。就像在电影摄影棚中所做的那样。”
时香:“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吗?”
欧亚:“我一样也没有搞过。”
时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镜面世界了?”
欧亚明白时香指的是中学里所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欧亚坦然地说:“是的。在座的都知道,我还在中学里就得到镜表了。那时候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胡叔叔把镜表当成玩具送给了我。玩的项目是相当有限的,我把它当成了宝贝。为了镜表,我还把鲁少林的头都打破了。”
江晖突然问:“你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有镜面世界的计划了?”
“不是!”欧亚断然否认。镜面世界计划跟镜面世界虽然只多了两个字,它的含义是不一样的。这江晖又想干什么?
江晖继续问;“那时候制作了几块镜表?”
欧亚说:“不知道。”
江晖追问:“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吗?”
欧亚说:“那我只能逻辑推理了。镜表的所有功能都集中在表芯上,而表芯是流水线生产的。既然这样,想制造多少就能生产多少,是不受限制的。”
江晖问:“你是怎样制造镜面世界的?”
欧亚不免一怔,江晖也太不讲商业规矩了,迅速顶了回去:“对不起,我们合作协议的标的是镜表而不是镜面世界。”
“那么你的‘沙漠蛇影’是怎么回事?”江晖继续不羞不臊地问,在这上面他似乎学到了陈雨空手套白狼的本领。
“因为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们借用了镜面世界的会场。”欧亚不急不燥地回答,心里虽然有点烦燥,他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和江晖争吵。
江晖问:“镜表的表芯里还有秘密,是吗?”
欧亚反问:“你说呢?”
芈兰见又形成了这种局面,打岔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会议进入下一个议程吧!”
欧亚听出芈兰有话要说,便说:“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芈兰说:“今天的会议本来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但形式上很不规范,也不严肃。大家吵吵吵闹闹的,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形不成决议,也没有什么约束力。如果我们要把镜面会议坚持办下去,就得搞正规一点,我建议选一个会议主席,规范和统一我们的行动!”
鲁少林马上响应,时香自然同意。江晖知道自己是个少数派,再怎样也不会选上自己,便反对说:“我们又不是党派团体,选什么主席。如果一定要有会议主席,那就我们几个轮流担任吧!”
欧亚听江晖如此说,知道即使自己当上会议主席,也约束不了江晖。但要是没有人主持会议,那么这个会议开不了几次就会揠旗息鼓。欧亚说:“那好,我们就轮流担当主席吧。这一次的轮值主席是我。下一次是江晖,然后时香、芈兰、鲁少林轮流担任,怎么样?”
江晖还想反对,他的人充其量只有两个,明显吃亏。但他又提不出自己的人来,只好勉强同意了。
欧亚说:“我提议时香担任大会秘书一职,负责会议召集,会议记录等工作。我想大家不会有意见吧?”
这一提议很快就全票通过了。
欧亚最后说:“我既然是第一次镜面会议的轮值主席,就做一个总结发言吧。第一,这个会议很重要,它是在关键的时候召开的。这之后我们要团结一致,同心协力,应对龙吟的挑战。第二,加强安全意识,互通情报,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龙吟是一个不一般的对手不能掉以轻心。第三,我们的镜面会议要长期坚持下去,做到制度化,每月至少召开一次。轮值主席分别由我和江晖、时香、芈兰、鲁少林轮流担任。第四,要做好会议保密工作。任何人不能泄漏会议内容,如有违者,将会被镜面会议开除。你们手上的镜表有自动鉴别的功能,对违犯协议者,镜表将会自动失效。”
江晖举手表示有话说。欧亚住了口,让他说。
江晖问:“镜面世界游乐园你已向市里报批了计划,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计划,如果有人向我问起这个问题,我该怎么说?”
鲁少林很是反感,问:“你是不是想打预防针推托责任?”
江晖振振有词,“游乐园需要市里审批,肯定会有人来调查,我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吧?”
欧亚说:“这很简单,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只要不涉及今天的镜面会议就行。”
江晖心怀鬼胎地问:“今天看到的沙漠蛇影能说吗?”
“相信你的聪明才智不会把镜面会议给透露出去。”欧亚微笑着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下一次的会议由江晖主持,请江晖做好准备。散会!”
欧亚说完,离席率先向外走。江晖迫不及待地拉住欧亚问:“下一次的会议是不是还放在这里召开?”
欧亚边走边回答:“不,我们一走,这里立刻恢复原样。下一次的会场,开会前看情况临时决定。”
江晖还想问什么,欧亚已经走到门边,跨出了门。与会人员相跟着鱼贯而出。江晖拖在最后,还想好好看看这个会场,但眼看着一个个都出了门,他怕镜面会场突然封闭再走不出去,慌忙跟着出了门。
玻璃制品店里,有不少顾客。一位男顾客看到不少人从一个镜框里走出来,好奇地走过来。等江晖出来后,此人走到镜框前。他疑惑地上下照着镜子,用手去触摸镜面上自己的脸蛋,不想手伸进镜面不见了。男顾客一惊,然而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整个人勇敢地跨进镜框,消失不见了。江晖见后顿时起了异心,壮起胆子跟着那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