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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时香平静地看着欧亚。欧亚已经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詹福娥在厨房里高声叫时香:“香香,谁来了,去开门呀!”
时香失望地站起身,向房门走去。欧亚突然清醒过来,高声说道:“我来。”他迅速地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江晖仍像八年前那样,相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身材长高了些,在打扮上有了十足的长进。头发梳得溜光,留起了唇髭。原来的黑框大近视眼镜变成了小巧的无框金丝眼镜。他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花,笑容可掬地望着欧亚:
“老朋友,又见面啦,想死你了!”
“听时香说你也要来,我想这真巧啊,正应了那句老话,说什么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哇。我们老同学又都在BJ见面了!”
江晖侧着头,双眼从眼镜框上面斜视着欧亚,“是啊,这才几天,我们又见面了。”
这着实让欧亚吃惊。他很快判断出,江晖在工厂里已见到过他。
江晖夹着精明的大眼睛,朝屋里指指:“都说你痴情,怎么到现在才来见她?”
这带剌的话,让欧亚听了很不舒服。但他并不想对他解释什么。
“听说厂里失窃的案子已经破了,盗窃文件的是安厂长的堂弟安危?”
欧亚不置可否,警觉地望着他。
“还听说安危招供了,是一个赌博场的朋友撺掇他去作案的,是吗?”
欧亚反问:“你怎么知道?”
“你会不知道吗,早就传开了。要我说啊,你们抓不到安危那个朋友的!”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你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会来自投罗网吗?”
“我又不是公安人员,我怎么知道布什么天罗地网。”
“不是因为你,才抓到安危的吗?”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糊说八道的东西?”
“糊说八道吗?我还听说芈兰根本不是公司的人,而是公安人员!”
“啊!”欧亚大吃一惊,“你是什么人?”
“你的老同学呀!我还听说,安危的朋友们知道是你出卖了他,要找你报仇。但又担心你本事大,可能赢不了你,暗算你总可以吧?他们知道你有个女朋友,想对她下手。这不,我知道这个后,急得不行,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成天跟着她,都成了她的私人保镖了。”
江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欧亚却听得热血贲张,异常恼怒。
“你不就是那个撺掇安危的所谓朋友吗?”
“是吗,有证据吗?有本事你就拿证据去告我哇!单凭一张画像就说是我,而安危见了我,都说不是画像上的人。你不觉得这可笑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朋友,只是想帮帮你。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不是有挺多的秘密吗,能告诉我吗?当然,你不会说,你也不必说。我现在说的话,除了你,我相信你背后的人也会听到。但并不包括那些公安人员,对吗?”江晖轻狂地笑着,竭力挑逗着欧亚。
“帮我?你不就像只地蝼蛄,白天不敢见太阳,专会在晚上出来害人!我会相信你吗?”欧亚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极力去藐视他。在这个小个子男人面前,欧亚以前一直自信不起来。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他从来没有完胜过他。虽然在身材和力量上,江晖不如他。但如果是斗法,江晖好像永远胜他一筹。这就好像欧亚在力量和身材上永远敌不过鲁少林,但在灵敏度和速度上,欧亚远远要强于鲁少林一样。在欧亚的意识里,他有着扭转时空的神功,应该是最强的。然而他却不能完胜江晖。这原因他今天总算想明白了,因为他没有江晖那样卑鄙,脸皮没有他那么厚,也没有他赌徒般孤注一掷的疯狂。他坦然了,你还有什么手段拿出来好了。欧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信过。
江晖阴笑着,说:“看来我们又得要干一架了!”
“好哇,来者不拒。”欧亚把持着门框,从上往下逼视着江晖,“揍你还不像捏死个小屁虫。”
“说大话没用,你试试看就知道了!”江晖提高声调:“喂,你让不让我进去呀?”
欧亚大度地一摆手:“请!”
时香捧着一个大砂钵从厨房里快步出来,招呼着两位男士:“谈什么呢,这么起劲。快上桌,先吃起来,冷了就不好吃了。”
欧亚跨前一步想帮忙接一把,时香一努嘴,说:“去去,别挡路。”时香紧走二步,把钵子往桌子上一墩,忙缩回双手,放在嘴巴边吹气,又拿着个耳垂又揉又捏。
欧亚忙问:“你怎么了?”
时香指指砂钵说:“好烫!”
欧亚紧张起来:“你呀,还这么不小心!快,快抹点烫伤膏。”
“没关系。”时香放下双手,又看了看手指,说:“我去冷水里浸一下,你们先吃。”
时香一转身又去了厨房。江晖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掀开了砂钵盖。一钵热气腾腾的黄丫头酸菜豆腐,香喷喷地直扑欧亚的鼻子。江晖皱着眉头说:“又是鱼,我都吃腻了。你吃!”
欧亚摇摇头:“等大家一起来。”
江晖走开了。不一会他拎来一瓶BJ红星酒厂的二锅头和一大瓶橙子汁。时香双手各拿着两个玻璃酒杯,跟在他身后。时香把酒杯放到餐桌上,问欧亚喝不喝酒。欧亚说要开车不能喝酒。时香便往杯子里倒橙子汁。江晖却得意地偷偷朝欧亚夹夹眼睛。他打开酒瓶盖,咕嘟嘟倒满了两个杯子。餐厅里立刻弥漫了酒的醇香味儿。欧亚见后头都大了,忙说自己不喝酒。江晖笑话他:“大少爷初次见面哪能不喝酒的?我又不要你喝,你急什么?”
欧亚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告饶说还要开汽车回去,不能酒驾的。时香已倒好两杯橙子汁,端了一杯放到他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别听他的,他在逗你。”
“那一杯谁喝。”欧亚起了疑心。
“自然是我妈呀!”
时香轻松地笑着说:“我妈我爸都喝。江边潮气重,吃酒治风湿。”
“大家不要光说话,喝酒啊!”詹福娥端着一盘糖醋带鱼出来,一边向大家打着招呼:“你们先吃,我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江晖打趣道;“不会又是鱼吧?”
时香骑驴下坡,脚赶脚就是一句:“怎么不是,是鲫鱼汤。”
“妈呀,我要晕了!”江晖夸张地叫起来。
“你放心,这汤欧亚一个人必须喝掉,报我的一已(鲫)之仇。那天我从医院出来,怕妈妈骂我,我一个人偷偷喝掉了一桶汤!”
江晖大笑,“好啊,痛快!”
欧亚的脸色变得惨白。“是我妈妈不对,我喝,我一定喝完它。”
时香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时大妈最后一道菜终于露脸了。一个搪瓷托盘里放着一大盘切成块的BJ烤鸭,一碟酱,一摞薄饼,一碟葱段。欧亚轻松地笑了。江晖却有点失望。
江晖暗自奇怪,照欧亚近来的表现看,他确实不了解这些年来他与时香的行踪。他可能也确实不了解自己的身份。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情报有误?他迅速地转动着脑子,看到欧亚手腕上的表,喜出望外。
等詹福娥上桌以后,家宴正式开始。举杯过后,詹福娥酒杯里的酒已下去一大半,看来她的酒量确实不错。欧亚小心地问了一句:“怎没见大伯呢?”
只一句话,席间三个人的脸色全变了。詹福娥挥挥手,“今天不提他,以后再说吧!”
詹福娥将剩下的酒全灌进嘴里,也不吃菜,站起身说:“今天是你们老同学聚会,我也不搀和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不好意思。”欧亚道歉着,他看到时香的眼圈红红的。
江晖不怀好意地说:“你是故意的吧?”
“我确实不知道。”
“就算你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吧,省得你以后问起来,又让时香家伤心。”江晖心怀鬼胎,他看看时香,见她并没反对,便三言两语介绍起情况来:“就在你转学后的第三年,平湖城改,靠江边的旧房都须拆迁改建。在施工中,不小心砸伤了时大伯,送医院抢救无效,不幸去世。这么多年来,是我要求父亲按最高标准抚恤时家,并资助时香完成学业,找到工作。”
在江晖讲话的过程中,欧亚一直注意时香的表情。时香的双肩抽搐着,她没有看欧亚,时不时横一眼吐沫乱飞的江晖,双眼里流露出一种悲愤。
江晖:“是我们家对不住时大伯,为了弥补这个损失,我多次表示,我愿担当起时香家母女俩的生活,我要娶时香为妻,担当起我应有的责任来。”
时香正要发作,江晖却突然离座,走向时香,单腿跪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个绒布盒子,打开,露出一枚钻石戒指,捧到时香面前,信誓旦旦地说:“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
时香没有挪动身子,她毫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欧亚。要不是时香已事先告诉了他,还有时大妈说过的话,欧亚肯定会五雷轰顶,大惊失色的。欧亚也已看出来了,江晖这是在向自己挑衅,想激恕自己,好看自己的笑话。
“江太狼,收起你的伪装吧,想骗谁呢?”话虽这么说,欧亚心里实在是在打小鼓,万一时香收下戒子怎么办?
跪了一会,时香只是不动弹。江晖讨了个没趣,站起身来为自己打圆场:“契而不舍,金石为开。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自己认定的好事,我就会一直坚持到底的。欧亚同学,你说是不是呢?”
欧亚没有理他。江晖回到座位上,拿起白酒倒了一杯,举起杯子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笑吟吟地说:“来,我们老同学见面,干一杯!”
“欧亚,还记得吗?在学校里,时香有一次向你借表。你推三阻四地不想借,当宝贝似的。想不到吧,我与时香如今都到这表厂来工作了。经过我们手的表少说也有成千上万了,审美疲劳,我们早不戴了,你怎么还戴这个捞什子呀?”
江晖有点醉眼朦胧,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他用右手歪歪斜斜指指欧亚的左手腕。欧亚一个激凌,迅速提起左手看看表。这个动作早让江晖看在眼里。
江晖从衣兜里又掏出个绒布小盒子,放到桌上,对欧亚说:“为我们的友谊,我们交换一个礼物。”
欧亚一摆手,“我没带礼物。”
江晖一指欧亚的手腕说:“就这表!”
欧亚护住手腕说:“为什么,我这可不是那块老古董,这块新表你也那么稀罕?”
江晖指指桌上的绒布盒,“你打开看看。”
欧亚狐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江晖解释说:“这是我们厂的最新产品,它镶嵌着十八粒宝石级钻石,表壳是纯金,表面永不磨损,时间误差一年不到一毫秒。其它功能也不逊色于任何一块酷尔表,但它更加华贵时尚。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象征。而设计制造这块表的人,就是我本人!”
江晖说得铿锵有力,看不出一点醉意来。他得意地看看欧亚,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时香。欧亚的头脑一时涨得发痛。只觉得自己又落入到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里。对这个突然袭击,他明白他不能发火,不能急燥,也不能做任何辨白。弄不好,他就会暴露秘密。到现在他已完全看清楚江晖此行的目的了。
欧亚深深地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他让自己平静下来,语调显得很轻松:“用这么贵重的表换我这块新表就不怕吃亏?”
“听说你这次回了趟平湖,目的可能就是找这块表!”江晖自鸣得意,明显在挖苦欧亚:“我即使用金表换老古董也不会吃亏吧?”
“好吧。”欧亚感到震惊,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摘下手表,放到嘴唇边“卟”地轻吻一声,交给江晖:“不要反悔!”
“小狗反悔。”江晖一把抢过酷尔,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口袋。
欧亚笑着,没有立即去拿金表,而是从身上又拿出一块表来。除了表带是牛皮的之外,外形上和上一块几乎是一模一样。欧亚戴上新的酷尔,这才去拿桌子上的金表。这让江晖和时香都看傻眼了。这玩的是啥把戏呀?
欧亚笑嘻嘻地说:“你后不后悔,要不要换回来?”
江晖立刻用手按住放表的口袋,想了想,又摸出酷尔表仔细辩认。单看外表,确实分辨不出新旧来。只有那簇新的全钢表带显露出一丝刚换上去的信息。他坚决地把表放回口袋里,颇为得意地说:“不换!”
欧亚不再逗弄江晖,解释说:“镜表上市时,看到街市上有许多人在抢购酷尔。我想时香也挺喜欢这种表的,何不买一块来送给她。便抢购了一块。不知时香在什么地方,就一直放在身上。不想我有更好的表送给时香了。这还得多谢江晖的美意呐!”
欧亚挖苦着江晖,同时双手捧起金表送到时香面前。时香没有伸手来接。欧亚急了,一时束手无策。江晖刚刚还吊在喉咙口的心,随即也放了下来。他刚想笑话欧亚几句,看到欧亚急匆匆走到台历面前翻动着,也就好奇地禁声不语了。欧亚往前翻到3月21日这天把它撕了下来。时香感到好奇也没有言语。只见欧亚拔出钢笔,在台历的空白处写了起来。写好后,欧亚将写字的台历页以及钢笔和金表一起递给了时香。那支老式钢笔时香很是眼熟,那是支派克金笔,是外公交给妈妈,后来又是妈妈给了自己的。欧亚转学告别的那天,自己没有什么好的礼物,就摘下来送给了欧亚。不想欧亚一直还在使用。时香激动地从欧亚手中接过钢笔和那一页台历。
3月21日是什么日子?时香一时想不起来了。台历纸上写着:“我和世界之间是墙,/墙和我之间是灯,/灯和我之间是书,/书和我之间是——隔膜!”读着这熟悉的诗句时香突然想起来。在这一天,她帮欧亚抄听课笔记时,想起欧亚他妈对自己的无礼态度很是气闷,便在笔记中间写下了这句戴望舒的诗句。因为没有分行,鲁少林当时也没看出来。想不到欧亚却一直记着。
时香激动地收下台历纸页,把钢笔还给了欧亚。欧亚坚持着要把金表送给时香。时香几乎哽咽着说:“这块表江晖明里暗里都送我好几次了,我能接吗?”
欧亚一拍脑门,“看我这德性!”他将金表随手塞进口袋,从手腕上摘下酷尔,“还是把这块表给你吧!”
时香转头看江晖。江晖正死死盯着她,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酷尔。江晖几乎气疯了,他趁时香不注意,一把抢过时香手上的台历纸。
“写些什么嘛,这么勾魂?”
“我和世界之间是墙。”江晖大声念着,脸上一股茫然,“乱七八糟的,写些什么嘛?”
“大才子,你又不懂!”欧亚刺了他一句。
江晖脸色煞白,他恶狠狠地盯着欧亚大声说:“你,可不要为今天的事后悔!”
江晖跌跌撞撞跑出门去。一向文质彬彬的江晖今天如此失态,让时香楞了一会,她高声叫着“等等”追了出去。
欧亚铁青着脸,坐着没动。他气愤极了,想不到江晖无耻到如此地步。要是演戏,江晖确实是一流水平。你看不出一丝破绽。他让时香以为因为爱她,自己才如此失态。同时他在警告欧亚,他进门前对他说的可不是玩笑话。如果真的失去了他这个“保镖”,那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欧亚两眉蹙成一个疙瘩,一丝隐忧从心头升起。
“小欧!”时大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关切地问:“不要紧吧?”
“没事。”欧亚露出一丝笑容。“毕竟他们俩在一起有很多年了,多少有点感情了。”
詹福娥摇摇头,“时香那性子你知道,她最看不得别人伤心了。你不要急,慢慢来。”
欧亚担心这种性格要吃大亏的,深叹口气站起身说:“我先走一步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好。你事先打个电话来,我好让香香在家等你。”
欧亚缓缓走出门。附近没看到时香的身影。欧亚找到自己的汽车,在车里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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