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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娄他们走出城不到五里地,就听到后边急促的“哒哒哒”的马蹄声,就纷纷停了下来,挹娄拨转马头,站在马镫上,看去,见是尉仇台骑马追来。
挹娄说,“这老小子,又是想笑了?”
——尉仇台跟挹娄在一起,不说挹娄总逗他大笑吗?挹娄的话,就是从这上边来的。
嘎嘎谷说,“冲这疯天傻事的样子,好像不是来找你要乐子的。”
张广才说,“能不能是姐的事?
嘎嘎谷和绮妍贵妃分手归队后,张广才问嘎嘎谷跟他说什么了?嘎嘎谷就简要地把和他姐说的话,对张广才学了。所以,此时张广才就想到了绮妍贵妃。
绮妍也是心直口快,心头不窝风的人,张广才想见得到,绮妍知道了避孕药的事,就去诘问尉仇台,尉仇台大怒,就骑马追来了。
管是什么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哥几个擎着!
张广才、挹娄、嘎嘎谷一字排开,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候着尉仇台。
尉仇台跑到跟前,嘎嘎谷心中一凛:尉仇台杀那个坐堂的大夫,溅了一身的血,嘎嘎谷以为尉仇台对他姐下手了,嘎嘎谷以手指向尉仇台,问道,“你把我姐怎样了?!”
尉仇台低下头,看看自己一身的血迹,不无讽刺地说,“我要把你姐怎样,你还能怎样?”
“我就和你拼了!”嘎嘎谷说。
“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吗?”尉仇台仍是刚才那副腔调。
“打不过,才叫拼呢!”嘎嘎谷说。
尉仇台凄然一笑对张广才和挹娄说,“嘎嘎弟要跟我拼命,你们两个上不上手?”
挹娄说,“上手。”
“啊?”尉仇台惊讶,“我对你那么的好……”
“所以我才上手,”挹娄说,而且大喘气,等得让人心焦肉跳的时候,他才说,“帮你,把这个嘎嘎弟绑在你的马鞍上,让你抽他的皮鼓板!”
挹娄的回答,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尤其是尉仇台和嘎嘎谷,更是万般不解,嘎嘎谷闪躲挹娄一下,愣眉愣眼地对挹娄说,“你!”
“‘你’啥‘你’?”挹娄反倒教训起嘎嘎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姐夫对你多好!?你还要和姐夫拼,你有良心吗?”
“可是……”嘎嘎谷分辨说。
“可是什么?”挹娄截断嘎嘎谷的话,“姐夫是谁?姐夫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夫余的霸王项羽,姐就是那……那什么来的?就是和霸王贼啦啦好的他媳妇叫什么来的?”
张广才这时已看出来骑马追过来绮妍的身影了,就说,“虞姬。是啊,姐夫就是为了天大的事,也不会怎么样姐的。”
尉仇台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回头看看,影绰绰看是绮妍,他心下想,张广才是看到绮妍的身影才改口说这番话,而挹娄是绝不能看到绮妍跑过来,才说那番话的,那么远,谁能看到?这个肃慎的那翁(少年)真值得一交啊!
尉仇台错了。绮妍骑马跑出城门,挹娄就看到了。
挹娄的眼,视力非凡,从小他阿米就给他吃生肝。不管是狍子是鹿的,甚至野猪的肝,都是剖开膛,第一件事是取肝,趁热吃,猎人必吃,那么,猎人的孩子哪能吃不到?
实际上,张广才也跟着挹娄没少吃生肝。但不像挹娄吃那么多。更何况,挹娄的安邦?阿马(大伯)是个渔民,打到大鱼,那锃亮的生鱼眼能给挹娄吃,尽量给挹娄吃。
——动物的生肝和生鱼眼最是长目之物,逮着,不要给别人。
张广才问尉仇台,“姐夫,你急火火地跑来,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和嘎嘎,你们那药包是从哪里搞到的?”尉仇台问。
张广才一下就明白了,还是因由绮妍姐来的。他都不知道是那个坐堂的大夫告的密,只认为还是绮妍姐和尉仇台说了什么,尉仇台才急火火地追来的。
“药包?什么药包?”张广才装糊涂。
“正如我孙儿公孙渊说你,足智多谋,”尉仇台嘲讽着张广才说,“可是,跟你姐夫你别玩儿哩盖愣(用不着的),这就是昨天的事,你就能忘了?”
张广才一看瞒不住了,尉仇台什么都知道了,就只好说,“你说那包避孕药啊?”
“是,”尉仇台说,“是用什么颜色的纱布包,包的?”
“粉色的。”张光才只好如实的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瞒谁?如实说,也不失为一种策略,让人看了,你还有一种诚实在。
“那么说,”尉仇台思忖着问道,“真是从大内拿出来的?”
——这时,张广才搞错一件事:粉色的纱布包不假,可是,他和嘎嘎谷拿到“仁和堂”的,怕被人察觉,特意让他们的额马合(岳母)冉莉朗换了一个白布包,张广才把这个茬口给忘了。幸亏尉仇台杀那个坐堂大夫的时候没有问这个,若问,就又产生了一个漏洞。
尉仇台鹰隼般的眼光看着张广才,问道,“你们从哪里搞到的?”
“在这个……”张广才支吾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挹娄从山上的库房里偷来的。
“在集上买到的。”嘎嘎谷说。
“集上?”尉仇台说着,扭头看到绮妍已经走到他的跟前,就对绮妍说,“集上还有人敢蛊惑人心?”
绮妍没有应他,而是催着她的马捣着小步,向对面走去。尉仇台不知道绮妍走去干什么。他只看了她两眼,就继续问张广才,“你们买这种药干什么?”
“这不是……那啥吗,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张广才说。
他这话很容易让人理解为他们新定的亲,怕那什么,就那什么,所以就买避孕药。他这话要搁现在说,有人信,那时要说,不是灵魂穿越,也是思想穿越,或者叫穿帮。
绮妍走到挹娄他们这里,调转马头,也面对尉仇台,泰然处之地看着尉仇台。
尉仇台蒙圈了,他问绮妍,“你这是……”
“我跟嘎嘎谷他们走,”绮妍非常平和地说,“今生,咱俩的缘分尽了。”
尉仇台停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语言功能,他问绮妍,“你为什么背叛我?我对你不够好吗?”
绮妍说,“我想要一个我的孩子。你知道我是非常稀罕孩子的。”
这时,耶荷弧和两个兵士骑马跑来了,耶荷弧看这阵势,就对尉仇台说,“要不要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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